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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越是这样,我越想马上离开她,离得远远的,再也不出现。那封信我最终还是没看,但也舍不得扔掉,于是放在行李箱的箱底,带着去西安。那种跟小姨和爸爸之外的其他人建立一种亲密关系的感觉仍然让我感到不安,而且似乎越来越强烈。
你会写信给我吗,我想有个能写信给我的人。那个老人问,语气里满是期待。
好啊,我说。于是整个旅程,在空气稀薄的高空,我构思着寄往非洲的第一封信。
西安比我想象中的,要繁华一些,不知道之前对于这个西部的城市哪儿来的偏见,觉得连名字都有“西北”二字的荒芜和苍茫。显然,这是个大城市,就其文化底蕴和繁荣程度,不输于沿海的任何一个。
报名时间早就过去,火车站前只有那么几个学校迎新生的摊子还在。小姨出差的是公司的分部,所以我们幸免了挤公交的命运。
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之后,我们拖着行李走进了西工。一路上小姨一直不停的问司机,是不是走错路了,怎么越往前越荒凉?
司机笑笑,说这学校就是在山下。
“我亲手把孩子送到山沟沟里了?”她不相信的看着远方起伏的山脉。
秦岭吗?只在地理课本上面见过呢。天气晴朗的很,山脉呈现黛色,山脚的房子黑瓦白墙,给人一种别致的感觉。要是我能住在那样的房子里面该多好,依山傍水,鸟语花香。
中午十二点,一进校门,满眼都是绿色军装的学生,口号声响亮极了,步伐整齐,伴着教官口音不一的号令声音。突然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憾,或许那个“其实君”说的没错,我错过了很多的经历吧。
宿舍楼在云天苑的中间一座,靠近大门和餐厅,靠近操场和院墙。管理员阿姨笑眯眯的,犹豫了一下,答应让小姨陪我上去。
推开寝室门,里面一个大盖帽正盯着一碗泡面流口水。
我有点尴尬,又不知道怎么打招呼,只好走到没有人的那张桌前,把书包放在桌子上,把行李箱立好。
回头,他正看着我,眼睛眨呀眨的。
“你好,我叫黎耀。”我伸出手去,小姨站在门前,好奇的打量着寝室。
“我是尹苏宁,”他愣了一下,客气的握了握我的手,然后看了一眼小姨,又转向我,“你是我们班的吗?那个没参训的同学?”
我点点头。
“家里没什么事吧,你生病了吗?”他问,一脸真诚的关切。
“没有,旅行去了。”我摇头。
“那么好啊,真羡慕你”他又看了一眼小姨,然后把自己的凳子拉过去,很礼貌地说,“请坐。”
小姨笑了笑,坐在凳子上。
“请问姐姐要喝水吗?”尹苏宁问,很是殷勤。
“姐姐?”小姨笑了,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啊,那是阿姨?”一脸茫然的孩子,转向我,“是你妈妈吗?”
“是我阿姨。”我笑,摇摇头。门开了,又进来两个人,同样的眼神打量了我们一下。
“这是黎耀,新室友。”尹苏宁笑眯眯的说,语气听上去很是开心。
“凌翰墨。”一个说,笑了一下,把帽子摘下,腰带解开,放在桌上。
“温和。”另一个说,同样的动作,然后爬到床上去了,一副很累的样子。
“今天教官生气了,罚跑了几圈,大家都累坏了。”尹苏宁说,笑着。
我点点头,转向小姨,她会意,推门出去,我也跟出去。
“去吃中午饭吧,我请客。”我摇摇手里的校园卡,开玩笑的说。
小姨挽起我的手。
走了一会儿,我们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这幢楼的结构曲折诡异,走了半天我们竟然回到了原地。
“你也会迷路啊,黎耀。”小姨得意的笑着,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黎耀?”
后面有个略微熟悉的声音重复着,满是疑惑。
我门回头,看到一个带着大盖帽,满脸疲惫可是满脸笑容的男生。他一脚门外一脚门里,扒在门框上看着我。皮肤晒得略微有些黑红,满脸都是汗水,可是五官清晰分明,如果在漫画中,应该是气场强大的主角类的人物。我猜这个人是沈一默。
“是,沈一默?”
