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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为难之际,突然,耳边响起细小如蚊的话,道:“娃儿,你来迟了一个时辰,如今,六招剑诀业已被人取走啦!”
倪有庆心道:“这不是野和尚的声音吗?怎说我迟了一个时辰而剑诀已被人拿走?”
放目四扫却没有发现野和尚的影子。
“娃儿,你找啥?咱家在这里呀。”
这下子,倪有庆听得清清楚楚,循声向左边削壁拾目望去,野和尚口里咬着一只鸡腿,吃得津津有味的坐在一株小松树上。
倪有庆仰头向他笑道:“野和尚。那六招剑诀放在什么地方?” 野和尚咬下一口鸡腿,连吞带咽的下肚子里,嘴巴一抹,瞪眼道:“你娃儿给太玄教兩个小妖精迷了心窍,来迟了一个时辰,还想要什么剑决!”
倪有庆抗声道:“我并没有慢过一天呀,今天刚好半个月嘛,怎说迟说了一个时辰?”
野和尚怪眼猛翻,笑道:“你没有慢过一天,但别人却比你早来一天。”
倪有庆道:“别人怎么知道六招剑诀放在此地?”
野和尚道:你问我,我要去问谁?”
倪有庆有点发慌起来,急声道:“如今,剑诀是被何人取走,请快告诉我。”
野和尚道:“告诉你有啥用?”
倪肯庆毅然道:“向他取回呀!”
野和尚摇晃那颗巴斗大的头,缓缓道:“没那么简单,娃儿。”
倪有庆凌云豪气地道:“我不相信取不回来!”
野和尚摇手道:“慢来,娃儿,入口处那些尸首你看过没有?”
“看过!”
野和尚又道:“那些人不到二分钟的时间就了帐,你娃ㄦ自信比他们如何?”
倪有庆默然无语,野和尚又接下去道:“人死身无伤痕,这是那门子的功夫,可知道吗?”
倪育庆摇头表示不知,野和尚再接下道:“那些人都是死于‘太阴枯心掌’之下,这门功夫你曾听说过吗,”
倪有庆摇头道:“未曾听过!”
野和尚正色道;“令尊邙山遭暗算,听说也是伤在‘太阴枯心掌’之下……”
倪有庆全身大震,急声:“施展‘太阴枯心掌’的人是谁?现在在何处,”
野相尚摇摇手道:“娃儿,别急成那样子,听咱家说下去!”
话罢,从小松树上跃下来拉着倪有灰朝那片密林疾闪而入。
密林深处有一座小亭,亭中放着一块大青石,野和尚指着那块青石道:“咱们就在这上面来谈一谈。”
于是,二人便坐在那块青石上谈了起来。
倪有庆首先开口道:“野和尚,你曾见过家父吗?”
“见过!”
“在什么地方?”
‘妤几个地方!”
“好几个地方?”
“难道你娃儿迄今犹未晤过令尊一面?”
倪有庆摇头苦笑道:“不要说是晤过面一次,连半次也洠Ъ
野和尚神秘的一笑,道:“自熊耳山夺剑开始至昨天为止,令尊都没有离开过你一步,只是你娃儿没有发觉而巳。”
倪有庆惑然问道:“家父既然暗中跟随在我左右,怎的不愿观身与我一晤?”
野和尚翻眼道:“这是你们父子之间的事,咱家怎么晓得?”
倪有庆激动地道:“你没有看错?”
野和尚瞪眼不悦地道:“你娃儿不相信,是吗?”
倪有庆呐呐道:“不是不相信,只是……”
野和尚冷冷道;“只是什么?你娃儿怎的婆婆妈妈的,告诉你,熊耳山绝崖上你受伤蓬发怪人为你行功疗伤之时,是不是有一幅霞光在替你们护法,那时你有什么发现没有了”
倪有庆脱口道:“有,朦朧中但见一位头戴竹簍的使者,化作一道淡烟而逝。”
野和尚注目地问道:“可知道那位竹篓使者是谁吗:”
倪有庆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在武当山清虚宫前,有二面之缘,但没有看过其彛秸婷婺浚圆恢浪拿洹!
野和尚正色道:“错啦,熊耳山绝崖出现的竹篓使者并不是武当山清虚宫前与你有一面之缘的那位竹篓使者。”
倪有庆讶然诧道:“野和尚,你说什么,不是同一个人?”
野和尚道:“惊异吗?”
倪有庆道:“惊异倒没有,只是有点儿惑然!”
