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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迟疑、他怕伤害她的恐惧,一时逃之夭夭,逃逸到爪哇国去了。他闯入她的躯体,她的躯体似乎与火星星体一样的奇妙无比。
“自从我俩小时候尝试之后,你是学会了这种技巧。”当他们躺着休息的时候,她笑着轻轻地说。
“你也一样。”
当那台座钟敲了四下的时候,她口里虽然低声说她该走了,但还是让他拥抱着她。
窗外晨曦微熹,他才怀抱着她入睡。一觉醒来发现是孤身一人,此刻他多么渴望着她还羁留在身边。
那天他很晚才下楼来。
他父亲已经吃过早饭走了。母亲一个人坐在厨房里,盯着父亲留在桌子上的一张报纸出神。
他在她身后伸头一看,红色的粗体标题是:
火星“原始生命体” 探险队的致命克星!
他搂住她,她蓦地一惊。
“很可能,”他同她说,“我们地球上的病菌能杀死火星上的原始生命体。”
她摇着头一声不吭。
“妈妈,我的愿望……”
“你的愿望我知道!”她的声音蓦地变得很尖利。“对你的愿望我了解得很。”
“求求你,妈妈!我过一个小时就要走了。”
“永远走了,”她声音粗哑地喃喃道。“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也许过个把星期就回来了,如果我不能进火星探险队的话。”
他给妈妈倒了一杯热茶,她强打精神,冲他无力地一笑,呷了一口茶。
他没有胃口,不想吃什么,就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他们就无话找话地聊着。
昨夜她虽然服用了安定药片,还是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她依然觉得忧郁不安,但如果丽安下楼的话,她还是要尽量吃点东西的。
她还是不肯听任何涉及月球或火星的话,但是丽安已经为她作了安排:预约下午去做头发,并答应陪她去逛商场,买张新地毯铺在客厅里,客厅的窗帘也准备换一换。她说,丽安就像是她亲生的女儿。
突然她想谈谈马迪。马迪野心太大了,一心想把所有比他强的人都排挤出公司。奥斯丁向来对他和露西娜宠爱有加,宠爱过分了。
休斯敦看得出她是在恳求他留下来保护父亲,使他不至于受到他们的伤害。当他说他必须去取行包的时候,她憔悴的脸上不住地抽搐,但她还是站起来在他的头颈上象征性地吻了一下。
他取了行包下楼来的时候,她还独自一人坐着,透过桌子上凌乱的报纸,茫然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一不动。
他笑着挥着手,借用父亲常挂在嘴边的话:“再见,夫人!”
听了那句话,她冲餐具柜里一个包着锡纸的东西点点头。“礼物,”她低声说道。“一种纪念品。”
他顿感骨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是我亲手栽种的一棵阿拉莫玫瑰,”她说。“红玫瑰,花朵可爱。栽养说明是丽安帮我写的,我们叫罗伯托包装好,栽种在火星上。”
他无言地吻了母亲,提起包捆好的玫瑰,在母亲受伤似的眼光注视下,走出厨房,心情很沉重:回家探访已经是他自己进坟墓的第一步。
是罗伯托送他到机场的。
第八章 太空群英谱
“战神”号飞船上的8名探险队员各有所长。他们接受过严格的训练、经过严格的筛选后才成为一个外星人类新社会的核心人物,能适应在一个鲜为人知的恶劣环境中生存和发展,甚至能用他们自己特有的电报式语言进行交流。那位喜欢挖苦的评论者称他们是博闻强记和极端自私兼具的人类群体,这其实完全是对他们的曲解。
在飞往白沙航天基地的途中,休斯敦感情复杂,既有愧疚感又有宽慰感。童年时代,他家还住在福特奥斯西部巴斯科姆大农场的时候,他一直很幸福,因为他当时认为父母很幸福。那时母亲还年轻,至少在他眼里是妖娆美丽,楚楚动人。父亲无疑是快活、仁慈和坚强的化身,有时间到外面野餐,或打打球,周末的时候还出去远足或打猎。
