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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说是:命!你没有发现吗?你和叶济申太像了,你们都为同一个人承受反噬,你们也同时享受着另外一个人无私的爱,被爱的人总是幸福的,青青,你和你外公一样,都这么自私地幸福着,真好。”
陈霁摇摇头,“你是在替青狐不值。”
“那是当然,”刺蘼哈哈一笑,“因为我从他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啊。”
陈霁叹气,“你觉得我会伤害到青狐?”
“是已经伤害到了,”刺蘼突然坐起身,牵动一身长裙发出如水的潮声,“他先前不知道你也喜欢他的时候已经愿意为你割肉剜骨,现在明白了你的心意,大概只要你要,就是他的性命,他也会在所不惜地奉献出去。”
“不会的,”陈霁摇头,“我会活下去,我也不会让他死,只有活着,我和他才能在一起。”
刺蘼没有接话,她只是微微侧过脑袋,看不见的一双眼不知带着怎样的表情打量着陈霁,半晌后才轻轻笑了一声,说道:“你好像变了。”
“是吗?”陈霁也笑,“岁月催人老,大概是吧。”
“呵,反正我能做的也都做了,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以后再说吧。”刺蘼从床上下来,径直穿过墙壁往外走,“我去看看那个叶三十五是真睡还是假寐。”
“刺蘼!”陈霁急急出声唤她,可那个艳丽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墙壁后,陈霁低低叹息,“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回老家过节= =
☆、陈家祖宅
第三十八章陈家祖宅
这一晚,直到陈霁终于可以拉开房间的门把时;距离青狐追出去已经过了将尽一个小时;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客厅的灯光直直照进没开灯的黑屋;一个高瘦年轻的熟悉身体站在门前;嬉皮笑脸,从小到大甚少正经过;眼神却异常明亮,他的身上还带着夜露的清香;发尖上沾上了一点破碎的枯叶;直直往门前一堵;不是青狐是谁?
陈霁一直垂在嗓子眼里的心瞬间松了下去;她甚至恍惚听到那颗心落入实地后发出的软闷声响;这心底深处回旋的声音让她惊讶。
我原来如此在乎他。
明亮的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郑老太太、陈曜嶙夫妇和林岳白都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向杵在门边的陈霁与青狐。
空气里忽然传来刺蘼清晰的一声哂笑。
陈霁脸微红,拢了拢头发,坐到众人身边。
陈曜嶙见所有人都来齐了,便开口说道:“我们正在商量让青青和岳白搬到……”
陈霁皱眉,眼神扫向关押着叶三十五的房间。
青狐笑道:“放心吧,他那屋子已经设了结界,他听不见我们的声音。”
陈曜嶙继续说道:“既然那边的人已经找到了我们的位置,这里就不再安全,虽然祖宅的修缮工作还没有完工,但是事出紧急,只能让青青和岳白先过去避一避。”
陈霁转向青狐,问道:“你刚才不是追出去了吗?确定那是咒术师?”
青狐摸摸鼻子,笑道:“那个人不像我们家关着的这个傻大个只懂咒术,他还懂一些旁门左道的功夫,我没有留心,就让他给跑了。”
叶舟担心地开口道:“当年姑姑也是这样,虽然没有继承咒术的能力,但是却对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甚有天赋,甚至还能种花封印厉鬼,如果那个人也有这种本事,我们一定要小心。”
“不管那人是不是咒术师,但是他的行踪却是直指咱们家,目标如此明确,不管他为何而来,我们都不得不防。”陈曜嶙从桌上拎起一串钥匙,说道:“这是祖宅的钥匙,明天一早青青和岳白就过去,青狐也跟过去。”
“那你和妈妈呢?还有外婆啊!”陈霁不赞同地看向父亲,“你们打算留在这里调虎离山吗?我不同意,太危险了!”
陈曜嶙还没有开口,郑老太太先说话了,“我一个老太太,经过了多少大风大浪,总不至于在这么点危险面前就垮下来,你外公当年能不顾生死地留在这里陪我过日子,难道我就会因为一点危险而离开这个家吗?年轻人该避的就避,别提我。”
陈曜嶙压手,示意陈霁听他解释,“叶三十五是绝对不能跟过去的,那么家里必须有人留下来看着他,如果今晚这个人真的是他引过来的,我们集体一走,只怕会打草惊蛇,留下我们几个,多少还能制造点假相,给你们创造些时间化被动为主动。”
“我还是不同意,这样太危险了!”陈霁的态度冷硬起来,“我不是不知道大局为重,但是要让外婆和你们留在这个虎狼之地,我不答应!”
