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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香子关掉了换气扇。土豆皮也随之停止了摆。
“干吗跟我道歉?”芝田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肴,睁大了眼睛,“这些全都是你做的?”
“对,大厉害吧?我已经约好下次到他家去给他做饭啦。今天这是彩排。”
“你说的‘他’,是高见不动产的那位少爷吧?”芝田一脸不耐烦地说,“那我不是成了给你尝菜的了?”
“你就别这么副表情了啦。我以前从没做过什么菜,所以一点儿自信都没有的啦。够朋友的话就帮帮我啦。我给你拿酒去。”香子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过的葡萄酒,边拔瓶塞边说,“对了,你上哪儿出差去了?”
“名古屋。”芝田一边回答,一边拿起餐叉尝了尝自己面前的一盘菜。那是一盘酱磨肉、疏菜和猪肝混在一起,用切成薄片的肉片包起来烧烤成的菜肴。芝田尝了一口,问道,“这是什么菜?”
“香子流日式肉冻卷。”说完,香子倒了两杯白葡萄酒,“你上名古屋干吗去了?”
“事情挺多的,而且还找人打听了高见雄太郞被杀案件的详细情况。”说着,芝田扒开包在外边的肉片,看了看里边的东西说,“你这肝的血都没洗干净的啊?”
“血没洗干净?”
“你没有用水洗吗?”
“洗了。我把水接到碗里洗的。”
“下次你还是开着水龙头好好冲洗干净吧。”
“是吗?你还知道这些事?”
“这是常识。而且你这丁儿也切得太大块儿了。一厘米左右就行了,你看你这切得都快有两三厘米了。”
芝田用餐叉叉了一块肝,递到香子面前。
“人家书上写的就是切这么大才好吃的啦。”香子平静地说。
“是吗?我倒是觉得再切小一些更好。”
芝田往嘴里塞了一块,喝了口酒。香子也端起了酒杯。
“去了一趟名古屋,有什么收获吗?”
“我也不清楚那东西算不算得上收获,不过我们也已经是极尽所能了。”
“说来听听嘛。”
“我们又上绘里的老家去了一趟。绘里的哥哥向我们道了歉,说是他之前隐瞒了伊濑耕一的事。”
说完,芝田喝了口菠菜浓汤。尝了一口之后,他默然不语,似乎是在想什么事。
“你们在绘里家发现什么新情况没有?”
“我们打听到了些伊濑死时的情况。据说事后绘里整天闷在屋里,独自一人听披头士的歌。”
“哦?披头土啊……怎么样?浓汤的味道如何?”
见芝田喝过浓汤后露出一脸复杂的表情,香子问道。
芝田摇了摇头,说道:“嗯,味道挺特别的……绘里之所以会听披头士的歌,是因为伊濑在和她交往的时候常听。在伊濑留给绘里的遗书上,写着‘能和你一同聆听披头士,我觉得很幸福’。”
“是吗……”
。
香子记得之前自己似乎听到过类似的话。是谁说的来着?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不过我们在绘里家里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
听芝田这么说,但看他的脸上似乎也不是特别失望,香子觉得有些纳闷儿。
“除此之外,你们还到其他地方去了?”
芝田一边嚼着黄瓜一边说道:“还去了趟岐阜。伊濑的老家就是在岐阜。我们本以为在那边能打听到些消息的。等去了之后,才发现那地方根本就是乡下。”
“那,你们查到些什么没有?”
“什么也没查到。”芝田轻描淡写地说,“就只查明那地方是个彻头彻尾的乡下地方。”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
“你们不是调查了许多事的吗?这话可是刚才你自己说的。可你从刚才起就一直嚷着说没什么收获。你干吗瞒着我啊?”
听香子的语气变得强硬,芝田放下餐叉,故意扭头不去看香子,说道:“我可没有瞒着你什么事,不过就只是毫无收获罢了。”
“骗人。或许你自己没发现,其实你这人凡事都会表露在脸上的。如果你们真的毫无收获的话,那你早就阴沉着脸了。”芝田脸上已经表现出了不快,但香子却毫不在意,接着说道,“告诉我啦,到底出了什么事?”
