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疼呢?比当年那么多人死在自己面前时还疼,比看到宁儿和老哥受到伤害时还疼,疼到想要消失掉,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手腕忽然被猛力抓住,曲希洛茫然的看着一脸焦急的展初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喉咙像被卡住了一样,他困惑着看着展初云把他抱在怀里,大力的拍打着他的后背,在他耳边越来越焦急的吼着什么,他却怎么也听不清,只觉得大脑中的氧气越来越少,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然后,被展初云拉着猛的拖入水下。
温热的水从四面八方压过来,大量的水从口鼻中灌入,曲希洛被呛得一个激灵,大脑一片空白,正要挣扎就被人一个用力拽了上去。
“咳咳……”接触到空气的刹那,曲希洛咳得撕心裂肺,像溺水般死命缠住身边那人,用力向上攀爬着,企图远离身下哗哗作响的水声。
“呼吸!”有人在耳边焦急的吼着,不断拍抚着曲希洛的后背,曲希洛呜咽着抱住那人的脖子,像个受伤的孩子委屈的一边尝试着呼吸,一边落下大滴大滴的泪水。
直到曲希洛的呼吸趋于平缓,那人才一把撕下挂在身上有些脱力的少年;厉声呵斥,“你想死吗?!还是说你连怎么呼吸都忘记了?!你要是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用力摇头,他不想再经历一次那么接近死亡的感觉了,他知道,刚刚他真的要死了,他清醒的知道自己肺中的空气越来越少,他也尝试着去呼吸,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想死!这是他第一次清醒的认识到这点,不是不能死,而是真正的对生的渴望!想到自己差点真的死了,曲希洛就止不住的颤抖。
“在想什么?”冰冷的声音在前方想起,曲希洛抬起头,茫然的看向那人。他尝试着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告诉我,你刚才在怀疑什么?”那人平日里如画的眉眼上,如今沾染上一层暗色的阴霾。
曲希洛梗着脖子,僵硬的继续摇头,眼中的泪水依旧没有停止,只能泄愤一般的用手用力抹去,然后,更多的泪水滴落下来。
咬住嘴唇,曲希洛低下头,不想让那人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狈。
“很好,”那人的声音忽然变得比以往更加温柔,曲希洛脑中一声轰鸣,本能的瑟缩了一下,下一刻,就被男人一把抱起身,浑身湿漉漉的带出了浴室。
**************************
原本一直温柔对待自己的人,一旦卸去伪装之后,究竟会是何种模样?
曲希洛曾经不止一次的好奇展初云的另一面,但他从未想过,当展初云用那双暗不见底的黑眸不带丝毫感情看着自己时,竟会让他不由自主的恐惧到战栗。
挣扎着被展初云扔到床上,前夜里的温存之所此时只让曲希洛感觉到刻骨的冰凉。本能的扯过被单把自己裹起来,曲希洛惊恐的看着展初云慢条斯理的套上宽松的丝质睡袍,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他几乎能听见展初云那几乎无声的脚步踏在自己心上而炸开的一声声闷响,那让他疼痛到想要落荒而逃,但对方仿若钉在他身上的目光让他不敢有丝毫动作,心底的弦随着展初云的靠近而紧绷到几近极限。
几乎是眨几次眼的功夫,展初云就近在眼前。因为背光,曲希洛看不清对方的脸,他看到展初云向自己伸出手,本能的向后一躲,只是几乎同时,脑中残存的为数不多的理智就发出强烈的预警讯号,他躲闪的行为无疑会再次触怒眼前的男人,而事实,也果真如此。几乎是下一刻,曲希洛就被一股大力强硬的压在床上。微弱的光线被附身压下来的男人全数驱逐,曲希洛激烈的挣扎,企图逃离男人的掌控,之前在水中险些丧命而产生的几丝软弱渐渐被升腾的怒意所取代。瞪大眼睛怒视着展初云,曲希洛屈起膝盖猛地向上顶向展初云的腹部,头顶响起一声闷哼,曲希洛愣了一瞬,没想到自己的攻击真的能成功,而就是这片刻的懈怠,之前的所有努力就全数化为乌有。
