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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燮怒吼一声,挥手一掌,朝陈康和脸上掴去,他个子较小,身手较灵活,这一掌“拍”的一声,掴个正着。
陈康和吃了亏,岂肯甘休?大喝一声,双手箕张,扑了过去。
徐永燮闪身躲开,但肩头衣衫,却被陈康和抓住,嘶的一声,撕下了一大块。
两人自然是有了几分酒意,才会一言不合,互揭对方疮疤,继而大打出手,扭作一团。
杨继功皱皱眉头,朝姜兆祥道:“师弟快去把他们两个拉开。”一面叫道:“二位总管,快请住手,大家都是自己人,一句戏言,怎的认真起来?”
金笛解元和姜兆祥赶忙走上去,把扭成一团的两人,强行拉开。但两人身上簇新的长袍,也已撕破,头脸上同样鼻青眼肿,气呼呼的不肯罢休。
陈康和喘着气道:“诸位都看到了,大家评评理,是他先动手的,兄弟还手,也只是为了自卫。”
徐永燮戟指着陈康和理直气壮的道:“不错,是我先动手,谁叫你嘴里不干净?”
绝情仙子嗤的笑道:“二位不用再争吵了,大家是自己人,天天见面,何苦为了一点小事,争的面红耳赤,杨兄、谢兄喝醉了酒,急需休息,还是给我们引路吧。”
她话声娇脆,听到耳边,就像喝了醒酒汤一般。
陈康和连连拱手道:“仙子说的是,诸位多多原谅,兄弟带路。”
徐永燮也拱手作揖道:“兄弟真是抱歉,还望诸位贵宾海涵。”
两人话声一落,果然不再争执,一左一右引着众人走去。
进入东院一道月洞门,眼前花木扶疏,一道白石小径,穿行花林,园中小桥流水,假山亭阁,布置成趣!
花径两旁,点燃着各种颜色不同的风灯,在黑夜之中,看去五彩缤纷,随着摇晃,越发把这一片花园,点缀得花团锦簇。
这自然是赵府划为贵宾区的花园宾舍了。
大家因杨继功、谢少安两人,经过一阵呕吐,浑身乏力,需人搀扶着行走,谁也无心去浏览园中景物。
一会工夫,行到一座楼宇前面,一猴一狗引着大家进入院落。
早有两个青衣使女,迎了出来,看到徐、陈二人,衣衫撕破,鼻青眼肿的模样,不觉怔了一怔。但却不敢怠慢,两人一齐躬下身去,说道:“婢子见过两位总管。”
陈康和道:“秋兰、秋菊,这两位贵宾喝醉了酒,你们快来扶进去。”
徐永樊接着道:“这几位贵宾,就在这里下榻,你们二人好生伺候。”
两名使女答应一声,正待伸手来扶。
金笛解元道:“不用了,还是我们扶进去也一样的,两位姑娘在前面领路就好。”
冰儿道:“你们先给杨大哥、谢大哥安排好房间,先让他们躺下来休息。”
陈康和陪笑道:“这里楼上楼下一共有八个房间,诸位七人,正好是三个姑娘住楼上,杨大侠四位男的住楼下。”
说话之间,两名青衣使女领着众人进入堂屋,金笛解元、冰儿两人扶着谢少安,到东首厢房。
姜兆祥、李玫扶着杨继功到对面的西厢房,让两人躺下。
徐永燮、陈康和跟着人内探视,和大家打了个招呼,便自辞出。
绝情仙子等一狗一猴走后,悄悄走到杨继功榻前,低声问道:“杨兄,你是不是真的喝醉酒了?”
杨继功听的一怔,说道:“兄弟确是胸口作呕,刚才吐出酒菜,已经舒畅多了,只是浑身乏力,手脚还有些酸软。”
绝情仙子道:“那是真的喝醉酒了。”
杨继功摇摇头道:“兄弟纵然不善饮酒,但喝上一二斤酒,还不至于醉得要吐,何况今晚喝的不多,我想决不是喝了酒才吐的。”
说话间,只见一名使女端着茶盘走进房来,把一杯茶放到榻前茶几之上,躬躬身道:“小婢替杨爷沏了一杯浓茶,茶可解酒,杨爷可要小婢服伺你喝些茶么?”