她的口气过硬,弄得客厅里的气氛一时冷凝起来。
叶舟忽然轻轻笑了两声,“你看吧,我就说她不会答应的。”
“废话!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同……呜!”陈霁话未说完,脑袋里突然一懵,脚下一颤,整个人直直往前跌倒。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青狐赶紧捞腰一抱,将她搂进怀里。
林岳白站起来凑近一看,确认了陈霁昏迷的事实后,忍不住扬眉看向青狐,“等姐姐醒过来后,你就死定了。”
青狐将人抱到叶舟与郑老太太中间,母亲和外婆急忙给她盖上薄被,又在她脑袋下小心地垫上软枕,这才重新看向众人。
林岳白将指头指向叶三十五睡觉的房间,不自觉压低声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处置他呢?”
叶舟为难道:“他的家人已经找了过来,这才是最棘手的……我们总不能真的杀人灭口吧?”
“这个不用担心,”陈曜嶙沉着说道:“改变记忆这种事不正是九尾妖狐最擅长做的事情吗?”
青狐配合地抖动肩膀,猥琐地笑。
陈曜嶙又说道:“只是我们暂时还需依靠他找出咒器的真相,这个人还是得先留着。”
众人集体点头。
郑老太太忽然叹气,“我和叶济申处了十多年,竟然不知道他身上藏着这么惊天的秘密,就连叶济言那丫头也是,临走前也没有对这件事透露出分毫。”
“爸爸一心一意想要让我们远离咒术师的生活,姑姑虽然被冲昏了脑袋,但是对爸爸的决定,一直也是尊重的。”叶舟安慰道。
“也算她有点良心。”郑老太太对叶济言当初的恶行一直耿耿于怀,这么多年仍然不能释怀。
陈曜嶙低头看表,“时间不早了,先帮孩子们把必要的行李收拾了,最好在天亮之前让他们上路,免得被邻居看到,节外生枝。”
叶舟应了,起身和郑老太太一起收拾行李去了。
沙发上,陈曜嶙坐到青狐和陈霁身边,他探手从熟睡的陈霁脖子上拉出一条银链,链子底下的长命锁还保留着陈霁的体温,握在手里暖呼呼的。
青狐奇怪地看着陈曜嶙,“主人?”
陈曜嶙一手握着那长命锁,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绒布盒子递给青狐,眼神示意他打开。
青狐困惑地打开盒子,下一秒,惊地差点甩飞了盒子。
陈曜嶙眼疾手快地压住他的手,轻声说道:“这东西,你一定比我熟悉。”
“怎么可能不熟悉?”青狐急得一张脸都扭曲了,拼命要把绒布盒子塞回陈曜嶙手里,“这是陈家家主的戒指啊!背面还刻着家徽呢!主人您快收好!”
放在绒布盒子里的确实就是陈家代代相传的家主戒指,陈曜嶙出事的那段时间,这枚戒指一直戴在弟弟陈曜峋手上,直到陈曜嶙找回自己的身体秘密重回陈家,陈霖才从父亲的一堆遗物中寻回戒指归还给真正的主人。
“你给我拿好!”陈曜嶙突然厉声说话,吓得青狐立即夹住屁股端正坐好,见他一脸惴惴不安的模样,陈曜嶙又缓和下声音,说道:“陈家家大业大,底下的产业早已涉及现代化工业,思想却一直封建自闭,祖宗规定家业传男不传女,而我却只有青青这么一个女儿,祖宗的遗训不能忘,这偌大的家业自然也不能无传承之人……青青一出生,你就给她戴上了这个珍贵的长命锁,既然你把我女儿锁住了二十年,我作为父亲,相应地也该给你一份回礼。”
青狐已经猜到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慌地脸都白了,“主人!你这是胡说八道!咱们家第五代家主就是个女的!”
