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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高兴地掏出钥匙,插入匙孔,轻轻转动,突然推门而入,大声说:“爸爸妈妈,我回”
后面的话噶然而止,只见夫妻二人在客厅里默然相对,神情泫然欲泣,一副坐困愁城的模样,猛看去恍然老了十岁不止。
再看四周,依然是家徒四壁。
难道,家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李慕容又对她的家做了什么?
冯晶晶的心“咯噔”地猛跳一下,她看情形,立刻联想到致使她“家庭灾难”不断、有累累前科的李慕容身上,她的神经立马提了起来,她要上大学的非常时刻,他又来捣乱了?
正当冯晶晶神色不定,吕秀茹已经反应了过来,她抹抹眼,起身迎了上来。接过女儿手中的剑囊和身上的背包,她强颜欢笑,“你这孩子。要回来也不打电话给小韩让他通知我们去接你。考得怎么样啊?”
吕秀茹的眼睛红通通地,泪水俨然,显然是刚才还在哭,一个月未见,尖瘦的脸上那种苦难的皱纹更形加深了,两只高高地颧骨好像要把脸皮顶破,原有的宛如萤萤之光漫溢希望的眼睛,也像被大风即将吹熄的烛火,全然没了燃烧的心气。
再转眼看冯庆余,他似乎不敢看她。铁塔似的男人一含胸低头望着斜前方的白瓷砖,好似那儿比刚回家的女儿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可是,那铜紫侧脸抽搐的灰白络腮胡和不停颤抖地手将他出卖。
冯晶晶恍若未见,她咯咯笑。故做神秘地对母亲眨眼,“妈,你猜我考得怎么样?”
女儿的笑容像一把刀。在吕秀茹的心头剜着,她几近哽咽地说:“我们家晶晶是最好的,肯定考得好。”
她撒娇地拉着母亲的手摇晃,“妈,你猜我是第几嘛!”
“妈妈猜不出,你告诉妈妈,你是第几啊?”吕秀茹勉强止住哭意,配合着女儿。
“妈妈!”冯晶晶拿回母亲手里地剑囊和背包,放在了地上。
吕秀茹空着两只手,愣愣地望着她。
冯晶晶轻轻地把母亲揽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说:“妈妈,你要是想哭。就不要笑了。”
女儿比她高出许多,她仅到她的胸口。她地身上还有风尘仆仆的气息,可是当年,她在她怀里小小的,就像小猴子似的,在她还未察觉的时候,女儿竟然这么大了,还能安慰她
吕秀茹再也难以控制,泪如雨下,“晶晶,妈妈爸爸对不起你,我们对不起你”
“妈妈,你不要难过,”冯晶晶把母亲带到父亲身边,一齐坐下,一手搂着母亲,一手揽着父亲,“妈妈爸爸,只要我们家人安好平安,天大的事儿也能过去的,你们不要伤心。我们家人完好,才是最重要的。”
“晶晶,”吕秀茹喊了一声,蓦然放声悲哭。
“晶晶,我跟你说,”冯庆余艰难地开了口,他揩拭眼角,“我们上当受骗了,所以,不管你考了第几,我们都没法供你念那个艺术大学了,连普通大学都没法让你念。我和你妈妈曾经想把新房子卖了,得的钱拿出来给你念书,但是,我们去登记的时候,他们告诉我们,开发商和原工厂有合同协议,5之内不允许搬迁户卖新房子”
“爸爸,我们地3元怎么被骗了?”冯晶晶出奇地镇定。
“庆余,我来说吧。”吕秀茹哑声说,她情绪稍稳,把眼泪擦干。
冯庆余点点头,从身上摸出一支烟,点燃,沉默地吸着,喷出的惨白烟雾悲咽地久久不散。
吕秀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说:“晶晶,你还记你北上的前一天,我们家请了你苏叔叔来吃饭吗?”