双手被黑色的丝带缠绕在头顶,身上的床单早就在之前的对抗中不翼而飞,男人略薄的唇点上曲希洛的额头,下一刻,眼中的最后一丝光明也被黑色的丝带束缚,虽然极力克制,但曲希洛还是压抑不住身体的本能而瑟瑟发抖,他简直不敢想象这个男人会如此对待他,而他更不敢想象的是,这个男人接下来会如何折磨他。
与之前曲希洛所恐惧的冷漠不同,在少年看不到的时候,展初云的表情慢慢柔和了下来,淡雅的眉间甚至能看到一丝疲惫。展初云清楚少年之前的怀疑和惊惧,这是他早就预料得到的,只是,他从未想过少年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激烈到再次脱离他的掌控。
展初云有些无奈,这是他第二次在少年身上看到预料之外的结果。
第一次是在那个朔月夜下的“圣罗伦斯号”上,因为他之前并未太过在意,也或者说因为当时曲希瑞唯独忘记少年的情况太过特殊,所以当他逆着人流在甲板上看到少年萧瑟的身影时,淡漠已久的心再度因为少年红肿的美丽眼睛而颤动。
那双土耳其蓝的宝石,总是干净的令人心动,变幻莫测的昭示着少年与安静外表不同的激烈情绪——愤怒时几近墨黑的绛蓝,愉快时清浅如泉的水蓝,还有每次看着自己时,蒙着水光的碧蓝……他经常驻足于那双眼中不为人知的美丽风景,那是连少年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特权。
只是,他也在少年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安的飘渺。就像少年曾经说过的一样,展初云知道,少年随时准备着离开他,从他们尝试着在一起之前,并且一直持续到如今。
只是这么想着,展初云心底就涌起一股怒意。
他看着少年被束缚在身下的颀长身躯,光裸的肌肤在微凉的空气中可怜的颤抖着,但他知道那颤抖之下所蕴藏的潜能和力量,那是经年之前烙于在少年身上的痛苦烙印,即使是他,也没有自信能够全部拔除,因为那些残酷已经随着时间沉淀在少年的灵魂中,早已成为少年生命中无法抹去的一部分。
那是少年心底最深的伤,即使只是装作不经意的提起,也让少年立刻竖起浑身的尖利,尖锐到让展初云有片刻的怔忪,而他展家当家的身份,似乎是令少年不安的源头。他从未想过,那双眼睛在面对自己时会只剩下怀疑和防备,少年甚至在质疑他的人格,从少年细微的表情变化中察觉到这些的展初云,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
有些东西,必须要在今天得到改变!
低头吻上曲希洛咬紧的双唇,注意到少年瞬间揪成一团的双手,展初云心底响起一声叹息,他的本意并非要伤害这个敏感的少年,只是这个倔强又骄傲的小东西,有的时候真的让他束手无策,而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温热的舌尖在少年唇边游移,偶尔戏耍般寻找空隙企图侵入内部的柔软,又在少年准备负隅顽抗时迅速转移阵地,细密的吻不断落在少年的唇角、颊旁、耳畔,而在少年长时间紧绷的神经有一丝放松时,展初云看准时机,迅速捏住少年的下巴,强硬的冲破防线长驱直入,蛮横的纠缠住那不断躲闪的滑腻。
清楚知道自己弱点的曲希洛,在被展初云得逞的刹那开始挣扎着翻腾着身体。脸颊被展初云捏在手中,手臂被男人压在头顶,曲希洛用力扭动着腰臀,企图逃出男人身下,双腿再次蠢蠢欲动,但立刻就被有了前车之鉴的展初云识破了。有力的双腿交叉着错开少年僵硬的下肢,把少年压制的无法再动分毫,动作间仅隔一条丝质睡袍的火热身体有意无意的在少年赤 裸的下 体上狠狠磨蹭了几下,展初云满意的听到少年胸中传来的一声闷哼。