芝田仍旧避开香子的目光,说道:“我也是没办法的。刑警是不能泄漏搜查中的秘密的。”
“为什么?之前你怎么就从没说过这种话?”
香子露出迷你裙下的膝盖,靠到芝田身旁。芝田先是沉默了一阵,之后他就如同痛下决心似的坐正了身子。
“之前我就和你说过,我觉得那家伙很可疑。而如今你和那可疑的家伙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为他做饭的地步。就你现在这状况,我又怎能把搜查秘密告诉你?”
“等一下,你说的‘可疑的家伙’,指的是高见?”
“当然。”芝田点了点头。
香子抗议道:“他才不可疑呢。他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哦。”
“他也可以指使其他人去做。”
芝田淡淡地说。香子摇了摇头。
“这事和他没有关系的。他也一直很想知道真相。”
听了香子的话,芝田的表情仿佛在一刹那冻住了一样。糟了!香子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想知道真相……这话什么意思?”
“说了啦……”香子咽了口唾沫,可情急之下,她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来掩饰过去,“他自己也对高见雄太郎被杀的事抱有疑问。如果这次的案子也和那事有关联的话,他也希望知道事情的真相……”
芝田表情僵硬地盯着香子看了好一阵,之后连点了两三下头。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你是想从我这里套出情报来,然后再去告诉他?”
香子一阵语塞。她无法否认自己心里的确存在有这种想法。而这也是帮助高见的最简便的方法。
“是这样啊。”
见香子沉默不言,芝田站起身来说:“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女人,但我似乎却看错人了。”
说完,芝田便愤然向着玄关走去。香子叫了声“等等”,芝田也依旧没有回头。玄关的门砰的关上,芝田已经离开了房间。
“干吗呀?”香子嘟起了嘴,“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儿。”
她看了看桌上剩下的料理,叹了口气。看来这些菜全都得自己一个人包了。香子拿起之前芝田放下的餐叉,叉了块肉放进嘴里。
香子突然皱起了眉头。
“哇,难吃死了……”
2
第二天下午,银座王后酒店二楼的走廊上,聚集了一群神色严肃的男子。松谷警部、直井,还有两名从筑地署来的刑警,以及酒店管理员户仓。户仓毫不掩饰心中的焦躁,那表情就仿佛在说“你们到底有完没完”一样。
“接下来我就开始说明了。”
芝田站在二0三室的门口,目光从众人的脸上一一划过,“我将重现一番当时的情形,请众位看好。”
芝田把钥匙插进锁眼,缓缓推开房门。搜查员中有人“哦”了一声。那是因为他们从门缝里看到房门上拴着门链。
芝田一手握住门把,说道:“接下来轮到金属钳登场了。”直井递给芝田一把金属钳,芝田把脚卡到门缝里,用金属钳夹住门链,然后用劲儿剪断了门链。房门上挂着门链的一端,缓缓向着内侧开启。
“屋里不个人也没有。”
松谷朝屋里张望了一下,说道。
芝田接着说道:“当时众人便在此发现了尸体。首先,丸本让户仓先生去打了电话……户仓先生,有劳你像那天那样再做一遍。”
户仓虽然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但他似乎也很想知道当时的机关,于是他一边在屋里四处张望,一边向着电话机走去。
紧接着,丸本支开了和他们在一起的服务生。当时他说或许还会有班比夜总会的人留在酒店里,叫服务生去把他们找来。也就是说,当时站在门旁的人,就只有丸本一个。
芝田用手掌一拍房门。因为房门已经处在了开放的状态,房门内侧朝向了墙壁。
“这时候,那家伙完成了密室诡计的是终步骤。”
说着,芝田乌稍稍动了一下房门,让众人看了看房门的内侧。一看之下,搜查员们都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原来如此。”
松谷发出的感叹声比其他人都大。
“还有这一手啊?”
