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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坚信,我们越过了中点,靠岸的地方,一定在海的彼端。”
“咦?”岳阳和张立轻轻发出疑问的声音,然后都不作声了。倒不是惊讶卓木强的理论,而是惊讶于强巴少爷在饥饿如此多天之后,话音听起来还是那样雄浑有力,充满自信,好像他只不过是刚刚睡醒,而非饥饿了三四天。
吕竞男在黑暗中微笑,她明白,卓木强每说一句话之前,都先利用足够的停顿时间来蓄积力量,好让自己能一口气流利地说下去,才不至于像张立岳阳他们那样有气无力。她同时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卓木强了。在这样的环境下,以如此沉稳的嗓音来抚平队员的不安,这就是那个叫强巴少爷的男子吗?若换作自己,也未必能做得如此好呢!
卓木强又淡淡道:“是这样吧!胡杨队长?”
胡杨队长哼哼了两声,他不知道,所以不回答。在这样的环境中,他同样迷茫。虽然他知道,他们中的每一个人,过往都没有类似的经验,但他还是惊讶于卓木强的冷静。这个身材高大的藏族青年,第一眼见他,便觉得他眼中有种东西,无所畏惧,又充满理性的好奇,对探险工作者而言,极其难得。
特别是在那冰洞中,他与张立靠一根安全绳挂在冰梁之上时,那只眼睛就十分冷峻,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感觉上,不管碰上什么样的危险,这个人都会走在最前面,用身体去告诉后面的人,前面是安全的。
没有得到胡杨队长的正面回答,卓木强又问:“教官,你说呢?”
不知是声音太小,还是吕竞男觉得卓木强语气力度不够,她没有回答。卓木强于是蓄积力量,第二次道:“吕竞男!”
吕竞男答微微一笑,道:“嗯,我认为强巴少爷说的不错。”
卓木强又蓄积够了力气,接着一口气说道:“按时间算,我们距离那个光明的出口,应该很近了,目前需要的,就是等待,并坚信,我们会成功,现在已经过了多长时间了?塔西法师?”
“距离第一次潮涌已经过了八十九个时辰,强巴少爷。”回答他的是亚拉法师。
卓木强敏锐地察觉不对,问道:“塔西法师呢?”
亚拉法师依旧以不急不缓的语调道:“塔西法师,已经先走了。”
“什么?”这次卓木强倒没有蓄气,非常惊讶地叫了出来,同时还有几个人发出惊呼声。塔西法师可是密修者,在卓木强心中,一直是神秘而强大的存在,甚至感觉,塔西法师比亚拉法师还要高明。
他一直以为,就算他们这些人都死光了,最后还活着的也是塔西法师,怎么会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去了?他简直不敢相信。更令人惊讶的是,全船的人,居然都不知道塔西法师是怎么去的,以及什么时候去的。
张立道:“法师……你,你开玩笑吧?你……你根本就不难过嘛!”
亚拉法师缓缓道:“人人都要死,只是早晚之别,堪破生死,是最基本的佛门禅宗。我们不仅能计算外界的时间,同时也清楚知道自己的寿限。对于我们来说,死,只是另一种生的开始。更何况,塔西法师只是先走一步,所以,不用为他难过。”
岳阳不甘道:“为什么……我们,一点都不知道?”
亚拉法师用那平静如水的声音道:“他不愿意惊动任何人,自己解开安全绳,悄悄地没入水中,所以你们不知道。”
最震惊的是巴桑和肖恩两人,他们距离塔西法师最近,却没有任何感觉。巴桑充满了疑惑:“那个老家伙,虽然比我们早绝食一两天,可完全不像生命即将终结的样子,在离开这船的时候,竟然让我毫无察觉,他的修为应该比亚拉法师更深奥。这漆黑冰冷的地下还,里面还有那些恐怖的巨型生物,沉下去是死定的。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真的是自己知道自己的寿限到?不懂,完全搞不懂。”
肖恩则惊出了一手心的冷汗,心道:“没想到这些密修者是如此可怕的高手,我如果在黑暗中有什么动作,肯定会被发现。”
全船又陷入了沉寂,没有唏嘘的感慨,没有悲伤的啜泣,大家只是沉默。很多年以后,岳阳形容这为死亡的免疫力,并在回忆中写道:“我认为,不是塔西法师和我们不熟的缘故,而是当死亡天天都发生在身边时,当死亡随时会降临在自己头上时,人心真的会麻木。太多次面对死亡,反而产生出死亡免疫力……”
片刻沉默之后,卓木强道:“好,就算是塔西法师先走一步,那又怎么样?至少我们还活着,我们不会失败的,我向你们保证!”
