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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的脖子上。
谢怀临危不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看着太子,刚才还点头的那些朝臣又把头缩了回去。
太子看着谢怀冷冷的道:“告诉你,现在本宫就是天,你觉得应该叫本宫什么?”
谢怀朝地上啐了一口,然后冷言道:“对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辈,老夫就算死也不愿与之为伍。”
太子喝道:“好你个老不休!”然后对骠骑营的将士喊道:“快把他拉下去,凌迟处死,传令株灭九族,看谁还敢违抗本宫的命令!”说到最后,太子的声音变的很沉,目光在众朝臣的身上一扫而过。
骠骑营的将士正要把谢怀拉下去,谢怀当着众朝臣的面喊道:“陛下肯定被这乱臣贼子所害,老臣追随陛下去也!”说完谢怀一头撞在大殿立柱之上,一命呜呼。
众朝臣纷纷撇过脸去,不敢看那满脸鲜血,脑浆直流的谢怀。太子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他刚临朝却血洒大殿。
太子稳了稳心绪,看着众朝官们道:“还有谁要学他的?”
众人低头不语,然后太子对张阁老道:“阁老,你看呢?”
张老心中已经把目前的情况分析了一遍,太子肯定是连夜发动政变,弒杀了建兴皇帝,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张老立刻跪地道:“老臣愿意效忠新君。”但是他并没有朝太子叩头,而是对着九龙椅跪拜。
接着陈华等众朝臣纷纷下跪,特别是太子的那些党羽跪的更快,他们的心里已经开始筹划美好的前景。太子望着大殿内跪了一地的朝臣道:“好,很好!”
那些太子党羽奉承道:“请殿下择日登基!”
太子仰天大笑道:“本月内,准备登基大典。”
众人三呼万岁,但是讽刺的是听起来却像“完岁”。
雅特王朝建兴二十二年,春夏交替之际,建兴皇帝忽然驾崩的消息不胫而走,大规模的叛乱在雅特南方爆发。
信王王立信闻建兴帝死讯,俯案痛哭,传令全军披麻戴孝。同年在南方地方豪绅的拥戴下建立南特王朝,筹划北上大计。
南人大军终于越过了雅特边境,连占数州之地,与刚建立的南特王朝正面交锋。雅特北方则是起义军和土匪的天下,更为黑暗的藩镇割据也在慢慢形成。
司马远威怒斩前来传旨之人,脱离雅特王朝,他夹在农民、土匪与胡人之间,甚是艰难。
雅特京城的太子王立仁在雅特王朝水深火热之时,登基称帝,是为永平皇帝。
至此雅特王朝分为永丰河流域的永平势力,南方的南特势力,北方的乱民和土匪势力,以及正在萌芽的藩镇势力。雅特王朝随着建兴帝的驾崩终于四分五裂。
第十一章 黄泉异变
北方胡国,天京城
此刻,整个天京城都沉浸在一片喜气之中,胡人朝廷为了迎接三河王朝的和亲大使,做了万全准备。胡人骑兵从城外十里之处,一直排到了驿馆之前,这样既表示了对三河王朝的诚意,更主要的是又显示了胡骑的军威,让三河人不敢小视胡国军力。
三河王朝当然也不甘示弱,彩车上的聘礼多种多样,金银珠宝不在话下,还有很多胡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东西。
三河王朝不愧是东方大陆乃至整个神州大陆上首屈一指的富国,富的简直冒油了,年轻的三河皇帝迎娶胡国长乐公主,这是一场政治上的交易,两国结盟,在整个神州大陆可以说是个完美的结合。胡人骁勇善战,三河人富有,这已故的天佑帝可见他的政治手腕也是独到的。
当迎亲队伍经过夕阳楼的时候,在夕阳楼三楼春风阁内,正有两双锐利的眼睛看着缓缓而过的迎亲队伍。
二人一老一少,均头戴方巾,身穿长衫。其中一人驼背,满脸刀疤,这人便是胡国首辅大臣黄镜,而另一个年轻人便是叶飞扬。这两人自从王立文生死未卜之后,便隔三岔五的相会于此。
两人收回了目光,对望了一眼,便双双靠窗而坐。
叶飞扬为黄镜倒上了茶,笑道:“多谢黄伯成全,让文王军留下。”
黄镜呵呵一笑道:“飞扬呀!你就别跟老夫客气了,这等小事何足挂齿,说不定以后老夫也需要你的帮助呢?”
两人现在的关系好像是一日千里似的,彼此之间称呼上也有所转变。
叶飞扬当然知道,这黄镜留下了文王军,对他而言也有一定的帮助,毕竟八千多人的部队,在关键时刻的作用也不可估量。只是叶飞扬目前尚不清楚黄镜为何如此维护他们,要说利用,文王军用到他的地方却更多。
叶飞扬瞥了一眼黄镜道:“黄伯,你真的跟我们王爷是第一次见面吗?”
