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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腰老头哦了一声道:“小哥山行迷路,错过宿头,也是常事,只是老朽作不了主,小
哥且请稍候,容老朽进去禀告一声。”
君箫拱手道:“多谢老丈。”
弯腰老头回身走入,依然阖上大门,去了不过盏茶工夫,弯腰老头又开出门来,招招手
道:“小哥请进,马匹就拴在门口好了。”
君箫拴好马匹,随着走入。
弯腰老头随手关上木门,然后引着君箫穿过走廊,进入一间客房之中,回头笑道:“小
哥请坐,山行迷路,想来尚未进食,老朽替你到厨下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君箫忙道:“怎好如此麻烦老丈?”
弯腰老头笑道:“小哥不用客气,咱们少庄主没迁到南昌去以前,咱们这里,每天进出
的人可多呢,酒筵一开就是一,二十桌,光是厨下,十几个厨司,还忙不过来。”
他边说边走,已经往外行去。
君箫听他口气,好像他们少庄主是个十分阔绰的人,现在已经迁到南昌去了。
这就难怪,若大一座宅第,冷清清的不闻一点人声,原来是一座空宅,这弯腰老头,敢
情是看屋子的。
哦,他方才要自己在门口稍候,他进来禀告一声,他家主人既不在这里,他要向谁禀告
呢?
弯腰老头去了不久,便领着一个小厮进来。
那小厮手中提着一个食盒,放到桌上,打开盒盖,取出热腾腾的四式菜肴,和一桶白饭,
又取出一付碗筷,一齐放到桌上,方才退出。
弯腰老头道:“小哥,粗菜便饭,将就着用吧,老朽已经关照过小厮,要他把小哥的马
匹,牵到马厩里去,多上些豆料。”
说完,就在下首的一把椅子上坐下,自顾自抽起烟来。
君箫肚中确也饥饿,当下就说了声:“多谢。”
不用客气,独自吃喝起来。
弯腰老头一面抽烟,一面问道:“小哥,你尊姓大名,如何称呼,府上哪里?”
君箫道:“小可云惊天,自小由家师扶养,生长天山。”
弯腰老头目光一亮,点点头道:“名师出高徒,小哥尊师,想必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高
人了?”
君箫笑了笑道:“老丈猜错了,家师只是一个天山脚下的牧羊老人,从未在江湖上露过
脸。”
弯腰老头吸了一口烟,又点点头道:“武林多奇士,有许多高人,息隐山林,宁可一生
默默无闻,也不愿作出岫之云,令师也一定是那一类的奇士,不过据老朽看,你小哥一身艺
技,大是不弱,将来在江湖上,一定可以混出一点成就来。”
君箫腰围着一条缅刀,谁都可以看得到,要是武功没有相当底子,这种软刀,最难施展,
自然不会当作随身兵器的了。
正因君箫武功高强,忽略了这一点,但看在行家眼里,至少也可看出君箫一定是个使刀
的能手。
君箫忙道:“老丈过奖了,小可初走江湖,但愿能依老丈的金口。”
弯腰老头又道:“小哥初走江湖,要到哪里去?”
君箫道:“小可一向生长塞外,久闻江南是鱼米之乡,是游历来的,家师说过,大丈夫
志在四方,还没有一定的去处。”
弯腰老头忽然张了张口,好像要说什么,但又咽了下去,只是“哦”了一声,没有再说,
过了半晌,才道:“小哥要在江湖上图个出身,最好还是投身镖局,当个镖师,日后有了经
验,自己可以开一家镖局,当当局主,这是最正当的出路了。”
君箫道:“老丈说得极是。”
年老的人,谁都喜欢有人和他聊聊,弯腰老头唠叨了一阵,等君箫用完晚餐,才收过碗
盘,又替他沏来了一壶香茗,蔼然道:“小哥山行辛苦,还是早些休息吧!”
说完,弯着腰,折了出去,随手替他掩上了房门。
君箫也看得出来,弯腰老头不但有一身武功,而且还很高,但他对自己倒确是一番好意。
只是方才自己和弯腰老头说话之时,窗外有人窃听,在此人逼近窗前之际,弯腰老头明
明也发觉了,他却故意装作不知,还暗中注意着自己,不用说,他是在试探自己的反应,幸
亏自己只作不知,才算瞒过了他。
看来这座盖在深山里的巨宅,似乎并不简单!