岳阳提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强……强巴少爷,为什么?为什么呢……你还能坚持……是什么让你……”
卓木强断然道:“因为我叫措姆强巴!因为我是措姆强巴!”
他再度爆发出和潮汐搏门时的吼声,只听黑暗之中,山石共震,海潮呜呜,声音远远地传开,浪潮也被远远驱散,似乎连海都产生退却之意。
“孩子,别忘记你的名字!”方新教授那温和的声音,在卓木强的心中激起汹涌的波浪,一如那海。“我没有忘记,导师。”他在心中悄悄地回答。
黑暗中一片哑然,卓木强的承诺一点分量都没有,起码他没有让人信服的证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样说,总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冰冷的心渐渐恢复一丝暖意,那究竟是什么感觉?
张立和岳阳认为那就是信任,巴桑和肖恩则认为那是信仰,让人从绝望中产生希望的信仰之力,正透过铿锵有力的金石之声,传递到每个人的灵魂深处。死灰可复燃,星火可燎原,只须那一抹火星,就足够映红希望的天空。
人们不再陷入深深的绝望,他们屏息期待,会有光吗?
黑暗中,首先听到卓木强厚重的呼吸声,接着,听到卓木强高呼:“我感觉到了!离出口已经非常近了。”急促的语音传递着令人欣喜的资讯。
岳阳不解道:“强巴少爷……你……你和巴桑大哥……不是……不是只能感应……到危险么?你怎么……”
卓木强道:“我真的感觉到了,岳阳,相信我。”
亚拉法师端坐在船尾,终于露出一抹微笑,心道:“是风,是风啊!强巴少爷。混到了,是吧!强巴少爷。”
岳阳还打算问什么,却被附近一阵奇异的声音却打断。黑暗中的他喃喃问道:“是什么?什么……在响?”
张立答道:“哪有……什么?你……该不是……幻觉吧?”
岳阳道:“嘘……你们听……”他伸出一只手在自己身边摸索着,终于一翻身,看见了红色的亮光。
“张立!”力量不知道突然从哪里涌了出来,他喜道:“我镭射测距仪!是镭射测距仪啊!”
“什么?我看看……我看看……”
“哈哈!我们闯过来了!我们通过磁力区了!我们的仪器可以使用了!哈哈!强巴少爷感觉是没错的,一定是快到出口了!一定是啊!”
黑暗中,他们又听到强巴少爷的声音,“看吧!是光……”只是这次,声线明显地颤抖,他在克制内心无比的激动。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因为能够见到光明而激动,乃至难以言语,热泪盈眶。
终于看到了,光啊!光明啊!
藏地密码之香巴拉之夜
初识香巴拉
初见它时,只见黑暗深处,一根银色蛛丝浮动,若隐若现,并不十分真切,卓木强需要缩紧瞳孔才能勉强辨认,但他坚信,是光,那一定是光明的出口!涌动的空气带来了远方的消息,鼻端将它捕获,肺将它解读,那从未有过的清爽和快意,是从那个有光的地方传来的,和煦的微风中蕴藏的暖意,驱散了身体内的寒冷,这就是光的力量,这是创造生命的力量。
渐渐近了,那条蛛丝变得粗大起来,它飘逸灵动,它蜿蜒宛转,那是一条扭动的丝带,卓木强甚至能看到,一根根宛如针刺的光芒从那丝带上射出来,射在自己身上,射在船身上。他张开双臂,用身体去迎接,每一缕光芒都带来新生的力量,他的身体贪婪的吸吮着,那一刻,光明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那一片只有死寂和黑暗的地下海,他们渡过来了!
