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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也用不着测量距离了,反正跟着罗盘的指示,卯足了劲走吧,越走我越坚信的想法,因为越走越觉得风雨更劲,我们仿佛在朝暴雨的中心前进一般,我想在哪个地方了,不会错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俩只觉得已经给大雨压的喘不过起来,胸中憋闷得很,想张口呼喊几声,可一张口,就有一股大风夹着雨水灌进来,根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连眼睛也无法睁开,只能眯成一条小缝隙,其实留着这缝隙也没啥用,根本就看不见东西。我们相互扶持着前进,渐渐觉得快超出自己的负荷了,真想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不起来,就在这时,蓦地周身一轻,我们好像穿透了一面墙似的,一头撞进什么所在的感觉,猛一睁眼,居然风停雨霁。
我们站在一座坟前。周围几步之遥,还是一片狂风暴雨,只有这里,在一片混杂中竟然有片刻安静,只是这里太平静了,反倒叫人不寒而栗。
我大概明白了,这情形有点像龙卷风,越近中心,风力越强,而穿过最强的风壁后,在风眼之中反而是最宁静的。
只是这场暴雨怎么偏偏以赵大龙的坟为中心?看来并非偶然啊,因为这里不光是一座坟,坟前还停着一台花轿,花轿后便是一口棺材,棺材盖打开着,还有几个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周围,有的手里还握着铁锨,坟上已经刨了一个大坑,想来这就是送亲的队伍了,看来是他们正要开坟合葬的时候发生了变故的。
救人要紧,顾不得有这么多谜团想不清楚,我连忙举步,想去看看这几人是死是活,却被冯四一把拉住。
“咋了?”我回头问道。
只见他头发湿得跟面条一样,一根根的趴在头上,此刻正不住的往下滴水,面色惨白,张口结舌。
“你到底咋了四哥?”我又问了一声。
他还是不说话,手指却颤巍巍的抬起来,指向下边。
下边?
我低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只见他所立之处的地面出现一个小坑,而且那坑在不住的扩大。不好!地面在凹陷!那情形就好像他正站在噬人的沼泽地上,不住的陷进去,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那坑已经把冯四的小腿都没了,我连忙一拉他胳膊,想把他拽上来,这一拽不打紧,我只觉得自己脚下一软,接着脚下失去凭借,伴随着轰隆隆一阵响声,我和冯四一起朝跌下去……
我的第一感觉是坏了,不是要被活埋了吧。
下坠了大概三四米吧,我两个相继摔在地上,地面是软的,倒不见得怎么疼,就是掉下来时候那些土啊沙啊的盖了我们一头,再加上先前淋得浑身头上都湿透了,现在什么形象可想而知了,估计跟庙里泥塑的小鬼没啥两样了。
我定了定神,先抬头看,妈的真倒霉,整个坟像开了个大洞一样把我们掉下来了,四下看看,倒也十分宽敞,呵,此刻我们的情形有点像碗底的饺子了,我一桶冯四:“暂俩可真是坐碗观天了。”
“你还有心思闹,这是哪啊。”冯四苦着脸道,当然我已经无法分辨他的表情了,我是根据他脸上泥土的不规则运动来猜测他此刻的表情。
我四下看看:“这当然是坟里,我都不知道你们这儿的坟挖得这么深啊。”
“坟?!”冯四怪叫一声,就差没扑我怀里了。
这当然是坟里,因为我们旁边就是一口棺材,不用问,那是赵大龙的。
“老七,那咱咋办啊?!”冯四乱了阵脚。
其实我心里也着急,不过总归见过不少阵势的,不至于像他那么失态。
“咋办,爬出去贝。”
“恩,爬出去。”冯四站起身来,试探着往上够,费了半天牛劲发现根本够不着。他转过头:“来老七,你踩我肩膀上!”
