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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三个人异口同声,眼泪也同时流了下来。
而门后,妈妈虚弱地靠在墙壁上无声啜泣,脸上已是泪流满面。
恍恍惚惚了几天后,夏舞终于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去学校,这几天睡眠不足,想到家里的变故根本不能入睡,白天还要打起精神陪妈妈,看到妈妈的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心里又更加不好受,晚上也就更加难以入睡。
她本来是家境优渥的小公主,从小到大未曾为钱愁过,以为一辈子都会在艺术的殿堂里游走,哪知道一夕之间,她就从天堂掉下了地狱,深深认识到人没有了钱就难以活下去,贫穷会压弯人笔直的脊背。
夏舞坠入风云突变的漩涡里,还未彻底缓过神。
不过学校却来了好几个电话,再有一个星期就是校庆,学校有事催她马上回去,连请假都不许。
到了学校一问才知道,校庆的压轴节目就是以谢一漫领衔的群舞,这一次谢一漫真是威风到底,学校容许她挑选伴舞演员,她女王出巡一般领着千金团的几个闺蜜,打开排练室的门。
“你。”
“你。”
“还有你。”
那种高抬下巴到商店挑选商品的嚣张表情,让整个舞蹈系的女生们暗地里都十分不快。
本来她那支现代舞也只需要十个伴舞演员就够,与芭蕾班没什么关系,没想到的是,谢一漫还点名要低一届芭蕾班的学妹夏舞,这在外人看来有些匪夷所思。
夏舞一脸平静地听着凌雨在她耳旁絮叨,“她这么嚣张没人敢说她的,听说啊,他男友公司也是校庆的赞助公司之一,校庆那天她男友还会来,哈,那么多人给她伴舞,还都是学校里最顶尖的舞蹈学生,十个伴舞,五个全国第一,三个亚洲第一,她是想威风给谁看啊?不就是想在男友还有全校人面前威风一下嘛。好恶心。”
夏舞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却最终没有笑出来。
夏舞就这样十分被动的成为那十个伴舞演员之一,而那天集合排练之前,所有女孩们表情不一的等待女王谢一漫的驾临,不想伴舞之一,同时也是千金团成员之一郭雅琪已经站出来对众人颐指气使。
“各位同学,我想不用我说大家也都知道,能上这支舞可是争到头破血流都未必争的到的事,校庆会有很多剧院经纪人出席,他们又大多为了谢一漫而来,大家好好表现,相信也有各位闪光的机会。”
郭雅琪口气实在是让人听不惯,九个优秀的女孩子默不作声,各自心里都在嘀咕。
夏舞注意到郭雅琪扫向这边时在她脸上停驻的时间多了几秒,垂眸,安静地不发一语。
第一排练,谢一漫就姗姗来迟,她也只是轻轻淡笑一声“不好意思”,就站在排练室中央摆起了领舞的姿势。
不得不说,舞如其人,谢一漫的舞蹈是犀利咄咄逼人的,同样的动作,别人跳起来就是柔美,而到她这里,让人感到了力量与健美,精力像是永远也用不完。
整个排练,夏舞和谢一漫完全没有交流,事实上大多数时间她都低着头,除了尽力完成自己的舞蹈部分以外,她拒绝与别人有任何的眼神交流,也就自我屏蔽了来自外界对她的关注。
她知道谢一漫在看她,但是她已经无所谓,这就是场游戏,她想玩,那她就默默地陪着她玩,任她高兴,任她尽兴。
只是夏舞还是有一些不好的感觉。
这支现代舞太过激烈,她的脚伤还未痊愈,现在赶鸭子上架般上场,每一次旋转,跳跃、踮脚,触地一瞬就会感到脚底疼痛,之前夏舞只是简单的去了校医院做了处理,并没有去拍片细查,她决定等校庆结束后去医院好好看看。
排练结束后姑娘们都散去,夏舞去了一次洗手间,结果出来时发现谢一漫就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化妆擦口红,镜中精致的面孔像戴上了一张虚假面具,只有眼底的傲慢才最真实。
夏舞踟蹰着不过去,正想低头走出门,没想到优雅化妆的谢一漫红唇一张,声音略微沙哑。
“学妹,我很好奇呢,勾引有女朋友的男人,心里不会感到羞耻吗?”