躺在船内的人,也渐渐感觉到了光明的变化,原本只是漆黑一片的空间,变成一片混沌的黑暗,那是一种很难诉说的感觉,黑暗还是黑暗,但明显感到,与先前的黑暗,明显的不同了,黑暗之中,仿佛多了一些什么东西,只是此刻,他们还分辨不出。
随后,他们便感觉出来了,黑暗在渐渐褪去,就像不断被清水冲淡的墨汁,他们的眼睛,也随着黑暗的退去渐近恢复视力,甚至能感觉到,黑暗中那岩顶模糊的轮廓。
这种黑暗消退,从浑沌走向光明的世界用了两个小时,是的,这是岳阳看着表记下的时间,虽然原子表已经不能准确反映时间,但它毕竟又开始显示,像一颗死而复生的心脏一样有力的跳动起来。当强巴少爷高呼我是措姆强巴的时候,人心,仪器,这船,乃至整片地下海,都活了过来,仿佛冥冥中有一种力量让他们苏醒。
两个小时之后,哪怕躺在船内,也能看到光明了,那是一层淡淡的银色,如同烙镀在船身表面的银色光华,还有船首那人,在黑暗中辨认方向,指引光明的人,强巴少爷!银色的光辉轻柔的包裹在这个男子的古铜色肌肤上,他面朝远方,昂首而立,那圣洁的光芒雕刻出那钢铁的线条,清除了身上的污渍和残破的衣服,仿佛只看到,一层柔和的,淡淡的白色光芒从他那坚毅的身体中散发出来。
岳阳喃喃道:“张翔……快来看上帝。”片刻才想起,张翔已经离开他们好多天了。
肖恩看着那具发光的身体,难以掩饰心中的诧异:“那个家伙!什么时候站起来的?他……他竟然还能站起来!那种体魄,那背影散发出来的是什么光?那才是真正的卓木强吗?那才是被莫金视为可以匹敌的对手?那才是那个人叫自己唯一要小心的家伙?是了,他体内的那股力量,那就是传说中永远也压不倒也打不死的精神吗?他和那些人一样,都是不信命运,敢与天斗的人,好久都没遇到这么可怕的人了,他的自信来自何处?”
“哗啦”一声,从船旁传来了掀动浪花的声音,“有鱼!”亚拉法师和吕竞男几乎同时从船底跳了起来,动作不逊灵猿猎豹,那神采奕奕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疲惫,变化如此之大,让人瞠目,肖恩彻底无语了,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唯一有心理准备的或许仅有卓木强而已,他当然明白,对于查克拉刚刚掌握的自己,尚且能从空气中吸收力量,更何况那两名经过严格特训的密修者,他们就算饿一个月恐怕也没有问题。
“是鱼群!”只见船下方,成千上万的不知名小鱼聚集在一起,如同变幻无常的魔毯,反射着无数银鳞光芒。
亚拉法师和吕竞男各守一边,凭借光明探查船下的鱼情,只见亚拉法师突然一翻手腕,一条金属丝脱手而出,飞索,飞索也能再度使用了。待飞索拉起,一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鱼,长得扁扁平平,被飞索拉出水面,扔在船上,刚开始他们还看看这些外形怪异的鱼儿,但巴桑带头,根本不管扔上船的是什么,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像野兽一般用嘴扯下一块肉来,嚼两三下就往下咽。
跟着,船内的人也都扑抢上去,什么都不顾了,只管撕裂往嘴里塞,肖恩在这条船上学会了两个成语,生吞活剥和狼吞虎咽。
吕竞男教的怎么辨认有毒无毒,怎么防止生物寄生虫,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要有东西能放进嘴里,哪里还顾得上那许多。
一条又一条的鱼从海中被飞索射中,抛入船内,往往还没有落地就连骨头都不剩了,岳阳抹去嘴角不知道是鱼肠还是鱼肚,心满意足的咂咂嘴,这是他一生中,吃过最美味的食物了,他甚至根本没吃出是什么味道,只知道放入嘴里嚼,嚼得非常开心,非常满意,那绝不是寻常美食能带来的满足感。
张立吃得只会呵呵傻笑,吃得忘乎所以。虽然那鱼怪模怪样,没有尾巴,外形像一只眼睛,但丝毫没影响这群人进食的兴致,连敏敏也不顾形象,和一众男子伸手抢食,满口囫囵的大嚼特嚼,在这一刻,生命的第一本能终于完全爆发。
胡杨队长用指甲剔着牙,不知道是不是一块鱼骨卡在牙缝里了,他也不敢想象,自己是怎么把那坚硬的鱼头骨像嚼口香糖一样咬成一团橡胶的。
肖恩吃得感到肚子发撑也不松口,一面吃,一面将无数鱼儿往怀里搂,天知道下一秒还有没有鱼群那么凑巧,就在船经过的地方。
直到吃饱了,吃足了,看着吕竞男和亚拉法师以及卓木强三人慢慢的剖开鱼腹,洗干净鱼肉,其余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