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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想想也是,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怎么会忍受得了学习上乘武功的种种磨练与痛苦呢。
这时两掌已交汇在一处,耿云翔改掌为抓,反手捏住她手腕,蕊宁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她生平‘罕遇敌手’,此时恼羞之下,猛的俯身扑入强敌怀中,抬膝便撞他小腹,耿云翔没想到她这么野,忙错步旁移,顺势一个“滚手反剪”将公主身子带偏,手扭到身后,将右掌轻轻按在她腰间命门穴上。蕊宁公主顿时半边身子酸软,娇嗔道:“快放开我,好疼~~”耿云翔其实并没使力,这时只觉触手处公主腰肢柔软温滑,被擒的皓腕亦是凝脂般圆润雪白,心知不妥,忙放手退于一旁道:“得罪。”
蕊宁甩着手腕跳开,黄裳击掌笑道:“何总管,你教公主的招数可真阴损啊。”蕊宁听了羞的脸通红,捂着俏脸顿足道:“人家着急了嘛,不是故意的。”
何厉峰见耿云翔手下留情,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坐下干笑道:“耿大侠果然武艺不凡,佩服啊。”耿云翔道:“惭愧,一时侥幸得手,算不了什么。”蕊宁回到座位,瞪了何厉峰一眼,吓的他忙端起酒杯掩饰,不敢再多言,心中暗愁公主知道了我教她的功夫都不中用,日后还不知怎么责罚我呢。
黄裳见状上前打圆场道:“公主不要气馁,这位耿少侠乃是当今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便是你师父亲自出马也不见的打过人家,你在他手下过了三招,也算是不错了,你看那厅下站的武士们,耿少侠若是要教训他们,恐怕任谁一人也接不下他的一招半式呢。”蕊宁这才转嗔为喜,明眸顾盼生辉,扫向耿云翔,耿云翔被她这一看,只觉得心脏砰的一下子直跳,不由暗道:“这位小公主冰雪聪明,容貌俊美,不逊于菱儿半分呵,尤其是这眼神,顾盼生辉,让人好生心动。”
他却没想到,除了妓女,一个女孩子家,可不是对谁都随意的妙目流盼生辉的,欧阳平见众人谈的融洽,也自然是非常高兴,大伙又讲论了一番江湖上的奇闻趣事,蕊宁公主在旁听的兴高采烈,不时插言询问,耿云翔便详尽的给她解释。
眼见天色将晚,府中排下酒筵来,耿云翔推辞不过,便一同落席,他第一次和官宦人物共同饮酒,终不免有些拘谨,倒是蕊宁公主谈笑风生,不时与众人干杯畅饮,黄裳摇摇头道:“公主笑谈间颇有太祖遗风啊,一般的豪爽干脆,唉,临行时郑太妃一再叮嘱,叫我好生看顾你,出门在外多长些见识,也就是了,不要太惹眼,你看看,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显出假小子的原形来了,皇上若在眼前,定会说你。”
蕊宁瞪了黄裳一眼,假装生气道:黄大人,当着客人的面,不要总揭我的短,不是你在我皇哥面前说,要陪我出京城散散心吗,早知道出来玩也要摆样子,我就不来了。“黄裳笑道:”你若没央求我,我又怎么会对圣上说情放你出京,惹得何总管也被圣上派来给你护卫,你若有一分乖样子,我也不说你了。“
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是三宫六院,嫔妃无数,只要没什么毛病,所生下的子女当然也是很多的了,当今年圣上便有兄弟姐妹三十余人,蕊宁虽是皇妹,但却并非和皇上一母所生,乃是偏妃骨肉,加之年幼,威仪并不甚重,只是当今皇上为了她母亲的缘故,对这个小妹子另眼相看,任她娇蛮顽皮,蕊宁的母亲郑太妃崇尚道家,黄裳因在翰林院中主管编纂道藏经文,蕊宁便时常奉慈旨去向他借阅经书,故二人极熟,几成忘年之交。