夏舞眼前一黑,呆站在门边背对着谢一漫几秒;攥紧拳头以冷静的声音应道,“学姐,我认识他的时候你们已经分手了。”
“可是我跟他很快复合了不是吗?”谢一漫合上粉饼盖子,低低哼笑一声,“呵,那样的男人,学妹这样的女孩子会喜欢也不奇怪,相信也做了不少努力了吧?可惜啊……”
谢一漫笑容灿烂地走到夏舞身边,眼里全是□裸的嘲讽,“不过我还是要谢谢学妹呢,没有你,我都不知道他原来这么爱我,可以为了我,拒绝全世界。”
她装作关心地凑近看了夏舞一眼,“学妹脸色有些不好呢?是在担心自己跳的比别人差吗?”
“啧啧,到底是跳芭蕾的……啊,听说学妹下学期转去现代舞吗?好好努力吧,”她恶劣地笑意盎然地盯着夏舞,眼里有着让人几乎不能忍受的不可一世,“你这样的水平,顾西楚老师可是看不上的。加油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卡文,特别卡,这剩下的一万字,也就是夏舞临走前的矛盾冲突要到达顶点……考验老子的时候到了……下次更不道什么时候,每次一卡文,我就特别的挫……
36、36 。。。
夏舞神情恍惚地站在傍晚时分的公交车站上,目光中没有焦距,孤零零站在风里,脸上流露出孩子一样的受伤表情。
谢一漫的话一遍遍的回荡在她脑海,像是绵软不起眼的针,一下一下扎中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她一遍遍提醒自己不应该在乎,那全是一些刺激人的话,可是内心深处夏舞明白,现代舞她跳得还不够好,她确实还未达到顾西楚的高要求,至于爱情,她更是彻彻底底的失败者,在严冀眼里,她只是一个为爱疯狂的年轻女孩而已。
“Loser……”
夏舞嘴里喃喃这个英文词汇,迷茫地看着前方,想起家里的巨大变故,自己什么也帮不上只会傻傻的哭,还有面对成功如谢一漫这样的舞蹈新星,自己在她面前仿佛矮了一截,连还嘴的力气都没有,像个傻瓜一样只会愤怒无奈悲伤。
这一刻,夏舞对自己彻底怀疑。
怔忪间,她没有注意到一辆熟悉的车子从她身前滑过,严冀坐在车中,窗外站台有些恍惚的女孩与他擦肩而过,他的表情冷淡平静,甚至称得上严肃,而他身旁的谢一漫嘴边的那丝淡淡微笑,却仿如春花般烂漫。
每次回到家都是一种内心煎熬,家对夏舞来说,曾经是避世的港湾,可是如今,只有排练室才能让夏舞感到一丝解脱,一丝平静。
在夏舞人生最黑暗的时期,只有舞蹈是救赎。
可是就是最珍爱的舞蹈,夏舞也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确定了,脚底传来的疼痛让她有些莫名害怕,有一种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上的强烈不安感,这种非常时期,她甚至不敢向别人求助,她有很多话闷在肚子里,但是她谁都不敢说。
不敢找家人,所有人都在克服从天堂到地狱的痛楚,告诉他们,无异于雪上加霜。也不敢找海洛,廖河的曲子得了金曲奖最佳新人奖,他们正甜蜜出游巴黎,夏舞甚至没有在电话里告诉海洛自己的家庭变故,她强打起精神,假装开心地建议他们去看看普罗旺斯的薰衣草,在美丽的欧洲乡村谱曲会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海洛高兴的在电话里直说“对”。
每一个人都没有权利将自己的痛楚强加到别人身上,即使天崩塌了,自己的世界颠覆了,痛苦快要将自己压垮,也要一个人打落牙齿和血吞。
伤痛的舞只能自己独自跳,夏舞望着映在窗上自己苍白的脸,在心里对自己说。
隔天照例集合排练,早上出门时爸爸在餐桌上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夏舞猜测他有话要说,心里不免揣度是什么话。
本来就已是惊弓之鸟,家里的一个电话都能让人胆战心惊,这天排练,夏舞难免精神不集中,表现有些萎靡。
这支现代舞的□部分需要舞者单脚旋转三圈,然后一字跳跃,简单的说,对脚部力量的要求非常高。
如果是在平时,这对于芭蕾舞者夏舞来说,毫无难度可言,她甚至可以轻松完成比这个难度高好几级的动作,但是这是在她脚没有受伤的时候,现在任何一次旋转跳跃,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次心理和生理的煎熬,哪怕每一次都在心里对自己说“夏舞你可以”,可当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集中于右脚脚底处,彻骨的痛让她几乎要腿软跌倒,她咬牙挺住了,只有额上豆大的汗泄露了她的勉强。
“哎,学妹,刚才那个旋转你怎么总比别人慢一拍?”
