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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颜卷三 第十一章再相逢
远处,是动人心魄的妩媚笑声。
近处,云凤弦听到笑声后,已是全身一僵,还不及有任何动作,就觉香风拂面,眼前人影一乱。
莫火离身子一晃,竟然直直跌下马去,护卫在云凤弦身旁的几骑,也发出一串惨叫,被震落马下。
云凤弦大惊,双脚一振,就待从马上跃起,但颈上已是一凉,一只修长柔嫩的手,游移在她的脖子上。
云凤弦却像被人拿刀架住一样,再也不敢动弹。
耳边有人,吐气如兰的幽怨之声,似在诉说着悲情之人的让人魂断千里,“凤翔公子,在金沙国的王宫里,插着国王脖子的时候,是不是也和我现在的姿势一样啊?”水忘忧浅笑的望着云凤弦,中性的美丽容颜,顾盼生光辉,“明月关近在咫尺,只是你恐怕进不去了。”
云凤弦苦笑一声,“小忧啊~你来的好巧。”
“巧到可以继续请你去做客吗?”水忘忧轻轻一笑,一手仍插着云凤弦的脖子,一手闲闲把头上钢盔、身上甲胄脱下去。
莫火离从地上站起来,脸色有些苍白,显然被水忘忧暴起发难,打下马去,伤得不轻。但是他的目光却锐利如剑,丝毫不被水忘忧绝世美丽的容颜所动,深深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问:“你是什么人?竟然混入我军之中?”随着他的喝问之声,几十骑人已是刀锋出鞘,把水忘忧牢牢围住。其他几个跌下马的将士也都翻身而起,有人唇边带血,有人脸色苍白,但动作依然迅疾,随众布阵,毫无迟滞。
森寒的杀气弥漫于天地之间,水忘忧却还是浅笑怡然,“各位大英雄大豪杰,好生威风,只会欺侮我单身一人吗?”
莫火离冷笑一声:“你单身一人独藏于我军又有何企图。”
水忘忧笑道:“我只是想请她去我家做做客,想来莫将军是不会反对的吧?”
莫火离冷冷望了风华绝代的水忘忧一眼,“你若能破我铁骑之阵,我自然想反对也不可能了。”
水忘忧但笑无语。
算起来,这些军中将士的武功,可能远远比不上江湖人,可是一旦结出阵营,彼此呼应,其杀伤力却远比那些浪荡随性的江湖高手要强。真要带着一个人破围而出,倒是颇辛苦之事。不过眼前的水忘忧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他只是轻轻把扣着云凤弦咽喉的手收紧,云凤弦即刻面色惨白。
这时,水忘忧才回首淡淡地看着莫火离,“莫将军看在凤翔的份上,想必不会过分为难我的,是吗?”
莫火离眼中恨色一闪而过,脸色越发显得有些惨厉的白。
水忘忧淡淡笑着,颜如远山黛如眉,手却还是不断收紧,死亡的灰色很快爬上了云凤弦的脸。
莫火离看了云凤弦一眼,终于抬起手,挥了一挥,铁骑像被刀劈开的洪流一般向两边闪去。
水忘忧淡然地笑了笑,凑到云凤弦耳旁,轻轻说:“你虽然聪明,不过,我不会再对你稍稍松手,不会再给你丝毫机会。看起来,这一回,你是非跟我去不可了。”
“未必。”清脆的声音,如清风过耳,又似清泉击石,但比声音更快的却是剑气。
水忘忧闻得这一声,立时面色一变,待要再挟持云凤弦,已是不及。
那人先出声示警,再一剑刺来,光明正大,但是因为他出剑太快,剑风比音波还快,声未闻,剑已至。那一剑之快,仿似可以追回浅白蔫流逝的时光;那一剑之光,恰如足以照耀永恒的骄阳;那一剑之轻,便若远山掠过冰雪的清风;那一剑之质,犹如包容万物的天与地。
一剑既出,水忘忧先机已失。
要逃命唯有在这一刻,全心全意全力向前掠去,他没有一丝一毫时间可以做别的事,来不及惊呼,来不及回头,来不及反击,甚至来不及手上稍稍用力掐断云凤弦的脖子。
水忘忧当机立断,立刻松手,全力前掠。这一掠,已用尽他所有的功力、心力、精力,一掠竟有十余丈,方才落地。才一落地,背后衣襟已是猛然裂出一道既深且长的口子,恰如剑痕,鲜血即刻涌了出来,转眼间已染透衣襟。方才他虽竭尽全力,避过剑锋,终是被剑气所伤。但他却连头也不回,行不稍断,才一落地,衣襟一拂又即掠起,衣袂临风,转眼望去,只有殷红的鲜血,点点滴滴,洒了一路。
那混在军士之中,一剑疾出,重伤水忘忧之人,剑光一振,就待追击,却又凌空一转,森然寒锋,交睫间已到了云凤弦面前。
连莫火离也不觉变色低低惊呼,“叮”的一声,一支快得几乎让人的目光无法追及的短箭被剑锋挡了下来。
