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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过之处,游离散乱的天一真气趋之若凉,不停的融合进来,如百流入江渐渐壮大。
苏芷玉在昏迷中似有所觉,一双睫毛缀一颤,有了復甦微兆。
与此同时,冰莲朱丹的药力也开始发散,一蓬暖洋洋的热流护持在苏芷玉的心口,徐徐朝著四週扩散,却遇到了天贝珈蓝极大的阻力。好在,苏芷玉的心脉暂时已可保无虞。
丁原精神一振,努力挤压著体內残存的大日翠微督天真气,渡与苏芷玉,那道温亮如水的细流,源源不绝涌入怀中玉人的娇躯。然而他的脑中已昏昏沈沈,喘息声急剧加重,也是濒临油尽灯枯的地步,全凭著一股顽强的意念支橕。
好在,几经波折,丁原的真气终於进入苏芷玉的丹田,却发现里面无数缕失控的真气呼啸肆虐,横冲直撞,犹如发狂的怒龙,全不听使唤的纠缠膨胀,竟似要橕破铜炉,灭鼎而散。
这情形,便如当日丁原错炼大日天魔真气,走火入魔所造成的景象一般。然而,苏芷玉重伤垂危的羸弱之躯,又如何当得?一旦功消元散,后果不堪设想。
丁原一凛,心神微分之下,那股渡入苏芷玉体內的真气竟陡然失去控制,摆脱丁原的意念束缚,迅速凝聚成丸。
丁原暗叫一声“糟糕”,却没等有所动作,气丸砰然爆裂,强大的气团瞬间炸开,犹如秋风扫落叶似的,將丹田中纠缠盘结的混沌真气涤荡一清。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苏芷玉小腹驀地一热,“轰”的一声再起变化。
那些被气丸震得支离破碎的丝丝游离真气,非但没有消散离乱,反而翻腾卷涌,渐渐向著丹田底部沈淀,蕴生一汪清泉,与丁原泪泪注入的真气重新融合,倏忽凝聚成一束云柱直衝天关。
彷佛中,便似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丁原又惊又喜,心头骤然多了一层明悟,记起当日无心参悟大乘之情形,索性屏除一切杂念,遗形忘体,损心弃意,任由身外涛起云灭,只守灵臺心灯不熄。
大道无为,有容乃大;生生不息,破而后立。
那束云柱不断壮大,从丹田內源源不绝的喷薄而出,以先天之意奔流汹涌,一面吸纳周围游散的天一真气,一面洗精筑髓重修经鄴盘踞於其间的天贝珈蓝魔气,被这股洪流一冲,竟似摧枯拉朽,立时丟盔卸甲节节败退,从上下两面往苏芷玉的胸口收缩,企图作最后的困兽犹斗。
九个大週天后,苏芷玉丹田內真气鼓荡,浩浩荡荡,终於交会为一股磅礡浩荡的大潮,朝著大椎、膻中等胸前背心的要穴发起总攻。
苏芷玉的肌肤泛起一层娇艷的红晕,胸脯剧烈起伏,琼鼻中耄щ'有了低低的呻吟。
突然问她娇躯猛烈颤动,喉咙里一股滚热的淤血被真气激迫而出,却苦了丁原猝不及防,连躲都来不及全涌进了嘴里。
丁原知是苏芷玉胸口的鬱结终於被打开,全身经脉尽皆疏通,儘管说痊愈如初尚需时日,但恢復之快,已远远出乎了自己原先的期望。
他不过是无心插柳,盼以朱丹保住玉儿的元气不灭,可阴差阳错居然两股真气龙虎交会,打通了经脉尚在其次,更要紧的是將天贝伽蓝之毒化解。
一口咸咸湿湿的热血喷进丁原嗓子,他不禁油然昇起一种异样之情。
昔日,为救治姬雪雁的性命,他不惜以血相注;没有料到,数年之后,天意却又让一位少女与自己血脉相连,生死与共。
弃我去者不可留,乱我心者多烦忧。丁原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注定?而上天,在冥冥中,又与自己开了怎样一个深黑色的玩笑?
