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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是。〃芝田一脸复杂的表情。
〃虽然我也不该提起已经去世的朋友,但如果绘里泉下有知的话,她也一定会替我开心的啦。你不觉得吗?〃
〃这我可就不清楚了。〃
芝田一边摆弄着吃面条用的餐叉,一边叹了口气,〃我到现在还对她的死抱有疑惑。〃
香子停住了正往过滤器中加咖啡粉的手,望了芝田一眼。之后她皱起眉来说:〃上次来的时候你也这么说过……你觉得她不是自杀的?〃
〃虽然目前我还无法断定,但我的心里却总有几点疑惑。〃
芝田握住了面前的杯子,〃那间房间里有两只杯子,其中一只就是她自杀时用的,而经过仔细观察,我们发现另一只杯子也是湿的。如此一来,那么另一只杯子也曾经被人喝过才对。〃
〃之前我们所有人都在那间房间里,大概是我们之中的谁喝过的吧。〃
〃如果是你们喝过的,那应该是喝过就放那儿了吧?你们应该是不会把杯子给仔细洗净擦干的吧?〃
〃……那倒也是。〃
〃另外还有一点令人费解的是,绘里把氰酸钾掺进啤酒里喝了下去。能帮我在杯里接点儿水吗?〃
香子给芝田接来了水。芝田指着装满水的杯子说:〃假如现在有人想要自杀,那么他是先把毒药含在嘴里,然后再用水冲服呢?还是会把毒药掺进水里,再喝下去?〃
香子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说:〃这事得看各人习惯的吧?〃
〃或许吧。不过绘里当时却选择了后者。〃
芝田比了个往水里面掺药的动作,〃好了,接下来才是问题所在。如果换作是作,你会往水里倒入多少氰酸钾呢?〃
☆、第30节:滥情小说一样的死去(15)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知道喝多少会死。应该会把手头的药粉全都掺进去的吧。〃
〃对。总而言之,她应该是会往杯里掺入致命的份量才对。好了,现在问题来了。〃
芝田端起杯子来说道:〃这些水,你会怎样喝下去呢?是一口气喝干,还是小口小口地喝?〃
〃当然是一口气喝干了,小口小口地喝的话,那不是更苦了吗?〃
〃这样的做法也比较合理。〃
芝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站在自杀者的角度来看,应该是会选择自己能够一口喝干的饮品才对。在这一点上,绘里当时选择了啤酒,这一点让人觉得很奇怪。照之前你的说法,绘里的酒量并不是很好,大概也就是一杯啤酒的量。也就是说,对她而言,啤酒并非一种容易入口的饮料。如果她是一心寻死的话,那就应该会选择水或者果汁之类的东西。〃
听芝田这样一说,香子也开始站在绘里的角度思考了起来。的确,既然是她在人世间的最后一杯饮料,那么她应该是不会选择自己不大喜欢的啤酒的。
〃可是,〃香子说,〃即便如此,也不能就一口断定她不是自杀的吧?也存在有她临死时一时兴起的可能吧?〃
芝田摇头。
〃你这话就跟我们那里的前辈一个调调。你这样一个年轻女孩,居然会和那些中年男子抱有相同的意见,这可真是有意思我的见解却和你们不同。我觉得临死之时,人都是很保守的,不会出现一时兴起的情况。〃
〃可是……〃
香子用拳头敲了敲太阳穴,她这人生来就不擅长讲大道理。〃对了,当时房门上不是还拴着门链的吗?门链就只能从屋里才能拴上,所以那门链应该是绘里拴上的才对啊?〃
〃问题就在这里。〃芝田说,〃我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而整件案子,其实或许是一场密室杀人。〃
〃密室?你可真有幽默感。〃
嘴上这么说,可香子却笑不出来。
〃早就有人笑我了,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
芝田一口气喝干了杯里的水,站起身来,〃好了,我也差不多该回屋去思考一下凶手的作案手法了。〃
〃啊,等一下。〃香子出声叫住了正向玄关走去的芝田。芝田回过头来。
〃明天的事可就拜托了哦,这事可是关系到我终生幸福的哦。〃
听她这么一说,芝田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苦涩。之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女人可真是有够坚强的呢。〃
〃晚安。〃
〃晚安。〃
说完,芝田便走出了房间。
惊闻啜泣声
翌日正午过后,芝田来到银座王后酒店,与发现尸体的管理员见了一面。这个名叫户仓的管理员是个年过四十的消瘦男子。
“那件案子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户仓的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困惑。
“我们只是有事想找您确认一下罢了。”芝田说道。“确认”这个字倒是挺方便的。“可以让我再看一下现场那间房间吗?那间房间目前还没人使用吧?”
