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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唆使冯晓晓的亲生父亲绑架她,就是我对她和对你最好的报复。”用亲人来开刀,冯晓晓,你的心会痛吧?但,你能痛得过我吗?这么多年的求而不得,早把我的心磨得血肉模糊了。
不去看李明钧此时面上的神色,叶蔓略有些神经质地又抽出一张纸巾缓慢地揩去手中沾到的苹果汁水,自顾自地说道:“李明钧,真的不用对不起我,我们谁都不欠谁的。”如叶蔓这般的女子,骄傲到了一定的份上,怎么允许自己得到李明钧的歉意和怜悯?与其这样,还不如恨她,至少在他的心底保有一个位置,永远记得她。
李明钧微微皱起眉头,随即松开,兀自勾了勾嘴角。他已经说到了这个程度,这个女人仍然不肯善罢甘休,真是顽固啊。拿起之前放在床头柜上水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透明的杯壁。即便病房内的光线再昏暗,他依旧能够看见杯中如流光转动般的水。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轻易放手。”李明钧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咽下,继续说道:“但,我猜你会为了你那比别人更强的自尊而最终放弃。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算计我们。”他看似镇定自若,只有他自己知道哪怕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听说冯晓晓被绑架的消息时,他整颗心脏还是不争气地剧烈收缩了几个来回,感到莫名的害怕和惶恐。
叶蔓的眼里蒙上一层薄薄的雾,往昔的明亮消弭殆尽。她想问李明钧,既然那样爱着冯晓晓,为什么一点也不担心她。又想问他,为什么如此胸有成竹地窥测她的想法。可是就在这一刻,算准了也好,有预谋也罢,她什么都不想问了。哪怕她再不情愿,也必须得承认,李明钧有一点说对了,她不会轻易放手,但她真的不想继续挥霍自己所剩不多的骄傲了,或许这次将成为最后一次。
她不是没有想过与他们同归于尽。无数次,‘杀了他们’这样疯狂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面时不时地闪现,一次次挑战她的极限。就在她走进这间病房拿起水果刀的时候,她还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要用尖锐的刀刺穿李明钧的胸膛,剖开他的心好好看一看,为什么心里没有她。然后呢?然后她也会为随李明钧而去,无论是自杀还是审判之后被枪毙。
值得吗?她扪心问自己。
不值得啊,真的不值得。
她认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而他对她说过最温柔的一句话是对不起。多么具有讽刺意味!他从未将自己放在心上,再不甘心又能怎样,为了不爱自己的人而搭上性命,成为报纸上一条桃色纠纷的新闻,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那么她被自己千百次践踏的骄傲和自尊就真的没有了,一点都不剩。
这么多年地努力,又算什么?!
一场笑话!
她是放不下,可她也无法让自己多年的爱恋成为一场笑话。
“就算你能救回冯晓晓,”叶蔓复又挺直她的腰背,像是引项欲飞的天鹅,一如既往地优雅,一如既往地骄傲,看不出一点失败者应有的颓然,“我也不会祝福你们的。”
李明钧不禁笑了,眸端却盛满滔天的怒意:“你认为我需要你的祝福?”
叶蔓直直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那双大多数时候总是露出冰冷眼神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矜傲美丽的脸上无惧亦无忧:“这一辈子你都别想得到我的原谅!我恨也要恨你一辈子!”
“何必呢?”李明钧摇了摇头,大抵是在替叶蔓惋惜,随后又轻轻地扯出一个微笑,语气淡淡地,陈述事实般地说道,“叶蔓,这一辈子,你会活得很累。”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搬家好烦啊,一堆的东西需要整理,原来住的地方门太小,有的家具还要拆开搬到新家再重装,真坑爹啊~~抓狂中……
第100章 第九十九章
叶蔓走后,李明钧便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最后一丝光亮被黑暗所吞噬,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了铃声,将李明钧从复杂的思绪中扯了回来。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所显示的号码,接通手机,沉声问道:“是不是晓晓出事了?”