“这就是‘哥伦布的鸡蛋’,看上去很简单,但是却没有人会想得到。”
芝田向着门上有问题的地方伸出手去。被切断的门链一端,被人用透明胶布贴在了门上。也就是说,之前门链根本就没有插在沟槽里,而只是用透明胶布将门链的一端固定在了房门内侧而已。这样的小把戏,即便凶手走到门外去,也能够轻易地做到。
芝田模仿着凶手,将断开的门链上的透明胶布撕去,重新把门链插回到沟槽里。
“密室诡计到此结束。”芝田看了看众人,“门链上虽然有丸本的指纹,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之后那家伙说过,在剪断门链之前,他曾尝试着用手拨动过,门链上自然会留下他的指纹。而且当时去手剪断门链的,也正是丸本本人。”
“也就是说,主犯也好从犯也好,反正丸本都是与这案子脱不开干系了啊。”
松谷双手叉腰,两眼盯着天花板。这里他思考事情时的习惯。
“推理得不错。”松谷说道,“但还是存在有一个弱点。”
“对。”芝田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很遗憾,这推理缺少证据。”
从银座王后酒店回去的路上,芝田坐在电车里思考着密室诡计的事。假设大致是成立了,也证明了实际上是可行的。只不过目前还无法证明凶手曾用过这样的诡计。如果无法证明这一点,那么一切就不过只是些空想罢了。
——但如果凶手就只用了透明胶布这一种小道具的话,那么想证明这一点就几乎是不大可能的了。
芝田抬头看了看车厢里的广告,想要换换心情。广告上是一只巨大的冰箱,不知为何,冰箱的旁边却站着个一身泳装的年轻女郎。女郎手上抱着许多的疏菜,正准备往冰箱里塞。
眼睛看见车厢广告,芝田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昨天夜里与香子之间的那番对话。直到现在,芝田也依旧没想明白自己当时为何会说出那些话。香子喜欢高见俊介,而且坚信高见与这件案子无关。她既然喜欢高见,那她这样做也是理所当然的。而芝田也没有对此说三道四的资格。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而去找其他人套取情报,这也是一种很自然的行为。在女人看来,或许还应该对她的做法加以赞誉。
但是……
这件事却总让芝田心里不大痛快。这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一想到这里,芝田的思绪就会飘到昨天香子做的那一桌菜上。虽然菜的味道让人觉得奇怪,却又混杂着一种令人怀念的感觉。
“还有一个问题。”
身旁的直井拽着吊环,随着车厢的晃动,轻轻摆动着身体。他的声音打断了芝田的思绪,让芝田转过身子去看着他。
“氰酸钾是绘里自己准备的。如果绘里不是自杀的,那她又为何会服下毒药呢?”
“关于这一点,我也有着我自己的想法。”芝田说。
“你是想说,刚开始时绘里是准备用那些毒药毒死凶手的?”直井的回应很简单。而芝田的想法也正是如此。
“然而最后死掉的人却是绘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莫非是凶手发现绘里下毒,于是偷偷地用自己那杯毒酒调换了绘里那杯无毒的酒?”
“这种事能办到吗?”芝田问。
“动作快的话,应该还是能做到的吧。”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绘里她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往酒里下毒吗?”
芝田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绘里与凶手在酒店里独处一室的景象。桌上两只酒杯,酒杯里都盛着啤酒。绘里手中拿着包在纸里的氰酸钾,窥伺着往酒里下毒的时机。
。
“有点困难啊。”
直井似乎也在设想着相同的状况。
“从心理上来看似乎不大可行。”芝田也同意他的观点,“但绘里当时是先进房间去等对方的,所以她只用事先把毒酒准备好就行了。那么她是在杯子里放入了不致让对方发现的量吗?不,就鉴识科的报告来看,毒药的量并不少。如此看来,她应该是事先把毒药混入到啤酒瓶里的。”
“可是酒瓶里却没有检出毒药来啊。”
“……这倒也是。”
芝田压低了嗓门。如此说来,绘里当时还是伺机往杯里投毒的?可是,这对绘里而言是需要有非常大的勇气。然而芝田却又想不出什么其他的文案来。
——还有另外的问题啊。
“除了密室手法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问题。”芝田喃喃念道。
电话铃响起时,香子还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