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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德耳边“叭”地响了一声。这声音就相斧头劈进树干发出来的声音。只见前面那个人向前一补,应声倒地。
第二颗子弹又推上膛了。
那个人身体抽搐了一下,四肢在鹅卵石上胡乱地动了一阵,就僵硬地躺在那儿了。
克里姆写了一声“真他妈的不经打”,从邦德肩上取下来复枪,卸下夜视镜,把它放进皮箱里。
邦德不愿去看那躺在地上的尸体。于他这一行的,免不了要亲眼目睹死尸和鲜血。一股时间谍生涯的厌恶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一点儿也不怪克里姆,因为这家伙曾两次想杀死克里姆。这是一场两个男人之间的生死决斗。这家伙发起了两次进攻,而克里姆只反击了一次。相比之下,克里姆要机智,冷静,也幸运得多。邦德从未进行过这样的暗杀,他不愿亲眼目睹或参与。
克里姆默找了一下邦德的手臂,打断了邦德的思路。他们又顺着原路慢慢地走回。
克里姆好象察觉到了邦德的心思。“伙计,生活每一时刻都充满了死亡,”他说,“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去杀人。杀了这个混蛋,我一点儿也不后悔。要是哪天能杀掉我们在地道里看到的那帮苏联人,我也没啥好后悔的。他们都不是东西。用武力都得不到的东西,仁慈就更不可能达到。但愿你们政府能理解这一点,对他们就得采取强硬的手段。甚至有时候,得象我今天晚上一样,用枪杆子来解决问题。”
“达科,这次你干得是太漂亮了,但只不过是教训了他们的一个娄罗而且,你可别忘了这点。那些人还在,他们仍然会张牙舞爪的。得留大棒,目空一切。问题是,大英帝国现在不管对谁都献上胡萝卜,国内如此,国外也一样。我们不敢有所作为,只知道当个亚太君子。”
克里姆大笑起来,但没有作任何评价。他们穿过了肮脏的小巷,休息了一下,悠悠向广场走去。
“那么说,你原谅我了?”克里姆从来都是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可现在却一反常态,十分严肃认真,邦德真觉奇怪。
“原谅你?哪儿的话,别犯傻了,”邦德的声音里有些动情,“你有你的工作,大伙儿都知道你干得不错。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道歉的该是我。一切事情都是你在处理,我不过帮帮手而已。我自己的事儿毫无进展,园长肯定会不耐烦。快些走,也许回去时就有消息了。”
克里姆开车送邦德回到旅馆。那里既没有邦德的信件,也没有电话留下口传。克里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担心,明儿早上好好地吃一顿饭。我再派车来接你。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可以再来一些冒险乐呵乐呵。把枪擦擦,真该好好睡一觉了。”
邦德上了楼,打开房门,走进屋子。他把把门关上后,又插上了插销。他到梳妆台前,打开罩着粉红色灯罩的台灯,脱了衣服,走进浴室洗了个澡。他心想,今天是十四号,星期六,但比昨天十三号星期五那个不吉利的日子的事儿还多。他刷完了牙,关了浴室的灯,走进了卧室。
邦德走到空前七开窗帘,打开窗户,眺望着月光下的盈盈碧波。凉风吹拂在裸露的身上,使他备感舒畅。现在已是深夜两点了,室外一片寂静。
邦德打了个哈欠,拉上窗帘,走到梳妆台前,伸手要关掉台灯。突然,从他身后传来几声女孩子的笑声。邦德大吃一惊。接着,他听见嗲声嗲气的声音:“可怜的邦德先生,你一定很累了吧。上床睡觉吧。”
第二十章 一见钟情
邦德迅速转身,如床上望去。刚才一直在着明亮的月光下的东西,一下子难以看清暗处。他走了过去,打开床头灯,看见一个人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单,手指紧紧地抓着被单的一端以遮住面孔,粟色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两座乳峰在被单下面高高地耸起。
邦德笑了起来。地弯下腰去,轻轻地扯了扯披在枕头上的头发。
“哟!”被单下的人叫出声来。
邦德在床边坐下来。两人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被单慢慢向下拉开,一双蓝莹莹的大眼睛露了出来,看着邦德。
“你这样做缺少绅士风度。”姑娘轻声说道。
“还是说说你自己吧。怎么过来的?”
