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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侠隐-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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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其英抢上前问道:“是我,有什么事?”
  智海道:“这些受伤的人是施主的朋友吗?”
  说着招招手,把那些脚夫叫了进来,陈其英见到那批受伤的人后,脸色一变,连忙道:
  “是的!他们怎么了?”
  智海道:“老衲听说山下有人受了伤,赶去看了一下,才发现这些施主们倒在地上,其中一位还能开口说话,他说是陈施主的朋友,叫老衲送他们上来!”
  陈其英来不及问话,连忙一一探视那些受伤的人,但见他们都是背后中剑,刺透前胸,四个人都死了,只有一个人有点气,陈其英急声叫道:“方武!是谁杀了你们?”
  那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年,只叫了一声师父,什么话也没有说,两眼已无力地垂了下去!陈其英不断地叫着他的名字,拼命地摇他,还是萧樵夫上来拖开道:“陈老弟!令徒已经不中用了,你不要去吵他吧!”
  陈其英跳起来叫道:“这一定是杜青下的手!”
  谢寒云立刻反驳道:“胡说!杜大哥从不轻易伤人性命!”
  陈其英厉声道:“血魂剑的传人还会有好东西……”
  谢寒月见一连出了五条人命,也不能再缄默了,走过来道:“你要弄弄清楚,不能随便诬赖人!”
  陈其英瞪大眼睛叫道:“这五个人都是留在半山监视杜青行动的,除了杜青,谁会杀害他们!”
  谢寒月道:“你这五个人是分散的呢?还是集中的呢?”
  陈其英道:“自然是分散的!”
  谢寒月道:“既是分散在各处,杜青为了脱身,杀死一两个就够了,何必一起杀死他们呢?”
  陈其英叫道:“赶尽杀绝,正是血魂剑的一贯手法!”
  谢寒月道:“我不管血魂剑的事,但是我可以保证杜青不是这种人!他行道江湖几年,从没有杀过人……”
  陈其英吼道:“他是你的丈夫,你自然替他说好话,他表面上打着侠义的幌子,谁知道他暗地里做了多少坏事!”
  刚说到这,忽然剑光照眼,一枝长剑向他面门刺到,他一仰身躲过,反手还了一剑,两剑交触后,发出一声激响,对方退了两步才站稳,陈其英还想继续进攻,却发现出手的是谢寒云!
  对着一个小姑娘,他的下一招发不出去了,厉声问道:“你干嘛?”
  谢寒云叫道:“你敢那样诬蔑杜大哥,我绝不饶你!”
  陈其英又气又怒,厉声叫道:“你站开一点,别自己找死。”
  话还没说完,谢寒云的长剑又像蛇一般地缠上来,陈其英架开了第一剑,第二剑又跟着来,招势既急且狠,杀得他连连退后,连还手的功夫都没有,眼看快要碰到灵台了,他才虎吼一声,奋力一剑劈出去!
  谢寒云剑招虽精,拼斗的经验却很嫩,而且心中也不想伤人,只想把对方逼得走投无路,弃剑认输,所以未施杀着,更没防到对方情急反噬,虽然架过了那一剑,手却没有握稳,长剑被击飞脱手。
  陈其英以一个成名的江湖人,今天被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逼得如此狼狈,愧怒交加,那里还控制得住,眼看一击得手,跟上前又是一剑下刺,萧樵夫在旁急叫道:“陈老弟,手下留情。”
  叫得快,剑落得更快,陈其英听见叫声后,剑已经砍下去,来不及收回了,可是谢寒云身形一转,竟在危急的关头闪了开去,伸手还拾起了落地长剑一幌,准备再度进攻,谢寒月沉下脸喝道:“小妹,住手!”
  谢寒云偏着头,不服气地叫道:“大姊,我是不小心,才失了手,又不是真的怕他!”
  谢寒月冷冷地道:“我晓得!我不阻止你决斗,只是要先告诉你几句话!”
  谢寒云道:“大姊有什么吩咐?”
  谢寒月脸色一沉道:“刚才你已经有几次可以伤他的机会,都不忍心下手,这是对的。
  练剑的人应该心存忠厚,如非得已,绝不轻易伤人,可是对这种无耻的江湖鼠辈,你不能客气,现在我限定你三招之内,割下他的鼻子!”
  陈其英又羞又气,厉声道:“谢小姐,刚才是令妹先出手暗算的!”
  谢寒月冷笑道:“她的剑是对着人的正面刺来的,如果这也能称为暗算,你这把年纪就是吃草长大的!”