君箫当然不在乎,即使这是龙潭虎穴,他也不在乎,何况人家对自己并无恶意,他取过
茶壶,倒了一盅茶,喝了几口,正待解衣上床!
忽听“嘶”的一声,一阵轻快的衣袂飘风之声,在窗前飞落。
只要听声音,君箫就可以分辨得出此人正是方才窸听自己和弯腰老头说话的那人!
“他又来了!”
君箫心念方动,只听窗外那人低沉地道:“你出来。”
君箫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声音很怪,隔着窗子道:“我叫你出来,你就出来好了。”
君箫应了声:“好。”
就开门出去,但窗下并没有人,他当然看到一条硕长黑影,隐绰绰站在墙头上,但他只
作不见,故意朝走廊两头张望了一阵,口中不觉轻“咦”出声,自言自语地道:“这会是什
么人和我开玩笑不成?”
但听墙上那人道:“我在这里。”
君箫这才抬头看去,只见那人招招手道:“你随我来。”
说罢,身形翩然飞起,朝墙外落去。
君箫只得跟着朝墙头上纵去,但他不好把武功露得太高,是以双脚一顿之后,使了一式
极普通的“旱地拔葱”,一下纵起一丈四五尺高,身形越过墙头,双脚堪堪落到墙头之上。
举目看去,墙外敢情是一处花园,黑暗之中,可以看到花树参差,亭台隐隐,离墙不远,
是一座叠石为山,剔透玲珑的假山。
假山顶有一座六角亭,亭前正有一个硕长的人影静静的站在那里。
君箫一眼就认出这人正是方才在墙头上向自己招手的那人。
从墙头到假山山顶,大概只有三丈距离,君箫故意提吸了一口真气,双脚在墙头上用力
一点,双臂一划,使了一式“燕子三抄水”,一个人凌空朝假山上扑去。
但还是差了一点,他身子落到假山的一块突岩上,脚尖一点,身形再次腾空跃起,登上
山顶。
他方才不敢多看,是怕对方察觉他故意装作,是以只有匆匆一瞥,看到一个硕长人影,
如此而已。
这会他登上假山,相距已近,自然看清楚,这人背对着他,所谓硕长人影,只是身上的
披风长可及地,可并不是人长。
他乌黑柔软的头发,从肩头一直披到背后,在淡淡月色之下,黑得发光!
君箫脚下不由得一停,心中暗道:“她会是女的?”
长发女郎没有回过身来,只是冷声道:“你轻功还算不错。”
这回,她一开口,声音虽冷,却又娇又脆,显然,方才说话之时,是她故意把声音说得
怪怪的。
君箫略为抱拳道:“方才就是姑娘叫小可出来的么?”
长发女郎微晒道:“不是我,你说还会有谁?”
君箫道:“姑娘叫小可出来,不知有何见教?”
长发女郎道:“你真叫云惊天?”
君箫反问道:“姑娘如何知道小可姓名的?”
长发女郎嗤笑道:“我自然知道了,我是问你这云惊天,可是你的真姓实名?”
君箫道:“姑娘是谁?”
长发女郎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先回答我。“
君箫傲然道:“姑娘不肯说你是什么人,小可恕不作答。”
长发女郎慢慢回过身来道:“我叫姬红药。”
她虽然回过身来,脸上却蒙着一层黑纱,依然看不到她的面貌,但她一双明亮的眼睛,
却透过黑纱,凝注着君箫,说道:“我已经告诉你了,现在总可以答复我了。”
君箫道:“姑娘这姬红药三字,可是真姓名么?”
姬红药气道:“我何用骗你?”
君箫道:“姑娘既然知道你何用骗我,那么小可又何用骗你?”
姬红药嗤地一笑道:“你很傲,这么说,你真叫云惊天了?”
君箫道:“大丈夫行不更姓,坐不改名,小可自然是云某了。”
姬红药道:“好,那么我再问你,你师父是不是叫百里奇?”
君箫道:“为何姑娘认为小哥是百里奇的徒弟?他很有名气么?”
姬红药道:“你说对了,我听董老爹说的,百里奇是塞外第一刀手,百里之内,没有人
能胜得过他,你可能就是他的徒弟,不是就算了。”
“董老爹,敢情那弯腰老头就叫董老爹!”
