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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良子的交情很深?”源八开门见山地问。
当源八掏出烟时,男人便打开抽屉,取出一只看似舶来品的漂亮打火机。
“听说你在收集打火机?”
“是的。”男人点点头。“良子送我一只北海道的打火机,据说是您珍视之物,真不好意思,还您好吗?”
“不用了!”
“那我送您这只打火机。”男人把方才点火的打火机递给源八。
源八并不想多费唇舌,可是这位能言善道的男人却已控制话题。
男人重新开启一包香烟,以置于桌上的红色打火机点烟,然后怕然自得地吐烟圈。
源八神色揪然。
“横掘,”他开口道:“你玩弄良子,使她含怨自杀。在她的皮包里有你们合照的照片,脸部已涂黑,而且良子还在你的脸上穿孔。”
“是的,良子也许会恨我。事实上,我喜欢良子,良子也对我有好感。您猜得也很正确,我与良子关系亲密,可是我不能跟她结婚。”
“为什么?”
“因为我是有家室的人。我把生病的妻子留在和歌山县里气候温和的海滨城市,而只身在东京工作。我到日兴电机公司交涉公事时邂逅良子,两人感情随即骤增。我错在并未向她坦承此事,这种作法虽然卑鄙,可是这也是为了她好,我不愿让她觉得我在欺骗她。”
“是你害死了她!”源八的声音充满愤怒。
“对不起。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说抱歉,您都不会原谅我,可是请您体谅我的心情。”
源八心想:直到此刻你还说这种话,不禁愤而瞪视对方。
在外出时,源八已预先将匕首藏在怀里。眼前的男人令他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
那男人站起身,说要到邻室拿茶水。
源八拿起摆在书桌一隅的石制烟灰缸,趁男人转身之际,从后面猛击他的头部。
那男人应声倒地,即不再动弹。
源八用手帕拭净烟灰缸上的血,看看时间,正好四点。
他之所以不用匕首,而改以烟灰缸,是因为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还是用这个比较好。
杀死对方后,他才记起自己根本不知道这男人从事何种职业;他没问,对方也未提起,良子更是守口如瓶。
他将烟灰缸置回原位,然后隔着手帕拿起男人点烟时用的红色打火机,倚在烟灰缸上。
烟灰缸旁有一个名片盒,名片上印着“东京侦探社,横掘大吉郎”。
原来是私家侦探!得知对方的身分后,他环视房间,发现方才那男人所坐的椅子后面,摆着许多卷宗。
虽然不明白良子的公司何以有侦探进出,但他或许是在直接与董事长交涉时邂逅良子的。
私家侦探因工作上必须与人接触,而练得能言善道,再加上深谙人的心理,自然能把天真的小女孩哄得团团转。
源八不理会尸体,迳自走出屋外,幸好四周无人。
他怀着兴奋的心情返抵家门,等待户室来访。
“找到国旗叔叔了吗?”
“是的!”
“有没有找个地方边喝边谈?”
“我们在八御犬铜像旁,一家叫‘奉的咖啡店谈话。”
“他崇拜那些人呢?”
“他说他崇拜拿破仑和贝多芬。”
“哦!”源八笑了。”还有祖师爷!都是大人物嘛!他的思想又如何呢?”
“我本以为他是右翼份子,可是打听的结果却是左翼。他还提起战争中,曾因参加反战运动而被捕。”
“谈了多久?”
“从四点十分谈到五点。他是个风趣的人,我们谈得很投机。”
“这些资料可以写成一篇好报导。”源八将厨房里的小酒壶拿到桌上,并如此鼓励户室。但事实上,对源八而言,国旗叔叔的资料已无关紧要了。
6
翌日早报便刊出了私家侦探横掘大吉郎(三十六岁)遇害的消息。下午,正如源八所料,刑警登门造访。
由于源八早料到此事,因此预先穿上礼服。
“你要去那里?”刑警问:“还穿着大礼服呢!”