  陈其英被斥得低头无言,谢寒月又道:“我妹妹并非技不如你,只是她本着学剑人的宗旨,出手太宽大了,才给你反击的机会,她的武器已经脱手了,你还不肯放过她,这种行为,简直替江湖人丢尽了脸,我现在就要叫她削掉你的鼻子,使你以后没有脸见人!”
  陈其英恼羞成怒,横下心来叫道:“陈某连脑袋都可以不要,还会在乎一个鼻子!”
  谢寒月冷笑道:“谢家的剑不杀鼠辈,割你的鼻子已经算是看得起你了!把你的剑丢掉,你不配使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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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十二金钗初扬威
 
  陈其英一生中从未受过这种凌辱,厉声吼道:“臭婆娘,你有本事来拿去!”
  话刚说完,手中的长剑忽然被人从后夺走了,回头一看,却是萧樵夫,不禁愕然道:
  “萧前辈,这是干什么?”
  萧樵夫冷冷地道:“阁下成名的兵器是练子索,还是用那玩意儿应战吧!”
  语毕,铿然一声,将夺来的剑拗成两段丢在地上,陈其英怔怔地道:“萧前辈,我的练子索轻易不用,尤其是对付一个小姑娘,更不能用了!”
  萧樵夫脸色一沉道:“你的练子索轻易不用,你的剑却用得太轻易了。姓陈的,我们是一起来的,我不好意思对你怎么样,可是我警告你一声,如果你以后再用手摸一摸剑,我老头子第一个就不饶你,在我们剑手的行列中,没有你这种人物!”
  萧樵夫的话说完,他身边的人都用不齿的眼光看着陈其英,使得陈其英站在那儿,脸色又青又白,呆了半天才叫道:“你们不屑与我为伍,我又何尝瞧得起你们,没有我这根练子索,你们恁什么敢来找血魂剑报仇!”
  乾坤一剑林笑予怫然变色道:“姓陈的!你把自己的练子索看得了不起,指教我几手如何?”
  陈其英叫道:“好啊,里面地方不宽,咱们出去!”
  谢寒云用剑一伸道:“把鼻子留下再走!”
  陈其英一抖手解下练子索道:“小鬼,滚远点!你再不知死活,可别怪我下辣手了!”
  谢寒云冷笑道:“刚才你已经下过辣手了,也不见得有什么了不起!”
  陈其英因为一手之失,引起众人的不齿,心中已是懊丧愤怒到了极顶,起因全是为了谢寒云,那里还能再听得这种冷嘲热讽,练子索立即抖成一圈光影,朝她头上罩下去!
  谢寒云举剑一推,陈其英号称镇六关,完全是在一条练子索上挣下盛名的,索上的功夫,确有其独到之处,他的手握在练索的中央,两头舞开,各具妙用,尤其是对付刀剑等短兵器,更为有利!
  谢寒云的剑刚触及练身,立刻被缠住了,顺手一带,谢寒云死不肯放手,连人被他带过去,却刚好躲过一着险招,双方交手时,最忌被人控制行动,一般人兵器被缠住后,必定立刻放手,以期保持距离另作打算!
  陈其英那一招就是配合这件反应而设的,前手带,后手的索尾化为寒光击到,耐寒云如果放了手,恰好挨上一索,她缺乏打斗经验,死不放手,倒是错有错着,虽被带向陈其英,人却没闲着,掌一探,在他脸上清脆的掴了两下,打得陈其英眼前金星乱冒,手一松,练索失去了控制,谢寒云趁势撤出长剑,滚身跳开。
  门口有人喝采道:“好一招鹰爪错手!”
  众人听见喝采声后,都为之一怔,原因是谢寒云所用的那一式手法异常快捷,很多人都没有瞧出端倪,只觉得那一击大违武林常规,而厉害迅捷处却出人意外,直到被那人喝破后,部份人才知道原委,那是几个老江湖,知道这是王非侠的成名绝技。
  王非侠就是以苍鹰九搏的掌法蜚声武林的,加上他的鹰爪十三式散手,曾经打遍江湖无敌手,才赢得鹰爪王的称号,其鹰爪十三式散手专门利用对手不注意时出招,有的人挨了招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当然以王非侠的内功掌力,挨上后非死即伤,想告诉别人也没有机会了!
  所以谢寒云击倒了陈其英,大家只感到奇怪而已,那个人能叫破鹰爪散手,才是真的了不起!
  那人叫出之后,也感觉到不对劲,拔腿就想溜走,萧樵夫却斜步拦住了道:“请教老师父法号!”