主动打来电话的陈霖阳声音微颤,似乎比李明钧还要着急。他说:“是的,我现在正在搜索晓晓所在的位置。她的智能手机显示出的最后方位是在市委大院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可是后来她的行踪彻底消失了,我想,她可能已经出事了。”
接到陈霖阳这通确认冯晓晓失踪的电话,李明钧的左手狠狠地揪住身下的床单,心口控制不住地一阵阵抽搐。消息没得到确认前,面对叶蔓的种种挑衅,他还能故作轻松地与之周旋。可事实一旦坐实,他……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能慌,千万不能慌,他的晓晓还在等他去救她。既然是利益至上的顾自立绑架了冯晓晓,便不会是单单为了寻仇,更不会侮辱她,最多是图钱或者其它什么东西。只要能够捏住顾自立的软肋,一切好说。
李明钧深吸了口气,暂时压抑住内心焦躁混乱的情绪:“刚刚叶蔓来过,说晓晓是被顾自立绑架的。你猜他会有什么目的?”
“是顾自立绑架的?”陈霖阳松了半口气,掏出一根烟来,夹在手指间,用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缓缓说道,“那应该不会危及她的生命,但是还是尽快将人救出来比较好,省得夜长梦多。”
“上次你说的办法,我已经说服了晓晓,晓晓也同意采用那个办法。所以人应该很快能够找到。你现在马上来医院接我,一会儿我去和你一同找晓晓。”
“别开玩笑了,明钧哥,你现在的身子还没养好,再这么折腾一下,后果不堪设想。你还是安心待在医院里,我替你去接晓晓吧。”陈霖阳听到李明钧的话,脑门儿上惊出薄薄的一层汗来,这俩真是活祖宗啊,一个被亲爹绑架,一个身子没好还要瞎折腾,都够要人命的。他恨不能替这俩人给漫天神佛烧炷香,求求神佛,就让他们安生过日子吧,别再折腾了,省得他也跟着提心吊胆的,过不了舒坦日子。
“没事,我坐轮椅过去就好。”李明钧在跟冯晓晓有关的事情上面一向很坚持,也很固执。他坚信冯晓晓在受到惊吓之后,最想见到的那个人一定是他。
无论陈霖阳还是李明钧都很有默契地忽略了报警这件事。身为他们这样的人家,一旦报警,就会搞得满城风雨,无异于又将黄家或是冯家推上了风口浪尖。
再说,顾自立毕竟是冯晓晓的亲生父亲。不管他自己是不是不要脸,做晚辈的还是要给他留点脸。
冯晓晓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视线所及之处一片黑暗。一阵阵地钝痛自她的后脑处传来,撩拨着她并不坚韧的痛感神经。全身虚脱无力地躺在地上,连睁眼的动作,她都努力试了好几次。晃晃混沌疼痛的脑袋,她试图想要弄清楚自己现下的状况,昏迷前最后的记忆如潮水般袭上了脑海。似乎她是被她的亲生父亲绑架了……
她扯出一抹苦笑,暗自感叹,叶蔓真是个手段厉害的女人,竟连她的父亲都被她唆使动了。要不是陈霖阳一早得到消息,他们作出应对,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
试着动了动身体,唔,四肢被绳子牢牢地绑住了,看来一时半会儿她是跑不掉了,只能等人赶来救她了。在弄清楚眼前的情况后,她不由庆幸起来,幸亏之前明钧哥说服了她,否则以她的执拗未必会听陈霖阳的话。
在黑暗中,人是分不清白天与黑夜,也没有任何的时间概念,躯体的感知反而会被无限地放大。
冯晓晓感到饥渴与疼痛仿佛是条虬曲盘旋的蔓藤以不可抗拒之力从她的身体内部快速生长壮大,以期将她撕裂。这个没有任何光线透入的空间里,伴随她的只有孤独和冷寂。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想到去年夏天的时候,冯莉与顾自立去民政局领离婚证,而她则拿了本《呼啸山庄》端着把椅子,坐在家里的阳台上,晒太阳。李明钧和陈霖阳走到她家楼下,邀她一同出海钓鱼,排解内心的郁闷与烦愁。那时,没有经过太多事情的她还天真地以为父母离婚便是她人生中最沉重的打击。现在回过头去看看那段时光,不觉有些可笑,那些伤痛和被亲生父亲绑架这样的事情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她的神情渐渐变得恍惚,到了眼下这步境地,她还惦念着躺在病床上等她去送饺子的明钧哥。困在这个地方,和外界无法取得联系,她的明钧哥还不知会如何焦急呢。
脑袋越来越昏沉,意识逐渐开始模糊,寒冷随之而来,身体倦怠到了极点。她强压下身体的不适,默默地想,她的明钧哥会来找她吗?不、不、不,他的身体还没有康复,手术后的创伤还未愈合,若是因为寻找她而复发的话……想到这里,她的胸口闷得发慌,绑在身后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重如千斤的眼睑一个劲儿地往下耸拉,最终上下眼皮粘合在了一起。
在她跌入无意识的深渊之前的最后一刻,忽然记起《呼啸山庄》里面很经典的一句对白,希斯克里夫对凯瑟琳说,伤害我的人我可以原谅,而伤害你的人呢?我怎能原谅!
