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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跑来跑去,充分享受庭园的乐趣,汉尼拔也飞奔过去,分享他们的欢乐。
黛波拉认为母亲必须充分保护,因而以断然的态度对待母亲。“你到底做了什么?”
“啊,我们现在已安定下来,可以逍遥度日了。”
黛波拉露出怀疑的表情。
“又做了以前做的事,对不对,爸爸?”
汤美肩上骑着罗莎莉走回来。珍娜仔细观察自己的新领土;安德雷一副大人模样,环观四周。
“又做了以前做的事。”黛波拉又开始攻击道,“你又再做那扮演布伦金索普太太的胡闹事了。妈,最糟糕的事,就是约束不了你,所以——N或M——又再来啦。戴烈克听到一些消息,写信告诉我。”黛波拉一面说出哥哥的名字,一面点头。
“戴烈克——他知道什么?”
“戴烈克向来什么都知道。”
“爸,你也是。”黛波拉转向她父亲说,“你也受到牵连。
我以为你们搬到这里,是要退隐过平静的生活——享受余生。”
“本来有这个打算。”汤美说,“命运却另做了安排。”
“命运的后门。”杜本丝说,“灾厄之洞,恐怖之砦——”
“是弗雷克的。”安德雷趁机显示了他的博学。他沉湎于诗歌,希望做个诗人,接着杜本丝念到最后:
大马士革城有四扇大门,
命运之门、灭亡之扉……
勿穿越其下,啊,队商啊,别唱着歌穿越。
你听到群鸟死灭的沉默中,
还有像鸟鸣的声音吗?
奇妙的巧合发生了,鸟群突然从屋顶飞起。
“那是什么鸟,婆婆。”珍娜问。
“燕子回南方去啦。”
“不会再回来吧?”
“会,会再回来,到夏天的时候。”
“穿过命运之门!”安德雷得意地说。
“这房子本来叫‘燕窝庄’。”杜本丝说。
“不过,妈妈,你不会一直住在这里吧?”黛波拉说,“爸爸在信上说,你们正在找别的房子。”
“为什么?”珍娜——一家中的“好问者”--问,“我喜欢这个家。”
“我告诉你原因。”汤美说着从口袋掏出一张纸片,大声
《黑箭》。
亚历山大·帕金森
牛津和剑桥
维多利亚时代的陶凳
葛林-亨-罗
KK
马锡德的肚子
凯因和阿贝尔
勇敢的储拉夫
“别念了,汤美——这是我的一览表,跟你无关。”杜本丝说。
“但,这是什么啊?”珍娜又放出质问之箭。
“很像侦探小说的线索一览表。”安德雷说,在还未浸入 诗情时,他颇教衷于这种形式的文学。
“不错,是线索一览表。这也是想另外找房子的原因。”汤美说。”
“但是,我喜欢这里。”珍娜说,“很美丽。”
“好漂亮的房子,”罗莎菊说,“又有巧克力饼干。”她加 了一句,已忘记刚才要喝的茶。
“我也喜欢。”安德雷说,那口气很容易让人想起俄国的 专制沙皇。
“婆婆,你为什么不喜欢?”珍娜问。
“我很喜欢啊。”杜本丝以一种突然而且出乎意料的热情说,“我要住在这里——一直住下去。”
“命运之门。”安德雷说,“这是很有吸引力的名字。”
“这儿以前叫‘燕窝庄’。”杜本丝说,“我们可以再用这名字——”
“只有这些线素。”安德雷说,“似乎可以写成一篇故事 --甚至一本书--”
“太多名字,太复杂。”黛波拉说,“谁会看这种书?”
“倒不能这么说。”汤美说:“人要看什么——享受些什么乐趣,你简直想象不到!”