蕊宁公主被他说的不好意思,向何厉峰求援道:“何总管,你看有人欺负我呢,快替我说他。”何厉峰知道官场上人情复杂,这黄御使更是圣上的亲近之人,二人斗嘴,自己如何敢妄加评判,不由眉头大皱道:“这个,这个怎么能算是欺负人呢,黄大人是爱护公主啊。”
蕊宁不理他,又嘟着嘴向耿云翔道:“耿大侠,你给评评理,我那点不乖顺了?”北宋初时,理法不似后来严谨,男女之间在大众场合交谈也相对随意的多,更何况蕊宁是个任性刁顽的姑娘,她本就对耿云翔有好感,此时酒席上,竟不把他当作外人。
耿云翔吃她这一问,忙赞道:“公主当然是仪态端庄,尊贵贤德的了,我们大伙均极钦佩。”蕊宁这才转嗔为喜,笑盈盈的看着他,耿云翔又接着道:“不过官军远征魔教路程艰险,敌人狡诈,黄大人劝谏公主,自然也是为公主着想,免得有甚疏漏之处,被贼寇惊拢。”
黄裳听了连连点头道:“不错,我正是此意。”蕊宁悻悻道:“原来你也是个圆滑之人,两面见光,罢了,你且说说魔教中人有什么了不起,我随万余官军同行,又有大内高手护卫,难道还怕了他们吗?”耿云翔正色道:“官军虽众,但魔教中高手如云,却也不可轻敌,我昨日与他们教中左右光明使交过手了,他们的武功都不在我之下,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怕也不难。”蕊宁似信非信,何厉峰是武林中人出身,却晓得明教厉害,知道耿云翔所言非虚。
欧阳平奇道:“左右光明使?那是魔教中仅次于教主的高手啊,耿兄弟居然以一敌二,看来你的武艺之深,以达化境了,愚兄真是望尘莫及。”耿云翔苦笑道:“大难不死,已是幸事,我侥幸逃回一条性命,至今掌伤尚未痊愈,想起来还真有些后怕啊。”
黄裳点头冲何厉峰道:“耿少侠所言极是,我听张元帅说,前些日子邓州兵马都监韩翼将军率部攻打魔教总坛,才到翻龙岭,就中了埋伏,三千铁骑只逃出百十余人,韩都监也力战殉国,这个讯报传来,震动京师,眼下朝廷内外交困,西夏,吐番,大辽等国虎视眈眈,屡次犯我天朝圣土,几处边关均需驻重兵把守,所以此次围剿魔教,只好抽调御林军和龙虎卫的兵马。从翻龙岭一役看,要想歼灭群魔,怕是咱们这万余军马还远远不够,”众人神色凝重的听他说,黄裳喝了一口茶,接着又道:“张大帅这些天里连连快马檄征左近州县派团练镇兵前来助战,估计是快到全了,魔教为祸朝廷,搔扰民众已非一时,如今咱们重兵进击,定要除恶务尽,消灭魔教在此一举了。”
何厉峰听的连连点头称是,欧阳平心中暗自琢磨:自己官职低下,又没什么硬门路,要想奔个前程,只能去战场上用命去搏一搏,这次却是个好机会,无论如何得找空儿向黄御使央求,让俺去打个头阵,也算不枉了学这一身好本事。
这时夜色沉沉,厅堂之上灯炎通明,众人酒兴正酣,何厉峰举杯问道:“潞州刘知州昨日送来二十名歌伎,说是拨在黄大人帐下伺候,现今正停在偏舍,不知黄大人肯不肯叫出来与大伙舞之助兴呢。”黄裳捋须大笑:“这个刘知州倒会做人,也好,就让她们上来舞一曲罢。”
何厉峰一拍手,不一时的功夫,便有侍从将那二十名环佩叮咚的舞伎唤了上来,十余人吹笙鼓瑟,另有七八人便在厅堂前翩翩舞了起来,内中免不得有一位主唱的歌伎,怀抱琵琶,轻拢慢捻,纤指拨动间,边弹着,边咦咦呀呀的哼唱起小曲,唱的是:明月几时有呀,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啊,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睛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呀,千里共婵娟。
唱到情浓处,起身边舞边唱,含笑把媚眼往酒席宴上乱飞,何厉峰看的目旋神驰,连声叫好:“好一群伶俐的女孩子,这般轻歌曼舞,我在京师怕也不多见呢!”
