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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阴阳师-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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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第十九传翰林。”
这会换程万年有点蒙了,他上下打量着我,显然不太相信。
我怕他再问出啥古怪问题,万一是参考书上没有的,就不好办了。连忙抢着道:“师兄既然是状元出身,请问有何凭证?”
程万年显然是这一套路数已经背诵得极熟,当下便答:“有诗为证。”反问道:“师弟既然知道有个翰林院,一定也知道翰林院的规矩吧。”
我道:“知道”。接着用三个手指头虚在半空作捧茶状,道:“师兄请。”
本来这时候应该是用三个手敬一杯茶给他的,可是眼下没有茶,我就做了个样子,估计他也能明白吧。
果然,他也用三个手指做了个接茶的动作,接过去,然后虚放在一边,问道:“师弟有何指教?”
我道:“既然有诗为证,师兄可以赐教一二吧?”
程万年也真不含糊,当下清清嗓子,唱到:“祖师遗下三件宝,众房弟子得真传,乾坤交泰离济坎,江湖四海显名声。淮阳程家有二子,自幼父母双离散。流落他乡无人识,风雨桥头遇师爸。师爸收我入门庭,一入江湖音信老。祖师遗下三件宝,第十九传传到我,禀承师命闯江湖,出身原是状元郎。”
这叫系歌,是江相派中人互叙辈分时候唱的,这歌的开头结尾是有套路的,前边四句后边四句基本固定,中间就是说自己的世系了。老程的歌喉真是不敢恭维,不过倒也唱得清清楚楚了。幸亏他唱得这么清楚,因为我看参考书时候,这地方就是一扫而过,哪想到会派上用场,根本就没背,现在他给我提了醒了,不等他问,我也连忙唱到:“祖师遗下三件宝,大家兄弟得真传,乾坤交泰吃得开,江湖四海有名声。江西李家有一子,考上H大法律系。师爸收我入门庭,入了江湖我也老。祖师遗下三件宝,第十九传传到我,师傅让我闯江湖,出身原是翰林院。”
汗得很,他这么快唱一遍,我根本记不住,只能凭借大概印象胡乱唱了,反正我也没想跟他叙辈分,纯粹是气他抢我地盘,在这逗他玩呢。
老程也听出来有点不大对头,眉头皱了起来,我大感好笑,趁他问我之前连忙又抢道:“师兄在这问内汪天了吧,赚了不少黄?七路多些还是星枝多些?琴头神足,古烁蜂仔,当心拖尾,有没有老念?这地方没啥带火的一哥,我来了几天也拜万寿。”
这一套乱七八糟不着边际的话用的都是正宗江相派的切口,不过我存心乱搞,所以基本没啥逻辑性可言,要非得翻译过来就是:“师兄在这算命有三天了吧,赚了不少钱?男的多些还是女的多些?房东六十了,密探生病了,要小心城管啊,有没有和尚道士?这地方没啥有钱的顾客,我来了几天了也生意也不好。”
这番话就算用正常话说出来,只怕他一时半会也整不明白,何况我用切口讲出来,我讲时候基本没过脑子,也根本不考虑什么实际意义,把参考书上那些生搬过来,他果然晕了,他把墨镜摘了,瞪着两个眼睛看着我,一脸惘然。
我哈哈大笑,心中爽到极点,却猛听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三哥,你上当了。”
我不能置信的猛回过头去,如被神雷击中,透体冰凉,呆立在当场。
第四章 道在屎溺

       身后站着一人,三十左右的样子,丰神俊朗,鼻如悬胆,目若远山,一双剑眉斜飞,竟然是在西山上惨遭暗算生死未卜的一代妙僧:红尘。此刻他穿着一身俗家衣裳,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衬衫加牛仔裤,我晕,难道他还俗了?
再往他旁边看去,蓦然间如被重锤击中,一人清清爽爽俏然而立,赫然是多日不见的司徒雪。自从言家一别,又是多日不见,她稍见清瘦,却丝毫不减那股清丽的风采,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看我的眼神比起当日,多了些许的暖意,让人心中一动。
“你,你们?”我有点发懵,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程万年抢过来两手按上红尘肩膀,大喜道:“六弟你没事就好,我算出你前阵子劫煞坐宫,当有一难,正急得没处找你呢。”声音竟至有些哽咽。
我心下愕然,这程万年非但和红尘是旧识,而且还颇为熟稔,真是难以想象,一个是风采卓然的和尚,一个是行走江湖的骗子,这两人如何会识得?
