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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露西娜恳求着他,“为休斯敦先生考虑考虑吧。”
“我已经够为萨姆考虑的了。”他瞥了一眼丽安绷紧着的脸。“我也为埃德娜考虑过了。”他怒视着红色的祭坛石,然后转向马迪。“作出决定之前,我要与‘战神’号飞船通话。”
“安排通话需要时间的,先生,”马迪咕哝着说。“与飞船进行的任何联系都要经过白沙和法萨德。要与火星上的飞船通话,要经过好多的转接。而有一半的时间就与飞船联系不上的,因为飞船转到火星背面了。”他看见母亲投来严厉的目光。“要通话是没有问题的,先生,”他突然改口道。“我去召集摄像人员。”
摄像人员来了。凯利根坐在桌子前,看着所谓的马迪计划书,丽安坐在他身边。“听着,拉夫林指挥官,”他看完了计划书,问道。“我有一些紧要的问题要问。首先,我想听听你关于最佳选择的意见,先生。我儿子和瑞安小姐是否有可能还活着?他们是否还活在火星的某地等待着救援?”
“除此之外,你本人对火星探险有什么打算?我从马丁那里得知,你的一些人员想中断探险,赶在下一个最佳发射期之前回来,这个消息是否确实?或者你们是否试图在火星上建立永久居住区,等2年之后另一个最佳发射期到来的时候才回来?”
“完成‘海神’号的建造,派出后续探险队,在火星上建立永久的航天站,这些需要庞大资金的支持。据你估计,实际投资回报率怎样,包括科学和商业意义上的回报?”
“地球上的那些评论家认为,你们应该尽可能早回来以减少损失,因为你们已经完成了科学探索的任务,因为你们没有发现值得带回地球的东西,因为你们看到确实没有理由要在火星上呆下去。对此你的看法如何?”
“我信赖着你会作出一个实事求是的报告。也希望你能理解个中原因。现在请哈洛伦小姐说话。”
摄像机镜头对准了她。
“我只说一句……”镜头是一只冷冰冰的没有感情的眼睛,她不得不咽了一下口水才接着说。“同休斯敦·凯利根说一句话,假如他……他在那里能听到的话。”她身子稍稍向前靠了靠,满怀希望地微笑着。“休?我们都很想念你。你母亲日夜为你祈祷。而我……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
桌子遮盖着她的下半身,她也没有把他们已经有了儿子的事情告诉他。
第二天就收到了回复。她和凯利根在里室的电视上看到的。回复的开头是一系列红色星球火星的照片,这些照片是由望远镜摄像机摄下的镜头剪辑而成的:火星在“战神”号下面转动,太阳不断变换着位置。
拉夫林在电视上出现了,他站在指令舱里的控制台前。“您好,凯利根先生。”火红的头发和凌乱的髭须长久没有修剪过了,看上去有点粗野,但他一开始说话就严肃认真而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您要求我作一个现状报告。战神‘号现在沿着火卫一的轨道运行,船上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位队员:丽莎·科尔霍斯和罗金。”
“自从你儿子和琼妮驾驶着‘麦哲伦’号着陆船,准备登陆火星以来,我们还没有收到他们的任何消息。我很遗憾地说,先生,对他们是否还活着,我不能给您任何有利的答复。当然,他们还活着的可能性是有的,但是他们不能与我们取得联系是最令人震惊的了。他们当时只是按照火星短暂探索的着陆需要而配备物资的。”
“‘科伦’号有比较好的消息。巴罗瓦博士报告说她已经与两名同伴在南极冠上进行了成功的着陆。他们进一步证实南极冠上有丰富的水源,在南极冠附近有丰富的永久冻土。目前他们正在做低轨道绕极运行,完成对整个火星的全面探测。因为他们照的立体照片有重叠,他们带着附加激光光谱仪和雷达测高仪,探测计划还要过几天才能完成。”
“从目前的情况看,我们未来的计划也没有确定。按原计划,我们是来建立永久居住区的,并在火星上呆上两年。我个人依然坚信:我们能够并且应该实施原定计划。其实,我们的任务是使火星开发公司的理想和整个人类的太空梦成为现实。科尔霍斯和罗金都同意我的观点。你的儿子和瑞安,如果我们能与他们取得联系的话,毫无疑问也会同意我的观点的。”
