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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的恐惧突然攫住了阿飞的心。
停下试图探索对方的动作,静静审视。
等待片刻,阿飞看见李寻欢睁开了眼睛。
也许是感觉突然的停顿来得有些不妥,他眼神带些迷离、带些凄恻,茫然四顾。终于,眼神和阿飞相遇。
李寻欢的眼睛里,依然是对阿飞毫无保留的包容,和了解。
与赤裸着紧紧拥抱的身体相比,反而是这片刻眼神的交流与纠结,更能让两个人感觉到,〃此刻我是与你在一起〃。
痴痴对望着,不知过了多久,李寻欢眼睛微微一弯,对于带些惶恐探寻的阿飞,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眼角那些皱纹,并不减损他的英俊,反而令这个笑容更宽容慈爱。
此刻的阿飞,就像赤足翻过寒冬山岭的旅人,突然看见一盏微黄的灯光。最能让孤寂旅人安慰的,就是他能够确信,那温暖灯光边的桌子前,有等自己回家吃饭的亲人。
李寻欢。
冰天雪地里,微笑着要送阿飞一程、要请他喝一杯暖酒的人。
巨大陌生的世界上,不管被阿飞怎样对待,都坚持要伸出一双温暖救助的手,却从不说出廉价同情字句的男人。
阿飞本来就有狼一般的孤独,狼一般的敏锐。而对李寻欢的心情,也就像小狼睁开眼睛的第一个瞬间,认定了这张笑脸是自己的亲人。这份认定,就足够维持一生的忠诚。
也许前途有更明媚鲜艳的笑靥如花,但除了会用眼睛这样沉默微笑的这个人,阿飞还能爱上谁?
胸口突然塞满了鼓荡的情绪。
阿飞鼻子一酸,差点说不出话来。
感觉到阿飞强烈得快要凝聚的目光,李寻欢苍白隐忍的脸上突然泛起一丝嫣红。
似乎想掩饰两颊发烧,他犹豫了一下,虽然有些不舍,还是不敢继续和阿飞这么近距离地对望,扭开头,又闭上了眼睛。
骤然看不见那双温暖的眼睛,阿飞瑟缩了一下。
光源突然消失了。
尽管两个人的身体依旧紧紧贴着,还能感受到彼此最细微的呼吸和体温,阿飞还是觉得心里顿时一空。
无论如何,都不肯就此放手,再次独自被关在温暖的世界外面。
仗着知道自己被放纵着,阿飞听从了心底最本能的声音,低吼一声,用手摸索着确定了那处,下身使足力气向前一顶。
那地方紧滞干涩到了极点,根本没有和女人体内那种温软滑腻、舒适销魂。刺入狭窄甬道的瞬间觉得热胀无比,被压迫的疼痛也同时泛滥。
男人那要害之处何等娇贵?
这一疼起来,难受与激痛顿时席卷全身。
如果说跟女人交欢像轻松穿越小溪,阿飞此刻的感觉,却像挖开干热的沙子寻找甘泉过程艰涩辛苦,但为了维持生命必须的营养,必须这么做。
强烈摩擦产生的高热,烫得阿飞竟浑身一激灵。
李寻欢的身体被生生劈开,撕裂,先是一阵灼人的热烫感,随即开始一抽一抽跳动着。这是人受伤出血以后最常见的反应。
下一瞬间,强烈的疼痛才漫卷开。
幸好反应足够快,李寻欢呼吸一下变得粗重了。
他只来得及死死咬住嘴唇,不至于过分失态,嘶喊出声。
毕竟是男人的身体,李寻欢又从没有被其他人凌辱过,加上阿飞做的时候,用的是要女人同样的动作。
受这点伤,也是意料之中的吧?
一旦从本能中清醒过来,李寻欢反而尽量放松瞬间抽紧了的部位,希望阿飞被禁锢的性器不至于太难受。
被伤得更重的,反而是早被摧折得千疮百孔的老心。
咬牙抽动着,没几下,被干涩孔道摩擦出来的高温,便突然化解。
狭窄紧逼的甬道中,某种温热粘腻的液体喷涌而出。
于是,阿飞顿感动作变得流畅自如,不再像刚才那么艰苦。一旦动作变得轻松些,〃被紧紧握住〃的快感泛滥全身,畅美难言。
吐一口气,阿飞情不自禁加快动作,同时低头,想再次亲吻,跟共同承受这番痛苦的人交流极致的快感。
但视线刚掠过两个人结合的部位,阿飞顿时惊呆了。
原来,化解干涩与高热的润滑之物,竟是李寻欢被撕裂的身体汩汩流出的鲜血!