却见红尘微笑道:“三哥神算名不虚传呵。那一趟算是有惊无险,倒让我开悟了不少事情。”接着看看我,道:“小兄弟现在光华内敛念力流畅,想是又有奇遇啊,可喜可贺。”
“大师,你没事就好啊。”我在江西时候就听司徒雪说起红尘没事,不过终究是放心不下,此刻见他好端端的站在眼前,真是喜出望外,不知道为什么,对他和钟离巺都有种难以形容的孺慕之情,心里好像有一肚子话想说,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看了看司徒雪。故意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唉,有啥好贺的。”
红尘显然已经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微笑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何不顺其自然。”
司徒雪白了我一眼,道:“跑这儿骗钱来了?茅山神算,真有你的。”哈,这名头她也知道了,难怪,看来她一直关注着我呢。而且她态度明显缓和了不少,我心里一喜。
程万年奇道:“六弟。你也认识这位小兄弟?”
“呵,何止认识,还颇有一段渊源呢。”红尘道。
我这时才注意到他们二人间的称呼,三哥?六弟?红尘称言辰为九弟,也就是说同为当年封魔一战时候幽冥九子之一,现在看来这半调子风水师程万年也是其中之一了?而且辈分还不低。程万年一把年纪的也就罢了。我一直没搞明白为何红尘如此年轻,当然封魔一战时候不过十来岁光景,却排行老六,言辰看起来比他要大个十来岁吧,反而是最小的。我正这儿瞎琢磨呢,程万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走,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我们找了市场边上一处饭店的二楼坐下,离我的卦摊倒是很近,从窗户就能看见。
这饭店门面可不小。是程万年找的地方。红尘抢先一步和程万年坐到一边,我报以感激的眼神,接着恬着脸蹭过去跟司徒雪坐在一边。她皱了皱眉,倒也没推辞,我心中窃喜。
程万年道:“六弟。你怎么会认识我们江相派的这位小兄弟的?”
红尘笑道:“三哥,你终年相人,今天可走眼了。”
我脸一红,此刻也不好再糊弄下去,道:“程先生,晚辈跟你开了个小玩笑。我不是江相派的。我是茅山的,我叫李克。”
程万年老脸有点挂不住了。不过当着红尘的面不大好发作,闷哼了一声,没说话。
我也有点不高兴,心想我是给红尘面子,可不是给你这个半调子面子,你抢了我摊位的帐还没算呢,当下道:“既然都是熟人,我就明说了,程先生,你算卦的摊位可是我的。”
脸皮之厚如程万年者,闻言也不免面上一红,大概是因为故人在座的缘故吧。他嘿嘿干笑两声道:“反正你也没来嘛,六弟,你这阵子去哪了?”
却听红尘一笑道:“我自然是在红尘之中了。”
汗,我最头疼打机锋了,既然程万年已有惭愧之意,我也就没再追问,忙着跟一边坐着的司徒雪套近乎,不过她基本不搭理我。
程万年看起来也有类似苦恼,一边张罗着点菜,一边问:“这小女娃是谁啊?看起来也是堂堂正正仪表不凡啊。”
“这是我的师侄。”
“啊,是无量寺烈火大师的高徒么?难怪,令师可好?”
“家师挺好的,前辈费心。”司徒雪答道。
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心想二十年前难道不是你们一帮人在风火谷和正派一场鏖战么,怎么现在倒像是老朋友一样的嘘寒问暖?我这人心里本来就藏不住事,这一琢磨脸上就显出来了,红尘和蔼的问道:“怎么了李克,有话就问,这不是你的风格嘛。”
“那我就问了,”我清了清嗓子,先拣最主要的问道:“你们是不是一共九个人?号称什么……”
没等我说完,红尘就接道:“不错,九君子。1⑹ k小 说 wαр。⑴⑹k。CN整理”
我一呆,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就承认了,倒是程万年面色一变,欲言又止,司徒雪也用心的听着。
“您这么年轻,怎么排名比言辰还往前?”
“呵呵,”红尘笑道:“我们是以入门先后为序,早在我七岁时候,大哥就来无量寺找到我,这也是宿命使然吧,三哥自然又比我早得多了。”
程万年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排行什么的都是小事,我最关心的在后边,我深吸一口气,试探性的问道:“那二十年前风火谷一战,您二位都参加了?”