“我下了两层楼就到这里来了。我住在这家旅馆的四楼。”姑娘的英语很地道,不过,语气中带些挑逗的味道。
“好啦,我可要上床睡觉了。”
姑娘赶忙把被单又向下拉开一点,深得通红的脸僵了出来。她羞怯地说:“不,你不能这样。”
“这可是我的床啊。况且,你刚才不是让我上床吗?”姑娘羞得粉面通红,很是可爱。见邦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脸更红了。
“只是随便说说的,想g!起你的注意。”
“那好,很高兴见到你。我叫詹姆斯邦德。”
“我叫塔吉妮娜·罗曼诺娃,我的朋友叫我塔尼亚。”
他们又不说话了,只是相互凝视着。姑娘好奇地打量着邦德,目光里带着一丝欣慰。邦德却疑惑而沉着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终于,姑娘打破了僵局:“你看上去和照片上一楼一样,”她脸又红了,“但你得穿上衣服。你这样弄得人任心慌的。”
“我也一样,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性欲吧。如果我上床和你睡在一起,光着身子有啥?什么都没穿吗?”
姑娘把被单又向下扯了扯, 露出脖子上系着的一条一指宽的黑色丝带, 说:“晤,就这个了。”
邦德低头望着那对蕴含万种风情的蓝眼睛。它们大大地睁着,好象在问,难道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吗?邦德一时血液沸腾,难以自持。
“塔尼亚,你的衣服呢?难道你刚才就是这个样子从外面走进来的?”
“哦,不。那也太不文明了。衣服在床下。”—-
“晤,如果你觉得你离开这个房间而没有……”
邦德把话打住了。他站了起来,走到衣架旁。取下一件深蓝色的丝绸睡衣被在身上。
“你别说了,我知道,你又要说那些不文明的话了。”
“哦,是吗?”邦德坐在椅子上,低头一笑,“好,这就来点儿文明的。塔尼亚,你真是个千里挑一的美人儿。”
姑娘一阵脸红。她望着邦德,一本正经道:“你当真吗?我老是觉得自己嘴巴大了一点。我能和你们西方的那些美人相比吗?有人说我象嘉宝。象不象?”
“比她还美些,’郭德说,“你更加神采飞扬,嘴巴也不算大,挺合适的嘛,至少和我挺般配。”
“神采飞扬?这话什么意思?”
邦德本来想说,你看上去不大象苏联间谍,没有那种冷漠和审慎的老谋深算。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让人知道,她性格活泼开朗,是个热心肠的人。邦德不想这么说,于是找了句模棱两可的话,“这就是说,你的眼睛充满了快乐。”
塔吉妮娜信以为真了。“这可怪啦,”她说,“这种字眼儿从来就没有人来形容过我。”
快乐?事隔两个月,怎么会看上去就快乐了呢?不错,她此时此刻心里边确实轻松愉快。难道,她是个浪荡的女人?还是因为这个从未见过面的男人使她有了这样心境?从前,只要一想到她不得不干的事,她就痛苦得要死。但见到地之后却打心眼儿里感到放心了。愉快的心情是否和这种始料未及的安心有关?事情比她先前想象的容易得多。这全是因为他,她想。他把这件事情者成是一种乐趣。当然,也带着一点冒险性。他英俊潇洒,而且看上去十分正直。她告诉自己,到了伦敦就对他一五一十和盘托出。那时,他会原谅她吗?如果她告诉他,自己是派来勾引他的,甚至在哪天晚上,哪个房间进行都是事先策划好了的,那他还能原谅她吗?他肯定不会太计较这些的。对他来说,这件事并没有伤害他,只是一个权宜之计,不这样做,她就去不了英国。“你的眼睛充满了快乐”,是呀,为什么不呢?单独接一个男人在一起能够随心所欲,又不会为这些而受到惩处,她不由得感到心旌荡漾.
