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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走了吗?”黄海已经收拾好,随时准备出场。
“舒院长先去,他想提前和许天继沟通一下,如果不用我们出面当然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七点五十之前没有消息,我们就去会会他。”
“不会有什么结果的。许天继已经烂透了。”黄海与祝童的一样,不相信这样的劝解能有什么效果。
“不能这么说,他那样的社会精英很多。你能说整个社会都烂透了?”祝童坐下来;“我们正好用这点时间商量一下。黄警官,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要请你来?这件事,严格来说与你无关。并且,你答应过替我保密,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对任何人说出半个字,任何人。”
“答应的事我一定能做到,可你不能说这件事与我无关。事发时我也在场,那个叫江临的人,很可能是为刺杀我才登上游船。我确实不知道你为什么让我过来,你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黄海对祝童能准备出如此周全的的资料很吃惊,也有点佩服。那些资料,如果由司法系统调查也不会更充分。而祝童做这一切,只是为了保护叶儿;并且,还不允许他对叶儿说。
“因为,我觉得这些还不够。你如果在本地有朋友或关系的话,最好先打个电话,请他们在八点半左右来看你。”祝童燃起一支烟,让喷出的烟雾模糊与黄海之间过于接近的距离。
黄海看着祝童沉默片刻才拨通了一个电话,说自己现在武汉,请对方八点半来东湖宾馆聊聊。
等黄海放下电话,祝童说:“法医是一个很特别的行业,许天继的学生和朋友多在司法系统工作。我在挑战许天继在本地司法系统内多年经营的人脉,你,就是我的信心。”
“让我过来,是为了做你的保镖?”黄海有些失落。他原以为自己会唱主角,不济也是个重要的配角。没想祝童只需要利用他公安部经济犯罪调查局处长的身份,与庙里的一尊神也差不了多少。
祝童知道黄海的感受,笑道:“我研究过许天继的经手的几个案件,其中两个很有意思。前年夏天,一对年轻的情侣周末去酒店开房,在‘那个’的过程中女孩子因为刺激过度产生昏厥。按照民间的说法,应该叫**风。按照西医的说法,那是因为奋亢激烈;引致心脏不胜负荷;又或是脑溢血;而突然的昏厥或死亡。麻烦的是,女方不只是昏厥。据男方说,他们在一起时,女方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罕见,以前休息一会儿就会缓过来。因为这个原因,男方当时并没有在意,而是在一旁睡着了。直到早晨醒来,才发现女方已经死了。
“有意思的是,男方去年被法院按照过失杀人罪判了七年有期徒刑,并处二十八万民事赔偿。如今双方都在上诉。法院判决的依据就是许天继出具的一份法医鉴定报告。那份报告认为,女方颈部有於痕,应该是男方在某种情况下掐住女方的脖子,导致女方窒息而死。我这里有另一份调查报告。女孩子的父亲是当地的成功人士,拥有数百万资产的企业家。而男方家里却是很普通的工薪族。女孩子家长原本并不同意他们交往,曾经扬言要让男孩在牢里呆一辈子。许天继出具法医报告前曾三次与女孩子的律师即父亲一起吃饭,事实上,那份鉴定报告更倾向与故意杀人。法官判男孩子过失杀人,已经算是很有良心了。在许天继眼里,为了能得到一笔脏钱,一个年轻人的生命和前途根本就没什么价值。
“另一个是场车祸,死的是个孩子,许天继做出的法医鉴定认为,那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车祸只是诱因。他是个畜生!”
“你准备怎么办?”黄海问。他知道祝童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
“我并不想替天行道。”烟雾散开,露出一张平静的面孔。似乎“替天行道”四个字根本就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许天继的反应不外两种,一是低头认输;二是狗急跳墙,为了保护自己采取什么极端行为。黄警官,你想过没有,如果出现那样的情况,很可能引发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让许天继消失很简单,那不是我需要的,叶儿承受不起局面失控引发的后续效应。”
黄海被祝童对叶儿的深情与无微不至的呵护深深感动,沉吟片刻,还是说:“那一套已经过时了,现在有法律,有司法机关,任何人都没权利替天行道。”
“法律?黄警官,法律能判他几年?三年,还是五年?因为他,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承受不该承受的冤屈,不知道有多少家庭破产。以许天继在本地的人脉,即使判了,也不会在里面呆多久。他是法医,搞个保外就医之类的理由很简单。况且,我不认为他会被判刑。司法鉴定有法律的严肃性,也有学术的不确定性。许天继的本事,很可能把把这些东西弄成一场专业论辩。你认为,他的教授头衔是白给的吗?”
