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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是一间小办公室,屋子里横七竖八的散乱着十几个的啤酒瓶子,几乎无处下脚。办公室的东北角有一个小门,里边应该就是药品库了。马志边一边推门一边说,“你们要有个心里准备,我刚看到尸体的时候也吓得要命,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毛骨悚然”。我不以为然的笑笑,稀奇古怪的鬼怪咱也见过不少了,至于被吓着么。可是,还没等我收起笑容,它便凝固在脸上了。
随着马志推门的手,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不用抬头就能看见——天花板上吊着一具男尸,四肢抽紧,面孔扭曲,半边舌头挂在嘴边,眼睛大大的睁着,里边竟然还弥漫着一种迷幻的色彩。身上的白大褂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身下一摊摊的血迹,流的满地都是,已经凝固,上边印着浅浅的几个脚印。死者衬衫被扯开,露出胸腹,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从胸口延展到腹部,肠子全都被拉出来,一塌糊涂的悬挂在身上,死者的肚子好像刚被城管查抄过的小摊一样,没有一样东西在完好的在原位上,还有几截肠子一直散落到地板上,仍在滴答的淌着某种液体。我发誓从没见过如此血腥恐怖的画面,难怪马志说这事有点邪门,这么残忍的虐杀,好像——好像真的不是人类能干出来的。
我只觉得胃肠一阵蠕动,赶忙别过头去,却在房间一角的桌子上看到一叠纸,走过去一看,赫然竟是王医生失窃的书稿《临床肝病研究》,旁边的便是那个铁盒子。我刚要招呼老谢来看,他已经抢身过来把盒子拿起在手里摩挲着:“这盖子上刻的是金刚伏魔法阵,应该是佛教之物,法力不弱,不过年深日久,只怕法力所余不多了。”说着啪的一声打开盒子,里边空无一物。
一名法医走进来对马志说:“马队,如果现场你们已经勘察完毕,我们要把尸体放下来进行深入的解剖检查了。”
马志点头:“现场我们勘察过了,你们可以开始了。”
那名法医沉默了几秒钟,又开口说:“马队,可能你也看到了,不用检查就知道,死者的肝不见了。”
(七)殓房惊变
从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储藏室出来,大家均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在跟马志沟通之后,我们把盒子也带出来了,并征得他的同意暂时保留几天这东西。这当然是违反原则的,不过他有求于我,也不得不答应了,何况一时也检验不出这盒子与命案有什么关联。马志发了根烟给老谢,两人点上一声不吭的抽着,他知道我不吸烟。我发现马志自从听到死者肝脏不见之后,脸色就不太正常,试探着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马志沉吟了一会,下定决心似的说:“为了维护安定团结,上头有文件不让外传,可是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觉得这事太邪了,不瞒你说,类似案件这个月已经是第二件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这样惊悚的案件早就应该被媒体炒得满城风雨了,怎么会瞒得如此之好。
“前几天在长途汽车站附近有一个女子被杀,她的肾脏不见了。”
还没等我说话,打从太平间回来就一直很沉默的老谢忽然插嘴:“那是几天前的事?”
马志回忆了一下:“是差不多十天前的事。”
老谢别过头问我:“今天阴历什么日子?”
我掏出手机来看了一下:“七月十三。”
马志问:“谢主任您有什么发现么?听兄弟们说不光是H市,附近几个城市也有类似的案子发生呢。现场乱成一团,偏偏没有犯罪嫌疑人的任何线索,真TM邪了,哪来的开膛手杰克啊。”马志低声咆哮着。
老谢压低声音跟马志说:“现在还没什么头绪,不过最好回去查一下,附近几个城市都发生哪些类似的案子,死者少的都是什么东西。”
马志爽快的说:“这没问题。”
老谢又问:“五天前在长途汽车站的尸体,现在在哪?”
“巧了,就停在H大医院的太平间,这可是局里的秘密。走,我带您去看一下?”
