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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郑丽丝督促摆好以后,郑雷却偏偏不开口,云雾狂人再急,亦不能不请而下。而且他还怕郑丽丝声酒里做了手脚。
郑丽丝故意执着酒壶,慢条斯理的斟了三杯酒,酒香更浓了,云雾狂人此时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不住的咽口水。
郑丽丝道:“妈妈,哥哥,你们打累了,来喝点酒活活血气吧?”
陈方有意的斥责道:“我们又没有老,要你逞媚多事!”
郑雷道:“三妹,我们都吃饱了,我看还是劝云雾狂人下来享用吧?”
郑丽丝娇媚地哼了一声道:“他都不肯拿出解药,我们请他干吗?还不如喂狗。”
郑雷道:“待我问问他,也许他现在已经改变了主意!”
云雾狂人亦不管喂狗不喂狗了,他想:“我把解药给他,反正几个丫头醒过来,又能把我奈何?”
他伸手入怀,突然惊叫一声,手却伸不出来了。
原来装解药的瓷瓶,不知何时已经失落,眼看酒菜是吃不成了,他想干脆咱嘴硬就硬到底。
郑雷适于此时道:“云雾狂人,如果你肯答允我先前所提的条件,我愿意再陪上这桌酒菜,如果你把解药拿出,你就可以下来安安稳稳的享用这桌酒莱。”
云雾狂人冷哼几声,又打几个干哈哈道:“娃娃,你想老夫拿出解药,可别做春秋大梦,如你愿意拜在老夫门下,做一个统一中原武林的开国功臣,到龙虎山老夫就给你解药。”
郑雷听他如此一说,知道要他答应,已是不易,他与陈方轻轻讲两句话后,就叫着郑丽丝走进舱内。
舱内睡了翠莲金凤和饶兰饶梅四人,郑雷替她们度药疗伤后,他看着四人,心中就不免暗暗着急。
他想:云雾狂人不受劝诱,既然不肯拿出解药,这解药神龙行云讲在龙虎山的秘密洞中存有,但如果有云雾狂人的争夺,解药取到就不知何日?
他心中陡然下决心道:“惟一的办法,就是趁这尚未登陆之前,除去他,不然一到了岸上,就晚了,她们的性命亦……”
他思念至此,忽然船重重的晃了几晃,郑雷一看郑丽丝道:“走,三妹,我们快出去,是不是云雾狂人又下来了?”
他一言甫毕,跃身出舱,一抬头,猛见黑云如一堵极厚的高墙,自东南角排山倒海般的压了过来。
只听一阵轰隆呼啸之声,大船忽地抛起,郑雷发觉犹似腾云驾雾一般,一股极大风力,压向身上,口鼻惧喘不过气来。
郑雷立即拉过郑丽丝,嘴里则叫着:“妈妈小心!”一人伏在舱面上,紧紧抱着木柱,他抬头睁眼,只见四周俱是碧绿透明的水墙,往船上扑来。
风紧浪大,一排浪卷了过去,首先就把桅杆下摆着的酒菜,卷得一精二光,船上的人全淋成了落汤鸡。
云雾狂人坐得高,紧紧抱住桅杆,浪虽然打不到他,但风力却令人吃不消。
尤其是因风浪来得突然,帆下不及,船主亦无法掌稳舵,那船在水中团团乱转,帆吃饱了风船身东倒西歪,云雾狂人坐在帆桁上,摇晃的幅度更大,不敢松一点手,这么大的风浪,如果落在水中,性命可就难保了!