“但现在我们无法同他们取得联系。我们在他们预定的着陆地点进行过搜寻,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丽莎想要派人下去搜寻,但我们不知道该到什么地方去搜寻。赫尔曼和巴罗瓦怀疑他们已经被原始生命体病菌所感染而无力行动了,他们担心另外派人下去也会遭到同样的厄运。”
“事实上,正如戈利可能会告诉您的一样,巴罗瓦和赫尔曼一再恳求在这次最佳发射期结束之前能回到地球上去。他们认为做了极地着陆和轨道探测之后,他们已经完成了科学探测的使命。”
“他们十分担心,怕失去这次我们能沿着最佳轨道回家的机会,船上剩余的水燃料会不足以使我们顺利回到地球。如果实施第三次火星着陆,要返回地球,就只有等到我们能将火星上的水进行成功提取和净化而充当飞船的燃料为止。这样的话就起码要在这里再呆上2年,这种想法使我们大家都感到很为难。”
“由于这些不确定的因素,凯利根先生,明确地回答你的所有问题目前还不可能。我们的未来取决于我们要不要做第三次着陆。科伦’号一回来,必须立即作出这个关键的决定,因为我们回地球的最佳发射期很快就会过去。”
“巴罗瓦和赫尔曼急着要回去。我本人已经作好了留下的打算。我们还几乎没有接触火星表面。鉴于此,我无法对科学价值或商业价值作出估计。只有经过全面的彻底的探测才能确定科学价值和可能发现的自然财富。就我自己而言,我坚信:在火星上建立永久太空站,作为人类伟大文明的一种象征,其价值无比,无论代价多高都是值得的。”
“倘若我们决定留下来,我们毫无疑问是需要‘海神’号的。然而,倘若我们被迫放弃探险,我奉劝您尽早终止资金投入,以减少损失。”
拉夫林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就在电视上消失了。
斑驳陆离的火星又出现在电视上,火星日夜不停地转动着。
凯利根转向丽安,发现她还在看着电视。
“刚刚获得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凯利根先生。”拉夫林的图像又出现在电视上,声音更急切。“你喜欢听的新闻。我让丽莎·科尔霍斯来报道。”
丽莎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她坐在控制台前,身材纤弱,整洁,蓝色的紧身衣衬托出她苗条的身段,一双专注的黑眼睛对着镜头微笑。
“我很激动,凯利根先生。”她的声音很急切,说话的速度很快。“指挥官曾警告我们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但是我相信休和琼妮可能还活着。我将尽量简要地讲述一下……也许不是真的很重要。”
“给指挥官录音时,我们正在火星黑暗的背面运行。此后我就呆在指令舱里,等待着回到火星正面看得见的时候,将他的信息发出去。我们碰巧经过‘麦哲伦’号预定着陆区上方。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可做,我就观察着。”
“我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只是尽可能经常地观察着‘麦哲伦’号预定着陆区。由于是黑夜我也没有想真的能看到什么,我又扫描了这个着陆区一个浅碟似的盆地,没有发现什么。当我扫描到这个盆地东边一个参差不齐的山脊时,我有所发现了。”
“我发现了一束闪烁的光。”
“这束光很弱,即使在望远镜里也很微弱,但是它以每秒两次的频率闪烁着,就像是着陆船的导航脉冲信号。起初我还不能肯定,但是它不断地闪烁着。我叫来了指挥官,唤醒了罗金。这时几乎已经过了望远镜的可视范围,但是他们都进一步证实了这是一个脉冲信号。”
“当我们与‘科伦’号能联系的时候,我们呼叫它。拉姆·钱德拉回答说他本人也看到了这个信号。或者说至少是他认为他是看到了的虽然赫尔曼和巴罗瓦看不到,并尽力说服他这只是他的幻想。”