“李先生,你不能做傻事。”黄海坐直身体,盯视着祝童。
“别担心,我这双手只因为救人而染上鲜血,从来没有杀过人。”祝童把双手举到胸前;“武汉距上海一千多公里,没有人在背后操作,许天继不可能去上海出具那份报告。我在想,那个给许天继钱的人会是谁呢?不彻底击垮许天继,那个人还会在背后捣鬼。黄警官,请你在我可能失控的时候提醒我:你没权利替天行道。”
第二十四卷、倦味情 十、武昌鱼(下)
黄海早想到将要的面对的不只是许天继,而是他多年经营的一个庞大的利益网。‘‘。 ‘‘
要命的是,这个利益网不只是在某个高校或学术内,还蔓延到本地司法体系内。
祝童少有如此开诚布公的时候,这些话在暗示:你可以做看客。
“谢谢你的信任。”黄海伸出手。
“不客气。”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从相遇到如今,两人的关系一直在敷衍、猜忌与提防中徘徊;这一刻,一种近乎纯净的男人之间的理解与友谊终于被提炼出来。
“我不会让你为难。”祝童说。
黄海点点头,又摇摇头,打了个电话,给另一位朋友。
七点五十五分,祝童没有接到舒院长的电话,他站起身整整衣领:“该我们出场了。”
“你的司机呢。”从客房到东湖宾馆的富丽堂皇的中餐馆有一段距离要走,黄海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景,为了使自己放松,随口问。
“他去看朋友。”祝童也随口回答,不过又接了一句;“我的朋友。”
黄海又开始担心了,祝童的朋友,不就是那些江湖汉子吗?
许天继头顶微凸,稀疏的头发被梳理得分外别致。他五十岁左右年纪,衣着时尚外表整洁,因为已经知道了祝童的来意,舒院长简单的介绍过后,他那双幽深的眼睛就一直在祝童和黄海身上打转。
从这双眼睛里,祝童看出了戒备,也看出了些许自傲,就是没看出恐惧和妥协。。
舒院长微微摇头,意思是自己没能说动许天继。
“所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许老师的风采,令学生心驰神往啊。”祝童选择在许天继对面坐下,他并没有介绍黄海;“此次来武汉,想请许老师本着科学负责的态度,收回一份鉴定报告。”
“刚才舒院长介绍了两位的来意,我知道你是‘神医李想’。可是,法医学是科学,是西医的一个分支。如果李先生对我的那份鉴定报告有什么异议的,可以找别的专家重新鉴定。让我收回鉴定报告,不可能。”开宗明义,许天继断然拒绝祝童的要求。
“许老师是科学家,大家知道。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只是想请许老师本着科学负责的态度,重新考虑一下,那份鉴定报告有无瑕疵。”
“小的瑕疵也许有,但对结果够不成重大影响,我对我得出的结论很有信心。”许天继很有信心的样子。
包房里已经罗列好一桌丰盛的酒席,看样子,碗筷都没动过;酒刚开封,祝童拿过酒瓶倒上两杯。一杯递给舒院长,一杯敬拿在手里,说:“舒老,学生敬您一杯。”
这是个信号,祝童暗示舒院长可以离开了,介绍人的任务已经完成,没必要留在这里。
舒院长喝下酒,担忧的看一眼许天继,微叹一声:“天继,院里还事,我先走了。你陪李先生”
“哪有这个道理?“许天继也站起来,拿起手包;“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也有事。 速度。”
“许老师,您真的要走吗?”祝童拿出一张照片扔到今天的主菜,那盘清蒸武昌鱼上。
照片上,一位几乎半裸的妙龄女郎正倚在一个健壮的怀抱里,手里拿着话筒,看背景,应该是在KTV的包房里。妙龄女郎肌肤赛雪,眉眼间春情荡漾,偏偏又是个真正的美女。
许天继一把抓起照片,两眼冒出狼一样的凶光。
祝童示意黄海送舒院长离开,门被轻轻关上,房间里只剩祝童和许天继。
“您是法医,应该能看得出这张照片的真伪。也一定能分辨出,它是从一份视频上挑选的片段。宝马香车,娇妻如画,您不觉得滑稽吗?许老师,恕我直言,您夫人的生活实在是太精彩了。而您,为了满足她的需要,还在外面冒着巨大的风险拼命挣钱。”
祝童选择的出击点颇具震撼力,许天继一时昏了头脑,双眼变得赤红,用沙哑的嗓音问:“你怎么得到的?”