野和尚感叹地道:“这也莫怪你惑然,其实,他二人都与你有密切的关系……”
倪有庆未等野和尚话完,急声脱口道:“跟我什么关系?”
野和尚挥手,瞪眼道:“不要打岔也不要激动,野和尚才要告诉你,”
倪有庆早就知道野和尚的脾气,把心神冷静下来,低头道:“遵命,遵命!”
这时,野和尚一字一字有力地道:“在熊耳山绝崖出现替你们护法的那位竹篓使者,就是你的父亲‘痴剑’倪布贤,至于武当山清虚宫出现的那一位,等你们父子相认之后,问你父亲就知谊。”
倪有庆听了这些话,其激动的情绪,不言可知,他把前后的遭遇接连起来,暗自忖道:
“这么说,云中山断崖石室中那位竹篓使者就是熊耳山現踪的那位,也就是家父,怪不得他的声音是那么熟悉、亲切、关怀、和蔼,唉,我真是笨得可笑,小别十年,一时,竟连父亲的声音也听不出采,委实糊涂至极!”
观在,倪有庆已经完全相信父亲还活在人世.不过,有一点令他不解的是,父亲为什么不肯与我相晤?依照中年儒生的说法,若只为了订情剑失落未曾寻获不愿与我见面,则未免不合情理。
那么是否还有其他的原因?原因何在呢?倪有庆想得太多,也太乱,一时间反不知如何开口。
野和尚看他那种怔怔的神态,笑问道:“想啥事,想成这样儿?”
倪有灰心念一动,问道:“你到千秋谷有多久?”
野和尚答道:“三个时辰以上!”
倪有庆道;“死在谷口那些人,你都认识不认识?”
野和尚又恢复了那副嘻笑之态,笑嘻嘻道:“何止认识,咱家是跟他们一道而来的,”
倪有庆蹙眉道:“他们如何死法,你是窥得清清楚楚吗?野和尚哼声道:“当然,他们死的活该!”
“为什么?”
“不自量力,狂妄托大,名利熏心昏了头,简单的说,是一个‘贪’字,导至杀身之祸!”
倪有庆道:“可否说详细一点?”
野和尚道,“杀人的事绩,咱家最合胃口,你姓儿又有兴趣听,那咱家就把经过说出来吧。”
于是,倪有庆凝神啻听野和尚道出下面这一段话一—死在谷口这些家伙,除杉山二异之外,都是归隐几十年不履江湖的老魔鬼子,此次,为了‘碧血浮光剑’出世动了抢夺之心,三五成群的赶往熊耳山,在途中给几位高人和令尊把他们缠住,不然你娃儿在熊耳山的后果是不堪想像的。
当他们摆脱纠缠之后,赶到熊耳山却已晚了一步,后来不知怎地遇到杉山二异,由二异的口中得悉六招剑诀放在王屋山千秋谷,因此,连袂向王屋山进发。 今天黄昏时—行来到千秋谷,骞见‘千秋谷’三个大字之外挂着—块骷髅牌子,写着“擅入此谷者,死!”六个刺眼的字。
他们都是慑震武林一时的老魔头,岂会給这骷髅牌子的几个字所吓退,其中一个者魔头冷笑一声,道:“这块鬼东西算是啥玩意,待我把它取下来!”
说着,纵身朝那块骷髅牌掠去!突然,—道令人摸不出从何地方发出来的阴森森语音,传入众人耳朵里,道:“胆敢貌视白骨骷髅令,只有一条死路!”
也未见有什么动静“叭”一声,掠身欲取骷髅牌的这位魔头,电闪般地跌倒在地上。
变兀突起,众魔看都没有看清楚这魔头是着了何道儿,已一命呜呼,魂归黄泉路,全身冷得有如冰凉,更奇的是,找遍全身并无半点伤痕。
众魔头这一惊,非同小可,那阴森森的语音,又响起道:“若有人胆敢再进一步,这人就是一个榜样!”
众魔头刀山火海踏过,这语音怎能吓住他们,当时有一个魔头沉不住气,沉声厉喝道:
“有种就亮相出来.躲在暗处说大话,算是那门子的好汉!”
阴森森的语音,道:“凭这句话,你们都死定了!”
稍微一顿,又接着道:“不过本令主不愿多造杀孽,识相的话,赶紧滚出王屋山,本令主还不为已甚!”
另一个魔头冷哼一声,不屑地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滾出来,老夫倒要看尔有多少斤两配说这种大话!”