在一起的日子少说也有半年,展初云一直很意外身下少年的青涩,却也觉得有些惊喜。他喜欢看到少年被自己的吻折磨得浑身瘫软的模样,就像现在一样,再也无暇去顾及其他,所以每次在他感受到少年的不安时,都会以此来分散少年的精力。他总是在等少年向他倾诉心底的不安,但少年太过骄傲,骄傲到即使在两人裸呈相对时,少年也总是不经意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即使被自己折腾到晕过去,也很少吭声,这让展初云觉得前所未有的挫败。他想看到少年在自己身下辗转呻吟,像他们第一次时那样,毫无保留的把全部情绪展现在自己面前,甚至是主动求欢……
但首先,他要拔掉少年浑身的尖刺,在他面前,少年不需要那些。
展初云知道少年不喜欢不确定的感觉,比如现在这样被束缚失去自由的感觉。指尖缓慢的游移在少年胸前,展初云慢条斯理的戏耍般玩弄着少年节节败退的舌尖,在少年被逼得无处可逃时,展初云眯起眼睛,而几乎是同时,尖锐的疼痛令展初云头疼了一瞬,大量的铁锈味布满味蕾,展初云退开身体,微微蹙眉,虽然是在自己意料之中,但小家伙还真是狠心啊……
而几乎是在差点咬断展初云舌头的同时,被束缚住的曲希洛克制不住的涌出泪水。如果说之前他对展初云还有怀疑和防备,那么现在,他有的只是羞愧和抱歉。因为他终于意识到了,展初云根本无意伤害他,甚至依旧纵容他……口中泛滥的鲜血味道让曲希洛一下子无法再压抑自己的情绪,所有的不安和委屈全部顺着眼睛流淌出来,打湿了眼前黑色的丝带。他蜷起身体挣扎着想要起身,被束缚住的双手和眼睛严重阻碍了他寻找展初云的行动。在跌到床上几次后,曲希洛终于摸到床边,吸吸鼻子,曲希洛尝试着寻找展初云所在的方向,但精神无法集中,一方面是担心展初云的伤势,另一方面是因为身体太过疲惫。
他找不到他,找不到展初云。
“啊——”痛苦的嘶哑出声,之前因为压力过大而短暂失声的症状并没有缓解,只是曲希洛迫切的想要知道展初云的所在,只能在黑暗中朝着展初云可能在的方向摸索着前行,“啊啊”的尝试着呼唤。
没有,哪里都没有……
“嘭”一声脆响后,曲希洛蹲下身体,尝试着摸向刚刚撞倒的花瓶碎片。指尖传来尖锐的刺痛,但比不过心脏传来的疼痛,他现在只想知道展初云的伤怎么样了,是不是比自己的心还要疼?
割开捆绑手臂的丝带时,曲希洛双臂上已经纵横交错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一把拽下眼睛上的丝带,曲希洛焦急的扫视了卧室一周,没见到展初云的身影。胡乱拿了件睡袍套上,曲希洛踉跄着冲向房门。
“吱呀——” 房门打开时,门里门外的俩人都是一愣。下一刻,曲希洛猛的窜到展初云身上,紧张的看着展初云紧闭的双唇。
伤痕(下)
再次触摸到那熟悉的体温,曲希洛鼻子不禁酸了酸,双腿缠绕上展初云挺拔的腰身,双手环抱住展初云的脖子,在展初云看不到的地方用力平复了一下剧烈的心跳后,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抚上展初云的脸颊,紧张的看着那双紧闭的薄唇。
他想知道展初云的伤怎么样了,“啊——”抬头看着展初云的眼睛,曲希洛示意展初云张嘴,但很显然,某人并不打算配合。
难道伤得很严重?还是……这人在生他的气?见展初云没反应,曲希洛又有些慌了。
一闪而逝的惊讶过后,展初云安抚的拍了拍曲希洛的后背,就着被澳大利亚考拉缠上的大树的姿势挪进房间后,展初云拥着曲希洛在书桌前坐定。
知道曲希洛现在还说不出完整的话,再加上自己现在的状况,展初云毫不犹豫的展开平日里静心写字用的宣纸,取了毛笔和砚台放在曲希洛面前,之后拍了拍正把脸埋在他劲窝里的曲希洛。
回头看见展初云备好的纸笔,曲希洛刚伸手就被展初云握住了手腕,不解的看向展初云,结果被那人阴沉的脸色和皱得几乎揪成一团的眉头吓了一跳。
顺着展初云的目光,曲希洛看到自己已经被暗红浸透的袖子。
“吓……”曲希洛慌乱的抓过笔,凌乱的在纸上写出“我没事”几个字,刚写完就被展初云推到身后了座椅中。
曲希洛看着浑身气压低的不能再低的展初云向卧室内走去,不禁神色黯然,唇边露出一丝苦笑。看来平日里真是被这人宠坏了,不然怎么连看到这个男人对自己不理睬都会觉得有些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