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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步云道:“没关系,那些行业都有了基础,主持人不在,业务照旧,不会受影响的!”
谢寒云又问道:“那各位主持人回来又为了什么呢?”
潘金风:“是主人……”
刘宗飞快地接口道:“主人弃世,他们感念主人的恩德,回来守丧!”
谢寒云偏头问道:“柳世伯,是这样吗?”
柳群一直没开口,直到谢寒云问到他,他才结结巴巴地道:“是。。。是的,这是他们的一点心意……”
谢寒云道:“各位对家父如此盛情,我十分感激!”
龙书锦叹了一声道:“故人已逝,感念旧情,使人不胜唏嘘……”
谢寒云看出三个老家伙中,唯独他最狡猾,于是冷笑一声道:“龙世伯,你是家父的故人,我说话也不太顾忌了,这个家究竟是谁在作主?”
龙书锦道:“自然是主人作主……不过主人弃世后,夫人就当家了,可是夫人哀感过度,不理家务,家中的事,内里由老朽担当,外面则由刘老弟偏劳!”
谢寒云道:“那就没有我说话的地方喽?”
龙书锦一怔,连忙道:“这是老朽失言了。小姐是本宅名正言顺的主人,小姐未来之前,我们勉强担当,小姐来了之后,自然是小姐作主!”
刘宗道:“方才属下请示过夫人,夫人说小姐肯来管家很好,故而把家务都交在这里,小姐请点收!”
三个老人各捧起一本帐册,交了过来,谢寒云既不接,也不作表示,他们只有放在桌上,谢寒云这才问道:“王家还有多少财产!”
龙书锦道:“各处财产都在帐册中!”
谢寒云道:“我是问现下可以使用的动产有多少?”
平步云道:“这是老朽经管的,确数尚未得知,要计算一下才能奉告!”
说着拿起算盘,正待清理,谢寒云说道:“平世伯,不必算了。我只想知道能否拿出十万两来?”
平步云道:“小姐说笑话了,库房中的藏银比这十倍还不止!”
谢寒云冷笑道:“原来家父不穷!”
平步云道:“王兄家财万贯,富甲天下!”
谢寒云沉下脸道:“那为什么他死后如此萧条,连个丧事都办不起!”
平步云怔了一怔才道:“主人灵柩抵家之日,我们已经延请僧侣超度亡魂了!”
谢寒云冷笑道:“我爹死了几天了?”
平步云道:“这个小姐该比我们清楚!”
谢寒云冷冷地道:“我当然比你们清楚,才提出这个问题。据我计算,明天就是先父头七四煞之期,我特地赶回来,总以为此地什么都安排好了,谁知家中竟连个灵堂都没有,先父空有亿万家财,千百故旧,一时撒手,连个记得他的人都没有了!”
三个老人被她说得满脸通红,龙书锦尴尬地道:“小姐这样一说,我们真是惭愧得无地容身了。主人仙游,我们当然难过,可是主母交代说不必铺张陈设,守丧重在心意,叫大家守心丧就够了!”
谢寒云冷冷地道:“那么我是在多事了?”
柳群忙道:“小姐也是一片孝思,不能算是多事。只是事生重于哀死,小姐仍以主母的意思为……”
谢寒云眼珠忽地一转道:“那我只好在大门外另设长棚,布置灵堂,为先父发丧了!”
三个老人同时讶然道:“这是为什么?”
谢寒云道:“先父亡故的第二天,我曾在金陵城郊的清凉寺设灵致丧,没想到会有许多道上的旧雨前来吊丧,我觉得先父知交满天下,那样办后事太简略了,故而对那些吊丧的人说,准备在扬州故居重新开孝,隆重地办一次丧事!”
龙书锦忙道:“我们怎么不知道。”
谢寒云冷笑道:“对于家父生前交了多少朋友,我一无所知,清凉山举丧之时,一张讣闻都没有发,居然有那么多人来了,世伯们这儿未曾通知,是我的礼数不周!”
龙书锦陪笑道:“老朽不是那个意思!”
谢寒云道:“那么世伯是什么意思呢?”
龙书锦道:“老朽是说小姐在金陵宣布要假本宅隆重举丧,我们怎么毫无所闻?”
谢寒云冷冷地道:“我在金陵做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龙书锦道:“应该会知道的!”
