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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宫先生,关信乃什么事?”
等等力警官闻言也不禁眉头深锁,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忆着说:
“金田一先生,据阿种和东太郎说,他们曾听到目贺医生破口大骂:“你是和谁串
通好把我和信乃骗出去,然后趁没人在家的时候……”
金田一耕助静静地点点头,百思不解地说:
“是呀!真奇怪!目贺医生为什么说这些话?还有,秋子夫人趁家里没人时又能做
什么呢?警官,关于这点,目贺医生有何解释?”
“医生说他不记得自己说过这些话,也许他是因为心情不好才脱口而出的。”
“心情不好?”
“他被一通假电话骗出去,当然气愤难平嘛!”
“这和秋子夫人又有什么关系?”
金田一耕助本想继续追问下去,但想了想,又打消这念头,立刻改口说:
“算了,这事暂且别提。我们还是再回到电报上吧!你知道电报是从哪一个电信局
打来的?”
“从成城电信局打来的。受理那封电报的人我也查到了,他记得当时的情形,而且
还说:如果那人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应该认得出来。因此,昨天下午我拿了椿英辅,甚
至椿家所有人的照片请他指认,但他都说不是,看来从电报上是找不出任何线索了。”
“这样啊……”
金田一耕助不断地咬着手指甲,深深思索着,不久,他抬起头,问等等力警官:
“听说五日凌晨一点左右的笛声仍然是留声机传出的,你能解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吗?”
“嗯,这样好了,趁着现场还保持原状,我们直接去看会更清楚些。”
金田一耕助点点头,正准备跟等等力警官一起到温室的时候,门口忽然来了一辆车,
把解剖后的新宫利彦的尸体送回来。
等等力警官和金田一耕助从这些人的身旁快速走过,直奔温室。
温室里,一位刑警正看守着那些排列整齐的珍贵植物。
刑警一看到等等力警官和金田一耕助,随即恭敬地退到一旁,以方便他们办事和说
话。
“那里就是新宫先生被凶手用棕桐线勒死的地方。”
等等力警官指着温室里画着白线的地方,然后又指着最靠近门边的架子说:
“你看,那里有架留声机,控制温室电源的两个开关则在门边的柱子旁。”
门口左边的架子上有一架半旧的留声机,前面也曾提起过,由于温室里没有其他插
座,所以凶手将留声机的插头插在照明灯的插座上。
“看来凶手把唱片放进留声机后,便把门边的电源开关打开,笛声就从黑暗中传了
出来。”
“可是总开关是在子爵府邻里呀!如果总开关切掉的话,留声机就不会转了,所以
凶手一定得在适当的时机打开总开关,才能使留声机运转。搞不好是有人在子爵府哪里
操控总开关,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是有人到这里打开开关……”
金田一耕助说着说着,突然睁大眼睛兴奋地说: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没有人知道总开关到底是不是开着的。”
“当然啦!平常大家都不会注意这种小地方,而且总开关通常都是开着的,我们也
查证过,那天它确实是在“ON’的位置上。”
“那么,这个留声机原本就在这里吗?”
“不,这不是这家里的东西,所以我想应该是凶手拿来的。凶手会把这么重要的证
据留在现场,可见他是个相当自信的人……”
等等力警官的话还没说完,看守现场的刑警突然大叫一声,等等力警官和金田一耕
助马上回过头去,只见那个刑警正指着一盆垂吊着的花盆激动地喊:
“警、警官,那里似乎有一个像戒指的东西。”
“什么?戒指?”
刑警指的是无数垂吊在天花板下的盆栽中的一个。
这里每个盆栽的直径大约有十四公分,里面种的都是一株株直径约两公分,深约四
五公分的小“袋子”,这些“袋子”有开有闭,还带着一股腐腥的气味。根据盆栽上吊
着的说明卡片来看,这些植物叫“猪笼草”。
此时那位刑警正指着其中一株。
等等力警官瞪着那个奇怪的袋子看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原来那真是一只镶着大钻石的金戒指。
金田一耕助站在等等力警官身旁仔细瞧着。
“啊!这、这个是……”
金田一耕助看到这只钻戒,结结巴巴地竟然说不出话来。
“金田一先生,你曾经看见过这只戒指吗?”