出声质问的是千金团成员之一郭雅琪,在场女孩们都看了过来,夏舞脸微微红,擦着额头的汗轻声道歉,“对不起。”
“还跳芭蕾的呢,什么水平……”
郭雅琪斜了夏舞一眼,用众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嘟囔,夏舞佯装没听到,低头出了排练厅,步履缓慢地步向洗手间。
“哎,那个夏舞怎么回事?跳芭蕾的怎么被选进来?一漫怎么想的?我总觉得很奇怪。”
“有什么可奇怪的,一漫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目的了……”
“哦?说来听听。”
“听说啊,这小学妹想撬一漫的墙角……”
“什么?”
“笨,那夏舞看上一漫男朋友了,懂了吧?”
“天哪,原来是这回事,看上去挺乖巧,原来是这种人……哎,那我就想不明白了,一漫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让她上这支舞?还给这种人机会啊?”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你看她那水平,跳芭蕾还行,现代舞可就不怎么样了,现在想想啊,这就是一漫的高明所在了,不声不响就给小狐狸精一个巴掌,到时她男友就在台下看呢,谁是主角谁是配角还不清楚?”
“原来如此,一漫厉害,想想也是啊,她才不把这种女人看在眼里呢,她是谁啊?哈哈哈。”
女孩们相携离去,笑声仍旧绕梁不肯离去,夏舞面无表情的坐在隔间马桶上,神情麻木的看着自己的脚踝,看它高高肿起,像看不属于自己身体的东西,她拿起纱布,一层层的紧紧包裹起来,就像她那颗受伤流血的心,她用纱布重重包起来,然后抹掉眼角的泪,推开门,走向无声的战场。
生活总是偏袒胜利者的,赢家总是要冲上战壕摇旗呐喊庆祝胜局,既然她夏舞无可奈何成为输家,那么就要遵从游戏的规则,配合赢家,让这场戏完美谢幕。
这天排练结束,面对女孩子们投射过来的意味深长的眼光,夏舞视若无睹,拿着包走了出去。
下了楼,无意中看向大厅,见顾西楚正与谢一漫说话,他显然也是刚下课,T恤牛仔裤,手插着兜对谢一漫笑着耸肩,跟她寒暄间还与经过的女生微笑招手,一贯的绅士做派。
夏舞脚步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离开人流,朝边上的偏门落寂走去。
费了点脚力绕了大楼一圈,没想到还是与顾西楚狭路相逢,他站在大楼拐角处冲夏舞绽放阳光般俊朗的笑,夏舞怔怔站住,心想,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她生活的对立面,他站在阳光下,顺遂,想要的东西唾手可得,他的生活有过挫折吗?
她走到他面前,嘴边是一丝腼腆的笑,轻轻的一声“老师”,飘进了和暖的风里。
“小天鹅不跟老师打招呼就飞走了,老师只好在湖边等它飞回来。”顾西楚的语气痞痞的,深邃的眼睛盈亮地看着夏舞。
夏舞颓废的脸庞总算有了些生气,嗔怪地看着顾西楚,语气甚至有些微的抱怨,“老师你又乱放电。”
“是啊,”顾西楚甚至还夸张地揉了揉眉心,故作疲惫的样子,“放了一天电,眼睛都累了。”
偏头冲夏舞调皮眨眼,“可是一想,好久没对小天鹅放电,就跑过来了,没想到把小天鹅吓跑了。”
踩在鹅卵石上,脚底剧痛阵阵传来,夏舞低着头眉头微蹙,再抬起头时又是一脸阳光明媚,“老师可真是,全校女生都不放过,简直就是让男生无路可走嘛。”
顾西楚心情颇佳,朝夏舞挤眉弄眼,“是啊,老师都有点怕,还好会点防身术,做男人可不能像普希金那样,被情敌杀死,怎么说也要死在女人的温柔乡里对不对?”
“羞羞羞。”夏舞朝顾西楚做鬼脸,随即两人默契对视,像是认识多年的老友,同时开怀大笑。
两人一路谈笑风生,顾西楚要去不远处的星巴克赴友人约,夏舞揶揄他准是赴佳人约,顾西楚耸耸肩也不否认,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校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