他刚打算將嘴唇移开,冷不防苏芷玉樱唇中一缕真元接踵而至,竟是络绎不绝,熟门熟路的流转全身,最后万流归宗注入丁原已然乾涸的丹田。
这股热流,恰似甘霖玉露,丁原精神大振,只觉得隨著苏芷玉回涌的真元不断的增强,他的身子就像泡进了温泉里一样,贪婪的吮吸著每一滴露水,积聚著丝丝真元,丹田里一阵的温暖充盈。
借著这对少年男女的唇舌相亲,大日翠微督天真气与天一真气在两人体內循环往覆,清润百脉。
苏芷玉的玉颊,在不知不觉里浮起一层淡淡血色,丝丝微弱的蓝色天贝珈蓝毒气,从她的娇躯中冉冉蒸腾,被彻底逼迫出来。
丁原、心底全无綺念,全身心的体味著两人血脉相连,息息相关的奇妙况味。不觉里,又入空明之境,头顶耄г继谄鹨慌畎咨庠巍
光阴悄然无息的从两人身旁溜过,天心灯犹如最忠诚的护卫,守护著自己的主人,牢牢將黑暗与厉鬼遮挡在另一个世界中。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丁原缓缓醒来,怀抱中苏芷玉的面色与体温都已趋向正常,校巧韵佑行┎园足俱病
真气兀自在两人体內流转循环,但已经平稳了许多,也再感觉不到天贝伽蓝的存在。
丁原鬆了口气,徐徐抬起头,天心灯在头顶静静的飘浮,红色的光罩外,一盏盏酷似磷火的厉鬼忽耄Ш鱿郑级⒊鲆涣焦晒钜斓墓庋妗
他浑身的疲乏空虚都一扫而空,丹田內重新溢满充沛的真气。
丁原垂首望著苏芷玉酣睡一般的清秀容顏,那湿润香柔的红后,在睡梦里轻轻翕动,吐出悠长和缓的芬芳。
回想起適才景象,丁原脸上不由一热,却也著实不清楚,那深深一吻究竟是多久?
这个少女,本该守在父母的身旁,享受著天伦之乐,又或者,远在南海,心无旁虻牟挝蛱斓溃晌筛笃谛淼牡沾湃恕
然而,现在她却与自己困守鬼冢,几乎將性命拋却。
丁原的双手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紧,却听到苏芷玉低吟一声,秀美的睫毛微微颤动几下,徐徐睁开眼眸。
她的第一眼,就望见了丁原,继而是浑身经脉骨骼传来的阵阵针刺疼痛,一股暖洋洋的真气,徐徐在体內流转,感觉竟比受伤前更加淳厚。
眼前的丁原將自己抱在怀中,脸上荡漾著狂喜与爱怜的笑容,轻声道:“玉儿,你醒了?”
苏芷玉一双妙目柔波,只管定定的凝视丁原,察著他嘴角残留的血跡,心里一跳急忙问道:“丁哥哥,你吐血了?”
丁原听她醒来后的第一个问题,关切的还是自己,不禁心下感动,摇头说道:“这是你吐出的淤血,溅在了我脸上,並不碍事。”
苏芷玉心中一宽,歉然伸出右手,用袖口小心翼翼的为丁原抹去血跡,浅笑道:“玉儿刚才一定吐了很多血吧,那一剎那,我只当自己再也没法活转了呢。”
丁原沈声道:“你放心,玉儿,校愕亩「绺缬幸豢谄冢窈缶途蝗菪砣魏稳松四阋桓撩
苏芷玉的手一颤,袖口在丁原面颊边凝滯,羞喜参半的眸子注视著丁原,苍白的脸上,昇起如朝霞一般娇艷动人的红晕。
丁原握住苏芷玉的右手,炯炯目光端详著她,徐徐道:“玉儿,你也要答应我,今后无论如何,也绝不能再做这样的傻事。如果你刚才真为我死了,我即便杀尽鬼冢中的所有人,也抵不上对你的半点歉疚与悔恨。”
苏芷玉的眼睛里剎那充满光采,低低在丁原怀中唤道:“丁哥哥……”
校性谡庥胪饨绺艟牧饺颂斓刂校}有在九死一生的劫后重逢里,她才放开了些许少女的矜持,全心感受来自丁原大手的火热体温。
两人忽然如有默契的一起陷入沈默,在天心灯罩起的这片小小天地里,却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温馨。
苏芷玉的手任由丁原一直握著,只想著能够將岁月挽留,从此天荒地老也不管不顾;丁原的面颊,也任由苏芷玉的袖口贴拂,感受著脉脉情深,那一缕幽香沁人心脾。
实在,苏芷玉捨不得打破眼前的恬静与安寧,直觉著心如展翼,在幸福的云端翱翔瓢荡,充满著无限的温暖与感动。
她不求天长,不奢地久,校姓饷匆豢痰募且洌屡窈舐ぜ攀偃松咽亲愎弧
幽幽嘆息著,苏芷玉问道:“丁哥哥,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外面一片空寂黑暗?”
丁原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鬼先生祭出的一盏灯笼,將我们罩了进来,而后就冒出古里古怪的孤魂野鬼来。要不是天心灯的庇护,可能我们也不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说话了。”
苏芷玉家学渊源,闻言皱眉道:“难不成是鬼仙门的百鬼焚仙灯?听爹爹说过,这灯中另有乾坤,吸纳千年地煞阴寒,暗藏著一座百鬼夜行阵。等闲人一旦被吸进去,最多坚持三日三夜,三日后势必为阴火焚魄而亡。”
丁原不以为然道:“那也未必,要不是我先前耗尽真元施展平乱诀,这狗屁灯笼也困不住我!”