等等力警官看到金田一耕助惊讶的表情,立刻追问。
“是的,我记得卜沙卦那晚,秋子夫人手上正戴着这只闪闪发亮的戒指。对了,刑
警先生,麻烦你叫美弥子到这里来一趟好吗?”
美弥子立刻赶来了,她仔细看过那只戒指后也大吃一惊,说:
“的确是我母亲的戒指,十月四日那天吃晚饭的时候,我还看到她戴着这只戒指
呢!”
金田一耕助急得边猛搔头,一边说道:
“你母亲遗失了这只戒指,有没有惊慌失措、到处寻找?”
“没有,一点也没有。”
“你曾经说过你母亲是视珠宝如生命的人,照理说,如果遗失这么珍贵的戒指……”
金田一耕助还没说完,美弥子就打断她的话,急急说道:
“她一定会疯的,但奇怪的是,我却没听说她把戒指搞丢了,也不见她有丝毫惊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金田一耕助则冷不防地大吼一声:
“警官,你再去找那个受理电报的职员,昨天……还有一个人没有让他辨认!”
等等力警官不禁被金田一耕助的神情吓慌了。
“金田一先生,谁还没被辨认到!”
“就是新宫先生呀?”
这真是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第23章、钻戒之谜
等等力警官把电信局里的发报员找来指认,他看了新宫利彦的照片后,十分肯定地
说,那天发电报的人就是新宫利彦。
同时,警方也把那天送电报的邮差找来。据邮差说,那天他把电报送到椿家的时候,
大概下午三点左右,当时出来拿电报的人也是新宫利彦。
从这些证词可以推断出,新宫利彦那天早上先到成城发了电报后立刻赶回来,为了
怕这封电报太早到信乃的手上,因此在门口等邮差来。
既然发假电报的人是新宫利彦,那么打那个假电话的人应该也是他了!虽然没有确
实的证据可以证明,但从时间上看来。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新宫利彦或许在接下那封他打给信乃的电报后,便立刻出去打电话给目贺医生,大
约四点半左右,他看到目贺医生急忙出门后,才在五点左右回家,并假装刚收到电报的
样子,把电报交给信乃。
“问题是,新宫利彦干吗如此大费周折把目贺医生和信乃骗出去呢?”
等等力警官不解地问。
金田一耕助无精打采地说道:
“其实他是怕这三人会碍事,所以故意安排让目贺医生。信乃外出,而华子夫人是
他的老婆,只要随便编个理由就可以把她支开了。”
“但他究竟为何要这么做呢?”
“警官,从你刚才所说的话,就不难猜出个中原因了。”
“从我刚才所说的话?”
“嗯,新宫先生不是手头很紧吗?他一定急需一笔为数不少的钱,而要凑到这笔钱
并不是容易的事,所以他只好打妹妹秋子的主意。”
等等力警官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金田一耕助。
“你是说新宫先生为了要说服妹妹拿出钱来帮他,所以才把目贺医生和信乃骗出
去?”
“对,因此秋子夫人才不敢说丢掉了钻戒的事。如果她说钻戒掉了或被人偷了,那
么这个家里肯定会引起一场风波,美弥子不也这么说过吗?”
等等力警官有些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嗯,也许是吧!”
“由此可知,秋子夫人是自愿把戒指拿下来的,她把戒指交给为了筹钱而弄得焦头
烂额的新宫先生。”
金田一耕助说到这里搔了搔头,接着,他看了等等力警官一眼,继续说:
“当时新宫先生好不容易说服妹妹借给他钱,但也许秋子夫人手边正好没有现金,
所以才摘下自己手上的钻戒,他拿了戒指从这里出去,没想到却在回自己屋里的途中被
凶手逮进温室里杀害了。”
金田一耕助看见等等力警官的脸上终于露出渐渐明白的神情后,又接着说:
“至于凶手是一开始就知道他身上有钻戒,或是杀了他之后才发现的,这就难以推
测了。反正,凶手后来把钻戒藏在猪笼草的袋子里就是了。除了这样,我没有其他更好
的理由来解释钻戒为什么会在那里。”
等等力警官背着双手,在椿家的客厅里又来回踱步。
秋天夜长昼短,这时客厅里已经是灯火通明。
由于新宫利彦的尸体已解剖完毕,也送了回来,因此椿家今晚要守灵,客厅里进进
出出的人变得很多。
“金田一先生!”