老谢摇头:“不,我们晚上去看。”
“啥?”马志没听明白。
老谢嘿嘿的笑了:“有些东西,在黑暗中反而看得更清楚。”
马志被他毛骨悚然的笑容吓了一跳,差点被烟呛着:“你们要晚上去太平间?这可不好吧,万一被发现是要进派出所的。要不我……”后边的语气渐转温和,充满了柔情,哈,我一听就知道他也想掺和一下。自从上次南洋术师的案子之后,他对我们这行充满了好奇,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老谢谢沉吟了一下,看向我。我点头说:“放心吧主任,马志是我表哥。”
“好吧,但是你还要负责查一下周围城市器官失窃的事情,腾得出空么?”老谢犹疑着。
“这点小事,我打个电话就行了。”说着掏出电话就开始联系。
看他跃跃欲试的样子,加上我跟老谢也确实怕担上盗尸或者侮辱尸体的罪名,有个警察在场倒也方便不少,老谢终于点头同意,前提是只能看,不能说也不能动,马志当然一百个愿意。
“另外,那份文稿,如果你们检查之后没有问题,能不能发还给王医生?”我问马志。文稿和盒子本身应该没什么问题,问题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现场呢?那珠子在哪呢?这些疑问都徘徊在我心中无法解释。
“哪个王医生?”马志用疑问的眼光看着我。
我把之前的事情向他交代了一下。
马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略一思索,回头跟一个同事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两方分头行动,我和老谢回去准备一应工具,马志负责落实周边城市的器官失窃情况,约好11点碰头。回去路上我问老谢:“你放心让业外人士参加咱们的行动?”
老谢摇摇头:“倒谈不上放心不放心的,我主要是想积累一个稳定的客户来源啊,你想他手头该有不少离奇古怪的案子吧,保不齐哪一件就用到咱们了。”
我无语。
趁着茫茫夜色,三人在太平间门口碰面。
我跟老谢都是正常打扮,无非换了件深色衬衫,可一见马志,差点笑出声来。他穿了一身的纯黑色带头套装,把头套也蒙上了,打扮得好像港片里的飞虎队,浑身上下全包裹起来,只留下两只眼睛露在外边。见到我们打了个电影里常见的专业手势,我们也没看明白。我上前去一把扯下他的头套:“大哥,拍戏啊?”
他憋坏了,长出一口气,从我手里拿回头套在脸上擦了一把汗:“还真热。”看看我跟老丁的休闲打扮,他也觉得自己挺白痴的,傻笑着说:“以前在特警队时候的衣服,我以为会很神秘,就拿来应个景。”我可没功夫在这儿笑话他,时间不早了。虽然是闷热的夏末,但一靠近这屋子,便觉得一阵寒意袭来。惨白的墙壁上悬着几盏淡黄色的灯光,昏黄的灯光从太平间里透出来,一阵寂寥的感觉。从门口遥遥看进去是一排排像抽屉似的冷冻柜子,里边该是一具具不久前还鲜活着的肉体吧。看门老头也穿件破败的白大褂,总之触目所及一片清冷的白色。
我问老谢:“咱们怎么进去?”
“走大门进去啊。”老谢说完一指马志。
是啊,有警察跟着,我们就不用偷偷摸摸的了,可是马志这个德性,谁相信他是警察啊?
马志出示了警官证身份证驾驶证等等他所携带的所有证件,甚至主动要求给110打电话核实,老头终于勉强相信他的警察身份,打开门让我们进去,末了还在后边嘀咕:“现在的警察都怎么了这是,搞得都跟犯罪分子似的。”
我还是头一次进这种地方,东看看西看看不免有些好奇。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把自己捂得太热,马志满脸通红,不停的来回搓手,显的有些紧张。老谢目光闪烁,竟然也带着一丝灼热的兴奋。
屋子空荡的有些糁人,鞋子踩在水泥地面上,清脆的响着,在屋子里发出悠远寂寞的回声。我们现在所处的是一间大概一百平米左右的屋子,可这回声让你觉得自己好像在一个空荡的大山谷里,面对着无限的遥远与空旷。从墙壁到天花板都是白的,包括头顶的闪着寒光的白炽灯。冷气格外的来劲,我开始有点羡慕马志的衣着了。屋子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两辆长推车和我们对面那一格格的壁橱,大概有几时个吧,像极放大了的中药铺的药匣子。我清楚的知道,那每个柜子里边,放得不是党参黄芪,而是一具失去了灵魂支撑的冰冷肉体。他或者她生于何处,又将归往何处……
马志把我们领到第17号冷柜前,指给我们看:“这就是那个丢了内脏的死者。”
老谢一拍我肩膀,慈祥的说:“拉出来看看。”
为什么又是我?!我心里合计着,却没有说出口,一则不想在表哥面前表现的太怯懦,这可会影响我在他心目中营造出来的高手形象。二来即使我抱怨,老谢也一定会说年轻人要多锻炼云云,何苦招他唠叨。
我定了定神,走上前去,低头察看柜子前面的卡片,写着:赵文娟,女,36岁,H市淡水乡人,1971年8月23日生,死亡时间2007年8月15日。
为何我觉得这一切都很熟悉?