谢寒云眼睛一瞪,平步云干笑道:“主人为了便于跟家里的人联络,在金陵设有一两个专门负责通信的人,小姐在清凉寺的情形,他都回来报告了,似乎没有听见说过要另行举丧的事!”
谢寒云明知他是在说谎,却苦于无法拆穿他,只得把眼睛望向杜青,求他帮个忙,杜青沉吟片刻才道:“这件事是有的,不过不在当天,而是第二天在莫愁湖畔的韩家堡,寒云一定是忘记了!”
谢寒云立刻道:“是啊,现在我记起来了,我是第二天宣布的,刚好所有的人都在场!”
杜青又道:“那天除了与会的人外,只有韩家的人在场,所以贵宅的人不可能前去探听消息……”
平步云嗯了一声道:“那主人的朋友也会给我们一个通知的!”
杜青道:“那天与会的人,只有千手神剑查子强离开了金陵,其余的都被困在韩家堡,除非是查子强前来通知,而贵宅的人并未得知此事,可见查子强没有来!”
谢寒云抢着道:“我现在通知也不算迟,反正我的话说出去了,如果这宅里不能让我举丧,我就在大门口设棚致祭,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先父死后丢人!”
三个老人对视一眼,才由平步云道:“小姐说得很是,既然小姐已经发出通告,当然要在宅里举丧,我想主母也不会反对的,但不知小姐要定在哪一天?”
谢寒云道:“我还没有决定!”
平步云道:“这就难了,日期未定,要如何筹备呢?”
谢寒云冷笑道:“现在就开始准备;每天都设下灵堂,直到家父七七丧期过去!”
平步云道:“那不是太长了吗?”
谢寒云道:“大户人家举丧,可以长达半年,以家父的身份地位,只办四十九天丧事,不算太过份吧!”
龙书锦干咳一声道:“这得跟主母请示一下!”
谢寒云脸色一沉道:“娘同不同意,我都事在必行,如果娘反对,我就在大门外设棚,而且我可以自己掏腰包,不花王家一分银子!”
柳群连忙道:“这是什么话,主人留下遗嘱,全部财产都交给小姐,你尽可自己动用!”
谢寒云这才笑道:“那就麻烦三位多费点心,连夜就把灵堂设好,延僧请道,说不定明天开始,就会有人上门来吊唁了,一切都得像个样子,不能叫人看了笑话!”
三个老人同声应是,谢寒云接着说道:“我是孝女,一定要守灵的。如果有客临门,娘出不出来,也请先问她一声!”
平步云道:“老朽立刻就去请示!”
说完又对书锦柳群道:“二位兄台在此陪小姐用饭,我去向主母请示一声!”
他走了之后,谢寒云朝刘宗道:“请大家也下去吧,马上就要大忙起来了,各位多辛苦一点,等丧事办过,我再给各位磕头道劳!”
刘宗恭声道:“不敢当,这是我们应尽的本份!”
他似乎知道平步云进去请示只是一个形式,谢寒云的吩咐已经是决定了,因此不等平步云出来,就分配工作,王非侠门下的六龙一风,都各按职司,分配妥当!
杜青见他处事十分老练,刹那之间,已经把工作分配得井井有条,而且按照计划,好像是极为隆重的一次盛典!
心中一面暗暗佩服刘宗的筹划能力,一面又替谢寒云担心,因为邀众设灵开丧只是她随口说来的,根本没这回事,如果此地大张旗鼓地办了开来,到时没有人前来,岂不是大为尴尬。
因此连忙咳了一声道:“寒云,那天你只提了一句,听见的人也不过那么几个,我看还是简单一点的好!”
谢寒云似乎胸有成竹,微微一笑道:“不,一定要如此隆重,我并不指望承受这份遗产,即使全花完了,我也不在乎,这样才对得起死去的爹!”
杜青见她没有明白,只得提醒她道:“这不是花多少钱的问题,而是有没有人来的问题,即使你所邀的人全来了,也不过是三四十位……”
谢寒云淡淡一笑道:“那就要看各位世伯与刘总管的诚心了,我爹生前既是名满天下,无论如何,也不会使这场丧事太冷落的!”
刘宗还没有离开,闻言连忙道:“是,属下一定尽力!从现在开始,广传武林贴,通知天下武林同道,定然要使这场丧事成为武林一大盛会!”