汤美和杜本公互望一眼。
“明天我去买油漆,好吗?”安德雷问。“阿勃特可以帮我忙,我们该在门上漆个新名字。”
“这样,燕子就知道明年夏天可以回到这里来。”珍娜说。
她望着母亲。
“这主意不坏。”黛波拉说。
“承蒙女王陛下敕许!”汤美说,并向女儿深深鞠个躬,因为女儿常以一家的裁决者自任。 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ajs。126)命运之门 十七
“菜真是太好了。”杜本丝说。她环视同席的人。
晚餐后,他们移到书房,围着咖啡桌而坐。
在乔治二世时代的美丽大咖啡壶对面,比杜本丝想象中更黄更宽大的罗宾逊先生莞尔而笑。他的旁边是克里斯宾先生。霍夏姆似乎才是他的真名。汤美坐在派克威上校旁边,他有礼地劝上校抽烟。
派克威上校颇感意外地说:“我晚餐后不抽烟。”
柯萝冬小姐--杜本丝对她依然有点放心不下——说,“派克威上校,是真的吗?这倒真奇了。”随即对杜本丝说,“你有一条很有礼貌的狗,勃拉司福太太!”
汉尼拔在桌下,把下颚放在杜本丝脚上睡觉。这时,它抬起头,露出最难得的天真表情,缓缓摇着尾巴。
“听说非常凶猛。”罗宾逊先生说,以开玩笑的目光望了杜本丝一眼。
“你一定要看它勇敢奋战的情景。”克里斯宾先生——别名霍夏姆——说。
“它应邀参加晚餐时,颇知宴会礼节。”杜本丝说,“它喜欢参加宴会,一定自觉到自己是一条出入上流社会、很光彩的狗。”接着对罗宾逊先生说,“真的非常感谢你邀请它来,并且为它准备了肝脏。它非常喜欢肝脏。”
“所有的狗都喜欢肝脏。”罗宾逊先生说,“我知道——”他回首望克里斯宾——霍夏姆——”如果我去拜访勃拉司福夫妇,一定会被撕成碎片。”
“汉尼拔认为自己的任务非常重要。”克里斯宾先生说,“它决不会忘记自己是出身名门的看门狗。”
“你当然了解它的感觉,因为你是防谍官。”罗宾逊先生说。
他的眼睛嘲弄地眨个不停。
“你和你先生干得真不错,勃拉司福太太。我们实在获益匪浅,据派克威上校说,最先开始的是你。”
“完全出于偶然。”杜本丝慌忙说道,“我——嗯,受好奇心驱使,我必须找出——一些东西。”
“是的,我也认为是这样。现在,对这次案件,你当然会觉得很好奇,是不是?”
杜本丝越来越慌,话说得七零八落。
“啊——那当然——我的意思是——我知道这是机密——是极机密——所以我们不能问——你不能告诉我们,这我完全了解。”
“正好相反,我正想请问你呢。如果你提供情报给我,我会非常感谢。”
杜本丝瞪大眼睛望着罗宾逊先生。
“真想象不到——”她停住不说。
“你有张一览表——我从你先生那儿听来的。但是,他没告诉我是什么一览表。那当然,因为这是你秘密的所有物。我也深深觉得要压抑好奇心,是多么痛苦。”
罗宾逊先生的眼睛又嘲弄般眨个不停,杜本丝突然觉得自己对罗宾逊先生颇有好感。
她静默一下,随即咳了一声,打开晚会用的皮包。
“愚蠢得很,”她说,“其实,不只是愚蠢,简直疯狂。”
罗宾逊先生很意外地说:“‘疯狂,疯狂,整个世界就是疯狂。’汉斯·萨克斯坐在老树下这样说,在‘迈斯特辛格’中——我最喜爱的歌剧,真是名言!”
他接了杜本丝递过来的一览表。
“你可以大声念出来。”杜本丝说,“我不介意。”
罗宾逊先生望了一眼一览表,递给克里斯宾。“安卡斯,你的声调比我清楚。”
克里斯宾先生接过纸片,以舒畅的男高音清晰地念起来:
“黑箭
亚历山大·帕金森
‘梅丽·乔丹不是自然死亡’
牛津与剑桥、维多利亚时代的陶凳
葛林-亨-罗
KK
马锡德的肚子
凯因和阿贝尔
储拉夫”
他停住不念,望着罗宾逊先生。罗宾逊先生转脸对着杜本丝。
“太太。”罗宾逊先生说,“恭喜你——你有非凡的头脑。
从这些线索一览表,竟然完成最终的发现,真是惊人之至。”
“汤美也热心帮忙。”杜本丝说。
“因为你唠叨个不停。”汤美说。
“你的调查也真不错。”派克威上校很满意地说。
“那户口普查的日期给我很大启示。”
“你们是才智双全的一对。”罗宾逊先生说。他又望了杜本丝一眼,莞尔一笑,“你虽然没有表露轻率的好奇,但我猜你一定很想知道这次案件究竟是怎么回事,对不对?”