“是,”他笑着,然后向小姨点头示意,“我还以为你不会来那么快呢,行李放到寝室了吗,现在去吃午饭?”
“是啊,可是黎耀迷路了。”小姨抢白,语气里满是笑容。
“这个很正常……快出来,”他突然向门内喊了一声,随后一个抱着篮球的男生出现在他的身后,一脸的茫然,“这孩子刚好要下去打篮球,让他带你们出去吧。”
那个男生一脸怒火,拿着篮球狠狠地在沈一默脑袋上磕了一下,后者道声别,抱着脑袋撞进宿舍去了。
小姨和我有点好笑的看着两个耍活宝的人。
拿着篮球的男生带着我们左拐右拐,不一会儿就到了寝室的大厅,然后他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笑,转身跑向球场。
“好有活力的年轻人啊。”小姨看着他的背影,感慨道。
我只是想笑。
小姨下午有一场会议,所以吃过午饭,给司机先生带了一点之后,坐上车离开了。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地吃饭,好好睡觉。照顾好自己。
我不是一直都那么做的吗?
在启真湖旁边的亭子里,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发了一会儿呆,估计室友们午睡应该已经起来了,我慢悠悠的走回寝室去。
几个教官在楼下等着,似乎正在看着表准备吹口哨。那个男孩抱着篮球站在一个教官面前,似乎正在挨训。
我走到寝室大门口,他也跟了上来。
“怎么了吗?”我问,有点点好奇,因为他的表情并不沮丧。
“教官说我还是不够累,他要给我特训。”他咧了一下嘴,露出一丝苦笑。
“对了,我是黎耀,你呢?”在他寝室门口,我站住,伸出手去。
“啊,抱歉,我是时一,不是国庆节那个时一,时间的时。”他腾出一只手,在衣服上擦干净,然后伸给我。
湿湿的,热热的手,就像他给我的感觉一样温暖。阳光一样的少年。
我笑着,道别,然后回自己寝室。
楼下集合的哨声响了,床上的人趴下来,胡乱的抓起腰带帽子,一边走一边穿戴着,向楼下冲过去。
我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看着窗外明亮的阳光。
夏天正热,这个时候,Cocoon先生应该穿着长袖的衣服,对着草原满眼的神往。
我该给他写什么呢?
“Cocoon先生,
最近好吗?
黎耀到西安了。你说你来过西安,很喜欢这里。
我能理解,那种左手城墙,右手高楼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奇怪,却并不让人讨厌。
我在这儿将开始新的生活。
如你所说,也许我的人生将过的波澜不惊,毫无悬念,今天酷似昨天明天酷似今天。
然而我在这儿遇到了自己想要认识,想要靠近的人。眼神和表情都跟我很像的人。
我猜自己是幸运的,一开始就决定要喜欢上这个地方,依旧害怕付出的感情的不到回报,这次却仍然想要尝试。
关于爸爸,我想我懂了,他并不是因为怀念妈妈,或者多么喜欢非洲才留在那里的。
我不同意你的论点,我认为他在害怕,害怕我,害怕一切与过去有关的记忆。
……
”
【逃去北方的鸟】 之 你猜 一
更新时间:2012…3…5 23:38:11 字数:2426
Hi,各位,沈一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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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七周的周五,时一过生日,但是因为晚上被大班会占了,所以约了星期六出去唱歌。
每个人带个女生过来。
这个想法是时一提的,我不太能够理解他的脑袋是怎么工作的,然而,他显然并没有任何解释的想法,只是把手里的篮球直接朝我扔了过来。
星期五早上,没有课,我坐在桌子旁边刚刚开始我的毁图之旅。