远处传来一阵慑人心神的长笑,接着,冷冰冰地道:“现在本令主数到三,各位若再不滚,那只有认命了,—……二……三……”
三字甫落,众魔早巳运集功力,蓄势待发。
一声夜枭般的震耳长笑之后,一道黑影,疾如电泻般,由谷中射出,夹着一股惨兮兮的阴风,在众魔四周转了一圈。
又是一声震耳长笑,哈哈哈……
除了杉山二异之外,几个魔头连气都没有吭一声,就随着长笑并排倒在地上,不用去一一检查,半个也不留,全向阎王殿去报到。
可笑的是这些魔鬼子们连死在何种手法都不晓得,就魂归地府,若他们早知是‘太阴枯心掌’,我想挟着尾巴滚都来不及,还敢吭一声半气。
剩下的杉山二异给这情景吓得毫无血色,老大忽然指着那道黑影“啊”的一声,惊颤道:
“你……你是……”
他不开口可能还有命在,口一开,完啦,那黑影冷笑半声,朝他二人一转,“叭叭”二声,二异步着魔鬼子的后塵.回老家找他祖宗去了。
照当时看起来,杉山二异可能认识那黑影,等咱家想到此时已经慢了一步。
倪有庆静静的听完这段话,不禁开口问道:“那道黑影你和尚看清其貌了没有?”
野和尚双手一摊,苦笑道:“看清其貌有哈用呢?”
倪有庆讶然道:“你不认识他?”
野和尚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倪有庆心神一振,道:“此人可能与家父之仇有关,他朝那一方向去,走!我们追去看个究竟。”
野和尚突然记起什么似的,跃身而起道:“跟在咱家后面,快,无论发观什么,不准出声!”
率先向林外掠去,倪有庆心知有异,凝神提气跟随背后,二人出得密林,前面又是—道幽谷,幽谷尽头,一座高聳云表的断崖,横阻去路。
野和尚猛地旋身,不管三七二十一,挟起倪有庆向左侧峭壁升而上。
这峭壁,倪有庆要单独攀掠上去恐怕都有问题,野和尚卻不費气力挾人而上,其功力实在不可思疑!不多久上了峭壁之顶,二人稳身在一块大岩石的后面,向斷崖望去!二者相隔十来丈,皓月悬空,银辉泻地,崖上一切,清晰入眼。
只见二个人迎风立正断崖绝顶,倪有庆差点惊呼出声来,二人之中,有一位是曾在熊耳山断崖半腰现踪的中年文士,另一位生得眉清眼秀,潇洒倜儻,年龄与中年文士不相上下,—袭青色衣衫,倪有庆却不认识。
二人迎风对立,相互注目有顷,中年文士先开口道:“尊驾的身手委实骇人,在下由衷的佩服!”
青衫人冷冷答道:“彼此,彼此,阁下也不错,是我初逢的敌手!”
看样子二人已经有交过手,中年文士冷冷道:“尊驾到底拿不拿出来!”
青衫人面无表情地,问道:“拿什么出来?”
中年文士冷笑道:“尊驾要装傻也得像点样子,在我面前最好别耍这一套!”
青衫人沉着脸道:“阁下最好说明白些,在下可不懂你的话意!”
中年文士眉头微皱,忿道:“尊驾是真的不知或是假装不知!”
青衫人冷冷道:“知道什么?”
中年文士暗骂一声:“好狡猾的傢伙!”
当下,正色道:“上三招‘碧虹剑诀’难道不在你尊驾的身上?”
青衫人低哦一声,毫无表情地道:“在我身上你待怎样!” 中年文士神目倏睁,两道精芒射在青衫人脸上,冷笑一声,说道:“尊驾占了小便宜别想再卖乖!”
青衫人阴森森地应道:“卖乖又如何?”
任你中年文士涵养多高也忍不住这种狂傲之语,可是,中年文士不但没有发作,反而平心静气的说道,“尊驾你以为在谷口露那一手六成火候的‘太阴枯心掌’,就想唬到我吗?”
青衫人胜色倏变,心忖:他怎知我在谷口下杀手的就是‘太阴枯心掌’,而且知道我只有六成火候?此人是什么来历?看起来,我非小心应付不可。
忖念至此,心里泛起一股寒意,但却不露形色地,冷傲道:“对付你这种人,可能用不上五成的‘太阴枯心掌’,阁下早就报销了!”
中年文士不怒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