“记得。”冯晶晶安抚性地拍着母亲地肩膀,减轻她沉重的精神压力,防止她再像6年前那样面临精神崩溃地境地。
“老苏前一两个月经人介绍参加了瑞士天富基金会,这个基金会是募集资金的,用多余的钱来生钱。
他说他把自己的3元投了进去,第一个月人家给了他300的利息,第二个月给450,以此类推,每下个月的利息比上一个月的利息多150,规定必须加入半年,半年之后,如果再把钱投入基金会,那么第一个月的利息450,以后每下一个月的利息比上一个月的利息多20元。
我和你爸爸听了他的话,把3元交给他,让他介绍我们进去。你爸爸给了他钱,然后,第二天找他商量点事,谁想到却没发现他人,我们这才知道,他拿着我们的钱跑了。
我们去打听那个瑞士天富基金会,警察告诉我们那种是私募基金,不受法律保护,所以,我们家被骗了”,吕秀茹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晶晶,你爸爸现在这个年纪干苦力活别人都嫌他岁数大,还有六年前被打伤的腰一直没见好,他干不动这些子重活了,只能陪着我摆地摊。我和你爸爸对不起你。不能让你受高等教育了”。
冯晶晶听罢,咬得牙齿咯咯响。
,|在我家安插一个眼线,又把我家这一带的地皮买下,规定五年之内不可卖新房子
你是想让我走投无路,还是在观赏我怎么样脱困啊?
TM个混蛋!
冯晶晶只觉得心头一把邪火在狂烧。
她确定他不清楚她的真实身份,要不然,以他那么强大地势力,弄死她就像弄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那里会允许她活蹦乱跳地蹦跶。
这个因素,唯一的解释是。他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她筋疲力尽之后,任由他玩弄于股掌之上。
他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而她又何尝不是在耍欲擒故纵的把戏?!
呵呵,李慕容。你对我乐此不疲的兴趣,是建立在我独立的人格和不轻易低头示弱的骨气之上,你有兴趣充当别人命运的神。老娘偏不让你得逞。如果,我向你示弱,只怕我还没有复仇,我的悲惨结局已经到来。
容我提醒你,你恐怕忘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老鼠也能把大象杀死
正当她苦思对策之际,冯庆余熄了烟,铁塔似的身子佝偻在椅子里,虎目蓦地滚下一颗浊泪。“晶晶,是爸爸没用,错相信人。害你不能继续念书。”继而,他无不绝望地说:“是爸爸拖累了你。如果杀了爸爸能让你去读书,爸爸自杀。爸爸去买一份保险,然后让别人杀了爸爸,到时候”
此话一出,把母女俩吓得魂散天外。
吕秀茹扑到冯庆余身上狠狠抓着他,哭喊:“庆余,你可不能做傻事,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你要是去了,我们母女就更没指望了。”
“可要不是我拖累你们,那3元怎么能不见呢?”冯庆余话音带着飘,眼睛愣直直。
说到拖累,是我拖累你们才对,如果没有我,你们怎么会遭受这么多地苦难呢,冯晶晶在心中难过地想,若不是我一心要去读国立电影学院,你们也不会贸然把钱投入基金会,让人把钱卷跑。归根结底,是我拖累了你们。
冯晶晶猝然落泪,“爸爸,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了你们。”
冯庆余慢慢转头看着她,声音发虚,听着让人落泪,“你是我的女儿,那有做儿女拖累父母的说法,是爸爸鬼迷心窍,妄想发财。我这种人,就应该老老实实地挣钱”
“庆余”
霎时,三人抱头痛哭。
隔了好一会,冯晶晶擦干眼泪,说:“爸爸,你不要再这样说了。”
吕秀茹也紧跟着说:“庆余,你这不是想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吗,怎么能这么说”
“爸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没有钱不要紧,关键是我们都要好好的。”冯晶晶坚定慎重地说道。
“是啊,庆余听听晶晶的,不要乱想。”
“我是不想乱想,”发泄地哭过,冯庆余听进劝说,情绪微转,“现在那个艺术大学咱们读不了,可是一般地大学不能不读吧,家里现在这个情况,问谁借钱去?”他是家里的顶梁柱,男人的担子不能用死来撂下,压断脊梁骨也要挺过去。
吕秀茹似想到什么,她偷偷瞄冯庆余一眼,涩然说道:“晶晶,银行是不可能给我们贷款地,亲戚朋友更不可能借给我们,你能不能开口问小韩和小庞借?”看冯庆余望着她,面色不好,她又急忙说:“就借一个学年,这一年我们拼命挣钱把你读大学的学费搞出来,庆余,你说是不是?”
