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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雷忖道:“那座高山不管是不是龙虎山,想必是去龙虎山必经之路。”
但是,他来回的看了一看,这座与对面那座高山之间,完全被深沟悬崖隔绝,而且相距至少在十余丈以上,这决非寻常武林人士能一纵即过。
郑雷打量一下地形,方位,腾身就沿着山谷奔驰,眨眼间奔出七八里,果有了惊人发现。
郑雷一路来都是土山,但现在眼前所发现的,完全是大石高耸的一遍石山。
大石高低不一,看来似乎就透着阵阵神秘和凶险,但是从这堆乱石山看过去,好象可以到达对面高山。
于是,郑雷纵身跃入乱石中,在大石的夹缝急急向前走去。
因为大石的错综复杂,所以走不远就必须来一个转弯,左转右转,限前尽是白森森的石壁,转了差不多。
有一个更次,郑雷估计应该走到尽头了,但是这乱石显然还是毫无穷尽,什么亦看不到。
郑雷一想,这还不容易,来一个登高浏览,岂不是看尽四周风光。他一抬头,猛的一个踉跄,张嘴结舌,简直给吓住!
原来顶山见不到蓝天,巨石全是高与天接,极目望去,连天亦是与大石一样,不知是天低了,还是大石太高?
这一下,郑雷的“飞龙身法”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郑雷从来没有经过阵图之类,但他却道眸图的厉害,阵图的构成有用人亦有用物,如果是用物,那就连一草一木,都含有高不可测的玄机。
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看来明明是天然约乱石山,怎么能变成人为的阵图呢?
他赌气又转了一个更次,依然如前,他连东南西北全不知道了。
他想,干脆天亮再说,于是他就在乱石中吃点干粮后,调息起来。
过了很久,算来应该是天亮了,但是除了乱石阵中罩着一片晶莹的阳光外,顶上仍是石天一色,暗淡得出奇。
郑雷再不能停滞不动,只得站了起来,周围看看,也不知该往哪里走好,他正犹疑问,只听不远传来“叽”的,他听了一阵再叫不到第二声叫声,他陡的想到,这天不管多高,我一直象鸟飞一样往上爬,总能爬上尽头。
这无穷高耸秃秃的大石,靠郑雷的轻功当然无法爬上去,他拔出“银虹剑”,拿出匕首,一片篮晶晶阴森森的剑芒和刃辉,使郑雷心中泛起阵阵喜悦。
他一扬手,匕首划起一道光芒,只听“铿”的一声,冒起一片火花,匕首果然是宝刃,已经入石至柄。
郑雷朗朗一笑,抱剑平身,呛然刺出,又是一阵火花起处,剑身又没入石中尺余。
郑雷这一高兴,简直无法形容,他把和剑震腕技出,运用全力,就腾空向上跃去。
不知跳了多高,过了多久,但当他势竭力衰,准备把剑或匕首探入石中时,突然头晕眼花,四肢无力,手足朝天就摔了下来。
这一下可把郑雷摔得七荤八素,不醒人事,亦不知过多久,当他醒来时,看来还是在石阵中,但是已非原处。
当他完全看清四周的情况时,很多令人惊奇之处,使得他装死察看,连动亦不敢动。
他睡的地方起来是一个石洞,洞中深不出来,他观在洞口丈余远,他是睡在地上,但显然枕着的却是一条温暖软绵的人腿。
在洞口附近,传来一阵“叽叽”之声,他侧身偷视,原来是两只金丝猿,正拿着郑雷的匕首宝剑,在一来一往的比划着。
第四十七章 乱石阵中
郑雷楞了,这一对猴儿的比划,看来非常合乎武功的招式,而且劲力呼啸,好象一场高手的较技一样。
郑雷再侧眼往里看,原来自己枕着腿的人,亦躺在地上,所以看不清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他停了一停,枕着的人始终末动,想来也许是睡着了,郑雷两肘点地,已轻轻一挺而起。
这一跳起,郑雷才想到,他曾经想从大石顶上逃出石阵,当时几乎是全力一纵,跳得必然不低,为何现在全身并无丝毫摔伤之感?
