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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暗部,也是由一部分投靠宋玉的外道散修组成,负责内部安稳,防止蛊咒巫毒等阴暗之事,之前由于白云观势大,清虚又是真人修为,自然占了领头地位。
这惩罚,不可谓不重,但对于二人的失职之罪,还算轻的。
究其原因,还是宋玉知晓梦仙有备而来,又法力高强,这两个属下,有这表现,也是情理之中。再说,他的手下,也没有合适人手接替这二人的职位,才这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谢主公开恩!”清虚和陈云,都是明白其中道理,赶紧拜下谢恩。
“嗯!你等都是大才,不要让孤失望!”宋玉说着,随即,面上又有些不解:
“梦仙身为太上道主,日理万机,怎能随意离开?北地情况,看来有些出乎孤的预料……”
“陈云!这事就交给你了,锦衣卫也要多加打探北地军情!”
“诺!属下必戴罪立功!”陈云又磕了个头,嘴里说着。
宋玉面色淡淡,挥挥手,让陈云退下,才转过头,对清虚说着:“道长交卸了暗部后,倒是无事一身轻,可愿就近随侍,与孤品茶论玄?”
“固所愿尔!”清虚眼中一亮,行礼说着。
虽然失去暗部之位,有些可惜,但能接近吴侯,亲近龙气,也大合他的心意。
“善!”宋玉笑着点头。
白云观在吴州,乃至整个天下,都是势力雄厚,根基深藏。
至少,宋玉就知道,白云观在外州各府,都有探子,负责收集情报消息,汇总至各州的负责人后,再交给总观。
这虽然比不上在吴州,可以将分观开到各县,也是了不得的壮举。
至少,白云观归附后,天下各州的消息,就源源不断地出现在宋玉的案头。
与之相比,陈云的锦衣卫到底还是新建,少了些底蕴和时间的沉淀,还显不出优势来。
……
在宋玉的低调处理下,梦仙行刺一事,还是很快被平息下去。
对着外面,就说乃是吴侯府邸失火,被烧成白地。
虽然当日的大日金轮和天上青云,半城可见,但平民自然晓得祸从口出的道理,多是三缄其口。
至于其它世家,见宋玉当夜便宴请群臣,知晓吴侯无事,不论有着什么心思,也是暂且沉寂了下去。
各大世家,畏于宋玉威严,很多事都不敢插手,一些改革,也得以很快推行下去。
首先要做得,就是清点田亩,登记户口。
这十几年乱世下来,百姓逃亡甚重,各县的户籍文书,虽然有些参考,但也不可全信。
另外,丈量田亩,划定范围,也是为以后城隍开田,做出准备。
同时,豫章战俘和不少罪犯,被押解往吴南,搬山开矿。这些都是精壮劳力,又身负大罪,死不足惜,宋玉已经发出密旨,让孙淼随意使用,不需怜悯。
这些矿奴,在军队的刀枪和监工的鞭子下,也是源源不断地为宋玉开采出金银和各类珍贵矿产。
这些都是财富,和大批粮食一起,被宋玉运出青龙关,支援着豫章、洪泽二府的建设。
宋玉自己有了财富根基,对百姓的剥削就少了,同时对于征集的劳力,也给出补偿,很是传出了仁义的名头。
此世的百姓,除了承担沉重的赋税外,每年还得抽出最少十天时间,为官府无偿做事,称为“徭役”,不仅没有工钱,便是干粮,也得自备。
现在宋玉以工代赈,大兴土木,不仅解决了流民问题,还发下大量钱粮,让百姓多了些活下去的指望。
做了好事,也得传播。
在宋玉的运作下,第一批暗子,已经向吴州北部而去了。
他们多是说书卖唱一流,在平时说书之余,就间或说起宋玉名声事迹,为宋玉拉拢人心。
还有游方道士一类,在走街串巷,算命解卦之余,也会在不禁意间,提前吴南某人,生有异象,金焰光照,天日之表等等。
这是出手抢占大义,夺得天命合法性。
这些宣传,若无事实依据,也只是空中楼阁,作用有限。
但在宋玉势力雄厚,有席卷吴州之象时,就是有理有据,大势所趋了!
再加上白云观的推动,即使北地世家,再是不甘出手,也阻止不了宋玉名声,在吴州如日中天!
清虚老道自上次办事不力,在宋玉面前受了责罚后,更是一心修复在主君心中的裂痕。
不仅在名声宣传一事上,出了大力,更是发动暗线,为宋玉说得定山、松峰二府归降!