阿飞手足登时冰凉,连心脏都似乎被冻住。紧咬住牙,几乎要发狂。
生怕再造成任何伤害,阿飞的第一反应是缓缓退出身子。
俯身紧紧拥抱始终保持沉默的李寻欢,阿飞才发现,他为了不失声痛呼,整个人正绷得死紧,轻微颤抖着。
阿飞实在没法保持冷静,说话的声音多少染上了哭腔:〃你再忍忍。。。。。。我这就去找我爹,拿些止疼治伤的药来。〃
睁开眼,李寻欢迷离的视线慢慢有了焦点。
看清楚阿飞的焦灼痛悔,他眼角一弯,依旧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宽容而慈和的微笑。
〃你对我做什么都没有关系。即使只是因为愤怒,那也没关系。无论怎样,我总是明白,你在做不得不做的事,并不是真想伤害我〃这样的话,虚弱的李寻欢已经没有力气说出口。
但透过那一抹笑意,阿飞看得懂。
略微松一口气,胡乱裹上一件袍子,阿飞疯了般冲出门。
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赶快找到父亲,弄一些止血制疼的药。
留简出宫的时候,李寻欢的病就没有彻底养好。奔波这些天回来,本该继续好好静养。被这么一摧折,会不会。。。。。。
全速飞奔着,阿飞的一颗心不禁慢慢下沉。
二〇 内心的魔鬼
从没有见过飞教主在地宫内施展轻功飞奔。
这短短一段路,遇到的守卫格外少,每个人也都肃穆垂手致敬,没有人敢搭讪。
笔直冲进王怜花的书房,珊瑚屏风后面,竟只有月白衫子的小丫头背影,正仔仔细细擦书桌上的翡翠镇纸。
王怜花最不喜起居被窥探,但凡他在房间里,决不会有人敢来拂拭灰尘。
阿飞又气又急,但也只能镇定下来,问:〃夜来,我爹在哪里?〃
听见教主的询问,夜来急忙转身行礼:〃不久前见到危急求援的狼烟,外围的防卫线被大举进攻,相当紧急。金法王本预备出发去追回大公主,改先去应敌。可公子判断说这次敌势太大,决定率守护地宫的精锐,一同去迎击。临走前特地留下命令,不许任何人打搅教主。。。。。。刚走了不久。〃
愣片刻,阿飞苦笑。
急匆匆取了疗伤的药膏,阿飞又潦草写一张方子塞进她手里:〃快叫人配药去煎,一熬好就端到我的书房去。〃
夜来恭敬低头,轻轻答应:〃是。〃答应完之后,又匆匆补一句:〃公子还命奴婢秉教主一句话,‘凡事可以问沈浪'。〃
阿飞一愣:〃沈伯父没有一起去?〃
强敌当前,如果情势到了金无望都很可能无法应付,那武功最高的沈浪专程为赴援而来,怎么可能不出战?
话音刚落下,还没等夜来开声回答,一个似乎总含笑的声音已经响起:〃本来预备和怜花兄、金兄一起出发的。但他再三拜托我晚些动身,定要见到你交待一句才好。〃
电光火石间,阿飞已经明白王怜花这么安排的意思。
体谅阿飞这许久都没见到李寻欢,终于久别重逢,偏又遇到强敌当前,王怜花猜到儿子可能想做些什么,便刻意请托沈浪留下守护地宫。
平时相处,似乎并没有太多父子的架势。为跟刚刚相认的阿飞亲近些,王怜花甚至对儿子常常开玩笑或撒娇。但到生死关头,爱子情切便全流露出来,处处打算得如此周到,当然也是为阿飞的安全着想。
眼眶不禁一红。
很快,阿飞挺直脊背:〃我送药回房间,这就出发去接应他们。沈伯父远道来做客,还是先休息一下,等我们凯旋吧。〃
总有一些责任,要男人自己去担当的。
既然阿飞答应做了这个圣教教主,就会承担接踵而来的种种压力,尽力而为。
沈浪看着阿飞的眼神充满了欣赏。
他本想说些什么,但沉吟了瞬间,便微笑颔首:〃客随主便,那就听你的安排。你们父子离开后,在岛上跟你伯母或熊猫儿闲谈时,我们都啧啧称奇,怜花兄可真本事,怎么能生出你这样一个精彩的儿子?〃
苦笑一声,阿飞有些迟疑,还是说出口了:〃他。。。。。。嗯,李寻欢身子还是没有大好,拜托沈伯父照顾些。〃
沈浪从容点头,笑着答应:〃我可不敢说能‘照顾'当世第一的小李飞刀。昨日目睹地宫口一战,实在佩服李寻欢的胸襟人品,以及他对敌的气度、出手的慈悲心肠。能有个机会和他论交闲谈,真是生平快事。〃
阿飞脸色突然有些落寞,拱拱手:〃记得李寻欢说过,沈家本也是簪缨世家,和李园长辈是道义之交。相信你们在一起,会比较聊得来。〃
看看话已经交待差不多,简单施一礼,阿飞转身便走。
并没有道谢。
因为很多时候,简单的道谢已不能表达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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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欢静静躺着,聆听脚步声匆匆远去。
从风雪中第一次相遇起,李寻欢就已经注意到,阿飞的步伐相当奇特,定有绝顶的轻功底子。飞剑客的成名绝非侥幸,轻灵身法、巧妙步法再配上凌厉必杀的快剑,令阿飞一出道就有足够的威慑力。
很少有人能听到阿飞的脚步声。
是因为无意间弄伤了最尊敬的朋友,才令阿飞心浮气躁到无法控制脚步?
