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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穿着么……我不敢说我喜欢这种样式,到膝到肘的外套,宽宽松松——”这些外星人不会感兴趣。“布料显然是人工的,要么刚刚做成,要么就是防脏的那种,很耐穿,她——”路易中断了一会,因为那女人说了些什么。
他听不懂,只好沉默。她又重复了一遍,一个短句子。接着,她极有风度地站起来,走上台阶。
“她走了。”路易急忙报告,“也许是失去兴趣了吧。”
“也许是回到她的监听器那儿去了。”
“很有可能。”如果楼里有一个监听者,那么,非她莫属。
“乃苏让你把激光器调低调宽。这样,等那个女人再回来时,你的激光器看上去像是用来照明。我也不会露出武器,否则,那女人一按开关,咱们俩就得上西天。她肯定没看到咱们带着武器。”
“那咱们怎么才能消除她的量子枪呢?”
过了一会,议长才传过答案来:“咱们不用费心了。乃苏说他会想个别的招儿。他正飞过来。”
路易把脑袋往这金属上磕了磕,觉得如释重负。这时,议长又说:“他那意思是咱们仨全呆在这儿,路易,我怎么说服他别干傻事呢?”
“实话实说。别,别——这个也别说。要是他认为不安全,他早会跑得远远的。”
“可这儿怎么会是安全的呢?”
“我也不清楚。咱们俩也别闲操心了。休息会儿再说。”那怪物肯定明白这是自投罗网。他相信乃苏的胆怯不会让他做蠢事儿。他蹭蹭脸,光滑的金属好凉。
路易打了个瞌睡。
身处这险境,他绝不会酣然大睡,只要飞轮稍微一动,他立马醒来,双膝夹牢冷冰冰的金属,双拳握紧软乎乎的皮带。睡觉无异于上演另一场噩梦。
所以,当光线一触及到眼睑,他就顿时醒过神儿来。
阳光从那水平的槽口涌了进来,直晃眼。乃苏的飞轮隐约是个黑色的倒影。乃苏也是脚冲天。兜住他的不是安全袋,倒是鞍座网。
槽口很快合上了。
“欢迎光临。”议长一见面就开始嘟囔,“你能把我正过来么?”
“现在不行。那女人又露面了吗?”
“没有。”
“她会露面的。人的天性就是好奇,议长。她可能以前根本没见过我们这族的成员吧。”
“那跟这有什么关系?我想马上竖起来。”议长开始呻吟。
这耍木偶人冲着他的显示板捣弄几下,奇迹发生了:他的飞轮竟然翻了回来。
路易很吃惊,问道:“怎么弄的?”
“我一发觉来犯信号控制飞轮后就把所有的开关全部关掉了如果这引力场吸不住我,只要撞不上人行道,我完全能够启动驱动器。现在嘛,”这怪物轻快地说道,“下一步就不会太难了。当那女人再露面的时候,咱们要表现得友好。路易,你若有胜算,你完全可以引诱她跟你做爱。议长,听着,路易现在是咱们的主人,咱们给他做助手,那个女人也许会怕生,所以咱们引她上钩,让她相信是人控制这些外星人。”
路易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你别指望她会对咱们友好。让我引诱她,痴心妄想去吧。你没见到她。她冷得跟冥王星的黑色岩洞没什么两样,至少我这么认为。我倒不是存心败坏她。”毕竟她是实、打实看到他吐得满袖子都是脏东西,这可不会是什么浪漫的情形。
这耍木偶人倒是挺坚决:“等她再看咱们的时候,她肯定会感到幸福。只要她一离开,她的幸福就会消失。她离咱越近,她的喜悦就会增加一”
“奶奶的,绝了!”路易恍然大悟,知道他要用迷魂药。
“你明白了?我就不说了。此外,我一直在练习环形世界语,相信我的发音没问题,语法也不会错。要是我能知道更多词的意思……”
议长早就不再怨天尤人了。瞧他浑身上下都是烧伤,手呢还燎到了骨头,可怜巴巴地坠在那儿,下面恰似深渊——换了谁都会恼火路易和乃苏不管不问。但是,现在他有好几个时辰没吱声了。
就在这种沉寂中,路易又瞌睡了。
恍惚中,似有铃响——他醒了过来。