“我们当然很激动。这似乎就说明他们确实是安全着陆的。着陆船一定是在着陆的时候严重损伤,因此他们不能起飞,甚至无法与我们进行无线电联系。我们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故障,但是我希望我们现在能着陆在火星上去看个究竟。”
“指挥官拉夫林还有话说。”
拉夫林出现在屏幕上,蓝色的眼睛炯炯发光。
“我们高兴得发疯了!但是,凯利根先生……”他更加严肃地摇着头。“我必须重复丽莎的警告。发现信号并不就是说你的儿子和瑞安还活着,如果活着的话,也并不就是说他们能获救。然而,现在对你的有些问题我能作出比较满意的回答。”
“我已经同钱德拉谈过了。他同意我们的观点:必须进行救援的尝试,虽然他预计会遭到赫尔曼和巴罗瓦的反对。正如我已经同您说过的那样,第三次着陆会损耗我们的燃料,我们返回地球的飞行将会等到下一个最佳发射期到来的时候再说了。”
“所以我们打算在火星上呆下来。不管救援成功与否,我们会使用巴罗瓦探测的结果在火星上选择永久居住区的地址。我们会建立永久居住区,尽可能地对火星表面进行探测,并开始着手用火星上的水源来补充飞船的燃料。最终,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的居住区能成为火星上第一个人类生物圈的。”
“现在已经看到了光明的未来,我们恳求您完成‘海神’号的建造。我希望在下一个最佳发射期到来的时候它能带着补给品和另外一组志愿探险者发射升空。我们尽力为他们的到来作好准备,我们本着这样的希望:我们第一个小小的生物圈能够发展壮大,使火星成为人类安居乐业的第二个‘地球’。”电视屏幕变成了一片漆黑。
“嗨!”丽安看着凯利根。“您有什么想法?”
“我刚才在想埃德娜。”他心情郁闷,耷拉着沉重的肩膀。“她对此很看重。我试图使她接受这个事实:萨姆是一去不复返了,但是她不肯放弃他还会回来的希望。我怕这一无法肯定的新消息又会使她卧床不起了。”
“关于马迪的计划?”
“哦!”他冲她眨着眼。“如果他们——萨姆和他的伙伴——都还这样渴望着把性命这个赌注押在火星上的话,我认为……”他布满皱纹的脸变得温和。“我认为我能再冒一次险。”
火星绕日运行的轨道比地球绕日运行的轨道要远,因此,火星年(绕日一周)是687个地球日。然而,火星日(火星自转一周)却比地球日的时间只长37分钟。
休斯敦逐渐恢复了健康,而琼妮的病却加重了。她不断咳嗽、热度急剧升高,也不能吃饭。一阵阵寒冷使她浑身发抖。因为着陆船上没有睡舱,她只得颤抖着坐在倾斜着的驾驶座位上,呷了一口休斯敦递过来的水,让他用湿海绵擦着她发热的脸。
“这样死去真窝囊!”她低声地说。“历经千辛万苦到这里来死。”
“我们还没有死。”他对着她因发热而红润的脸咧嘴笑着。“我已经恢复了健康,无论如何是几乎恢复了。更有,我们的信号还在闪烁呢。”
“不要让信号停下来。”滚烫的手摸索着他的手,她低声说。“我需要你,休。我真的需要你。这句话让你等待的时间太长了。”她起泡而裂开了的双唇微启了一下,算是对他的微笑。
“他们会看到脉冲信号的。”他向她保证说。“他们会来营救我们的,他们一定会来的。”
“但是,他们如果不来的话……”她的手紧了一下。“我们一定要把照的照片留下,也许有人会发现而用得着。我们要将一切都照下来。这是我们对这个该死的疾病所能了解的一切。”
她现在浑身上下几乎都是红肿的脓疱,有些脓疱已经变成了褐色,疱头变得很脆,一碰就破。她坚持要他把她的衣服剥光,摄下这些脓疱。她说这些脓疱很痒,但她没有说脓疱也很痛。
“爱伦·坡应该在这里。”看着自己失去了血色的手臂,她忽冷忽热,浑身颤抖。“记得《红死病》吗?”
“我们不会……不会死的!“他的声音嘶哑,但是他又说了一遍。“我们不会死的。我们工作太辛苦,离地球也太远了。”
“勇敢些,休!”尽管泪水从红肿的眼圈里汩汩流下来,她还是嘶哑地笑出声来。“我这样说并不是有意要显得忧郁和凄凉。即使我们死了,我们也为后来人提供了值得借鉴的经验。会有人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