他正意念间,睡在地上那个人,连一点声息都没有,已经纵身跳起,站在郑雷面前。
郑雷一怔,原来跳起的不是人,是一个四尺高大的金丝猿,看样子它见到郑雷醒来,有不胜惊喜的模样,只望着郑雷咧嘴发笑。
郑雷手翻了几翻,本想出手伤猴,夺回自己的兵刃,逃出阵去。
但是,不由的反覆的想了几想,看来自己是被这母猴救的,不然自己筋骨再结实,亦不会在晕迷中摔下而不受伤。
母猿救了他,还不伤害他,自己不能忘恩负义的出手伤害母猿。
此时两个小猿,己跳进洞中,拿着郑雷的兵刃,向郑雷晃来晃去的,站在母猿身后,一付很顽皮的样子。
大小猿对郑雷全然无敌意,郑雷对它们立刻松弛戒备,双手垂下,轻轻松松的望着它们。
母猿向两个小猿拿过兵刃,反身递给郑雷,郑雷接过剑和匕首,都把它归鞘放好,他才充分了解,这一只罕见的金丝猿,原来是一只通灵人性的母猿,郑雷宽心大发,觉得这大小猿真好玩,只可惜自己不通猿语。
郑雷向母猿表示谢意,母猿“叽叽”一阵,好似在说话,郑雷瞠目不知所措,最后母猿双手按在郑雷肩上,意思是要他坐下。
郑雷此时才仔细打量这间石洞,这洞只有丈余深,洞门倒有六七尺大,所以光线很充足,这洞好似天成,并没有经过多少人工的琢磨。
洞的底部好象是一个石台,但台上却堆了好几堆大石,洞的两旁,又有两个只能容人进出的洞口,里面黑漆漆的,郑雷亦不知道通往何处。
郑雷观察了一遍,他才选定在距洞门不远的石上坐了下来。
母猿看他坐下以后,就进入左边小洞去了,两小猴就在郑雷身上跳来跳去,拉拉扯扯,摸摸弄弄,显得十分亲热。
不久,母猿就用一个类似盘子的石块,端出来一盘枣梨桃杏,放在郑雷面前。
两个小猿伸手就要抓,母猿分给他们一些枣梨后,两个小猿叽叽几声,就跃出洞外,不见踪影了。
郑雷拿出一个梨吃着,他在想:“这乱石山中哪里会有果子,这三只金丝猿,必然能在石阵中进出自如,自己要出阵,倒非得靠它们不可。”
他吃完梨,反抓起几个枣吃着,他看看洞外天色,已经又快黑下来了,他知道自己晕迷过去的时间实在不短。
他回头看看母猿,看她非常的注意自己,她在模仿着自己的坐姿和吃东西的样子,看起来很好玩亦很好笑。
郑雷端详着它,觉得它跟人一样,有一股女子的温柔和母性的慈爱,他不由得想起翠莲和金凤,他于是急急就想出阵。
他用声音招呼着母猿,用手指指自己,又指指洞外,意思是要它带自己出阵。
母猿叽叽叽的,只是摇手,又指指洞外,郑雷却猜不透是什么意思。
石盘中有四只扁扁的大桃子,母猿拿起一只,拉拉郑雷看看,然后她放在嘴边一喝,桃肉就完全被吸去,只剩下了一果皮。
郑雷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挑子,拿起一个,轻轻捏捏,原来里面软软的,竟是一包果浆,他学着母猿,咬破一个孔,先轻轻吸了一口。
“啊!”郑雷大吃一惊,原来这不是普通的桃子,就好象玉液琼浆羊羔美酒一样,醇甜香芳,令人赞不绝口。
郑雷一口气把三个桃子喝完,只觉得周身血脉畅和,有温暖如春之感。
郑雷已经吃饱,站了起来,母猿把剩下的果子,端入左边洞内,才又出来,郑雷又向它比手划足,表示要出阵。
母猿连忙很紧张的样子,向他摇手,正摇手中,两个黑影一闪,身形之快,令人吃惊,原来两个小猿已经回到洞中。
郑雷抨然一怔,以为它们已经发现敌踪,就跃身到洞口,准备迎击来敌。
殊不知顷之间,山风骤起,大雨倾盆而下。
郑雷回首一看,见母猿咧嘴笑着,又指指洞外,郑雷这才明白了,原来山中禽兽,能知天候地形的动变,母猿刚才一再的招手,就是知道狂风大雨将至。
郑雷无可奈何,只好退回洞内,母猿拉着他向右边小洞门进去,天已经完全黑了,洞内无窗,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郑雷拿出火苗一幌,三只猿猴想来是很少见过火光,都吓得躲在郑雷身后。
郑雷藉着火苗的光亮,才看清这六七尺见方的洞中,原来铺了很多毛茸茸的干草,想来是三只猿猴睡觉之所。
郑雷收起火,心中暗笑道:“荒山石阵,狂风暴雨,说不得只好与猿猴为伍了!”