只见那女人拖鞋上带有铃铛,一下台阶,便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她改了装扮,穿了一件轻便型的高领外套,配着六七个鼓鼓囊囊的口袋,黑色的长发顺过肩头,搭在胸前。
但脸上那种静谧的尊严却丝毫没有改变。
她坐下来,脚搭在看台边上,往下瞅着路易。路易不甘示弱,也盯着她看。谁都不动。一时间,两人“粘”在了一块。
突然,她伸手从一个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像是橘红色,拳头般大小,冲着路易扔了过来。那东西滚过路易的身旁,离他几寸远,可就是够不着。
那是枚浆果,是路易两天前在一片丛林里发现的。当时,林子里有很多。他顺手摘了几枚扔到飞轮的食物槽里。他连尝都没尝呢。
红色的浆果划过牢狱的天花板。突然,路易的嘴里竟生出了口水。一阵饥渴攫住他的心。他不由怒火中烧。
她又扔下来一枚。这次离他更近。倘若他胆敢去拿,飞轮保准会翻。她拿捏得恰到好处。
第三枚砸到路易的肩上。他双手勒紧皮带,心里不住地暗骂。
就在这时,乃苏的飞轮晃晃悠悠飘了过来。
那女子脸上竟然绽出了笑容。
这耍木偶人一直悬浮在遗弃的卡车后面。此刻,别看他脑袋朝下,竟然摆弄着飞轮左拐右拐,像是受电流的牵引一样驶到看台的前面。经过路易身旁时,他低声问道:“你能引诱她吗?”
路易本来就憋了满肚子火,一听这话,不由吼了起来。好在他马上意识到乃苏不是存心讥讽,就缓缓气说:“在她眼里,我只不过是个动物,甭提那事了。”
“那么,咱们得采取不同的策略。”
路易的额头磨蹭着冰凉的金属。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悲哀。“随你怎么办。”他有气无力地答道,“她不会买我的账,也不会把我当人看。你太与众不同了,说不准她接受你,你和她之间产生不了竞争。”
那耍木偶人滑过路易的身旁。这怪物竟然开口说话——听来跟刮了脸的牧师所讲的一样:环形世界工程师的语言。
那女人开始没反应过来,但是……确切来说,她没有笑,只是嘴角看上去有点上挑,眼神显得更加有活力。
乃苏肯定用的低电流,非常之低的电流。
他又说了一遍刚才的话。这次她回答了,声音听来挺有韵律,只是很冷。如果路易觉得专横,那他不免有心胸狭隘之嫌了。
这耍木偶人的声音竞和那女人的声音没什么两样。
接下来的一切成了一堂语言课。
两人叽里呱啦大讲特讲,路易却趴在飞轮上胆战心惊,动也不敢动。他没心思听,只是偶尔逮住一两个词。曾有一瞬,那女人抛给乃苏一个拳头大小、橘红色的水果。两人倒挺统一,都叫它丝拉姆。乃苏把它放在身边。
突然,那女人起身走开了。
路易问道:“怎么了?”
“她肯定觉得乏味了。”乃苏答道,“她一点提示都没有。”
“我快渴死了。能让给我那个丝拉姆吗?”
“丝拉姆是皮的颜色,路易。”他移近飞轮,递给路易那个水果。
路易松开一只手就已经是够玩命的了。这就是说,他只能一只手拿着果子,靠嘴咬穿厚厚的皮儿,再剥掉皮儿。瞧那急迫样儿,手刚一摸到,嘴已经啃上了。二百年来,这是他吃到的最诱人的佳味儿。
果子快吃完的时候,路易问道:“她还回来么?”
“希望如此。迷魂药,我用的是最低电流,只能影响到她的意识层。不过,她会迷恋的。每次只要她看我,那种诱惑就会加强。路易,我们应不应该让她迷恋上你?”
“别提了。她认为我是个土人,一个野蛮人。不过,她是做什么的呢?”
“我说不清楚。她丝毫不想遮掩,可说话的时候也没露出来。我语言学得不够,现在还不行。”
第二十章 饱餐一顿
乃苏沉到牢狱底部去探了究竟。他切断了对讲机。路易也挺纳闷,想看个清楚—一只见下面灰蒙蒙一团,最后不得不放弃。
过了好久,路易听到头上传来脚步声。这次没有铃铛响。
他急忙双手呈杯状捧在嘴边,冲着下边喊道:“乃苏!”