这二府,都位于吴州中部,洪泽周围,虽然兵力被抽调不少,但也有两千府兵,要想硬攻而下,也会损伤不少,现在不战而降,乃是天大好事。
宋玉大喜之下,不仅将这二府知府,继续留用,还赐下金银锦缎,表示褒奖。
议事厅内,沈文彬风尘仆仆地进来了。
“文彬啊!定山、松峰二府的公事,忙得怎样?”
宋玉头也不抬地问着。
“托主公的鸿福,田亩人口,都已经厘清!”沈文彬此时也留了胡须,看着更为成熟。
“嗯!还有城隍信仰,百姓口碑如何?”
欲安定人心,轻徭薄赋,稳定治安,都是长远功夫,要见效最快,还得装神弄鬼。
“各县城隍祠,都是建成,反响很是不错……”毕竟城隍除了肥地神通,能增亩产外,还有其它神异,一求就灵,百姓受得恩惠,自然信仰虔诚。(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东取
“只是……”沈文彬声音踌躇,欲言又止。
“你跟孤多年,还不知道孤的性子么?有话就说!”宋玉眉头一皱,说着。
逢着乱世,不论人主还是属下,做事都要刚勇决断,宋玉自来做事都是雷厉风行,连着属下,也是如此。
“历朝太祖,都是建得宗庙或公祠,主公就不为自家福地做些打算么?”
沈文彬看了眼方明,还是咬牙说出了诛心之语。
这话直接,虽然宋家开出了福地,但内部的福泽,还需阳世气运香火供养。
受到的祭祀越广泛,气运越多,福地内部的地域就越是广大,物产也越是丰饶。
历朝历代,开国之君,自然都是推行自己祖宗供奉,像宋玉这样,为别人传播信仰,收集气运的,已经不是罕见,而是只有宋玉一个!
这涉及宋玉大计,乃是核心中的隐秘。向来乾纲独断,没有别人能插嘴的份。
若沈文彬不是宋玉亲族,又自幼跟随长大,情分不小,也万万不会说出此语。
宋玉听得此言,先是脸色青气一闪,让沈文彬心里大凉,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
突的见主公一笑,显是压制住了,又是心里一松,这时,就听宋玉有些疲倦的话语传来。
“除了你,还有不少人,都是或明或暗地跟孤说了,看来,还是得向你等解释清楚……免得坏了孤的大计……”
“还请主公指教!”沈文彬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你此去清理户籍。可知定山、松峰二府,共有多少人口?”宋玉却先问着。
这是才办的事,沈文彬不暇思索。开口就来:“定山、松峰二府,都是小府,又经过流民兵乱,有些残破,但不管怎么说,一府二十万人总有,其中。定山约二十三万、松峰有二十五万,两府相加,便是四十八万!”
“才两个府。就有近五十万人口,那开垦情况又如何?”宋玉又问着。
说到这里,沈文彬的脸色就有些不好,显是想到什么阴郁之事。连着声音。都有些低沉。
“两府开垦情况,可说败坏之极,良田多为世家占据,百姓地产贫乏,又经过战乱,误了开垦时间,便是没有水旱天灾,也需主公救济……”
说到这里。心里隐隐约约,就猜到主公要说什么。
“照啊!”宋玉一拍手。
“一个府。最少二十万人口,多的就有三四十万,逢着乱世,若是打下,都需孤救济!这需要的粮食如山如海,从哪里来?”
“……可命世家募捐……”沈文彬额头滴下冷汗,沉默半天,才憋出这句话来。
“嘿!那群硕鼠,不趁机囤积居奇,操控粮价,便是有良心了!”宋玉冷笑说着。
虽然这些世家,平时顾着名头,逢着灾年,还说不得有些施粥之类,但羊毛出在羊身上,这先不说。
现在还是乱世,粮食就是命根,谁愿借出?除非将所有世家杀尽,但就算是宋玉,也不敢如此。
“要说毁家纾难的仁义之士,各朝都有,但寥寥几个,又怎济得了大事?当然,也可用兵强行逼迫,但这样,孤积攒的德行就没有了!”
宋玉徐徐说着。
“现在引进城隍信仰,不仅可以迅速稳定民心,还可开垦大量田地,增加亩产,这都是实实在在的!”
“天下争龙,贵在先机!孤有城隍,每下一地,平定的时间,都要大大减少,这是多大优势?”