伸手去拉柜门,触手冰冷。
正要用力拉出来,忽然间听到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面前的柜子传中来,仿佛有人在用力挠着什么。
嘶……
嘶……嘶……
一把拉开!
柜子里边赫然有一只黑色的大猫,正在用力的挠着冰冻的尸体,发出嘶嘶的声音,尸体的腹部原本就有一处伤口,此刻更是破烂不堪,布满抓痕。
我们拉开柜子看进去时,那猫也正抬头在看向我们,目光中竟然散发着一团赤色,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异感觉。
大家都呆住了,事前设想过无数中情形,却没想过是如此恐怖诡异的场景,还没等我们回过神来,那尸体竟然开口说话了:“是谁打扰我!”
(八)渡形之术
马志此刻显示出一个刑警应有的胆色,他掏枪就要射击。我抢先一步,从怀里掏出一张镇尸符咒,往那尸体脑门上一拍,再没有声音了。呵呵,看来我的功夫没白练啊。
老谢一伸手,把那黑猫抓起来,在眼前仔细端详着。
我惊魂未定,猛然记起这个赵文娟来:“是那个说被张老手术之后丢了器官的人!”我激动得大声说。
马志看看尸体没动静了,把枪放回枪套,凑过来说:“就是前阵子报纸上炒的很热闹的那个器官失窃?”
“没错!事后她就再没出现过,谁想居然会死在长途汽车站呢。”
“不会这么倒霉吧,她已经被摘了一叶肝,现在连肾都丢了,招谁惹谁了啊。”马志说。
没等我回答,老谢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李克,你听说过‘渡形’么?”
我当然听过,“渡形”是一门极高深的术法。
道家常讲五道轮回,与佛家的六道概念相近,指的是神、人、畜、饿鬼、地狱这五道(佛家六道指的是天、人、阿修罗、饿鬼、畜牲、地狱),芸芸众生皆在苦海,莫不在此中轮回。而诸道间都有明显的界限,无法逾越。且每一轮回皆有其界点,时机未到,便不能入其道。无论道家还是佛家,堪破轮回一直是修行者的最终梦想,于是就有修真者在不断寻求可以打破五道界限的法门。终于在元末哀牢山一带,南人与彝人混杂之地出现一派,是叫做五命宗还是六命宗来着,他们独辟蹊径修行一门术法,可以用肉身入畜生道,虽然以人身入畜道没什么意义,但毕竟代表这打破五道界限的一个巨大进步。可惜,当时的道家统领龙虎山张天师视此为邪派,借助朝廷力量将这一宗围剿殆尽,从此销声匿迹,打消了千百年来后续道家修行者僭越五道的念头。这就是在道家史上有名的哀牢公案。这种术法,后来被称为“渡形”,由于此法扰乱三界秩序,所以被一直禁止修炼,。
老谢为何在此刻问起这件事?难道这只猫有问题?奇怪,如果这猫有什么问题,我的左眼应该能看到的。想到这,不由从头到脚的又仔细打量一遍着这只猫。这下用心去看,果然发现一点不同,这猫的赤色眼睛当中仿佛藏着一些东西,雾气蒙蒙的,越看越深邃,好像里边竟有着一条通道一般,不知道通向何处,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可是越往里看时,越看不到边际,只觉得好像进入一个悠远的所在,浑身都变得轻飘飘的。
猛然间老谢一拍我的肩膀,我惊醒过来,没等说话,那猫忽然开口说话了。
“真不愧是谢顶啊!竟能识破我的渡形之法。”竟是一把沙哑低沉的男人声音。
太平间里,尸体刚闭口,一只猫又开口说话,何其恐怖,我只觉得好像后脊梁的皮被一下子掀去似的,一阵凉嗖嗖的感觉。马志早已经呆在那里。
老谢一边紧抓着那猫不放手,一边回:“你是谁?有什么企图?”
那猫“桀桀”怪笑了两声:“这么快就忘了老朋友么?”
老谢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