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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顺唐见盐爷至今还想着自己,心里也觉得很是难受,即便这样自己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如从前一样,因为盐爷犯下的罪孽实在太深。就如廖延奇所说,一切都因为人的欲望过强而导致,欲望是一切罪孽的根本所在,但人们又没有办法根除欲望,要根除欲望那等于是叫人抛弃掉七情六欲,就算是得道仙人,那也得喝点露水,要喝露水那也叫做人的欲望。
“好了,现在我教你关于自发斗阴拳的法子,你好好记住了。”盐爷说罢,将施术者如何自我发动斗阴拳的法子详细告诉给了胡顺唐,还叮嘱这道法子不能常用,紧急情况下才可以采用,否则身体根本没有办法吃得消,还有瘫痪的可能性。
胡顺唐一一记下后,想起自己来这里最重要的事情还未办,忙问:“对了!盐爷,关于夜叉王,为何詹天涯说他关在这里后,接触得最多的便是你和一个叫李朝年的人?你认识夜叉王?”
盐爷摇头:“我根本不认识夜叉王,说也奇怪,他被关押进蜂巢之后,就四处询问其他人,要找寻我……”
据盐爷所说,夜叉王被关进蜂巢后,虽说每个犯人都有单独的房间,但平时也没有限制他们交流,每天早中晚三餐都有餐后在餐厅自由活动的机会。蜂巢的犯人分为数个区,到底有多少个,盐爷不清楚,也不清楚一个区到底有多少人,只是知道看守不少,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职业军人,而且区都按照中国古时的十二时辰来划分,盐爷本身被划分到午区,同样夜叉王也被分到午区,但从未听说过有申区,盐爷推断这里的犯人分区是按照被关押到这里的先后时间来分。
盐爷本身也不认识夜叉王,因为不时会有新犯人来到,特别是这半年内很是频繁,所以根本没有在意夜叉王这个人。不过反倒是夜叉王来了之后,到处向其他犯人打听盐爷是谁?而且将盐爷的籍贯和体貌特征等说得十分清楚,好像与盐爷特别熟悉一样,不过盐爷不想再与其他人有什么瓜葛,毕竟蜂巢鱼龙混杂,都是罪犯,也不想见夜叉王,好几次夜叉王故意前来搭讪,都被盐爷有意避开。
“你故意避开他,他还是依然接近你?”胡顺唐问,但一想到最终夜叉王还是与盐爷接触了,那又是为何?
盐爷道:“对,我一开始避开他,没想到后来有一次他终于在我面前提到你的名字,我当时很吃惊,第一反应便是你开棺人的身份是不是泄露了,有麻烦找上你,担心你的安危,于是想问个究竟,奇怪的是夜叉王这下开始故意避开我了。”
夜叉王反而又开始故意避开盐爷,让这盐爷百思不得其解,愈来愈发觉肯定是胡顺唐出事了,于是开始在放风时间缠着夜叉王想问个究竟,但夜叉王根本就不搭理盐爷,当从前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盐爷心里难受,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都向看守说明想要见见汤婆,想让汤婆用用法子,看看是不是能够招魂,如果胡顺唐死了,说不定能够召回他的魂魄来。
“汤婆也在这里!?”胡顺唐很惊讶,汤婆难道说也参与了白狐盖面事件?
盐爷忙解释道:“她的确在,不过却不是犯人,除了不能离开这里,什么都很自由,在这里面的人,无论有罪无罪的人,都是有些奇能本事的人,那个夜叉王我却不知道他会什么。”
“养鬼。”胡顺唐解释道。
“什么?养鬼!?”盐爷一惊,“真有此事?”
胡顺唐默默地点点头,因为那是他亲眼所见。
盐爷握紧了手中的佛珠:“养鬼之说,我仅仅只是听说过而已,早年听我师父说,有些研究邪术的人,遍寻养鬼之法,不仅仅是吃喝不愁,听说还可以创造尸兵这种不生不死的东西,很多年前四川军阀混战时,就听闻过有些士兵在战场上中枪而不倒,以讹传讹后,就与斗阴拳混为一谈,实则那仅仅只是尸兵,便是控鬼附身尸体,相比赶尸人用的借魂控尸手段要高明许多,不过也已经失传了至少百年以上,连我都没有听说过还有可以养鬼控鬼的高人存在,至少川西没有,要是有,我早就登门拜访,一探究竟了。”
“盐爷,那夜叉王之后再也没有与你有过接触?”胡顺唐又问,这毫无理由,先是主动寻找盐爷,提到自己名字后,又置之不理,这是为什么?吊人胃口吗?