“与这些相比,区区几府信仰,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天下尽在吾手,那吾家福地,自是天下第一福地!又何惜现在小小损失?”
这些话,半真半假。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宋玉和方明乃是一体,有好处当然要先考虑自己。
宋家算是外人,给些边角就可。
但这些思量,也是合情合理,乃是宋玉考虑许久,才抛出来稳定人心的。总的说起来,就是用以后利益,消弥现在不满。
毕竟,他也需照顾自己家族和属下的想法。
不然,放任属下和城隍生出间隙,对宋玉大业,也是不利。
果然,听了宋玉话语,沈文彬眼光闪动,似在思考着其中利弊。
片刻后,拜服说着:“主公深谋远虑,不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倒是属下鼠目寸光了……”
至于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只有天知道了。
但宋玉不管,至少这态度出来,表示沈文彬对城隍独占信仰,已经大体能忍耐了。
能说服他,自然也能说服其他人。
更何况,当组织内部起矛盾的时候,若不想对内镇压清洗,白白消耗实力,那对外转移矛盾,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自古以来,最好的粘合矛盾的手段,就是利益!!!只要造出足够多,足够大的利益,自能将手下团结一心,奋力进取!
宋玉就笑着说道:“有了城隍神祗,孤的吴南,都是丰收,现在积蓄的粮草,不仅足够接济两府,还可支持作战,这天时在手,粮食充足,孤的大军,可是等待已久了呢!”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宋玉手下的大军,也是休整完毕,随时可以起拨。
不仅如此,降卒经过新兵营整训,也可一用。
沈文彬就说着:“莫非主公要用兵?”
“不错!降卒都整编完毕,孤的大军,又增加了十个都,不仅如此,新兵营还在源源不断地招人,供应新血……虽然吴南要保持民力,不能催谷太过,但豫章四府,可还有不少流民呢!”
说到这里,宋玉心里,就有些得意。
这新兵营,乃是他的独创,不仅可以源源不断地为大军提供高质量兵卒,还可以有效防止属下私募,拥兵自重。
虽然花费不小,但宋玉家大业大,粮食和矿产金银,足够支撑。
这点大利君权,表现出来,就是军气汇聚,大部分都在宋玉身上,赤蛟得了此助,鳞甲鲜明,威势更盛。
以此治军,再配合演武堂等措施,那断无下克上之理!!!
“属下斗胆,敢问主公,欲取何处?”本来军机大事,自无插手余地,但既然宋玉都说了要用兵,那也可询问一二,做些准备。
现在豫章、洪泽、定山、松峰四府在手,选择余地不少。
但主要方向,就是两个。
一是向北,取下庐江,再一路往北,打通前往建业的道路。建业乃是吴州首府,一旦州治在手,那整个吴州,便再无抵抗之力。
第二就是向东横推,打下丹阳,会稽,将吴州中部尽数收入囊中,与吴南连成一片。
“现在孤有两个选择,一是往北,二是向东!”宋玉缓缓说着。
“若往北,只要打下建业,那吴州就在手中,此成事最快!但建业乃是九州雄城,世家势力雄厚,稍不留神,便有覆灭之厄!”
建业乃是雄城,全以石铸,坚不可摧,要想打下,十分困难。更别提,一州首府,乃是世家汇聚之地,更有门阀鲍家坐镇,虽然宋玉埋了几个暗手,但对于取下建业雄城,还是没有什么把握。
建业附近,土地开垦肥沃,经济发达,吴州世家,多集中在此。
真要比较起来,吴南就是穷乡僻壤,所有世家加在一起,能达到建业附近世家的一半实力,就要烧高香了。
“若向东,取下丹阳、会稽,那吴中和吴南连成一片,根基厚实,吴州大半在手,建业一城,又怎能抵挡?”
“综合来说,往北乃是速!向东乃是稳!孤就取这‘稳’字吧!”
宋玉脸上微蕴笑意,如智珠在握,说着。
他自问非用兵如神的帅才,之前多用奇谋,也是迫不得已,现在有了实力,占了先手,自然以求稳为先。
在后方大略上步步进逼,抓紧时间,就是要给用兵留出余裕!
现在既然在天下争龙中已经占了大势先手,实际用兵,更应慎之又慎,才不会一朝倾覆。
“主公英明!”
沈文彬起先还有些不明白,直到听得主公说的“稳”字,才是恍然大悟。
想起主公少年英才,却丝毫没有同龄人的焦躁冒进,反而稳扎稳打,更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