杨继功道:“不用了,姑娘放着就好。”
那使女转身朝绝情仙子、李玫二人道:“二位姑娘,请上楼去看看房间,还缺少些什么,小婢好立时去办。”
绝情仙子道:“我们自己会上去看的,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去休息吧,不用在这里伺候了。”
那使女道:“小婢秋菊,还有一个秋兰,就是奉派在这里伺候贵宾的,有什么吩咐,只要叫一声就好。”
说完,朝几人福了福,悄悄退出。
绝情仙子双目凝注,低声说道:“杨兄不是醉酒,那怎么会吐呢?莫非……”
李玫没待他说完,抢着道:“会不会是无肠公子在酒里做了手脚?”
姜兆祥“唔”了一声道:“表妹说的不错,准是这姓赵的不怀好意,在酒里做了手脚,小弟这就找他去。”
说完,一手摸着剑柄,正待转身朝外冲去。
杨继功喝道:“师弟站住。”
姜兆祥站定身子,道:“大师兄……”
杨继功道:“你不准胡闹,若是他酒中做了手脚,你们不是也都喝了,怎会无事?而且愚兄在未来赵府之前,就觉得胸口闷塞,有些不舒服,我想此事和赵府无关。”
李攻关切的道:“大师兄那是招了凉。”
杨继功道:“谢兄也吐了,你们去看看他,是否和我们的情形一样?”
姜兆祥道:“小弟这就去。”
绝情仙子道:“我也去。”回头朝李玫道:“小妹子,你留在房里,陪着杨兄。”
绝情仙子、姜兆祥二人跨进房里,谢少安正靠着枕头,坐在榻上,冰儿端着茶蛊,站在榻前,喂他蝎茶。
金笛解元一眼看到绝情仙子和姜兆样两人走进房来,立即迎着道:“兄弟正要过去瞧瞧,杨兄怎么了?”
绝情仙子目光流动,还未说话,灯光之下,只见谢少安本来俊美如玉的脸上,此刻竟然十分苍白,不觉暗暗吃了一惊,问道:“谢兄怎么了?”
金笛解元道:“谢兄说他并非酒醉。”
绝情仙子心头更是一动,款步走到榻前,说道:“谢兄是否好一些了?”
谢少安含笑道:“多谢仙子,兄弟还不碍事,方才吐了之后,已经好多了,只是觉得有些疲倦,杨兄如何了?”
这情形不是和杨继功一样?绝情仙子更觉事情有些蹊跷!
姜兆祥接口道:“大师兄也说不是醉酒……”
谢少安突然向他摇了摇手,示意不要出声,一面朝站在榻前的冰儿嘴皮微动。
姜兆祥话到一半方自一怔!
冰儿手上还托着茶盏,来不及放下,身形一晃,已经到了南首窗下,一手推开窗户,娇喝道:“窗外是什么人?”
她身法之快,简直到了极点,从榻前掠到窗下,推开窗户,只是像电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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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 》》 《金凤钩》
第十六章 夜探秘窟
绝情仙子、金笛解元究是成名多年,看到谢少安嘴唇微动,以及冰儿纵身掠起,也自警觉,立即跟着过去。
但见冰儿早已推开了窗户,她手上茶盏,连一滴水也没溅出来。
只见窗外三丈来远,站着一个头戴毡帽,穿了一身蓝布衣衫的矮瘦老头,手中握着一个木柝,朝冰儿陪笑道:“小老儿是派在东院贵宾区里值更的,不想惊动贵宾,小老儿真是该死,还望姑娘恕罪。”
说罢,连连弯腰躬身。
绝情仙子看他双目细小,虽是竭力掩饰,依然隐隐可以看到眼神炯炯有光,心里不禁一动。
冰儿道:“没有事啦,你去吧!”
矮瘦老头有意无意的瞄了金笛解元、绝情仙子两人一眼,连连躬身道:“多谢姑娘。”
转身徐徐而去。
绝情仙子关上花格子窗。
冰儿朝她嫣然一笑道:“多谢大姐。”回身端着茶蛊,朝榻前走来,甜笑道:“大哥耳朵真灵,他只是园里一名更夫,从我们这里经过。”
谢少安微微一笑道:“此人好快的身法,他明明就在窗下,你扑过去并不慢,他已经及时警觉,退到三丈外去了。”
冰儿面露惊异,啊了一声道:“大哥为什么不早说?”
谢少安道:“他自称是东院的更夫,手上也拿着木柝,自然是赵府的更夫了,更夫难道就不能有武功么?”
绝情仙子道:“谢兄说的也是,我看他虽是竭力掩饰,但双目神光奕奕,分明是个身怀上乘武功的人。”
金笛解元道:“看来这赵府之中,当真卧虎藏龙!”