“时间是在一周前,那一天您在学校开会,接着和朋友吃饭,晚上十一点才回家。地点吗汉口有一家酒吧,您夫人不是第一次去哪里消费。据说,秃顶的人大多旺盛,我觉得,您并不能让您的夫人满足。许老师的生活,哈哈,真有意思啊。”
“你在羞辱我。”
“岂敢。”祝童冷冷的看着许天继;“羞辱你的是你自己,换句话说,你是自取其辱。”
“这里是武汉,不是上海。”
“长江从这里流过,所以才会有武汉三镇。可是,它直到上海才汇入大海。”
“你在跟踪我!调查我!为了一份鉴定报告?”
“我如果否认就太虚伪了。不错,就是为了那份鉴定报告。你应该知道,‘神医李想’也是那个事件的当事人,我的办公室在‘东海骑士’上。当时,我正在陪两位尊贵的客人夜游浦江。您在那份报告上签下自己的大名的时候,想没想到会有什么后果?有道是,钱能通神。你和我都不信神,但是有钱确实能做很多事。过去的两周,有二十个人围着你奔忙,他们是为了挣钱。。我吗,只是想知道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天继第一感觉是,自己得罪了一个有钱人。并且,这个人的钱比他要多很多。
他一时有点气馁,祝童请的介绍人书舒院长,证明人家交往的对象也要比自己高出一个层次。
很快他就想到了委托人,那应该也是个有钱人。自己也许错了,不该贸然牵扯到两个有钱人的游戏之中。
“我只是出具了一份法医报告,据我所知,上海警方并没有采用我的报告。”
“所以啊,我的要求并不高,撤回您的鉴定报告。”
“不可能。”
“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明天就和那个婊子离婚。”许天继不知想到了什么,态度忽然强硬起来;“李先生,我还有约会,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不可能撤回鉴定报告。”
“许老师太心急了,你应该看看这个?”祝童又扔出一张照片,依旧落在武昌鱼上。
这张照片上没有美女,只一张是一份外文学历证明,那个带着博士帽的两寸照片上,也是许天继。
“您是学者,您曾经在法国某著名学府取得研究生学位。可是,十年前,您去法国是为了学习一种微创手术,总共只停留了半年时间。可是您凭着这份学历证明进入武汉,并成为一个博士生导师。我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它是假的。 速度。”
“你威胁不了我,它已经不在我的档案里了。”许天继还在坚持。
这份学历证明可算他人生的一个隐痛和污点,近年来,他根本就没有对外提起过这份资历。几年前,他借着成立法医系并担任系主任的混乱当口,悄悄那这一页不光彩的历史从他的档案里抽离出来,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放下。
“你,现在是我的消费品。”祝童给自己倒杯酒,抿一口慢慢咀嚼着;“我喜欢坚强的人,也喜欢富有挑战性的工作。希望许老师再坚强一点。”
武昌鱼上又落下东西了,这次不是照片,而是一叠纸张。
祝童没说话,许天继已经抓起来翻看了。
冷汗,浸湿了许天继的纯棉衬衣。
这是一份证明,某律师事务所公司出具的一份针对许天继出版的两本法医学专著给出的鉴定证明,下面有三位法医界人士的签名。
这份鉴定证明明确的表示,许天继的两本书都涉嫌抄袭,虽然他的手法很高明,但只要是科学事实只有一个。
“我很坚定,一直都很坚定。”许天继忽然变得镇定了,眼神也不再飘忽。他拉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