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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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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将血幡交与手下,从怀里掏出一尊寸多高、毫不起眼的铜鼎,掌心真气轻送,凌空推向秦柔。

    秦柔不禁又多信了一分,收起大雷怒剑,双手接过铜鼎,只觉此物看似不大,分量竟也不轻。她躬身道:“前辈的话与铜鼎,晚辈必当带到。”

    屠暴嘴角露出一缕狞笑,说道:“不必了!”

    秦柔与阿牛顿感不妥,可尚未反应过来,屠暴右手虚点铜鼎,口中真言念动,低喝道:“疾!”

    那铜鼎如应斯言,猛幻出血红光芒,鼎身瞬间滚烫如岩浆一般。

    秦柔知道中计,急忙双手一推欲抛出铜鼎,可惜慢了半拍,只觉得手腕一麻,立时整条左臂失去知觉。一只三尾蜈蚣从鼎中窜出,正一口咬中了她。

    原来这铜鼎唤作“聚雪”,平日屠暴用以招引毒虫炼化成蛊。表面看来,鼎中似乎空无一物,实则在屠暴真言驱动下,可释放出各种毒虫奇蛊。

    秦柔一个不慎,为其所乘。

    阿牛见那铜鼎里,七彩的蛊毒烟雾蒸腾,无数形状各异的毒虫窜跃而出,连忙手起掌落,凌空将铜鼎劈飞,再一指弹杀了叮在秦柔腕上的三尾蜈蚣。

    转眼秦柔的毒气已攻到肩膀,脂玉般细腻洁白的颈上,也隐约呈现怵目惊心的绛红色。

    阿牛又惊又怒,更是懊悔不已,沉金古剑怒鸣如雷,指向屠暴道:“你恁的歹毒,竟用暗箭伤人,快将解药拿来!”

    屠暴诡计得手,大是舒畅,咭咭笑道:“小兔崽子居然毁我法器,老子焉能放过你们?莫说我不认识雷霆,就算他是我兄弟,也一样不能轻饶!想要解药,凭本事来拿吧!”

    秦柔运功苦苦支撑,咬牙道:“阿牛哥,别管我,先离开这里!”

    但阿牛怎会舍下秦柔自己逃跑,他一手挽住秦柔,沉声道:“阿柔,你再坚持一会,待我跟他讨到解药。”

    秦柔不由一急,惟恐阿牛人单势孤再遭毒手,正想劝说,却见他目光炯炯,神情肃穆,整个人哪里还有半分呆头模样。

    沉金古剑龙吟而起,在空中散发出层层紫雾,四周古木枝叶萧萧飘落,声势宛如山摇地动。

    阿牛右手剑诀一指,全身翠微真气汩汩奔流,腾起庞大气势。

    沉金古剑在主人意念催动下,越飞越疾,盘旋舞荡,依稀射出夺目红光。但看那团光环逐渐清晰,不断朝四外扩散,中间的沉金古剑陀螺似的飞转,直如红日中天。

    屠暴暗道:“看来这小子是要祭起仙剑与我拼命,老夫的血幡灵力大损,不宜硬拼,还须抢先出手。”

    他劈手收回血幡,听得阿牛喝问道:“阁下的解药,到底给是不给?”云_霄_阁屠暴狞笑道:“做梦!”

    双手一挺血幡,欺身迫向阿牛,他知御剑之术尽管威力巨大,却最耗真元,且需一段工夫积聚真气,只要抓这当口抢先出手,必是事半功倍。

    不料他身形甫一动,侧前方的一株大树上竟袭来一道无形剑气,伶俐霸道为屠暴平生仅见,即使是红袍老妖恁高修为恐也有不如。且对方显是罕见的高手,选择出手的火候亦恰到好处,正是他将动未动、重心移动之际。

    屠暴大吃一惊,无奈之下只好改弦易张,血幡回护身前,闪出一团赤光,“哧”的一声截下那道突如其来的剑气。

    可接是接下来了,屠暴双手也被震得一麻,急忙调转魔气。

    他可不晓得,那树上的人物,不过为出手小阻他一阻,根本未尽力,不然有得他的苦头吃。

    饶是如此,屠暴的身形也不由慢了半拍,再抬头时,只听阿牛低喝道:“破!”