乌云压顶,狂风怒号,满船都是绳索木头乱卷,船夫被木头大浪卷下去不少。
郑雷抱着郑丽丝,爬至舱里,叫她关好舱门,不要出来,然后郑雷又迎着风浪,冲出了舱。
刚刚冲出舱门,只听陈方叫道:“雷儿,去把舵掌稳了!”因为风浪大大,船主撑不住舵,所以船团团乱转,帆又未收下,所以船身东倒西歪,危险极了。
郑雷跃到船尾,低头避过被疾风卷来的一根断木,一伸手又抓住横里扫过的半条铁链,弯腰把舵柄从船主手中接了过来。
他劲力一发,将船舵把得稳稳,他从未驾过船,只不过略懂水性,他用出武功,拿定舵柄,纵然波涛怒吼,他尽力不使那舵左右幌动,耳旁风声虎虎,那船如箭向前飞驰。
船上的几张附帆,都被狂风卷跑了,但主帆却还完整,鼓足了风,非常危险,云雾狂人几乎想把它拉下来,但那帆吃饱了风,宛有数千斤之重,云雾狂人又只能松开一只手用力,所从始终拉不下来。
拉了一阵,只听嗤的一响,帆布被他扯破了一块,主帆漏风,微微一沉,但立即又被风力推了上去。
郑雷看到如此情形,他突然想了一个既安全,又可以除去云雾狂人之法。
他从怀里摸出神龙剑,乘着一阵紧风巨浪,他故意把舵一偏,神龙剑同时放出。
只听一声“咔嚓”巨响,主桅已从中断为两截,带着巨帆,就往湖中倒去。
船没有了帆,立刻就慢了,亦平稳了下来。
船平稳了,郑雷立即将舵又交给船主,纵身跃到陈方身旁,放眼往湖中望去。
云雾狂人掉落湖中,他抱着了那么粗的一根桅木,当然不至淹死,他随着桅柱在风浪中翻腾了几下,就想挣扎着爬上桅柱,纵身回到船上。
郑雷立即道:“妈妈,你们快去龙虎山,我决不能再容云雾狂人上船。”
他说罢,亦不等陈方的回答,纵身就向云雾狂人扑去。
这么大的风浪,郑雷竟然不顾一切危险,就飞身纵出,陈方想叫都来不及,但更惊险的事又马上发生,陈方不由得尖叫一声。
原来云雾狂人亦适于此时从桅柱纵了回来,眼看两人就要在空中相碰,云雾狂人一到适当距离,就“碰”的双掌猛推而出。
郑雷却沉着气没有发掌,他飞龙身法一转浮光掠影,身形划了四分之一弧形,让过来势,从侧面掌指全施,着着实实的赏了云雾狂人一招“我佛如来。”
云雾狂人不禁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料到,郑雷也会“浮光掠影”的轻功,从此处他才有了惊觉,他发觉郑雷有的武功与他出自一脉,而化解他的“狂乱天地”,简直就是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
当然他不明了神龙行云两兄弟与陈方之间的因果,他更不知道郑雷就是二岛主的儿子,二岛主已经几次传给了郑雷的武功,所以他会发现郑雷的武功,有的根本就与自己的一样。
于是,他亦赶快一势“浮光掠影”,二人就在空中,转着圈打了起来。
本来郑雷的浮光掠影,应该是不如云雾狂人,但是因为郑雷年轻气足,所以两人在空中对了一个平手,又回落在桅木上。
一阵狂风大浪卷来,二人赶快伏身抱住桅木。
这一阵风浪过去,郑雷抬眼一望,大船已经在风浪中摇橹前进,离开他们已经数十丈远。
郑雷这一下可定了心神,只要云雾狂人不能再上大船,他就准备他这桅上耗上了,让陈方她们赶上龙虎山,就可以从容得手。
云雾狂人没有想到,郑雷竟然如此大胆,等到他看着大船远去,才知上了郑雷的当。
于是,他在水中捞起两块木板,桅上有的是绳索,他扯断两根系在腰上,准备一等风平浪静,就滑水去追大船。
可是,不到一刻,大船是摇橹逆风前进,桅木在水中是随风飘流,船和木就越离越远,不久连船的影子亦看不见了。
这一下云雾狂人更急了,他知道陈方她们会赶到龙虎山去,如果龙虎山的秘洞被她们找到,那他此次到中原来前功尽弃。
于是,他就在动脑筋,要想赶在陈方她们之前去龙虎山是眼看无此可能,他想只有在郑雷身上动念头。他念头一转,暗道:“有了!”
于是道:“娃娃,你以为能阻止我到龙虎山,就成了是不是?”
郑雷看他说话的态度镇定,好象胸有成竹似的,他心里虽然感到怀疑,但不敢形之于色。
故示冷漠道:“怎么?难道还有什么不成吗?”
云雾狂人道:“娃娃,我说仍然不成,你敢不敢打赌?”
郑雷不知道他在弄什么玄虚,竟想还有闲心说这些话,本来不想理他,但又觉得在这桅木上亦实在无聊。
瞎扯淡倒也可以解除寂寞,于是笑笑道:“你要打什么赌?”
云雾狂人认真地道:“娃娃,你先别问我,你先答复我的问题,你敢不敢打赌?”
郑雷年轻气壮,冲口而出道:“为什么不敢?”
云雾狂人鬼黠地怪笑一阵道:“这一下我们打赌是打定了,但是你愿意如何赌注呢?”
这一问可把郑雷问住了,因为他刚才冲口答出以后,已经感到有点后悔,他惟恐上这老家伙的当,云雾狂人再这么鬼黠地一笑,更把郑雷笑得心中忐忑不定,他对云雾狂人的问话,就再也不敢轻易答复,于是他道:“你说说看?”