绝情仙子披披嘴道:“卧狗藏猴还差不多,你难道没看出来,这人一身武功,较之无肠公子,不知要高出多少,你当真是赵府的更夫么?”
姜兆祥瞿然道:“仙子说他不是赵府的人了?”
绝情仙子道:“这个目前还不知道,我看他八成是来窥伺咱们动静的了。”说到这里,侧过脸来,目注谢少安问道:“谢兄认为不是酒醉,那怎么会吐呢?”
谢少安道:“兄弟早在抵达赵府之前,就感到胸口有些作呕,当时只道腹中饥饿,也未在意,后来酒菜下肚,这干呕也就消失,不想走出花厅之时,给冷风一吹,忽然间胸头作呕,忍不住吐了出来?”
这情形又和杨继功一样。
绝情仙子柳眉微皱,心中越发觉得蹊跷,如说这是被人暗作手脚,这会是谁?
以杨继功、谢少安的功力,又怎会一无所觉?
何况自己等人,也是一直在一起,怎会只有他们两个人着了人家的道?
冰儿晶莹如玉的脸上,绽出盈盈笑容,说道:“是了,大哥和杨大哥本来肚子已经饿了,再喝了几杯空肚酒,自然会吐了,空着肚子喝酒,就是最容易喝醉了。”
绝情仙子微笑道:“冰儿妹子没听谢兄说,不是酒喝了才吐么?”
冰儿道:“我才不相信呢,不喝醉,怎么会吐的?那时陈康和、徐永燮两人,不是也说没喝醉么?他们怎会打起来的?”
谢少安道:“冰儿,我真的不是喝醉,老实说,就算空肚喝酒,像我们练过内功的人,别说这几杯酒,就是喝上一罐,也不会醉倒的。”
冰儿睁大双目说道:“那大哥是怎么了呢?”
谢少安道:“这个我自己也不知道。”
绝情仙子看他们两人说话时,无意之间流露出来的妾意郎情,使人好不羡慕!她攒攒柳眉,问道:“谢兄可曾运气试过?”
谢少安笑道:“试过了,一点没有异样。”
绝情仙子道:“这就奇了。”
谢少安道:“仙子觉得哪里不对了?”
姜兆祥道:“仙子认为谢兄和大师兄都是遭人家暗算。”
谢少安笑道:“这不可能,别说咱们都在一起,要中人暗算,决不会单是杨兄和兄弟两人,再说这一天来,根本没有人近过兄弟一丈之内,兄弟相信不至于中人暗算。”
绝情仙子早已见识过他的武功,他说的话,自然可信,但这就更教绝情仙子心头感到惊奇!
杨继功、谢少安不是醉酒,就是被人作了手脚。
这人能在杨继功、谢少安两人一无所觉之中,在他们身上暗使手脚,这人岂非比飞天神魔还要厉害?
正在沉思之际,蓦听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这声尖叫,是女子极度惊恐中所发出来的,这时已是深夜,万籁俱寂,听来特别尖锐。
室中几人,自然全听到了,大家立时侧耳静听,谁都没有出声。
谢少安微微抬头说道:“是一个负了重伤的女子,正在飞奔,而且还有人追逐着她。”
冰儿道:“大哥怎么知道的?”
谢少安笑道:“她这声尖叫,声音嘶哑,显然受了极重内伤,但此女一身轻身功夫,却是不弱,她在这声尖声嘶叫中,至少飞掠出七八丈远,而且后面还有叱喝之声,自然是有人追逐了。”
冰儿道:“大姐,我们出去瞧瞧。”
金笛解元道:“兄弟也去。”
绝情仙子“格”的笑道:“解元公,你给我留在这里吧,谢兄需要休息,咱们全走了,不是没人照顾么?我们去去就来。”
她心中觉得无肠公子赵复初竭力巴结,定然不怀好意,因此也处处怀着戒心,一面回头朝姜兆祥道:“杨兄房中,只有令师妹一个人,你快去才好。”
说完,拉着冰儿的手,朝屋外走去。
姜兆祥给绝情仙子一说,也赶忙朝对面房走去。
却说绝情仙子和冰儿两人,出了宾舍,在树影迷离,花香空蒙的花径上,走了一阵,一无发现。不知方才那声尖叫,发自何处?偌大一座花园,自然无处找寻。
夜雾低沉,花径上,虽有各种颜色的风灯,仍然有些显得昏黄,如果没有这些风灯,只怕绝难见到径尺以外的景物。
两人手拉着手,刚刚奔到一处花架之下,突见从一丛花树中,奔出一个女子。
那女子看去不过十八九岁,生得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