黄裳见状挥挥手道:“何总管既然喜欢,我便把这群丫头转送给何总管好了。
何厉峰忙道:“这怎么行,君子不夺人之所爱,这是刘知州孝敬黄大人你的,卑职岂敢掠美?”黄裳淡淡一笑道:“何总管不必客气,你知道这些年来,我勤修道家导引胎息之术,对女色已不是看的很重了,若真勾到我的身边,恁的冷落了她们青春,这反而不合我意,倒不如乐的做个人情送给何总管,总管还客气什么。”
何厉峰素知他是个崇道之人,见如此说,便欣然笑纳了,当下挑了那弹琵琶的舞伎坐在身边,谈笑畅饮,蕊宁也不见怪,宴席上的气氛越是浓郁、热闹,她越是高兴。
这时堂外微有喧哗,只见两名锦衣侍者各托一盘酒食低头快步走上前来,众人洒酣耳热之际也没留意,只是欧阳平略略一怔,这二人好迅捷的脚步,难道从京师来的下等侍从功夫也这么好么,正疑虑间,紧接着厅外有一人喝问道:“不是刚上过一巡菜么,你两个从那里来,好面生,快些站住了!”说话那人是护卫冷彪,手握腰刀满面狐疑,想要追进来又怕犯了擅闯宴堂的罪责,正在门口那犹豫呢,欧阳平是个精细人,心中一动已起身迎上前去,伸手一拦道:“来人止步,退在一旁侍候!”那二人脚步不停,忽然掀翻菜盘,二人四掌,从盘底拍了过来,欧阳平只觉的劲风扑面,忙一声大喝,运气双掌拍出反击,六道掌风相碰,欧阳平只觉得胸中气息窒滞,一口血喷了出来,他脸色大变,纵身向后退去。
变化陡生。蕊宁公主吓的花容失色,众歌伎哭喊着四处奔逃,人影乱晃,何厉峰与耿云翔已冲上前去,冒充侍从的二人正是明教左右光明使,换了别人也没那本事能一招击退欧阳平。
梅心寒与马皓远二人又是双掌拍出,耿云翔与何厉峰回掌迎击,砰砰两声,马皓远与何厉峰均是身形一晃,功力不分伯仲,耿云翔内伤末愈,这一掌便被梅心寒击的倒退出去三步。梅心寒想不到冤家路窄,竟在公主府碰到仇人,怪叫一声又扑了上来,耿云翔错步绕走,与他游斗,梅尽寒连声呼叱,要与他对掌比拼内功,耿云翔身法轻灵飘逸,不让他掌力用实,他这时武功虽略逊梅心寒一筹,但梅心寒要想一举将他击败,却也非易事。
大厅里早已乱作一团,明教混进来的好手并不只有他二人,何厉峰激斗中斜眼睨去,只见另有六七人或空手或持短刀,冲进厅来把卫士们拦住厮杀,这些人身手矫健,竟个个都是武林高手,内中昆仑双禽追风鹞与扑雪雕直扑蕊宁公主和御使黄裳,耿云翔与何厉峰分身无术,欧阳平一开始就被打伤,此时自保尚难,眼见昆仑双禽已到公主面前,黄裳情急中抄起把椅子掷了过去,追风鹞夏青衣挥刀把椅子劈成两半,一伏身窜了过来,左手五指成爪,插向黄裳胸口,只这一下子,就能把人当胸撕开!
黄裳吓的魂飞天外,本能的伸手去搪,被夏青衣一把抓住手腕,扑雪雕拓拨洪斜刺里跳过来一拳打向他腰眼,黄裳被这二人夹击,电光火石间含胸吸腹,扑雪雕这一拳顺着他的身侧蹭了过去,与此同时追风鹞只觉对手腕滑如泥鳅般一缩手就溜出了自己五指掌握之中。
夏青衣“咦”的一声,忙伸手又抓住了他欲逃的手臂,黄裳大惊,奋力一拳递出,夏青衣虽抓着他手臂,可是却没能阻止他往前递拳,这一拳正中他胸口,追风鹞哇的鲜血狂喷跌了出去。
黄裳也惊的呆了,没想到自己这一拳力道如此之大,竟把敌人打的吐血,拓拨洪怒嚎着跃起在半空,举短刀往下疾刺,黄裳不及细想,本能的大袖向外飞舞抵挡,正扫在他的手腕上,拓拨洪立时手腕酸麻,短刀拿不住抛在了地上,黄裳连着胡乱向他打出两掌,只盼阻一阻他也好,扑雪雕见他掌到举掌相迎,两股劲道一碰,立时惨叫一声,手腕折断,身子直直震飞出去。
黄裳险中求生一击而中,不由的又惊又喜,想不到自己这拿笔杆子的手,居然这么有力量,三两下就打退了强敌,忽见白影一闪,一个蒙面人纵了过来,身形削瘦,只露出一对眼睛,目光似电射向自己。黄裳被那人盯的发毛,一边后退一边招呼提刀跑过来的冷彪:“快,快护公主先走!”
冷彪不敢怠慢,应一声拖着公主奔向后堂,那蒙面人低喝一声:“那里走!”飞身欲追,黄裳掀起面前桌子,两掌一拍,将长桌推向那人,那人回掌顶住桌子,两个人奋力前推,蒙面客连连发力,推不开长桌。反觉黄裳的内力越来越强的从桌子另一端传过来,他连退几步,身子斜仰,抬右膝撞向桌底,只听“劈啪”声响,一张长桌被四掌一膝的夹击之力撞成碎片,四下里飞散出去。
黄裳只顾较力,一下收不住脚,向前俯身扑去,被那人使个扫堂腿横扫了出去,黄裳只觉腾云驾雾般身子飞起,撞破屏风落下,随即只听屏风后面尖叫声一片,原来正有四五名歌伎躲在后面,没提防好端庄斯文的一位黄大人竟狮子滚绣球般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