谢寒云立刻道:“很好,明天一早,你就把名单列出来交给我,我照单点名,如果有人不到,我就认为他瞧不起我爹,丧期一满,我就找上门去!”
龙书锦一怔道:“这是干什么?”
谢寒云冷笑道:“七禽剑、鹰爪王的身份如果惊动不起他们,必然是相当有地位的人物,我当然要去拜会一下!”
刘宗在旁道:“这种事何敢劳小姐出马,属下等自然会有适当处置的!”
龙书锦两眼一瞪道:“刘宗,你管的事未免太多了吧?这不在你的职权之内!”
刘宗微微一笑道:“属下完全是禀承小姐的意旨行事,再说属下身为总管,这也在职权以内,倒是龙老有点越权了!”
龙书锦一拍桌子吼道:“你说什么?”
刘宗平静地道:“龙老别生气,您的职务是司帐,其余的事不劳费心!”
龙书锦怒道:“你是说我管不到你?”
刘宗双手一摊道:“龙老是前辈,又是主人的知交,自然管得到属下,可是属下现在是听小姐的命令行事,有什么问题,龙老应该去跟小姐讨论!”
谢寒云淡淡一笑道:“龙世伯,我是为先父尽一点心,您应该多加支持才对!”
龙书锦气得刚要发作,平步云却从后面转了出来道:“龙兄怎么了?王兄生前将我们当作朋友,有事可以随便发脾气,现在小姐当家,我们只是帐房书启先生,只有听命行事的份!”
龙书锦张大了眼,呼声问道:“你进去问过王……夫人了,她怎么说?”
平步云道:“主母说一切由小姐作主!”
龙书锦哼了一声,拂袖离座,愤然而去,平步云笑着向谢寒云道:“老龙的脾气太坏了,小姐多担待一点!”
谢寒云淡淡地道:“他是老世伯,发发脾气没关系,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发脾气!”
柳群这才笑道:“老龙不是对小姐发脾气,而是怪刘总管对他太不礼貌!”
刘宗道:“属下怎么敢呢?柳老看见的,属下并无失礼之处,小姐怎么吩咐,属下怎么办而已……”
平步云皱眉道:“好了,好了,大家都不必说了。老龙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看他是个前辈,你该让他一点!”
刘宗神色一正道:“别的地方属下一定不敢僭越,只是他的意思与小姐的说法相抵触时,属下该听谁的?”
平步云道:“自然是听小姐的!”
刘宗道:“这就是了,刚才就是为了这个……”
平步云道:“那就是他的不对了,我跟柳兄去劝劝他,以后绝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说完又对谢寒云道:“请小姐多多原谅,老龙有点倚老卖老,但他对王兄的确是忠心耿耿,绝不是存心轻慢小姐的、老朽立刻去劝劝他,回头叫他给小姐陪罪!”
谢寒云笑道:“那倒不敢当,我年纪轻,懂事不多,还希望各位世伯多多教诲!”
平步云笑道:“小姐太客气,名份所属,我们应该如此的!”
说完招呼柳群走了,谢寒云见刘宗还站在一旁,连忙道:“刘总管也请休息吧!”
刘宗道:“屑下理应在此侍候!”
谢寒云道:“不必,我们自己会吃,而且我还有话要跟杜大哥与二姊商量!”
刘宗只得拱手道:“那属下告退了,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出言招呼!”
谢寒云道:“需要时我会招呼的,可是如果我不招呼,绝对不准有人在旁边走动!”
刘宗应了一声,把厅中的人都赶走了。
谢寒云这才低声问道:“现在能谈话吗?”
杜青朝四下扫了一遍,见桌后丈许处设了一道屏风,乃用眼睛微一示意,谢寒云已经明白,猛地离座飞身,以绝快的手法拔出长剑,向那道屏风面上刺去,等她拔出剑来时,剑锋拖过绸面的屏画,染了一点腥红。
那分明是有人躲在屏后,被剑刺伤了,谢寒云脸色一变。历声叫道:“刘宗!”
刘宗由边门匆匆地跑来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谢寒云用剑一指屏风道:“谁躲在后面?”
刘宗连忙道:“没有人!”
谢寒云冷笑道:“没有人那就是有鬼了;我明明感觉有人躲在后面,刺了一剑过去,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