后来家庭起了变化,他把这种变化归咎于露西娜,归咎于公司和他父亲,他自己也有不可推委的责任。母亲一直喜爱那个大农场,一百多年来,这个大农场一直是巴斯科姆家族的财产。当父亲的公司资金困顿的时候,她同意丈夫卖掉农场。卖农场,他认为,是母亲犯的一个悲剧性错误,因为此后在凯利根庄园里就从来没有见她快活过。当父亲承认与露西娜的关系之后,他问过母亲是否想离婚。她嚎啕大哭,严厉地叫他不要再提“离婚”两字。
也许他本来会成为一个孝子的,但是他一切使父母和解的努力都终归失败。母亲采取逃避的办法,终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一天也难得说上几句话;而父亲却通常无缘无故大动肝火,变得十分严厉。10多岁的时候他就打算离开这个缺乏温暖和爱意的家庭独立谋生。火星却是逃避的最佳去处,但是现在要真的离开了,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了,却没有料到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悲哀和凄楚。
与丽安共度良宵之后又闪出了一股快活的火花,快活过后却是一种愧疚的痛苦。他试图将这种愧疚之情驱赶到爪瓦国去。他从未作过什么承诺。毫无疑问,过不了多久,丽安就会把他忘得一干二净的。
窗外,得克萨斯西部黄绿相间的棋格子似的一片片平原渐渐远去,迎面而来的是新墨西哥光秃秃的黄色大山,以及太空的许诺。这时,他又来了精神。
“往事如烟,何必回首,”他这样告诫自己。“多想想火星吧!”
他到总部报到,向奥巴里阿尼上校规规矩矩地敬了个礼。
“嗨,凯利根?”上校僵硬地回了个礼,隔个桌子皱着眉头。“你是否看过报,报上关于火星原始生命体的不幸报道看到了吗?”
“看到了,长官。但是……”
“怀特旧病复发。”上校继续说道。“又住院了,正在接受试验性治疗。能否治愈还不得而知。”
“不得而知?”他瞥了一眼奥巴里阿尼那张蜡黄的脸。“怀特是我的朋友。”
“他旧病复发给我们又添了一个不小的麻烦。我们言归正传吧。”上校厉声道。“明知有危险,你还不退队?还要上火星?”
“当然不会退队。”
“这样的话,我就恭喜你了!”上校苦笑着站起来,绕过办公桌,紧紧握住他的手。“我刚刚看完你的综合测试报告。你有资格入选火星探险队。”
“谢谢你,长官!”他想坐下,但是上校没有给他椅子。“我总算放心了。”
“另一个美国人是琼妮。你俩作为‘战神’号船员去向探险队总指挥拉夫林报到。”
“上火星?”他感到整个身子都变得轻飘飘了。“与琼妮一起?”
“是与琼妮一起。”上校的脸上掠过一丝有趣的神色。
琼妮直愣愣地看着他,似乎他们是从未谋过面的陌生人。“你听说了?”
“是不是入选美国队的是我们俩这件事?”
“意想不到。”她的声调根本没有像他那样兴高采烈。“我想我们应该谈一谈。去喝一杯吧。”
他们一起到了休息室,在安静的角落里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他要了一杯掺水的波旁威士忌酒。
“我爸爸喜欢苏格兰威士忌酒。”她的声音一时慢了下来,囝接着才耸了耸肩,仿佛这样一耸肩,往事就会忘掉似的。“他买得起什么酒就喝什么。通常是廉价的杜松子酒或伏特加,而且每喝必过量。”
她要了一份白苏打水,瞥了他一眼又回头看着窗外,似乎不愿谈及正题。他坐在那里欣赏着她的美貌;穿着笔挺、干净的制服,胸前高耸的双乳凸现出曲线之美,美丽的曲线之处挂着闪光盼特训队勋表,头发剪得短短的。“地球精英”,他认为这个称号她是当之无愧的。
“我梦寐以求的景色。”酒和饮料送来了,她向着灰色混凝土的无边无际的跑道举起了杯。极目远望,这条跑道穿过于旱的黄色沙漠之海,通向烟雾缠绕的青山和青山那边的太空。“我们的火星之路。”
“为火星干杯!”他举起杯。“也为我们干杯!”