苏芷玉晓得丁原,姍然一笑道:“丁哥哥,玉儿已恢復得差不多了,我们还是赶紧设法出去,也不晓得外面的姬姐姐情形如何了?”
丁原的虎躯一震,心情又黯淡下去,自苏芷玉醒来后这么长的一段时问,他竟然没有想起姬雪雁来!
现下苏芷玉一提,眼前顿时又浮现出雪儿为鬼火焚身,吮精沥血的场景。
丁原不由心头如焚,扶起苏芷玉道:“玉儿,你伤势刚好,实在不宜再出手。稍后只管跟在我身后,用天心灯护身,千万不要再逞强。”
苏芷玉也晓得,如今她的经脉一时间再难经受剧烈冲击,否则真当爆经裂脉,再有十颗朱丹也救不回。
可姬雪雁还在鬼先生掌握之中,一场恶战势在难免,她又怎能坐视丁原孤身涉险?
看看丁原坚定的眼睛,苏芷玉頷首说道:“玉儿知道,丁哥哥你只管放手施为,儘早將姬姐姐救出来。”
说著,她收了天心灯,周围红光顿时消耄А
丁原一怔,道:“玉儿,你把灯给收了做什么?”
苏芷玉浅笑道:“玉儿的伤已不碍事,正可助丁哥哥一臂之力,也好及早脱困,去救姬姐姐。”
她的话尚未说完,周围虎视眈眈的厉鬼一见天心灯敛灭,立时迫不及待蜂拥而上,四面八方鬼火如林阴风阵阵,说不出的淒厉恐怖。
丁原一闪身,护住苏芷玉,雪原仙剑大力劈出,他伤势尽復之下!声势迥然不同,仙剑爆出一溜紫电,斩在一只赤焰厉鬼胸前,砰的一声,赤邑光焰从厉鬼胸膛炸裂开未,转眼灰飞烟灭,形神俱消。
丁原旗开得胜,精神大振,仙剑挥洒自如,气吞山河,左右开弓,又劈散身前两只厉鬼。
苏芷玉在他身后手握盈雪仙剑,舞出一团绚丽光团以为护翼,两人前后呼应,双剑併举,直杀得鬼哭狼嚎,光影翩卷。
丁原杀得兴起,在阵中横冲直撞,勇不可当,一出方才虎落平阳被鬼欺的恶气,但这百鬼夜行阵,实属鬼仙门三大妖阵之首,非同凡响。
只见一只绿焰厉鬼双爪喷出十道幽芒,合身朝著丁原胸口扑来。丁原左拳轰然击出,激荡起一蓬白光。
谁料想这只厉鬼未等掌风打到,“呼”的凭空消失,却是借著火遁逃逸。
丁原左右身侧风声如吼,两只硕大的金焰厉鬼陡然现身,犹如巨灵神似的將他夹在当中,四只桌面大小的手掌,燃著熊熊光焰,恰如泰山压顶捶了下来。
丁原剑眉微扬,背后驀然飞起一束剑光,堪堪挑中左侧金焰厉鬼的小腹,凌厉的剑气“砰”的將它震碎成点点火球,散落开去。
原来是苏芷玉见丁原遇险,急切中施展出“青阳双修剑法”,替他斩去一鬼。
丁原左边压力一去,右手仙剑全力挥出,將剩下的那只金焰厉鬼拦腰斩断。
回过头来,正瞧见苏芷玉樱唇含笑,向著自己轻一点头。
两人心意交融,青阳双修剑法於鬼阵中纵横睥睨。然而那些厉鬼凭藉著阵势变换与火遁耄恚挂簿啦煌耍揭皇毕萑虢┚帧
忽然苏芷玉轻“咦”一声,道:“丁哥哥,左首斜上九尺,全力劈出一剑。”
丁原不明所以,但闻言仍毫不犹豫飞身而上,雪原仙剑龙吟劈下。
就在他举剑斩落的剎那,苏芷玉指定的方位上光焰一闪,冒出一只青焰厉鬼,就如同飞蛾扑火撞在了剑锋上,“砰”的泯灭。
苏芷玉口令不停,继续道:“朝右六尺,仙剑横推!”
丁原声落剑到,又是两只厉鬼投怀送抱,被腰斩於马下。
如此不过半盏茶的工夫,丁原毫不费力接连斩落二十余只厉鬼,不由哈哈一笑道:“玉儿,你是怎生办到的?这些小鬼死的也未免太冤了些。”
苏芷玉一面以玉手指点方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