“这倒是……”
户仓稍稍考虑了一下,之后点头说道:“好吧,请跟我来。”
户仓和前台说了一声,拿了二O三室的钥匙,迈步向前。芝田赶忙跟了上去。
打开门锁,户仓粗暴地推开了房门。屋里拉着窗帘,光线有些昏暗。床上依旧是乱糟糟的一团。
“案发之后,你们还一直没有派人来打扫过的吧?”
“这间房间里的东西,还没有任何人碰过。”
管理员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芝田环视了一圈屋内,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房间。他戴上手套,拉开了窗帘。春日的阳光射进屋里,空气之中飘飞着尘埃。
芝田看了看窗外。窗外下方是一条大路,路对面耸立着高楼。从窗户里似乎是无法到外边去的。而且在发现尸体的时候,窗户也是上着锁的。
“当时你是和服务生一起发现尸体的吧?”
“对。要我去把那个服务生找来吗?”
“那就麻烦你了。”
户仓面无表情地走出房间,感觉就像是在说悉听尊便一样。
户仓关门出去时,门链发出了哗啦一声响。芝田凑近一看,发现门链被切断的一端依旧拴在门上,晃动不止。
芝田一扣一扣地调查了门链的环扣。以前曾经有过用钳子掰开环扣的一节,等到出了房间之后,再把门链扣起来的案例。但不管芝田再如何调查,门链上都没有关点曾被人掰开过的痕迹。
听到有人敲门,芝田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户仓和一个服务生。服务生穿着以红色为基调的贴身制服,看年纪大约二十出头。案发当晚,芝田也曾经见过他。记得他应该是叫做森野。
“在你和丸本到这里来的时候,房门上拴着门链是吗?”
“对。”服务生森野回答道。
芝田看了看户仓,说道:“从门外是无法解开门链的吧?”
“对。”户仓断言道。
“所以当时就只有切断门链这一个办法了,是吗?”
“是的。听森野君讲述过情况之后,我立刻就想到了切断门链。虽然有些酒店装的门链质量很差,只要使劲儿一撞就能撞开,但我们这里的却不行。所以我当时立刻拿来了金属钳。”
户仓就仿佛是在强调他们酒店的安全性一样,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得意。
“你们这里常备有金属钳的吗?”
户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为了避免这次这样的事发生,酒店中是常备有金属钳的。”
“原来如此……能请你讲述一下,当你们剪断门链,进入房间后的事吗?”
“这事之前我已经说过了……”
“我还想再听一遍。”
听芝田这么一说,户仓故意叹了口气。
“当时,我和丸本先生,还有森野君,我们三个人一起进了房间,一时间,我们三个人都惊呆了。后来丸本先生说让我报警,我才用那边的电话报了警。”
户仓用手指了指放在两张床之间的电话。
“据说当时你去了一楼?”芝田向森野问道。
“对。当时丸本先生说,酒店里或许还有班比夜总会的人在,让我去找找看……”
如此说来,当时在这间屋里,就只有丸本和户仓两个人。而且户仓当时还在忙着打电话。芝田将目光投向了浴室,是否存在有当时凶手就躲在浴室里,而丸本有意放跑了凶手的可能?