叶飞扬的心里明白,黄镜之所以维护文王军,还是冲着王立文。而且叶飞扬老是觉得这两人存在某种联系,特别是这两人的眼神很相似,都是那么的空洞。而且那天在这夕阳楼上,黄镜所说的话也的确值得揣摩。
黄镜只是摇着头笑了笑,没有回答叶飞扬的话。他岔开话题道:“飞扬,听说你与长乐颇有交情,在文王军的去留问题上,为何找老夫,而不去找她呢?”
“因为直觉!”
两人顿时大笑起来,这一个不愿意回答,另一个回答的模糊不清,彼此之间又是心照不宣。
黄镜笑道:“真是后生可畏啊!假以时日,你必定可成大器。”
叶飞扬微微一点头道:“黄伯过奖。”
黄镜暗着双眼道:“你们文王还没消息吗?”
叶飞扬叹道:“已经一个多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连我的信心都开始动摇了。”
黄镜的眉宇之间闪过一丝忧虑。
这时,从门外匆匆跑来一人,这人是黄镜的家丁。黄镜怒喝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家丁吞吞吐吐道:“老爷,刚才有快马来报,说……说……雅特建兴帝忽然驾崩了!”
黄镜和叶飞扬同时站了起来,脱口呼道:“你说什么?”
家丁稳了稳心绪道:“雅特王朝建兴皇帝忽然驾崩了。”
黄镜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痛快,有悲哀,也有无奈。他一下子就瘫坐了下来,朝家丁挥了挥手,示意家丁退下。
叶飞扬还傻傻的愣着。建兴帝忽然驾崩,雅特的局势肯定很复杂,这时候正是王立文回朝夺权之机。万一太子坐稳了皇帝宝座,再想扳倒他就难上加难了。
叶飞扬的脑子现在好像炸开了锅一样烦乱,现在王立文下落不明,在这节骨眼上,叶飞扬已经方寸大乱了。
忽然,黄镜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恨意,连喊道:“报应啊!报应。”他抬头望着天空呼喊道:“你死了,我也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我要亲手把你挖出来鞭尸。”
叶飞扬吓一跳,像看怪物似的看着黄镜。这一向深沉的黄镜,听到建兴帝的驾崩,反应居然如此强烈,而且他的话中之意,好像跟建兴帝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
叶飞扬结合黄镜的失态,已经可以断定这人跟雅特王朝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照理说他那么恨雅特王朝,那么恨建兴帝,应该也很恨王立文才对。
但是他非但没有为难王立文,相反的还处处维护他。叶飞扬心中一亮,他开始怀疑黄镜帮王立文的初衷了,也许黄镜是想利用王立文对付雅特,对付建兴帝。
黄镜笑了半天,但是他的眼角却滑下一滴伤心之泪。他收住了笑声,望着遥远的南方,咬着牙道:“还有一个忘恩负义的司马远威,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说完黄镜转头看着一脸惊愕的叶飞扬道:“你什么也别问,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但不是现在。相信你自己的直觉,老夫不会加害你们。”
不知道怎么的,叶飞扬居然会相信这么莫名其妙的话。的确,黄镜从遇到他们到现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恶意。
这种人只有两个可能性,一个就是城府极深的大恶之人,一个则是像他说的真的没有任何恶意,而现在叶飞扬却倾向于后者,虽然前者跟黄镜的为人更像。也许叶飞扬从心底不想与眼前的老人为敌,他甚至连做梦都不想碰上这么可怕的敌人。
今夜,月色如水,银色的月光,静悄悄的躺在大地之上,晚风轻拂。
在“黄泉森林”那毫无人烟的入口处,这里莫名的多了一种杀气。忽然树叶一阵骚动,只听“得哒”一声,一只马蹄踩在地面之上,溅起一圈泥土。这一踩给人感觉好像是地动山摇一般,很有力道,而且还带着无尽的杀意。这马蹄比一般的马蹄大了足足一倍有余。
这是一匹黑色高头战马,在马上是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血迹的年轻人。他的双眼是一片血红,月光下,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看不出任何表情,冷若冰山,就好像一个死人一般,彷佛是一个嗜血的魔王。
这人我们很熟悉,不是王立文是谁?只是现在的他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就连火红的追风马也变成了黑色,那深蓝色的双眼也是血红一片。
蓦地,在他的身后,出现了几十个、几百个跟他一样的人,这些人的表情也是一样的冷,双眼都带着血光,他们的个头比一般人高出了一个头,都是身高九尺以上的大汉。他们的身上还遗留着未干的血迹,蓬头垢面加上他们身上的兽皮,简直跟野人一样。
王立文在这“黄泉森林”里到底遇到了什么,使他前后判若两人?!以前的王立文勉强还有点人性,而现在的他,在他身上根本感觉不到任何人的气息。他身后的人也是如此,彷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死人一般,在月光下,更显得阴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