    一轮红日光芒万丈,当头压下,方圆十丈内,树木摇折,山石横飞,连深潭都被激起十数丈的浪花。

    屠暴身后的小喽啰,哪堪红日中天的如此威势,被沛然罡风掀出数丈,响起哀嚎一片。


    可屠暴也顾不得他们了,手中血幡一柱擎天朝上迎去,血幡上的太极符印重又飞出,在他头顶筑起一层光幕。

    双方都清楚,生死成败在此一举,皆放手施为。

    无形里,阿牛却占到了半点便宜。

    盖因血幡先前为阿牛沉金古剑一击之下灵气大伤,屠暴又被人暗中一阻,乱了方寸,未免进退失据。而阿牛为救秦柔,了无私念,胸中浩气跌宕,更增出手的气势,两相消长,对屠暴大是不利。

    高手相争,端是毫厘也差不得,轰然一声,沉金古剑撞碎太极符印,击在血幡上,爆起一团烈焰。

    屠暴如受电击,踉跄飞退,手中血幡“啪”的裂成两截,头上的发丝随风飘荡、簌簌断落,红黄双色斗篷被轰成扫帚般的烂布,哪里还有威风模样。

    阿牛情形也好不到哪去,嘴角渗出淡淡血迹,胸口好似有千斤巨石压迫。

    他深吸一口气,望着屠暴道:“老前辈,你还是把解药交给阿牛,我们便罢手不战如何?”

    屠暴的血幡尽毁,这口恶气岂能消去。

    他哈哈大笑,满脸皱纹直把那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盖住,道:“小子,你毁了老子的血幡,也一样拿不到解药。实话告诉你,那鼎中之毒乃百虫万蛊所聚,根本没有解药!你就眼睁睁,看着怀里的女娃娃变成一滩血水吧!”

    阿牛心头一震,瞧着怀中秦柔,见她玉容上毒气弥漫,星眸半闭,樱唇紧紧抿着,发出痛苦的呻吟,触手却似火炭一般滚烫。

    他禁不住叫道:“阿柔,阿柔,妳快醒醒!”

    秦柔迷糊懵懂里听见阿牛呼唤,睁开失神大眼,朝他无力微笑,想说什么,却只是朱唇微动,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阿牛悲愤难平,紧紧拥着秦柔道:“你一定要挺住,我会有办法的!”

    但到底还有什么办法可救秦柔,片刻间阿牛自己也想不到。

    突然头顶恶风滚动,沉金古剑在高空镝鸣,竟是屠暴合身飞袭,双手十指化作十根如金铁般的猩红毒针,朝着阿牛头顶插到。

    电光石火里,阿牛不假思索,引动右手剑诀。

    沉金古剑与主人心意相通,感应着阿牛满腔怒火,飞掠射回。

    “噗”的一声,剑刃穿透屠暴后心,去势不止,又飞出七丈多远,扎入潭边山岩之中,将屠暴硬生生钉在半空。

    那块山岩“轰隆”巨响,由剑刃插入处,朝四周裂开数十道细纹,摇晃了几下兀自不倒。

    屠暴的眼睛尤其睁得滚圆,充满惊骇与不信,压根没想到,阿牛的御剑之术竟修炼到如此境界,后发先至,夺了他的老命。

    有道是树倒猢狲散,那些个千叶岩的虾兵蟹将,见屠暴竟被阿牛一剑射杀,哪里还敢上前,呼啸一声亡命而逃,恨只恨爹娘少给了两条腿,修炼时又未曾先把逃命的本事练到家。

    阿牛无心去追,扶着秦柔坐下,也顾不得喘息几口、梳理伤势,右掌抵住秦柔背心,将翠微真气全力源源不绝地输入。

    秦柔精神微振,自昏迷中清醒一些,挣扎将手伸向阿牛面庞,轻声问道:“阿牛哥,天已黑了么,为什么我看不清楚?”

    阿牛明白,这是秦柔中毒已深的迹象,不禁心焦如焚,笨嘴笨舌安慰道:“没……没什么,你别担心,很快就会好的。”

    他有心去屠暴身上搜一搜,可一来未必屠暴携带着解药,再则,自己也实在分不清那些稀奇古怪的丹药,万一弄错,岂不适得其反?

    秦柔听见阿牛声音,芳心稍定,失色的朱唇露出一丝微笑道:“那些人走了么?这里一下好安静……”

    阿牛用力点点头,忽然听到不远处陆离鸟的鸣叫,原来这时它们又回了过来,一家三口站在那儿,瞧着阿牛与秦柔。

    阿牛看着秦柔呼吸微弱,星眸无神,暗自责怪道:“我真是没用,竟保护不了阿柔!若是丁小哥在这里,决计不可能教那人的诡计得逞。就算是现在,他也一定会想出办法救阿柔。”

    想到丁原,阿牛猛然心底一动,想起丁原那晚回山后,曾送给自己一枚丹药,说是得自天一阁的冰莲朱丹,功效不下翠霞派的九转金丹,服下后可祛万毒,可疏百气,更可增长数十年的功力。

    丁原坠入潜龙渊后,阿牛伤感万分,始终舍不得动用这枚朱丹,只将它作为自己对丁原的纪念贴身收藏。

    想到这里,阿牛不敢迟疑,取出冰莲朱丹捏在手里,竟又有些犹豫,害怕万一这朱丹也不灵验,那可如何是好?