“我有个请求。”芝田对户仓说道,“能请你像当时一样地去打个电话吗?只用比个动作就行。”
户仓一脸不耐烦地从两张床之间走过,拿起了电话听筒,芝田从户仓的身旁走过,对森野说:“你到浴室里去一下,之后再尽可能小幅地打开浴室门,从里边出来。”
森野点了点头,走进了浴室。过了一会儿,就听森野问:“可以了吗?”芝田回应了一句“行了”。
咔啦一声,浴室门缓缓打开。
芝田感到有些失望。很遗憾,从户仓所在的位置上,完全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开门时的响声也同样会引起户仓的注意。再怎么说,凶手也不会冒这样的险的。
“可以了吗?”
户仓手里握着话筒,一脸不快地问道。芝田心不在焉地回答了句“可以了”。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机关。芝田心想。古今东西,人们曾设计出过无数的密室手法,只要使用了其中的一种,这种程度的密室根本就不在话下……
如果使用了其中一种的话,那就必定会留下一些痕迹。然而事实上现场却没有留下半点的蛛丝马迹。这是为什么?莫非凶手用的是不留痕迹的手法?
痕迹?
芝田快步跑到房门边,看了看门链。
“户仓先生,这房门里怎么不见有剪断门链时的碎片呢?那些碎片都上哪儿去了?”
“还问我呢?碎片不是都让你们这些警察拿去调查了吗?”
“哦……是这样啊?”
芝田连连点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啊?想得真够妙的——
正如刚才芝田所猜测的那样,凶手——如果不是丸本本人的话,那么就是丸本的共犯,是用钳子或其他工具打开了锁链上的一环,走出房间,之后又再次把那一环扣上捍紧的。但是,如此一来,扣环上就会留下钳子的痕迹,而当他们再次用金属钳剪门链时,就从之前的那一环上照着痕迹剪开,这样一来,之前使用的那手法的痕迹也就消失了。如此说来,当时用金属钳剪断门链的人,也正是丸本。
然而这番推理之中却依旧存在着疑问。凶手必须事先知道,在遇上那种情况时,酒店里一定会使用金属钳才行。
“户仓先生,您说你们酒店里时常备有金属钳,那你们之前是否使用过呢?”
“使用过。”户仓回答说,“大概在半年前吧,曾经有过一位总也不来退房的客人。当时我们打电话到房里也没人接听,服务生到门外一看,才发现那位客人在床上犯了癫痫。因为当时房门上拴了门链,我们就使用了金属钳。”
“哦?那这事后有没有上报纸呢?”
“没有。毕竟这也算不上什么太大的事。”
即使事情没有宣扬开来,也同样存在有凶手听过相关传闻的可能。
——如此一来,密室的手法也就解开了。
芝田一边摆弄着手里的门链,一边暗自窃喜。这下子,或许就能撼动自杀的说法了。
慢着……
摆弄门链时,芝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扭头朝户仓说道:“你之前说,当时就只有剪断门链进屋这一种办法。难道就不能用钳子之类的掰开锁链上的一环吗?”
既然凶手曾用这办法离开过房间,那么进入房间时又为何不能用这办法呢?
户仓的回答完全出乎了芝田的意料。
“是可以这样做,但这办法却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为什么?”
“虽然现在已经取下了,但之前门链上却是套着皮革制成的套子的。要打开门链上的一环,就必须先把套子给弄开,与其这样一层一层弄开,那还不如干脆彻底剪断更快些。”
“皮革制成的套子?”
芝田空虚的目光投到了门链之上,“还有这东西?”
“那东西应该也让警察给带走了吧。”
——怎么会这样?
如果门链上套着皮套的话,那就没法用打开锁链上的一环这办法离开房间了。
。
“那就是说……这房间是无法出入的了……”
“之前我不是曾经说过很多次的吗?”户仓颇不耐烦地说,“门链只有从屋里才能拴上,从屋外是没法解开的。”
六点整,门铃响起。香子把胸针别到胸前,又检查了一遍自己脸上的妆,向着玄关跑去。
“晚上好。”
高见带着一脸爽朗的笑容,出现在门口。深绿色的外衣与他很合衬。
“是不是太早了点了?”
“不,时间正好。”
听到香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