“啊!”杜本丝叫了起来,“你真的要告诉我们?好极了!”
“事情的肇端,就像你猜测的那样,部分与帕金森家有关。”罗宾逊先生说,“那是在遥远的过去,我的曾祖母是帕金森家的人。有些事也是从曾祖母那里听来的——
“那个以梅丽·乔丹为名的为人所知的女孩,属于我们单位,她跟海军的人有关系——她母亲是奥地利人,所以她说得一口流利德文。
“你也许知道,你先生一定知道,有一份文件不久将会公开于世。
“现在政治思潮的趋向是:基于需要,可以把某些记录暂时以极机密处理,但不能永久视为极机密。在为数极多的记录中,有些显然必须以我国历史的一部分公诸于世。
“在这两三年间,曾出版过三四本附有证据文体的书。
“‘燕窝庄’(你现在居住的地方,当时这样称呼)附近发生的事情,当然会收在里面。
“过去有过泄漏机密案件——战争时期或战争可能爆发的时期,常有机密泄漏的事情。
“案件的主角是既有威望又极受尊敬的政治家,还有两个新闻界巨头,他们极具影响力,却不善加利用。在第一次大 战之前,就有一些阴谋反对祖国的人。第一次大战后,大学毕业的年轻人登场了。最危险的是,法西斯主义最后提出与希特勒联合的非常进步的程序表,伪装成希望早日结束大战的“和平爱好者’,攫获了人心。
“事例实在不胜枚举,幕后不停地活动。过去历史中也发生过,这种例子今后仍会出现,实际行动而危险的第五纵队,受这种思想影响的人会以第五纵队活动——贪图金钱的人、意欲掌权的人莫不皆然。这一定可以写成非常有趣的读物。格 言套语一定常被诚心诚意地拿来用——骗子?叛逆?这些全无意义。男人决不会这样!他是绝对可以相信的!
“这完全是信用诈欺,古已有之,情节常常相同。
“商业界、军队、政界,莫不如此。乍看是诚实的人--大家寄以好意、不能不相信的人,一丝猜疑的阴影都没有。
‘那人决不会这样’等等。有些人是天生的骗子,就像在‘里兹’外卖金砖的家伙。
“你住的那个村庄,勃拉司福太太,从第一次大战前,就是某团体的总部,那是一个旧世界留下来的好村庄--自古那村庄就住过相当了不起的人——全是爱国者,从事各种不同的战争工作。海军的良港——一个英俊年轻的海军中校——出身名门,父亲曾任提督。一个杰出的医生在这儿开业——很受病人的敬爱——大家都乐于向这医生倾诉自己的烦恼——以一般开业医生来说——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受过化学武器——毒瓦斯特殊训练。
“之后,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凯因先生——第一个字母是K——住在码头旁的漂亮茅屋中,由有特殊的政治思想—一不是法西斯分子——啊,真的不是!绝对和平主义可拯救世界——欧陆不用说,就是其他许多国家,这种思想也立刻赢得许多信奉者——。
“你真想知道的不是这种事吧,勃拉司福太太——但是,你最好先了解一下背景,极其细心预备的背景。梅丽·乔丹被送到那儿,尽其可能刺探事情的经过。
“梅丽在我这个世代以前出生,后来听到她的事变,我对其成就深表敬佩——要是能够认识她——我想她一定是极坚强而有魅力的女性。
“梅丽是她的真名,但一般都称她莫莉,她做得很好。令人痛心的是,她年纪轻轻的就死了。”
杜本丝一直望着挂在墙上,颇为眼熟的图像,那是一个男孩子头部的简单素描。
“那——一定——”
“是的。”罗宾逊先生说,“是亚历山大·帕金森,当时,他才十一岁,是我姨婆的孙子。莫莉因此才住进帕金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