    他在心中默默祷告道:“丁小哥,求你在天之灵保佑,好教冰莲朱丹发挥效用,救得阿柔的性命。”

    他小心翼翼将冰莲朱丹放入秦柔樱桃小嘴中,片刻之后,药力行遍全身,体温也逐渐降了下来。

    阿牛见她紧锁的眉头开始松弛,顿时一喜暗自道:“多谢你了,丁小哥!”

    他想着丁原虽已逝去,可他留给自己的朱丹,却救了秦柔一命,不禁又是感激、又是悲伤。

    秦柔在药力催动下沉沉睡去,阿牛又抱着她坐了一会,思忖道:“看来阿柔已无大碍,这个地方也不便久留,我还是先找一个地方歇息,等阿柔醒了再拿主意。”

    想着,站起身形,收回沉金古剑,却惊异的发现,屠暴已蜕变成一只巨型的毒蝎,僵死不动。

    阿牛抱着秦柔,朝谷外走去,身后那三只陆离鸟,居然亦步亦趋跟了上来。阿牛一奇回过头来道:“鸟儿,你们是想跟我一起走么?”

    带头的雄陆离鸟呱呱叫了几声,阿牛当然听不懂它在说什么,当下问道:“你们可知道这附近有什么能藏身的地方,我的同伴受伤啦,需要静养几日。”

    雄陆离鸟又叫了几声,一摇一摆走到阿牛身前,回头朝阿牛“呱呱”叫唤,似乎是要阿牛跟着自己。

    阿牛想了想,跟着雄陆离鸟朝西行去,两人三鸟渐渐消失在弥漫的瘴气中。

    深潭旁又恢复早先的寂静,黑衣男子飘然落地,向对面一方山岩后冷冷道:“阁下可以出来了。”

    山岩后转出一人,褚色道袍,相貌丑陋,身后负着一把古剑。

    黑衣男子微微讶异道:“是你?”

    褚袍道人揖礼道:“苏仙友,多年未见了。”

    苏真打量着褚袍道人,哼道:“老夫若早知道山岩后面藏的是你,方才也不必越俎代庖,作了一回滥好人。”

    褚袍道人道:“适才小徒遇险,全仗苏仙友暗中相助,贫道代他谢过。”

    苏真一摆手,毫不客气道:“免了,老夫对翠霞派没半点好感,只不过念在那个阿牛,当年与丁原相交甚密,才多此一举,换作翠霞派的其他弟子,老夫不寻他晦气,已是客气的了。”

    褚袍道人也不生气,淡淡道:“苏仙友仍为丁原之事,对本派存有芥蒂?”

    苏真冷笑道:“你们翠霞派几个老不死的,对外宣称说,丁原乃因修炼不慎、走火入魔而死。这话骗得了几个人?何况是老夫这样知悉内情者?为了所谓的本派清誉,竟下毒手逼死门人,这便是你们正道翘楚的作风么?”

    褚袍道人沉默片刻,徐徐道:“个中缘由,贫道难以多说,这事贫道亦难辞其咎。”

    苏真打了个哈哈,道:“难得你还知错,可惜丁原已被你们害死了,如今说什么也都晚了。淡言真人,以前苏某对你尚有三分佩服,可打这件事后,却多了七分不屑!”

    淡言真人没有回答,脸上却闪过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抽搐,摇了摇头道:“贫道的确不是一个好师父。”

    苏真见老道士一味相让,坦承过错,怒气也消去不少,思量道:“看他样子,对丁原之事亦十分痛惜,只是碍于身分不能发作,惟有压抑于心。

    “若说对丁原的感情,这老牛鼻子待他亦父亦师,绝不逊于旁人。我骂过也就算了,纵使杀了他,也无济于事。”

    想到这里,苏真说道:“罢了,若是老夫当年阻拦丁原回返翠霞,他也不会有日后之祸,冥冥中自是天数。倒是你的另一个宝贝徒弟,为何随着一个女娃儿,深入蛮荒,一头钻进红袍老妖的老巢?”

    淡言真人答道:“他们是为追杀雷威与神鸦上人,以报父仇。”

    苏真嘿道:“姑且不论雷威与神鸦上人的修为,单是红袍老妖,就非那两个后生能够应对,便不怕他们出个万一,你这老牛鼻子又要损折一个宝贝徒弟?”

    淡言真人平静道:“鸟儿总要离巢,才能学会飞翔。”yunxiaoge。苏真摇头道:“你倒是用心良苦,自己也跟着万里迢迢护到别云山。难怪,当年丁原那小子桀骜不驯,惟独对你这老道士尊敬有加。”

    淡言真人抬头仰望飘渺云气,苦笑道:“贫道却对不住他,亦对不住苏仙友相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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