我心里一阵感动,道:“咱俩叠起来也没用,你没看这上边快有四米多了,根本够不着。”
“那咋办啊?”冯四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我。
“喏,”我一指那棺材。
“啊,真笨。”冯四腾的站起来,又回复了信心:“对啊,咱们可以踩着棺材上去。”
没错,这棺材长大概一米多了,把它竖在墙边,我们两个在互相帮个忙,不久就上去了。我一掉进来就注意到这个办法了,所以也不怎么着急。
冯四朝着棺材双手合十,嘴里叨咕着:“大龙兄弟你别怪我,不是想踩你头上,实在是今天掉这儿了,没别的办法了,你千万别怪我。”
说完好像意犹未尽,又接道:“等我出去了,一定给你重修庙宇再塑金身。”
我听得苦笑不得,这哥们又不是什么佛陀罗汉,用得着庙宇金身的么,冯四不知道哪个电视剧里看来的台词给用这儿了。
他那边乱七八糟的祷告完了,就要上前去抬棺材。我蓦地一震,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等等!”我大喊一声。
冯四一呆,站在那没敢动。
其实这奇怪感觉从方才一掉进来就有了,总觉得这种种迹象绝非偶然,从王胖子用假新娘成亲开始,怪事就一桩接着一桩,假新娘失去双目,王胖子骇然跑路,这阵莫名其妙的狂风暴雨居然是以这坟为中心,而送亲的队伍又昏倒在坟边,接着我跟冯四莫名其妙的掉进大坟坑里……
我心下隐约扑捉到了什么,却一时不明就里。冯四嘟囔道:“想啥呢老七,再不走的话,你想陪葬啊。”
陪葬?对了!就是这个。
我方才慌乱之中竟忽略了,这一刻心下澄明,终于相通了一件事,唉,真笨,我刚才就应该想到的,我一掉进来就觉得这个坟深得有点离谱了,再加上赵大龙又不是什么王宫贵戚,他的坟里自然不会有陪葬,也自然不会修得像宫殿一般留出空间来,至多是挖个坑把棺材埋了就是,怎么会有下陷的余地,下陷之后还有这么大的空间?所以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搞鬼。
这人不仅把我和冯四弄到这个大坑里来,估计弄瞎了假新娘的眼睛,把送亲队伍弄昏的都是这家伙。搞不好这场离奇的暴雨也是这家伙搞得鬼。乖乖,我心下骇然,有这么大本事会是什么东西呢?难道真的是成形了的僵尸?不应该啊,昨晚冯四看到的疑似诈尸那位是那假新娘,此刻双目失明不知所踪了。赵大龙?他早已三魂离体,去地府报道了啊。只剩下一个可能了,我想了想上边那口棺材,四下看看,把目光锁定在赵大龙的棺材上。
此刻冯四还在哪傻呆呆的对着棺材,我连忙一把他拽到身后,沉声道:“请现身吧。”
出乎意料,等了半天,棺材没动。
难道我走眼了?
“四哥,你在我后便别乱动啊。”我一边吩咐冯四不要乱动,一边手捏法印,朝棺材进逼过去。
蓦地觉得有异,想回身已经晚了,只觉得一阵大力击在我后背上,我一个踉跄扑倒在棺材上,差点没背过气去。
猛吸一口气,忍住背后疼痛转过身来,只见冯四目露凶光,双手并举,呆呆的看着我。
坏了,鬼上身。
我伸手就往背后摸我的包,里边有镇鬼的符箓,我得先把这家伙从冯四身上逼走才好下手啊。
一摸却摸了个空,四下看看也没有,奶奶的,估计是掉下来时候落在上边了。
这可怎么办?这趟出来也没带着百鬼,唉,就算带着也不能往四哥身上招呼啊,我脑子里急速飞转,想了三四种杀伤力强的法术,可是对着冯四都没法用上。
“冯四”并举着双手,就那么一步一步的向我逼进。
这里说是宽敞,其实也不过几米罢了,片刻只见他就走到我面前了,我一阵头皮发麻,无可奈何之下,大喊道:“等等,我有话说!”
第七章 殇(1)
“冯四”停住了。
我暗自抹了把汗,开口道:“你就是上边棺材里那位吧。”
“是。”“冯四”点点头开口答了一声,声音居然有些妩媚,可是这声音配合冯四的形象再加上一脸泥汤,说不出的惊悚。
行了,你肯答话就有的谈,我心想。没办法,咱也充一回谈判专家吧。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克,是个阴阳师。”
“恩。”她又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看她态度还好,也不像不讲道理的鬼,我心下稍安,开始套磁。
“这个,算起来其实咱也不是外人,”我一拍身边的棺材:“这位是我好哥们,被你上身这个更不得了,是他妹夫,也就是你妹夫了,咱都是一家人不是。”我觉得意犹未尽,又舔着脸喊了声:“嫂子!”
话音未落,她低吼一声,扑了过来。
这不沟通的挺好么,咋说翻脸就翻脸啊,我说错啥了?
我连忙举手一档,手臂传来一阵巨疼,差点没把我胳膊打折了,我一个滚翻躲到一旁,大喊道:“我还没说完呢!”