他只好仰身睡在最里面,他也不管三只猿猴怎么睡,他在黑暗中瞪着眼,听着风雨呼啸,思绪如麻,竟然毫无睡意。
久之,他著着从洞门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看清睡在他身旁的,是那只大的母猿。
他先还不觉得什么,过了一阵,只觉得全身血脉喷张,脸烧耳热,丹田中有一段强烈的热气冲击,心神旌摇,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欲念。
他想:“我跟翠妹妹和凤妹妹在一起,都不会如此,这必然是刚才吃的果浆作祟!”
他正感不耐间,母猿毛茸茸的手腿已经压在他身上,呼气成声,胯间不断在郑雷股间擦动,母猿的亲近,使郑雷灵智一闪,有如大梦初醒之感。
郑雷知道野兽是只讲求需要,而不会懂得理智的克制,母猿越来越凶,牙齿咬得格格作响,郑雷只好趁母猿不注意的时候,迅即点了她三大晕穴,自己亦赶快坐起,盘膝运功压制。
大约是午夜,听洞外风雨已止,他才解去母猿的穴道,自己双侧身卧下,母猿虽仍是拥抱郑雷而眠,但那已经只是象一头猫伏在人的身旁一样了。
一夜的人兽同眠,等郑雷起身出洞时,母猿早已摆好一盘果子,在昨天郑雷坐过的地方,郑雷一颗童心亦很受感动,他觉得母猿对他情意深切,他坐下来吃着果子,一时间又不好意思说走了。
母猿在旁边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他,处处在模仿他,郑雷觉得母猿脑子虽然简单,但对于他似乎已经竭尽全力,从摆果盘的地方就可以证明,母猿是在尽全心服侍着郑雷。
郑雷吃完果子,站起来向左边洞口走去,他看到母猿跟在后面,没有阻止他,他才低头走入洞口。
这洞与他们昨晚睡觉的洞,差不多大小,原来这洞是堆食物的地方,但在洞底却有一具很完整的骷髅,一看就知是一只大猿的。
母猿拉拉郑雷,指指那具骷髅,眼内淌出了泪水,郑雷向她点点头,表示知道骷髅是她的丈夫。
他们又走出外洞,两只小猿,不断的拉他的手和足,母猿双手亦不断的向他比划,看来是要郑雷与两只小猿比划拳足。
郑雷笑着点点头,于是一人三猿走出洞外,母猿立在洞口,就看着郑雷同两只小猿动起手来。
小猿身子灵活,这洞外的地方亦不太大,幸而郑雷内功深厚,掌力雄厚,又能贴身壁上,一时不坠,所以两只小猿始终无法接触郑雷。
但郑雷与两只小猿打了一阵之后,他有吃惊的发现,他发觉这两只小猿的招式并非杂乱无章,而且神奇诡绝,在千变万化中,显然有一定的规律可循,但这规律却又很容易使人看出。
但郑雷可以肯定两点,一是这招式是一种罕见罕闻的掌法,二是两只小猿尚未熟练,如果熟练郑雷恐怕早已不是对手了。
于是,郑雷有了一探秘密之心,他想这小猿的掌法,一定是母猿所教,何不找母猿较技,就可窥出她掌法奇奥之处了。于是,他纵身跳到母猿身旁,停了下来,母猿看在两只小猿始终无法接近郑雷,侧目看着停在身旁的郑雷,满脸尽是赞赏之意。
郑雷向母猿比划比划,表示要与它较技,母猿叽叽乱叫,点头摇尾,表示很高兴,于是一人一猿就在洞口开始打起来。
郑雷打了几招后,故意同母猿慢慢出手,母猿似乎明了他的意思,也慢慢的同郑雷比划。
比划了三四遍,以郑雷的天赋和聪明,已经看出来母猿使的招式只不过是不同的八招。
郑雷感到很奇怪,暗忖:“为何仅这么简单的八招,两只小猿尚未学全,亦未熟练,而且内功基础不深,为何我险些儿招架不住它们的掌势呢?”
于是,郑雷立即与母猿改慢为快,一时掌风呼呼,郑雷只见母猿好似千手观音,幻成满天掌影,几乎全身三百六十要穴,全罩在它的掌招之下。
这一来只逼得郑雷节节后退,一直退到洞中,打到后来,母猿简直是手足全施,如果不是母猿手下留情,郑雷如不用“太上神功”和“混元指功”,就绝非它的对手。
最后,郑雷要脱出它的如山如海的掌足交错中,猛然跃起后退,因用力过猛,一屁股坐在洞壁石台的乱石堆上,“哗啦啦”一片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