“我可不是去参加葬礼,这件事待会儿再告诉你。你找我有事吗?”
“我想你大概看过报纸了,在松原有一位叫横掘的男人被杀,在他的书桌里,有你家小姐写的情书。”
“你是说我家良子和那个男人关系亲密?”
“不是吗?”
“这件事我根本不知道。”
“我刚才到辖区派出所去,他们说你家小姐因为对方背信而服药自杀,没错吧?”
“那家伙太狠了!”源八感触良多地说。
“你没注意到横掘这个人吗?”
“怎么会,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
“你真不知道就好,如果你知道,可就有嫌疑了。”刑警静静地说。
“有嫌疑?你这是什么意思?”
“以一个做父亲的立场来说,女儿被逼自尽,他会没有恨意吗?”
“自从小女死后,我为了忘记悲伤,才到外面从事市民道德普及活动。我每天搭山手线电车,在车上维持秩序,具体教导年轻人敬老、尊重女性的精神。我本认为小女是因失恋而自杀,在她死后的那一星期,我心里充满恨,但是现在几乎平息了。”
刑警深深点个头,便向源八告辞。
在玄关穿鞋时,刑警若无其事他问:“昨天下午三点半到四点二十分,你在那里?”
“三点半到四点二十分?我在山手线车上啊!当时我手拿国旗,身穿这件衣服,在车上维持秩序。四点,有位年轻人在涩谷站等我,我们一同到车站前八御犬铜像旁的奉咖啡店喝咖啡。”
“他是怎样的人?”
“我没问他名字,所以不清楚,他只说对我做的事情有兴趣。”
刑警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便回去了。
由于户室替他制造一个不在场证明,因此源八满怀信心地下了结论:不会再有人认为我与此事有关了,复仇计画业已顺利完成。
他抬起头望着女儿的遗像,觉得照片中的人似乎也在微笑。
7
然后他便不再搭乘山手线了,然而真正的国旗叔叔仍继续其善行。源八心想:如此一来,应该可以逐日提高年轻人的道德观吧!
三天后,上回来过的刑警又来找他。
“又有什么事?”
“抱歉,再度打扰你了。你在涩谷的‘奉咖啡店与一位年轻人喝咖啡的事已证实了。”
“那太好了,我正担心咖啡店的人要是忘了,该怎么办呢!”
“这点没问题,穿礼服的人毕竞少见。”刑警微笑着说。
“那我就放心了。”
“刑警这项工作需要小心求证,因此上回辞别以后,我便到附近询问,确定你就是国旗叔叔,且经常穿礼服外出。”
“再加上在涩谷喝咖啡,你的不在场证明确实很完备。”
“喔!”源八觉得刑警似乎另有所指,因此表情逐渐暗淡。刑警仍然不动声色地问:“你真的不认识横掘?你至少总该见过他一次吧?”
“根本没有。”
“是吗?”刑警带着狐疑的口气说:“这就奇怪了!”
“什么事?”源八的声音微微颤抖。
“被害者的遗孀从和歌山来到东京,她在死者的书房里发现一样东西;而这样东西可证明你那天到过横掘家。”
“这就奇怪了!”
“我也觉得奇怪,因为那里有一张你的正面照片。”
“正面照片?”
“是横掘拍的。听说侦探都很有警觉心,能顾虑周详地留下证据。”
“怎么可能?当时我不是在涩谷吗?”
“据我的同事说,大约五年前国旗叔叔便在山手线上行善,而根据你的邻居所说,在去年以前你还是中学教员。这不是很矛盾吗?”
“这也就是说,另有一位年资比你长的国旗叔叔。”
“你刚刚说横掘拍了我的照片,这只是你设的圈套吧!”源八反驳说:“你蓄意以这些假设的事来探测我的反应。”
“不,横掘确实拍了你的照片,只是他并非用一般照相机。”
“……”源八直盯着对方。
刑警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说:“而是利用内设小型照相机的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