云雾狂人两眼注视着郑雷的脸色道:“现在问题只有两个,一个是成,一个是不成,老夫赌不成,你是不是没有变动?”
郑雷道:“为什么不成,你先说说看?”
云雾狂人心中暗暗高兴,郑雷既然有兴趣听他解释,他就有实施他妙计的机会,当然他亦不会全说谎话,他道:“娃娃,你想想看,就是你能找到龙虎山的秘洞,那些解药毒药摆在一起,你敢随便启用?”
这一问,的确问得很有道理,而且亦是当时郑雷没有听神龙行云说完的一部份。
郑雷记得很清楚,当时神龙行云负伤很重,说话又十分吃力,自己发觉云雾狂人在窥听,而追了出来时,本来就一直怀疑神龙行云还有未尽之言,如今云雾狂人说得这么合理,就不由得郑雷不相信。
云雾狂人一看郑雷久久没有说话立即又道:“如果她们用得不当,你的贤妻爱妾自然是没有活命,同时你还要做中原武林的千古罪人,娃娃,这些解药毒药除了老夫能识别以外,你丕能想出有第二人吗?”
郑雷一想,这老家伙的话对极了,大岛主的一切作为,连自己父亲他都不能知道,哪里还找出第二个人呢?
郑雷急道:“那你说怎么赌注呢?”
云雾狂人笑道:“老夫想不用赌了,如果要赌必然是你娃娃输的,老夫对你这种不顾自己生死,拯救贤妻爱妾和中原武林人物的精神,实在佩服,所以愿意取消这一必胜的赌局,娃娃你说如何?”
这种先礼后兵的策略,郑雷当然不识其诡计,他先给郑雷戴了一阵高帽子,然后还自愿取消郑雷已经答允的赌局,郑雷当然无话可说,只得道:“前辈好意,在下心领。”
云雾狂人一听郑雷已经入了圈套,他当然知道,此时更不能急躁,必须缓进,始能获得郑雷的完全相信。
于是,他长长叹一声道:“老夫到有一个法子,但是老夫不敢启齿,恐启郑少侠的疑窦?”
郑雷道:“前辈有话,请尽管讲,在下洗耳恭听。”
这两个拼死拼活的敌人,却在这一根飘浮的桅木上成了朋友,古人说同舟共济,他二人则是同木共济起来。
云雾狂人又掀髯长叹道:“老夫爱徒已死,弟子全亡,一切雄心,皆归幻减,哪里还有争霸称雄之心,我想倒不如帮助少快完成此次义举,然后回归西域,亦能安心乐亭余年,不知少侠以为如何?”
郑雷听他的话,说得既诚恳又动人,同时郑雷亦正需要他的帮助,所以二人越谈越投机,亦渐渐坐了拢来。
二人几乎伸手可触,云雾狂人几次都想遂下杀手,但他刚一提气,看到郑雷笑嘻嘻的看着他,又恐怕一击不死,就没有更好的办法,能骗住他了。
同时,云雾狂人就是一掌击死了郑雷,偌大的一个鄱阳湖,他又不能全靠滑水渡过,如果再飘几天碰不到船,一个人实在是没有办法渡过,所以他对郑雷还真心倚重,所以他反而真的心平气和的又与郑雷谈了一阵。
他们一直飘到黄昏。云雾狂人正在谈论一些西域的神话故事,忽然二人泡在水中的足下一震,二人大喜,原来足下已经触及湖底,郑雷一抬头,只见远处郁郁葱葱,尽是树林,看来已经是飘到了陆地。
二人欢呼着就向岸上奔去,当下二人奔到一个小土岗上,四周一望,不禁悲喜交集,只见东南西北,尽是茫茫湖水,原来所处的竟是一个小岛。
岛上树木茂密,却不知有无人烟,这若是个荒岛,一无衣食,二无住所,如何活命?
然而,这种比飘在湖上强些,既然有树木,如等不到船,亦可以自己扎筏驶,横渡过去。
于是二人跑下土岗,以防万一,又合力把水中桅木摇上岸。然后则绕行一周,又回到了原处。
二人回到原处,都提了一只打死的野兔,相视皱着眉接连摇头,共同说了一句:“这是一个荒岛!”
二人把野兔剥了皮,当下设法升起火来,将两只野兔烤了,云雾狂人时已饿得等不及了,野兔一熟,立即大吃大咀起来。
云雾狂人吃完了,似乎有未足,郑雷一看,又撕了一只后腿给他,吃完了还咂嘴咂嘴的,似乎仍有余味末尽的样子。吃完了,就商议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