明钧哥,不要来,不要为我再受伤害。
冯晓晓慢慢闭上眼睛,昏迷了过去。
…
事实上,从陈霖阳去医院接李明钧出来,到赶至郊外顾自立囚禁冯晓晓的这栋平房,仅仅花费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
说是平房,却并不破旧。房子的前面有个独立的小院,院子外面被高耸院墙和两扇大铁门挡住。平房背靠着连绵起伏的小山丘,四周没有其它的建筑物,紧邻它的就是一片视野宽阔的池塘,时值冬天,池塘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在黑夜中泛着极冷极淡的微光。
李明钧强忍着肋间和肺部的刺痛,坐在轮椅上,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果然是个藏人的好地方。要不是他在冯晓晓身上装有追踪器,可能根本找不到这里。
陈霖阳带着几个人还未接近院子,里面立刻传来一阵狗吠声,他们甚至还来不及掩藏行踪,院子里昏黄的灯瞬间被点亮了。
陈霖阳懊恼地耙了耙头发,暗骂一句,这人也特么太鬼了吧。
李明钧打了个手势,指挥陈霖阳带来的人躲到墙边,又让陈霖阳将他推到铁门外,稳住心神,朗声说道:“顾伯伯,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但是请你不要伤害晓晓。”说话间,他那清俊的面孔上浮起一层寒气,浸润在晃荡交错的光影中,教人看不分明。
过了不一会儿,自院子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郊外的晚上格外安静,不用细辨,就能听到。
脚步声在铁门后停了下来,一把像是被砂纸打磨过的嗓音在暗夜之中低哑暗沉地响起:“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一丝细弱的阴影快速掠过李明钧的眼底,这声音的主人他很熟悉,的确是顾自立。
顾自立本想将冯晓晓关上一个晚上,好让冯莉着急着急,然后再打电话给她,说出自己的要求,自然就要什么有什么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有人这么快摸上门来。一开始听到狗吠声,他惊慌失措得想要翻墙跑出去,后来听到是李明钧的声音,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只要不是警察,只要是在乎冯晓晓的人,一切都好说。
他就着院里昏黄的灯光,凑到铁门旁,顺着门缝往外看去,门外只有两个人,都是市委大院里的晚辈,李明钧和陈霖阳。看来那个女人给他的消息不假,李明钧似乎确实伤得很重,虽是坐在轮椅上,四肢却松松地摊开搭在轮椅两旁的扶手和踏板上,唯一的支力点是仰靠在椅背上的后背与臀部,整个人看上去一副浑身无力的样子。
顾自立舔了舔有点干裂的下唇,心里乱成了一团解不开的乱麻。他是个有些城府的人,自然不会那么天真。李明钧说让他不要伤害晓晓这半句是真的,可什么要求都会满足他恐怕只是为了敷衍了事。
“你能代表谁?”捋好思路,顾自立索性不再装傻,而是慢慢说道,“你能代表黄觉先,还是冯莉?你谁都代表不了。”
李明钧的心沉了下去,他的晓晓果然在这里。怎么才能平安地救出她?他皱紧眉头,默默地想了一会,蓦地说道:“是的,我代表不了他们,但我可以代表我自己。你有什么条件,提出来,我会尽量满足你。”
李明钧的声音沉着冷静,却带有一股难以言明的说服力,无形中是在给顾自立施加压力。顾自立莫名感到压迫,有些微的不自在。他一个半百的人怎么能被一个后辈逼迫至此!恼羞成怒之下,顾自立高声说道:“那你回去,我只想与黄觉先或是冯莉对话!”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搬家断网了,所以有一段时间没有发文,文是已经完结的了,所以我也不会继续拖下去,每天至少更一章,很快就会完结。实在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