冯庆余面色稍缓,“这个主意可行,晶晶,你试着问问看,如果不行,就算了。毕竟,他们也是孩子。他们父母有钱,是他们父母的事,孩子手上拿不了这么多。”
“晶晶,你去问问吧,好不好?”吕秀茹满怀希望地望着她。
面对这个提议,冯晶晶霍然沉默了。
进入国立电影学院表演系就读是她的梦想和复仇的希望所在,一般的导演都喜欢去那儿选角,演出机会比较多,等她参演的电影电视剧多了,公众认识她,她也有一定知名度,那么,李慕容想要操控她就不会那么容易。
可是,她的希望现在轰然坍塌了,这条路被他封死了。
她的出路在何方?
她该怎么办?
这都是应该考虑的现实问题。
不消说,问韩睿康和胖大海借钱绝对能够借到,但是又能怎样?
难道,她还要像生前一样,读一个自己丝毫不感兴趣地科系,然后,出校门,按部就班地找工作,接着,再等着李慕容来轻而易举地摧毁她煞费苦心得来的成果?
再说,她不想问他们借钱。
金钱一旦与感情扯上关系,终归不是好事。
两个人对她都不是单纯的友情,一个是她地朋友,问他借钱有利用他的情感因素在其中,因为她无法回报他等同地东西,作为出借金钱的那方,他心里肯定对她别有期盼,在不能回报的情况之下,那会让她觉得自己背负了情债;另一个是她认可的恋人,恋人之间牵扯数目较多的金钱会比较麻烦,同时,问他借钱会令她在心理感觉上低他一等。
问张晓明借?
不,不可行。
自霍瑞儿提醒过她,李慕容在监视她之后,她断绝了与张晓明的一切往来。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破事,令他“天降霉运”或是陷入危险的殒命之境。
既然路已被李慕容封死,她也没有必要再读书考大学,那是白费工夫的事儿。
于是,冯晶晶说:“爸爸妈妈,我不想考大学了。”
“除了读书,你还能做什么?和我一样干苦力?”冯庆余不赞同地反对她。
“世界上的路这么宽,我们何必背着债务走那条独木桥?”
“你一个高中毕业生出去打工和我做苦力有什么区别?”
“我不想我们家背着债务,就算过得清贫点,我也高兴。”况且,李慕容还等着她自投罗网,为他的电影公司卖命呢!他不会允许她的境况一路糟糕下去。
她这一辈子,除了以演戏为终身职业,不做它想,学历算个屁,不读国立电影学院,照样演戏,只是路走得弯点罢了。
冯庆余哪里知道这些道道,他只知道要提出最实际的问题,“那好,既然你要出去打工,我问你,你要干什么工作呢?”
是啊,她要做什么工作呢?李慕容现在一定在某个地方观赏她怎样摆脱困境,她不能让他看轻了,她得向他证明自己的价值。
有价值,才能令他契而不舍地追逐她。
她应该做什么工作呢?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附录·异域别册练笔集 第二十四章 资助的条件上
清冽的三月春风展开双翼飞掠滑过深青似靛的落日天穹,绯红的霞光缭绕惊鸿的流云迅疾飞渡,开阔出通透的天幕,不夹一丝散淡云絮,如此,仅仅是望着天际,也能令人衷心地生出好心情。
可是,有一个临窗而坐的少年却隔绝了此类情致,他冷俊灵秀的面目上尽是一片晦色,任由那前方讲台上的班主任老师口沫横飞,甚至数度对他投来关爱的目光,他也无动于衷,一径地歪头注视着窗外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然,不用猜也知道,他脑袋里想的肯定与这位班主任老师所讲的内容无关。
“喂,覃老师注意你了,快点看黑板。”坐在他后排的胖大海以课本为掩护,用钢笔戳了戳他,小声提醒他。
韩睿康犹如石柱,动也不动地维持原态,仿佛感应不到外界的刺激似的,他一意沉浸于自己翻滚的思绪里。
三天以来,他的手机没有关过,几块电池轮流跟换,保证24时开机,可是,始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