这姐们倒也厚道,又停下了,冷冷的看着我。
“唉,”我重重的叹了口气,咽了口吐沫,又开口道:“我知道这不是你心甘情愿的。”看她方才的情形,分明对这冥婚很不满,我姑且先旁敲侧击一番。鬼啊鬼,不要怪我太狡猾,这都是在学校上刑侦课时候教的,只不过没想到在这拍上用场了。
她果然点了点头。
“人生在世,太多事情身不由己啊。”我继续道。
这回,她甚至连一直举着的双手也放了下来。
我脑子里飞速转着,实在是不知道她到底为了啥事情如此愤怒,非要化厉鬼害人不可,只能拣些没啥实际意义的话来说,稳住场子先:“唉,那都是没有办法啊,有些人不得不背井离乡,有些人不得不一声辛苦”我叹了口气,接道:“有些人不得不离开自己心爱的人,人无法违背命运的安排啊……”最后这两句倒真是我发自肺腑的,是以说的十分动感情,连我自己的眼睛都觉得有点湿润了,再看“冯四”,垂下头去,竟然在低声啜泣。
“你有什么事情憋在心里?跟我说说吧。”我柔声道。
“冯四”垂着头,半晌,开口道:“我是被害死的……”
“被谁害死的?”
“还有谁,就是那个王天臣。”
我一愣:“你是说那个胖子么?”没想到还有个挺斯文的名啊。
我一提那个胖子,她蓦地抬起头来,目露凶光。乖乖,我还是少提这个人的好,这姐们情绪不大稳定。
只听她接道:“我是宁水县人……”
她缓缓讲述了自己被杀害的经过,听完之后,我只觉得背后冷汗直流,一团怒火从心中升起,不可遏止。
王胖子这孙子骗我!
眼前的女子叫彩卉,生前是是宁水县人,父母双亡,丈夫去外边打工,她自己在家开了个小食杂店,她有个“好姐妹”叫香翠,就是那个假新娘,王胖子的姘头。香翠知道她女工好,前几天找到她说帮忙作几身衣裳,彩卉就去了,一看却是作死人的衣裳,就有点不高兴,香翠好说歹说才留下,他也知道香翠是给她男人王天臣帮忙,那男人是作偏门生意的。
傍晚时候王胖子来了,喝了点酒,见色起义,趁着香翠去弄饭,就要调戏彩卉,彩卉不从,几番挣扎之下,王胖子接着酒劲抄起剪子就刺了下去……
后边的事情我可以推断了。
她在临时的刹那,趁三魂未散之时许下重誓,即使化身厉鬼,也要报仇。于是终于在七日之后,在棺材里化为厉鬼。至于王胖子,我不知道他怎样的手眼通天,是买通了铁路上的人一路把棺材运了过来,或者走的其他通路,就把这棺材冒充是北村的人运到这里,他让香翠冒充新娘子只怕是因为彩卉死法过于凄惨,怕被人巧出破绽。没想到到了这里刚要合葬,一打开彩卉的棺材,厉鬼已成,自然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她满身戾气引得地脉失常,天行混乱,大概还顾念一点姐妹情分吧,才没取香翠的性命,只弄瞎了他双眼。香翠瞎眼之后口口声声喊着“不是我干的”,王胖子心虚,听完这话吓得落荒而逃。
而彩卉,由于此刻还是白天,无法自幼活动,所以躲在这里等待天黑,结果我跟冯四闯了进来,就给她陷进墓穴里了。可能是她看我身具法术不大好对付,所以上了冯四的身。
唉,真是够惨的。
妈的,这个王胖子,给人做阴媒也总归要花彩礼给女方的,这鬼东西为了多赚点钱,杀人之后索性还拿来发财,什么北村的人,什么病死的,都TMD扯淡!还害得老子现在蹲在墓穴里跟鬼聊天,妈的,他一直扮猪食虎。装出一副傻了吧几的老实样子,后来还打出人情牌,几乎已经博取了我的好感了,妈的他在来时候路上那说的差点我都要感激他了,我越想越生气,禁不住破口大骂,开始还只是只是骂他,后来开始骂他祖宗三代,后来一直衍生的祖宗十八代,总之能想到的恶毒语言都用上了,我都不知道我骂出人来这么难听。
骂着骂着,觉得周围压力一轻,只见一个魂魄晃晃悠悠的从冯四灵台里飘出来,容貌颇为清丽,却浑身血污,胸口的伤口上插着一把剪刀,仿佛犹有汩汩的鲜血流出……
理解万岁啊!沟通还是有效果的,至少她肯从冯四身体里出来了,我连忙上去扶住冯四。冯四兀自有些混沌,在哪呆呆的站着。
我叹了口气对彩卉道:“冤有头债有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