两杯相碰,她笑了一下,笑容倏忽不见。
在他的脑子里,这一美妙的时刻就与喜成连理的良宵相差无几了。她妩媚可爱。他爱她——甚至胜过爱自己,即使她蔑视他。不论发生什么事,他需要她在身边,而现在她即将成为他太空之旅中的一个亲密伙伴,陪伴着他去征服茫茫宇宙,也许他们会相随相伴,白头偕老。
她呷了一口苏打水,推开杯子。
“我到月球去之前,独自一人呆在家里。”她扭着鼻子做了个鬼脸。“漫长的一天。我爸爸再婚了,娶了一个根本与我不搭界的女人。我的两个哥哥生意都做得不错,但牢骚满腹,埋怨说他们纳的税都给火星开发公司给扔到水里去了。”
“不后悔?”
“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她的声音突然带刺:“我在地球上一无所有。”
“我家是有些钱财。”她说话的语气伤着了他,他试图为自己辩护。“我知道你蔑视一切得克萨斯富人,但是对我来说,万贯家财都成历史了。”
“你的名字还是凯利根。”他不禁全身一震,她笑了笑,表示歉意。“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但是我们也应开门见山谈一谈了。如果我们一起上火星,我们必须互相理解。”
“我会尽力的。”
她全然不理睬他满怀希望的笑。
“你知道你不是我期待的指定伙伴。”她纯粹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我该实话实说,这样对你公平些。老实说,我从来都不希望你测试过关获得火星探险的资格。当上校把你的名字给我的时候,我要求看看你的记录档案。这些档案似乎确实说明你的晋升、你的所有勋表,都是靠自己诚实的奋斗得来的。上校向我保证:根本没有人为你走了后门。最终我不得不接纳你为我们之中的一员。”
“谢谢!”他喃喃地说道,说话时特别加重了语气。“谢谢!”
“我的本意不是与你争吵。”她冷冰冰的声音责备着他带有讥讽的话语。她停顿了一下,皱着的眉头破坏了她娇好的前额。“你在月球上想帮助我这件事我没有报告。也许你期待着我对你感恩戴德,但那样做是违反纪律的。我们到火星上必须严格执行纪律。”
“我理解,”他说。“但我是人,一个有感情的人。”
“感情你必须学会控制。”眉头打成了个结。“我们入选了,是幸运的。但是,如果现在我们之间有任何意见不一致,我们俩都会失去火星探险的资格。你的测试成绩表明了你的能力。我认为以你的能力,以后在火星上也不会碰到什么大麻烦的,但是,你必须记住一点,”她俯身向前,倚在桌子上。“我的官阶比你高。”
“明白。”他耸耸肩。“这不成问题。”
“你没有异议,我很高兴。”她如释重负,似乎这是一种艰难的苦差事。“在火星上可能会碰到的麻烦似乎多不胜数。”她突然站了起来。“对不起,我现在要走了。我们出发之前,上校要举行新闻发布会,澄清原始生命体的谣言。我要去帮他做些准备工作。”
“我希望……”他在她身旁站了起来,心里充满了太多的激情。他连想也没有想,就伸出手去。“我希望我们会成为好朋友。”
“我们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她迟疑了一下,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把肩负的责任放在首位,我们就会融洽相处的。”
她走了之后,他又要了一份波旁威士忌酒,坐着试图平息激动的心情。她就像是一块石子,撞入他的心海,激起了层层涟漪。现在他们还根本称不上是朋友,可喜的是他们之间已经达成了“停战协议”。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不信任感也许会消失,她在他眼中的魅力也许会消褪。也许时间根本什么也改变不了。
“冷静些,”他暗暗告诫自己。“多想想火星吧!”
“对不起,长官。”医院里的护士挡住了他的去路。怀特中尉必须绝对隔离,这是指挥中心的命令。不准探看。“
“休!”怀特听到了他的声音,在病房里叫他。“进来,进来。”
休斯敦看到他坐在一个氧气篷里,一种浓郁的黄色泡沫古怪地喷在整个赤露的身体上,只剩下双手和脸部露在外面。
“别怕!”他招手让休斯敦靠近些。“我可能看上去很可怕,其实不然。”
“你看上去确实令人胆战心惊。”
“今天早上吓跑了一名记者。”他在泡沫之中咧嘴大笑。“一个小个子记者,叫尼克·布林克的。他自称是你的朋友。”
“一个狡猾可恨的家伙,”他咕哝着。“根本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