我是躲开了,我的笔记本直接关机了。他凑过来看了一眼,伸手按了下启动,电脑打开了。他松了一口气,然后在我脑袋上狠狠敲了一记,然后回去拍篮球了。
不一会儿门口露出一个脑袋:“时一,你再拍球我把你拍出去。”
时一道歉,把篮球放回架子上面。
话说这孩子人倒还不错,就是面对我的时候脾气暴躁了点。为此我的脑袋没少挨篮球砸,我觉得跟他说话之前我一般需要带一个橄榄球运动中的头盔。
来学校一个半月,第一个月的军训脸一直都是黑的,打电话的时候沈儒说我黑的简直跟块碳似的,他要是在街上碰到我,一定假装不认识,免得丢人。
虽然语气恢复了往常的玩笑,但是我还是能觉得到他跟我说话时候的小心翼翼。我整个暑假都是跟两个保镖先生一起度过的,完全没有理会他,他大概觉得我还在生气吧。
“你决定带谁了没有?”时一问,有点奇怪的看着我。
“带黎耀。”我轻轻的说,并不回头,电脑在自己检测硬盘状况,黑着脸不理我。
“黎耀,隔壁宿舍的黎耀?”时一有点惊讶,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是啊,我又不想带什么女生的,就带他去吧。”我耸耸肩。
“为什么?”他歪着脑袋,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傻瓜脸。
“因为我对他有兴趣。”我简短的说,电脑硬盘检测已经结束,开机界面出现了。
时一半天不吭声,等我回头去看他到底在做什么的时候,他盯着我,缓缓地摇摇头:“沈一默,有的时候你真可怕。”
“我可是纯洁小学弟啊,时一学长。”我笑,继续我关机之前正在做的事情,用photoshop欺负时一的一张照片。
“明明就是阴险狡诈,”他撇撇嘴,拿本书爬上床,“我走到海边的时候才发现你的包夹层里面放着一千块钱,故意的吧你。”
“我是真的不记得了,应该是当时装书包的时候放进去的,后来忘了拿出来了而已。”我把一个蝴蝶结拖到时一的帽子上,然后对着屏幕傻笑。
“最让我生气的是,回来的时候给你发邮件,收到的竟然是自动回复,还写着什么‘笨蛋你上当了’,”时一在回想中越来越火大,几乎开始咬牙切齿了,“留给我的电话竟然打不通,在青年旅馆里等你等了一个星期都没出现,留的地址竟然是精神病院,我去问差点被当成逃出来的病号被抓起来……”
我在下面已经忍不住笑的满地打滚了,书包里那一千块钱是备用的,回程半路上我才想起来,后来时一借了一半用,开学之后还给我了。至于那个邮箱,的确是我的,一般只有比较好的朋友知道,那个“笨蛋你上当了”的自动回复并不是针对他的,至于手机,换号了而已。
只有那个精神病院的地址,我承认是我故意的。
只是综合考虑起来,时一生气到抓狂的表情实在是有意思,所以我也就懒得解释了。
他的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明白我可能要被扁了,于是把屏幕上时一被我P的不男不女的照片全屏化,然后关门,转身溜进隔壁寝室,关上门。
“怎么了?”后面黎耀的声音轻轻地,带着点笑,他似乎已经对我和时一三天两头的猫捉老鼠习惯了。
“黎耀,周六有没有空,时一生日请唱歌。”
“他请唱歌,为什么是你来问。”他笑着。
果然是黎耀,马上就发现问题了。“本来时一说每人带个女生的,但是那只是针对那些有女朋友或者潜在对象的,我可怜没人爱,就带兄弟咯。”
“好啊。”他依旧笑着,我发现他正在画画。画架支在窗前,画纸上是正对着窗户的那棵树,树的枝叶大体已经被勾勒出来,线条带着人物性格的柔美。
“我就不打扰你画画了,时一应该还在生气,我出门去晃一会儿,等他气消了再回来。”我笑,拉开门。
时一面部表情僵硬的站在门外,拿着我的电话:“接。”他简短地说,从牙缝里把字挤出来。
我赔着笑,电话接过来,然后躲到黎耀背后接电话。
黎耀柔和的表情总是有安抚人心的作用,希望对现在的时一有用。我有点忐忑的注意着时一的动向,他和我一样发现了黎耀的话,表情瞬间缓和下来。
“画的真好。”时一说,有点拘谨。
“谢谢,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