李寻欢突然觉得无比痛悔。
如果那一瞬间能约束内心的渴求,当时就该拒绝阿飞的胡闹;如果不放纵亲近阿飞的隐秘念头,真断然拒绝的话,阿飞再气头上,也会悬崖勒马,反而不会有这种尴尬。
等阿飞取药回来,用什么面目见他?
最直接的念头,就是一个字:走。
但设身处地替阿飞想想,如果匆匆回来,发现李寻欢再次离开,会不会怀疑李寻欢因受伤而怨恨他?
如果有了那种误会,从此跟阿飞连朋友都做不成,情何以堪?
决不能一走了之,让阿飞在惊疑中自责李寻欢也许会做错事,但从来不懦弱,更勇于承担后果。
懦弱者在痛苦面前颤抖,吵吵嚷嚷者,想得到福分。但懦夫真正想要的,往往是造成别人痛苦的特权。
而李寻欢敢于面对苦痛,并尊敬苦痛。
所以,阿飞离开的时间是比预想中要久一些,李寻欢还是静静等待。
想倚墙坐起身,避免不得不用这么狼狈的姿势见阿飞。但刚一挪动,羞耻之处明显伤口又裂,抽痛不已。
才尝试两次,便一头冷汗。
正无奈着想继续,已经听见阿飞的声音:〃我送你去沐浴,药在这里。〃
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面对阿飞,李寻欢竟不敢抬头。犹豫片刻,才轻声答应一句:〃我自己过去就好。〃
不顾伤口暗提气,腰运力一挺,自然就站起身了。
看着跟自己同样高大的李寻欢刚站直,脸色便瞬间苍白,阿飞毫不犹豫跨前一步,直接抱他起来,随手裹上他被零乱扔地上的衣衫,匆匆走几步,送到寝宫已备好的热水浴桶内。
隔着花瓣的暗香,隔着蒸腾热气,看着垂首赧然的李寻欢,阿飞迟疑片刻,轻轻道:〃这是伤药。你自己行吗?〃
被热腾腾的水汽薰着,李寻欢脸色慢慢红了:〃可以。〃
阿飞又道:〃调养的汤药叫人熬去了,我吩咐夜来送到书房。〃
李寻欢答应一声:〃好。〃
阿飞预备起身,想想又交待一句:〃沈伯父回客房休息了,你可以找他聊聊,别自己瞎想。〃
李寻欢小声:〃本也该去谢救命之恩。〃
转身该走了,可阿飞多少有些舍不得。咬咬唇,忍不住又盯住不敢对视的李寻欢,问:〃你会等我回来?〃
李寻欢一怔:〃你要去哪里?〃
阿飞道:〃除了白天羽他们,少林武当青城峨嵋等中原名门大派全参加了这次‘围剿魔教'之役,刚接到狼烟报警。〃
身为教主,阿飞自然是要去跟战士们并肩应敌。
略微定了定神,李寻欢从狼狈情势中清醒过来些,不由叹息:〃听说中原西域的魔教教众过万,被你约束着自然清静无事。一旦被打散,流散的徒众反而更难制。。。。。。这些名门高人,未必是想不通这些,大概也是看不开‘名利情面'四个字。〃
阿飞垂首,没有说话。
既然李寻欢明白了作为男人的责任,自不会怪阿飞匆匆离去,不留下来陪伴刚受伤的人。
感受到阿飞不肯离开,李寻欢内心微苦:他何尝不知道,阿飞是在等一个〃李寻欢不会轻易逃开〃的明确承诺。
独狼般孤寂长大的阿飞,认定李寻欢就是心灵的父亲。所以,他需要〃亲人决不会背弃自己〃的安全感。
人人都相信,只要李寻欢答应的事,绝对就会做到。
此刻大漠已经变成一个狼烟四起的战场,如血残阳下,只因少数人的野心,多少男儿的鲜血白白流淌。
想到这里,李寻欢顿时收敛混乱的心神,镇重道:〃放心去做你该做的事。。。。。。我不会走。〃
就像突然被一道奇异的光芒照亮,阿飞刹那光彩起来。轻轻一握还泡在水桶中李寻欢的手,他笑吟吟:〃我一定回来。〃
转过身,恢复平时那种笔直的身姿,从容迈步走出房门。
阿飞的步履轻快极了。
只要真正在意的那一个人说〃我等着你回来〃,那么,被全世界离弃又何妨?有那个人的地方,就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