原本走来走去的等等力警官突然停下脚步,看着金田一耕助,一脸严肃地说:
“如果新宫利彦只是要借钱,大可把秋子夫人叫到别的房间,然后请目贺医生和信
乃暂时离开一下不就得了,何必要大费周折地把目贺医生和信乃支开呢?他根本不需要
这样,这简直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金田一耕助微笑着说:
“警官,你有这种想法,是因为你对新宫利彦、信乃以及目贺医生不了解的关系。
新宫利彦这个人成天满脑子想的就是妹妹那一笔庞大的财产;而秋子夫人耳根子软,面
对自己的亲哥哥,不好意思不给;只是拿钱给他,就好像把钱丢到无底洞一样,永远填
不满,不管给他多少,他都能糟蹋得一干二净。所以这个家里除了目贺医生之外,信乃
也对他防备甚严,绝不许新宫利彦接近秋子夫人。”
等等力警官虽然点点头表示赞同,但是心里总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不能令他心
服口服。
其实金田一耕助自己也有这种感觉,所以他苦思了一会儿后,又对等等力警官说:
“警官,现在最关键的问题不在于新宫利彦为什么要把这两人支开,而是谁杀了新
宫利彦。对了,你是否已经把四日那天晚上这个家里每个人的行踪都查证过了?”
“嗯,大家都说自己不在家,菊江小姐去东戏院,三岛东太郎出去买头七用的东西,
目贺医生去横滨了,信乃则去成城,华子夫人说她为了筹钱去了娘家,而美弥子和一彦
又一起去打字老师的家。但是以新宫利彦遇害的时间来推算,似乎每个人都不能提出他
们在那段时间里没法赶回来的证明。换句话讲,他们也有可能是先出去,然后偷着回来
把人杀了再出去。”
“那晚不是有警员在大门口驻守吗?如果有人进出的话,警员一定会知道呀!”
金田一耕助反驳道。
“喂,你搞清楚,这么大的房子,那几个警员怎么看得住?再加上围墙全被流弹炸
毁了,眼下只不过暂时用一些板子。石头堵着,如果凶手真的有心要进来,也不是不可
能呀!”
等等力警官大声说着。
“是不是可以请警员查一下,看看围墙附近有没有可疑的足迹?”
“这可没办法。玉虫伯爵被杀的时候,不是有很多新闻记者蜂拥而入吗?因此那附
近的脚印全都乱成一团。昨天当我们到达现场时,记者早已经来过,椿家挤得水泄不通
也就罢了,更要命的是连陈尸现场也全被破坏。”
等等力警官说到这里又是一肚子气,金田一耕助连忙安慰他:
“啊!事情已经过去就别放在心上了,况且从时间上推算的话,实在无法找出特定
的嫌犯,因为七点半时大家也都有可能在这里啊!”
他接着又说:
“搞不好菊江根本没去东剧院;也许东太郎买完东西回来的时间更早;而目贺医生
六点左右到了横滨,一发现被骗后,更可能急忙赶回来;至于信乃虽然六点多就去成城
的及川家,但她知道被骗后,也许担心家里有事,就急忙赶回来。”
金田一耕助扳着手指一个个数着:
“华子夫人八点多才回中野的娘家;美弥子和一彦到达目黑区打字老师家大概也已
经八点多了。搞不好这三人是杀了新宫利彦之后才出去的。由于每个人使用的交通工具
不同,只要他们说等不到电车或是公车很挤坐不上,耽搁了二三十分钟,我们也没办法
追究。”
等等力警官听了,不禁深有同感地叹了一大口气。
金田一耕助则一言不发地闭起眼睛思考,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睁开眼睛无精打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