“你非常英俊。”她说。她想说得让他高兴,“象个美国的电影明显。”
“见鬼,你这话是对男人的最大毁评。”邦德吼了起来。她吓得赶紧缩了下身子。
这种赞美意让他如此动火,可真选任了!西方人不是人人都想汉电影明星吗?“我是瞎说的。你不要在意。只是为了让你高兴,我才这么说的。事实上,你是我崇拜的一位英雄,是某家托夫笔下的一位主人公。以后我会给你讲这个故事的。”
以后?邦德想,谁知道以后舍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把着眼点放到现实的问题上。
“塔尼亚,你想问问你,”他把自己的眼睛从枕头上那张惹人心乱的脸上移开,盯着她的下巴,“别开玩笑了,谈点正经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打算跟我到英国去吗?”他抬起头,望着她。
“那当然!”
“叼!邦德为她的直率感到吃惊。他满是疑惑地看着她的眼睛,o这是当真?”
“当真。”她不再卖弄风骚了,神情中露出非常真诚的样子。
“你不害怕吗?”
他没想到,出现在她眼睛中的是犹豫不决的神情。她正在想起了自己在扮演的角色。她不是应该装得非常害怕,摆出一副惊煌失措的样子吗?刚才自己还认为这出戏很好演,看来自己还难以对付。
“嗯,我当然害怕。你会保护我吗?”
“哦,那还用说。”邦德心想,她在苏联肯定还有不少亲属,这件事的发生肯定会牵连到他们。但他很快把这想法抛在脑后。“别担心,我会很好地照顾你。”
现在该问一下这次任务的关键问题了。他突然觉得在这种场合提那个问题的确有些尴尬。这姑娘一点也不象他一开始所想的那样。提这种问题会把事儿弄糟的,但不提又不行。
“你那台机器呢?”
果然,她象是是重重地打了一下,神情极其痛苦,眼里顿时噙满了莹莹的泪水。
她把被单往上一拉,遮住了嘴巴,目光顿时变得冰冷。
“原来,这才是你想要的。”
“听着,”邦德故意满不在乎地说,“那玩意儿对你对我都没用,可伦敦方面想要。”他马上意识到应该注意保密,便又淡然补充道:“这玩意儿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我们对它已是一清二楚了。它算得上是苏联人的一大发明。我们只是想学习学习,仿造一下,就象你们国家仿造外国相机一样。”天哪,这些话真是前后矛盾!
“你撒谎。”一大颗泪珠从眼角中滚落下来。她马上用被单遮住眼睛。
邦德把手伸进被单,摸了模她光滑的手臂。她却气愤地缩了回去。
“那该死的机器!”邦德烦躁地说,“塔尼亚,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该了解,我不是那个意思。好啦,说点别的什么吧,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我的意思只是想说,是伦敦而不是我想要那个鬼东西,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让我到这里来,我也就看不见你了。”
这话好象还挺在理。塔吉妮娜伸手用被单一角擦了擦眼泪,然后猛地向下一拉,露出整个头来。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把任务放在心上,而只沉陷在…。她多么希望听到他说,只要她人来了他就满足了,有没有机器都没多大关系。但这简直是做梦。他说得没错,他有自己的工作,而自己来这里也不是完成一项任务吗?
她平心静气望着他:“我会拿出来的。你别担心,也别再提这事了。现在,你听我说,我们今天晚上就得走,”她想起了命令,“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我从六点开始值夜班,办公室里就我一个人,我一会儿就可以把机器偷出来。”
邦德眯起眼睛,脑子里飞快地想着他可能面临的各种问题。该把她藏在什么地方呢?怎样把她送上飞机?这简直是太冒险了,苏联人知道了是决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会在公路上设路障,在飞机里安放炸弹……
。反正一切都可能发生。
“塔尼亚,那太好了,”邦德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会保护你的。咱们来明早的第一班飞机走。”
“别假了。”拉克勃在谈到如何离开时,曾经专门提醒过她。她现在就好象在背台词一样。我们乘火车吧,今天晚上九点钟就有一班‘东方快车’。我盘算过这事儿。我现在一分钟也不想多呆,天亮时我们就可以出境了。你还得抓紧时间把车票和护照准备好。我就以你妻子的身份和你一块儿走,’她以期望的眼光望着他,“我就喜欢坐火车。我在书上看到过那种火车包厢。样子就象装在轮子上的小房子,在里面一定非常舒服。白天我们一起聊聊天,看看书;晚上,你就是我的保护神。那有多浪漫呀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