“哦,那是我记错了,这规矩是我立下的,传男不传女。”陈曜嶙低头看向女儿的睡脸,手心里握着的长命锁暖得烫手,他紧紧握了一下,松开那个锁,转手取出绒布盒子里的戒指,拉过青狐的手一把套上。“呐,这枚戒指你戴着,从此以后,你就是这枚戒指的主人,陈家的基业少说也能锁住你几十年,这也算我对你抢走我宝贝女儿的一点惩罚吧。”
青狐只觉得自己被套上戒指的手指头火辣辣地要烧起来一般,吓得声音都有些扭曲了,“主主主主人……”
“我已经不是你的主人了,”陈曜嶙满意地笑,“陈家传给你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陈家的主人,以你的寿命计算,陈家大概也不会出现下一任主人了。”
青狐眨眨眼,眼里有潋滟的水光波动。
陈曜嶙拍拍他的脑袋,笑道:“从今往后,你就是你自己的主人了。”
卧室里,正趴在门缝边上窥视客厅的林岳白忽然跳起来,转身说道:“哭了!”
正往旅行袋里收拾东西的叶舟淡淡一笑,“不哭才怪,青狐鬼点子虽多,却是个实心眼的孩子,乍然被自己仰慕已久的主人抛弃,能不心碎吗?咦?我为什么要用‘仰慕已久’这个词?”
郑老太太递来一个杯子,打趣道:“因为你对他嫉恨已久啊。”
“呸,”叶舟笑骂:“也不知道是谁成天扯着我袖子喊不要抢走他主人呢。”
林岳白坐在床沿偷笑出声。
“诶,那戒指你见过吗?”郑老太太好奇地问。
“当然见过了,”叶舟低头,耳侧的发落到身前,垂下温柔的弧度,“那戒指背面刻着的陈家家徽可漂亮了。”
“哦?”郑老太太笑问:“是什么图案的?”
叶舟微微抬头,似是回忆,似是感慨,继而笑道:“是一只狐狸的图案啊。”
“哦……”郑老太太站在卧室中央,侧耳听了听屋外的动静,忽然怅惘道:“也不知道那孩子哭好了没有。”
东方尚未露出鱼肚白的时候,青狐抱着陈霁,身后跟着林岳白,三人慢慢地行走在通往后山黑暗幽冷的小道上,林岳白熬了一夜,现在是又困又累,青狐抱着陈霁,眉眼暗含愁容,嘴角下沉,也是懈怠地不愿说话。
直走了半小时,三个人终于来到位于山脚下的陈家祖宅,黎明也终于捅破黑夜的纸,堪堪露出一条白线。
林岳白这时忽然来了精神,脚步死定在大宅子门前破落的石狮边上,咬牙不肯往前挪动一步,“……我要住在这?”语调惊慌,满是少年儿童的无措与恐惧。
大门边上右侧的耳房小窗里,黑乎乎不见深处的暗影里噗嗤跳下一只老鼠,惊得林岳白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青狐盯着那扇小窗,颇为感慨,“当年我就是从那扇窗户跳下来离开这个家的。”
“哦。”林岳白点点头,继而狠狠抬头,“谁要听你讲那遥远的故事啊!这哪里是人住的房子?我们非进去不可吗?”
青狐已经掏出钥匙走到大门前,钥匙插进锁眼,咔嚓一声响,锁舌缩了回去,大门打开了,他回头看向畏惧的少年,阴森诡异地笑,“欢迎来到陈家祖宅,请进。”
作者有话要说:青狐终于彻底自由了0 0
☆、命犯桃花
第三十九章命犯桃花
如果上苍再给林岳白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他发誓他一定会紧紧抱住郑老太太的胳膊;这辈子不愿离开叶家那套拥挤却温暖的小房子。
“喂;你怎么还在那边,快过来这边。”前头的青狐急着要把陈霁放到卧室里休息;便不停催着后头慢如乌龟的林岳白。
自从大门被青狐关上之后;林岳白迈出的步子统共不上十步,活动范围依旧停留在门厅一带。
站在最前头天井下的青狐不耐烦地催道:“这里已经没有其他生物敢进来了;你放心吧。”
他的话刚说完,林岳白便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诚如青狐所言;他刚刚踏上大门前的石阶;已经有老鼠迫不及待地跳窗而逃;等到他用手推开沉重的大门;满屋子的昆虫蝼蚁老鼠蟑螂齐刷刷似预感到了天灾般齐齐涌走;场面之壮观,声势之浩大,即使是在黑暗中,也给林岳白的年少记忆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紧随其后,陈家祖宅带给他的才是扑面而来的阴暗与潮湿。
大,太大了,以至于大到寂静,大到可怕。
青狐等不及慢慢吞吞的林岳白,索性五指一抓,隔空抓了林岳白的衣袖,拖着他往前左左右右地拐。
他是熟门熟路,却苦了被拽得踉踉跄跄的林岳白,时不时就要撞上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