水忘忧虽是身处逆境,急于遁逃,却也知道,一旦被对方剑气追及,气势消长之下,自己必然落败身死,所以全速逃离之际,那一拂衣襟之间却是围魏救赵,把一支短箭射向云凤弦,逼得在场唯一可以与他一敌的高手,不得不回剑相救。
连番变化看的人目不暇接,云凤弦脱得困境,心中一片清明,遥望水忘忧转瞬即逝的身影,心情一时说不出的复杂。
水忘忧虽屡次害她,但她总觉得他似乎暗中有所容情,怎么也难以恨他,再加上那个如梦似幻的夜晚,那一场至今弄不明白的欢愉,虽然她总也不敢肯定,但心中对水忘忧的感觉,多少是有些不同的。
见水忘忧重伤而去,云凤弦微微松了口气,一时心中竟分不清到底是因为自己脱险而高兴,还是为水忘忧保住性命而有一些隐秘的欣然。
但她也立刻稳定了情绪,微笑着唤道:“我们又见面了,小临。”
那人身形微顿,伸手脱了头盔,露出一张清秀可爱的脸,清亮如泉水般的眼眸凝视云凤弦,眼中神色,似笑非笑:“是的,我们又见面了,凤翔。”
云凤弦被卫靖临的温如白玉般的眼神一电,有点心猿意马起来。她轻咳一声,在马上对着卫靖临一揖,“多谢你的再次相救。”
卫靖临微笑的摇摇头,看向云凤弦那张消瘦的脸,心中一紧,幽幽道:“只是机缘巧合,无需相谢,只是那水忘忧武功太过高强,防不胜防,偏又灵机百变,难以应付,这一次无法趁他重伤将他击毙,只怕后患无穷。”
云凤弦忙道:“小临,那水忘忧身边还有其他高手,他负伤而去,应该是去召集其他人的吧?”
卫靖临轻轻笑了起来:“水忘忧一早就混在莫将军属下之中,一路上却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等他的同伴来接应,可是他的同伴一直没有来,眼看着快到明月关,他才不得不只靠一人之力,挟持公子。”
云凤弦一挑眉:“这么说,他其他的同伴,都已经来不了了?”
卫靖临含笑道:“水忘忧是个极聪明之人,在你逃脱之后,他指挥众人分头搜拿,其他人立刻赶来相助。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其他人都在赶来的路上遭到了狙杀,而我”他淡淡一笑:“也同样暗伏在军中,伺机偷袭他。若不是他全部心思都放在公子身上,我那一剑,断难将他重伤至此。”
云凤弦不觉问道:“那群人武功很不错,有什么人能够狙杀得了他们?”
卫靖临微微一笑:“那人却是你的熟人,而且”
他嘴角微微一动,往云凤弦身后一指:“他已经来了。”
云凤弦闻声回头,只见阳光下,有一人一骑如飞而来。
远远望去,已觉是阳光灿烂,人影熟悉。云凤弦猛地大叫一声,把众人全下了一跳。云凤弦已是提缰纵马,催马向着那人疾驰而去。阳光之下,两匹马越来越近。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在马上跃起,在半空中紧紧拥抱在一起,再也不能放开彼此的手。云凤弦紧紧抱着古奕霖,浑不知今世何世,只知断不能松手,只恐这一松手,便惊觉一切,不过是一场幻梦一场空。
恢复男儿扮相的古奕霖,紧紧地把扑倒怀中的云凤弦抱住。自当日山顶,惊见假云凤弦被杀,直至如今,那么多的思念、焦虑、忧思、痛楚、煎熬、伤痛,便在这一刻,完完全全涌了上来。他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起来。
云凤弦笨拙地扑在他的怀中,喃喃地不断道:“奕霖,奕霖,我好想你~”却是越说越觉一股酸涩之意直往上涌,明明心中一片甜美,眸中竟也不觉有些潮气了。
他们这样不顾众人眼目,肆无忌惮,相拥相泣,把一干久经边关苦战的粗豪男子看的好不尴尬。有人目光游移不定,有人刻意偏头注意远方。
莫火离几次迟疑欲唤,又几次皱眉止住他自己倒也不忍打扰这一对几乎经历生离死别的两个男子。
严恕宽却很用力地开始咳嗽了起来,云凤弦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古奕霖的怀抱里退出来。
古奕霖至此方惊觉四周全是人,更是羞得脸上发烧,恨不得藏得远远的,心中偏又盼着多看她一眼,轻轻抬起头来,正逢着云凤弦抬头,深深凝视他。
二人同时凝望对方,同时脱口道:“你瘦了。”然后又同时一怔,同时相视一笑。
卫靖临知道莫火离不便打扰这一对夫妻,虽然心急如焚,也只好干着急,自己在看到远处相拥的两个人,心情微微一酸,笑道:“等会了明月关,多少话不能细说,现在就别杵在路上了,等着看炎烈国的大军吗?”