声音弹在墙壁上,回旋着传到牢狱顶部,听来很恐怖。乃苏立马收脚,缩进飞轮,升了起来——更有可能是弹了起来。这家伙挺乖,一直让马达开着。这样,飞轮虽然是受到引力牵拉,但仍然能够停在底部。现在想回到原位,他只需要熄灭马达。
脚步声停在头上的某个地方。这时,乃苏已经回到那堆悬挂着的金属中。
“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路易小声嘀咕。
“耐心点。你别指望给她一点迷魂药,她就乖乖听你使唤。”
“你那榆木脑袋最好能记住——我不可能无限期地保持平衡。”
“你真得挺住。我能帮什么忙?”
“弄点水。”路易的舌头都快木了,像卷起来的二尺法兰绒。
“你渴了?不过,我怎么给你弄水喝呢?你头一偏,就有可能失去平衡。”
“我又不是不明白。算了吧。”路易往下瞧一瞧,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像路易这样老资格的太空人竟也会怕高,实在是怪事儿。“议长大人怎么样了?”
“我正为他担心呢,路易。到现在,他还是昏迷不醒,恐怕这姿势太难受,时间也太长了。”
“奶奶的!姥姥——”
又听到了脚步声。路易觉得这女人有嗜衣症。瞧她又套上了一件橘红色和绿色相搭配的外罩。同前几身一样,层层叠叠正好掩住她的线条。可能这就是风格。
她跪在看台边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底下这几位。谁晓得事情会怎么发展?路易不由暗暗抱紧了金属板。突然,他注意到她的脸色有些缓和,眼神似乎变得迷离,嘴角微微上挑。
乃苏开口说话。
她像是考虑了一下,又讲了些什么,也许是答复。
她竟然转身走了。
“什么事儿?”
“再等等看。”
“我他妈等烦了。”
乃苏不理会路易的火气,径直升了上去。像船靠岸一样,飞轮撞了一下台边,停住了。
乃苏优哉游哉爬了上去。
那女人迎上来接他。左手拿的该是武器吧。她右手抚摸乃苏的头,稍微一顿,手指又滑向背部的第二脊柱。
乃苏突然发出兴奋的叫声。
只见那女人转身上了楼,一眼也不往后瞥,好像非常确信乃苏会像只乖狗一样跟着她走。的确也是这样。
太棒了。路易心里暗喜:先顺从她,然后再让她信从你。
然而,当那凌乱的脚步声消失后,整个牢狱一片死寂,如同巨大的坟墓。
这片悬挂的金属如同一片长满海藻的萨加诺海。议长仅离路易三十英尺远。绿色的安全袋之间露出四个结疤的黑手指和一张肿胀的橘红色脸。路易无法靠近他,也许这克孜早已死挺了。
牢狱的底层堆着许多白骨,中间至少有十几个头颅。看看那白骨,令人想起绵延的岁月;摸摸这生锈的金属,让人感触到周围的死寂。路易不由紧贴住飞轮,,静候神消魂散的那一刻。
不消几分钟,路易竞又瞌睡起来。就在这时,事情起了变化——
路易的老命可全都压在飞轮的平衡上。飞轮一动弹,他顿时慌了神儿——一双眼睛疯狂地左看右瞧,喘气都不敢大点声。
周围悬着的玩意看不出怎么动,但的确有东西……
原来远处有辆车左冲右撞,发出撕裂金属般的声响,转了过来。嘘——哦,老天!那东西贴着牢狱的上顶乱转!要知道,这萨加诺海里的玩意全从那里坠下来——
这等于釜底抽薪!
坠着的车接二连三地相碰,产生巨大的噪音。
路易的飞轮猛地撞上岩壁,几乎倒翻过来,整个摇摇欲坠。路易不得不撒手,乘空而下!
触地的一刹那,他还想立马爬起来。可惜眼前金星乱冒,摸不着东西南北。双手疼得变了形,就跟爪子一样,根本用不上劲儿。他斜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粗气。心想:来不及喽,议长的飞轮肯定把那家伙砸成了肉饼! ,
议长大人的飞轮很容易辨认,歪在那儿翘起老高。议长竟然没被砸在轮子下!肯定轮子掉地上的时候他还在里面——不过,说不准那安全袋倒真有可能救了他一条命!
路易爬了过去。
这克孜还喘着气,只是神志不清。看不到他脖子在哪儿,也就谈不上被砸断了。
路易摸出激光器。绿幽幽的针状光束刺破了安全袋。这家伙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