红尘摇摇头:“我当时年纪尚幼,二哥和三哥在别处另有要事,所以没有参加。”
“您行六,程先生行三,那霓裳是?”
程万年终于忍不住勃然变色,霍地站起身来,把刚上来上菜的服务员吓了一跳,手里的盘子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红尘微微一笑,面不改色的道:“她是七妹。”
二十年前风火谷一战,一直是正派中隐而不宣的秘密,当日钟家二子钟离巺的新婚妻子霓裳(也就是九君子的老七)盗走钟家保藏几百年的啮魂珠和惊神鼓,正派几十名顶尖高手追至风火谷一场大战,我当日在赶尸人的老家言家集曾听言大鹏提到,风火谷一战除了他们老大闭关未出,还有其他三人也没参加,看来就是排行老三的程万年、老六的红尘和一个不知名的二哥了。而当时参战的,除了老九言辰怕见他老爸溜走之外,其余以四人之力轮番会斗包括我老爹在内的几十名正派高手,居然也不落下风,最后正派中人心急宝物下落,不惜一拥而上,惨胜之下,除霓裳逃回谷中之外,其余三子战死,却也始终没能再得到啮魂珠和惊神鼓的下落。当然,谁也不知道,啮魂珠现在在我的右眼里了,唉,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别扭,我有一个鬼眼已经够可以的了,这东西在我身体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啥副作用。(详见注册阴阳师第一部之赶尸人家)
程万年站在桌前,瞪着一双眼睛,有点不知所以的看着红尘,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红尘笑道:“三哥少安毋躁,这小兄弟与我们颇有渊源,知道些旧事也无妨了。”
程万年气鼓鼓的站了半天,终于还是长叹一声默然坐下。
我心中实在是很多疑问,连忙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要派霓裳偷走啮魂珠和惊神鼓?”
红尘没答话,却饶有意味的看着我的眼睛,看得我心里一阵发慌,不会吧,啮魂珠在我右眼中一事,只有我老爸老妈知道啊,可是看他的意思,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这时服务员已经把摔碎的盘子收拾走,又上了一盘菜来——清蒸鱼。方才这一席话倒是不怕服务员听到,我们这几个人有算命先生、和尚、美女和帅哥,估计他八成会以为是哪个剧组吧。
程万年好像巴不得菜赶紧上来,省得红尘再说下去,连忙举筷道:“来,先吃菜,先吃菜。”
司徒雪皱眉道:“我师叔怎么能吃荤啊。”
程万年一拍脑袋:“唉,看我这记性,刚才点了素菜的,可惜给摔了,我让他们再加一盘。”
我顺口道:“无所谓了,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
红尘忽然道:“李克,你以为这两句话很洒脱么?”
这故事很短,红尘的讲述也很平静,可是我听完之后只觉得一阵血气往上撞,为了众生性命,可以放弃自己毕生修行的准则,这看似矛盾的冲突,却又奇妙的统一起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才是最慈悲的佛性啊。
红尘道:“听完这个故事,希望你能明白,这世上有些事情不是用肉眼去看的,而是用心去体会,和尚也会吃肉,好人也会杀人,何况是偷盗?”
我点点头,的确,单凭表象有时候无法判定对错,这世上事又哪有那么简单的黑白对错可以划分的?这么说来当年九君子盗宝、与正派剧战等等,倒似乎有另外一层深意啊。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让他们不惜与代表天下正道天师钟家冲突?
我正在发呆,却听红尘道:“天道往复,生死轮回,一饮一啄,自在本心。李克,凡事无谓强分是黑白,但凭一心足矣,你记住了!”他顿了顿,接道:“我会在附近逗留一阵子,有时间可以来找我。”
“您在这干啥?”我奇道,没听说这附近有寺庙可供挂单啊。
却见司徒雪重重的叹了口气,望向红尘。
红尘笑道:“我所作的也无非是众生会作的事,几天下来,偶然有闲时,也会上上网逛逛天涯什么的。”
“您也上天涯??”
“是啊,莲蓬鬼话不错,我很喜欢,《青囊尸衣》和《心理罪》都很好看,《注册阴阳师》是本好书,我追着看下部呢。”
我彻底晕了,《注册阴阳师》好像是那个往鬼门关送快递的小丁写的啊,我也去看过,就是更新太慢了,给人骂惨了。
红尘到底在干啥?人家都是看破红尘,他难道是看破出家的日子了,重新投入社会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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