君箫心中想着一面道:“姑娘要小可出来,就是问我这两句话么?”
姬红药道:“我另外还有一件事。”
君箫道:“姑娘请说。”
姬红药道:“你不是到江南来游历的么?”
君箫道:“正是。”
姬红药道:“目前还没有一定的去处?”
君箫心中暗道:“你既已知道,何用再问?”
但还是应道:“正是。”
“这样就好。”
姬红药道:“明天我要到南昌去,董老爹不能陪我去,我想请你做我保镖。”
君箫道:“姑娘要小可护送你到南昌去?”
“是啊!”
姬红药道:“董老爹不是跟你说过,要在江湖上图出身,最好就是投身镖局,当个镖师,
将来自己开一家镖局,就可以当局主了,从明天起,你就给我当镖师不好么?”
君箫笑道:“姑娘又不是镖局,姑娘要去南昌,叫人护送,怎么能称镖师?”
“怎么不能?”
姬红药道:“咱们姬家,南七北六,开设了九家镖局,我说过要你当镖师,你就是镖师,
难道还是假的?”
君箫心想:“原来他们是开镖局的,这也不对,开镖局的人,何用把巨宅建到深山里
来?”
姬红药看他没有作声,偏头问道:“怎么,你不答应?”
君箫道:“姑娘要去南昌,如果没人护送,小可可以护送你到南昌,但小可不想当镖
师。”
姬红药喜道:“啊,你答应了,咱们就一言为定,明天一早就要动身。”
说完,两手提长裙,像蝴蝶般朝假山下飞奔而去。
第二天一早,君箫才一起床,那弯腰老头已经折了进来。
君箫连忙招呼道:“老丈早。”
弯腰老头含笑道:“小哥早,老朽是奉二小姐之命,来看看小哥起来没有,二小姐说,
小哥答应护送她到南昌去。”
君箫心中暗道:“原来那姬姑娘是他们二小姐。”
一面点头道:“是的,昨晚老丈走后,姬姑娘来找小可,要小可护送她到南昌去。”
弯腰老头道:“你答应了?”
君箫道:“小可并无一定的去处,二小姐要到南昌去,没人护送,小可自当效劳。”
弯腰老头道:“如此甚好,二小姐吵着要到南昌去,已非一日,就是抽不出人手,陪二
小姐,小哥肯帮忙,真是太好了……”
他说到这里,忽然压低声音道:“只是二小姐脾气不太好,一路上,小哥得多多包
涵……”
话声未落,只听院前响起一个又娇又脆的声音,叫道:“董老爹,云惊天起来了么?我
等着他上路呢!”
话声还未说完,人已经一阵风般奔了进来。
君箫突觉眼前一亮,昨晚,姬红药脸上还覆着一层面纱,看不见她的面貌。
今朝她没戴面纱,在晨曦映照之下,一张白中透红的脸上,艳如朝霞,带着浅浅的笑意,
红菱般小嘴,露出一点雪白似玉的牙齿,一双黑白分明的剪水双瞳,正盈盈地朝君箫望来,
问道:“你好了没有呀,人家已经等了你一会了。”
她今天打扮得很清新,上身穿一件淡绿色的春衫,窄窄的袖口,胸前绣着一枝白梅花,
配着翠绿的百摺裙,长可及地,看去更是婀娜多姿。
照说,女孩子家穿着长裙,就该走得袅袅婷婷才是,但她还是像一阵旋风般,又跑又跳,
稚气未脱。
弯腰老头陪笑道:“二小姐先歇一回,老朽这就替他去拿早餐。”
姬红药气道:“什么,你来了老半天,还没给他送早餐来?”
弯腰老头陪笑道:“老朽这就去。”
三脚两步,往外行去。
君箫道:“二小姐请到外面稍候,小可很快就好了。”
姬红药看了他一眼,嗤地笑道:“你刚起来,还没洗脸,对不?你洗你的脸,我又没碍
着你。”
说着,反而拉开一张凳子,坐了下来。
君箫心中暗道:“这位二小姐,果然有些刁蛮。”
但人家不走,他总不能不洗面。
当下也就不去理她, 自顾自走到洗面架前,双手掬水,朝脸上洗了一阵,然后取下面
巾,胡乱擦干,回身取起茶壶,倒了一盅冷茶,漱了口。
姬红药一直看着他盥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