古奕霖这才惊悟仍未出险境,便一牵云凤弦的手:“我们走。”
云凤弦正要点头,目光却在古奕霖身上一扫,脸上忽的变色,一把将古奕霖重又拉回怀中,惊惶道:“你身上有血,哪里受伤了?”
古奕霖如月眉眼,满是风尘,衣襟之上,有好几处染了鲜红的血痕,看得人触目惊心,也难怪云凤弦变色惊惶。她一边说,双眼一边急忙检查古奕霖全身,瞧着哪里可有不妥,两只手也忙着伸出来要检查,却把身边所有人的目光全忘了个精光。
一干粗豪汉子,俱都涨红了脸,又是羞窘,又不自在。
古奕霖何等身份,自小学得闺仪礼法,就是一品大员、王族亲贵在面前,也自端然守礼。虽说他和云凤弦在一起,放下许多规矩,但是万想不到,云凤弦竟敢就这样当着一大堆将士的面,这般毛手毛脚。虽然此时的自己是男儿打扮,却
他恼怒之间,却又偏觉出几丝甜蜜来,急急忙忙格开云凤弦不规矩的手:“我没事,一点事也没有,这都是别人的血。”
云凤弦还待再问:“怎么会有别人的血,你去和人厮杀争夺战斗了”
“快走吧!再不走,等炎烈国的军队追上,这里就要留下一地的鲜血了。”卫靖临淡淡道,同时对古奕霖使个眼色。
古奕霖会意,拉着云凤弦飞跃而起。
云凤弦一时不防,被他轻轻带得凌空跳起来,同落到一匹马上。还不待云凤弦有其他动作,卫靖临轻轻抬手,袖中鞭影一闪,一鞭重重打在马上,骏马吃痛,长嘶一声,纵蹄飞驰。
莫火离这才松一口气,给了卫靖临一个感激的眼神,领着众人,上马护卫,疾驰追赶。
云凤弦人在马上,双手犹小心地护着古奕霖,还在一迭连声地问:“你身上的血,到底怎么来的?你怎么会找到我的,你们怎么在这里出现的?”
古奕霖声音清亮,却答非所问:“你见着我身上的血,怎么不晕了?”
云凤弦一怔,这才惊觉,她的晕血症,居然没有发作。当她看到古奕霖身上有血时,过度的关心和急切,竟让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本来有晕血的毛病的啊!心中不觉一阵柔和,她柔声道:“我见着了你,便再也看不见血了。”
古奕霖轻轻笑起来,但觉胸臆之间,满是温柔,口中却道:“若我真让你忘了血,我们想想法子,或者能治好你的晕血症。”
云凤弦不以为意:“我不关心我的晕血症,我关心的人只有你亦霖,这一切到底是在怎么回事?”
古奕霖轻轻道:“当日,我亲眼看到你的人头落地”他的声音忽的一顿,云凤弦知他那一刻的伤痛,更加拥紧了他。
古奕霖静静感觉到她胸膛的温柔、手臂的力量,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要流出来。即使知道云凤弦现在安全的在自己面前,即使知道当日所见都是假的,但想到那一幕,仍觉得锥心刺骨,痛彻心扉。因为太痛,古奕霖反而不肯多讲,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很伤心,但又总觉得,你一定没有死,我的心里,总觉得你还活着,还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一直叫我。”
云凤弦觉得心中酸楚:“是,是,奕霖,我一直在叫你,日日夜夜,你竟真的听得到。”
古奕霖含在眸中的泪水最终无声地滑落:“是的,我听得到,我坐立不安,我无法说服别人相信我,我想要去寻找你,却根本逃不脱云昱风的防范。这个时候卫靖临找到了我,他也很难过,他与水忘忧互拼,受了重伤,不得不找地方疗伤,因此无法保护你不被捉走。他听了我的话之后,说他相信我的感觉。我求他,我要去找你,我不能和云昱风回京,他只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