  那正是老和尚智海,他怔了一怔道:“贫衲智海!”
  萧樵夫道:“在下问的是老师父实号!”
  智海忙道:“贫衲自小出家,佛前剃度受戒就只有这一个称呼!”
  萧樵夫笑笑道:“老师父未出家时俗家姓名呢?”
  智海怔了一怔道:“贫衲从未有过俗家姓名!”
  萧樵夫冷笑道:“老师父这可不够交情了。在下只是问问,并不想找老师父的麻烦。老师父何必如此谨慎呢?佛前不容打诳语的,老师父可得想想清楚。”
  智海合什道:“贫衲是个出家人,岂敢在佛前说谎!”
  萧樵夫道:“鹰爪王的鹰爪散手乃不传之秘,老师父能一语叫破,当非无名之辈……”
  智海笑笑道:“施主这就想错了,王施主与贫衲乃方外之交,喜爱此地的清静,经常在此地小住练功夫,是以贫衲才得知一二。”
  他解释得合情合理,萧樵夫倒是没话说了,笑笑道:“老师父真人不露相,在下也不能相强,不过在下总觉得老师父很眼熟,仿佛是在那儿见过似的!”
  智海一笑道:“天下的老和尚都是差不多的样子,施主自然看来眼熟,正如贫衲看施主也很熟悉一样!”
  萧樵夫道:“你认识我!”
  智海笑道:“十方施主只有男女两种,在贫衲眼中,各位施主是一样的!”
  萧樵夫哈哈一笑道:“老和尚好机锋,回头在下定要好好请教一下!”
  智海道:“请教是不敢当的,贫衲除了会念经打坐外,只会下下棋,施主如果不嫌弃,不妨常来赐教!”
  萧樵夫又是一阵大笑,退了开来,这边陈其英被谢寒云掴了一掌后,头脑一直昏昏的,耳畔嗡嗡直响,用了半天功夫,才清醒过来,根本没听见别人说什么,只觉得颊上热辣辣的,痛得厉害,用手一摸,肿起五条红痕!
  这就是鹰爪散手的独门标记,它虽是掌式,施力处却在五根手指上,谢寒云的功力尚浅,练得到家时,这一掌可以把人的脑袋击碎!
  但就是这一下,也够他受的了,尤其是众目睽睽之下,受挫于一个小姑娘,即使这些人都跟他反了目,日后也难以见人,因此他练索一抖,恶狠狠的又要朝谢寒云击去,谢寒月已经出声喝止道:“且慢!”
  陈其英厉声叫道:“今天我非宰了这小鬼丫头不可!”
  谢寒云挺剑道:“你有本事尽管来好了!”
  谢寒月已经看出若论真功夫,谢寒云绝非敌手,她的剑一出手就被人缠住了,第一掌是侥幸得手,再斗下去,对方含愤出手,很可能有性命之危,因此微微一笑道:“小妹,算了吧!这家伙的脸皮薄得很,你一巴掌已经把他打哭了,还是放他走了吧!”
  谢寒云的中指刚好掠过陈其英的眼角,眼睛受到刺激后,淌泪是必然的现象,陈其英先前还不觉得,被谢寒月一说,才觉得脸颊上湿漉漉的,连忙用手一摸,摸了一把泪水,顿时心血翻涌,大吼一声,张口喷出一蓬血雨!
  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凭着一根练子索,北起山海关,西至雄关,长城一带的豪杰英雄无不折锐其下,才赢得镇六关的标号,为人更是自负得很,手下也值得骄傲。只有十八年前被血魂剑找上门时,被杀了两个儿子与三个姨太太,但他本人当时不在家,因此并不能算是落过败绩。
  为了找血魂剑报仇,他才携徒远来,跟这些人搭上伙,心中并不把这批人看在眼里,所以刚才大家对他不满意,他也并不在乎,如果不是八荒剑隐一手夺去了他的剑,使他觉得这个老家伙不太好惹,很可能就先跟这批人干上了。
  他为人刚愎自用,错了也不认,却最爱面子,谢寒月那句话,虽然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但听在他耳中,却比挨了一掌还要难过,气急攻心之下喷出了胸头热血!
  谢寒云更为促狭地接口道:“你真是输不起,才挨了一巴掌,又是淌眼泪,又是吐血,我也不忍心再跟你打啦,你还是先去歇歇吧!”
  陈其英吐了一口血后,眼前金星乱舞,知道此刻不能再妄动真气,否则伤入内腑,一身武功就废了,因此强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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