盐爷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迟疑了一下问胡顺唐:“顺唐,我不知道应不应该问,胡淼是不是出事了?”
胡顺唐一愣,先前告诉盐爷关于镇魂棺的事情时,故意隐瞒了胡淼的事情,盐爷又是怎么料到的?
正文 第八章'白骨李朝年'
“欲让胡淼死而复生,就去找白骨。”
某日,午区犯人聚餐时,夜叉王端着餐盘在盐爷对面坐下,说出这句话之后,抬手就将自己的餐盘扣向另外一个犯人的头顶,两人随即便厮打起来。守卫闻讯赶来,将两人带走单独关押,谁知道半个月后夜叉王便从单独关押的牢房中神秘消失了,而蜂巢内部定性为越狱。
当夜叉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盐爷意识到胡顺唐和胡淼肯定遇到了什么事情,而胡淼极有可能已经遭到了不测,否则一个从不认识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胡淼的事情?但至于到底因为什么原因,盐爷已经再没有任何机会可以询问夜叉王,更不要说接触他。于是只得作罢,没日没夜地担心胡顺唐和胡淼的安危。在夜叉王从单人牢房中消失后,因盐爷与其有过单独接触,便被单独关押,审问数次,盐爷也不隐瞒,将夜叉王所说的话原原本本告知,却没有任何下文,直到胡顺唐竟出现在他的眼前。
“为什么要去找白骨?那是什么意思?”胡顺唐一听胡淼有救,立刻来了精神,虽说夜叉王害死了胡淼,但也提出了让其进入镇魂棺复活的交换条件,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在胡淼和其母亲身体进入镇魂棺后,占据莎莉身体的那东西竟也钻了进去,在棺内乱了魂魄,最终胡淼的确是“复活”,但本身的灵魂却一直沉睡在体内,相反却让莎莉的灵魂控制了身体。但回想,至少胡淼的灵魂没有被永远关在镇魂棺内,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盐爷听胡顺唐说出“白骨”两个字,脸色一沉,下意识低声道:“在这里的人都知道‘白骨’这个人,可以说是谈虎色变。”
白骨是个人?胡顺唐猛然想起詹天涯曾经提到过,夜叉王除了接触盐爷外,还接触过一个叫李朝年的人,忙问:“李朝年和白骨是不是一个人?”
盐爷一惊,忙问:“你知道?”
“不。”胡顺唐摇摇头,“我只是听詹天涯提到过。”
“难怪……在这个地方,无论是守卫还是犯人都不会直呼他的大名,他好像很厌恶这个名字,都是称呼他的绰号‘白骨’,至于为什么,没有人知道。曾经有一个家伙不信邪,当面称呼了他的大名,后来莫名其妙地死在了自己的浴室中,连死因都查不出来,只是说是食物中毒了。那件事之后,白骨就被单独关押,一直到半年前才放回原先的牢房,不过半个月之前又被单独关了起来。我没有见过这个人,只是从其他犯人的传言中听说这个人医术高明,是个老中医,不过是擅长用中药配合符水治病的那类,也对符咒很有研究,可以说是精通,但至于犯了什么事被关进来,众说纷纭,总之他脾气很古怪,不是平常人能够对付的。”盐爷说完,又拿起佛珠,握在手中。
胡顺唐想了想又问:“单独关押……半个月前……盐爷,半个月前他为什么又被单独囚禁,是犯了什么事?”
盐爷想了想说:“杀人。”
“又是杀人!?”
“对,这次在众目睽睽之下用衣服袖子将一名犯人给活活勒死,守卫都没来得及阻止。”
“为什么?”
“不知道,也没有起什么冲突,他径直走向那名犯人便动了手。”盐爷说到这顿了顿,猛然捏紧了手中的佛珠又说,“我想起来了,他所杀的那名犯人,便是被夜叉王用餐盘砸中的那人!”
胡顺唐听到这,揉着额头开始回想,思考了一阵双手一拍道:“半年前被放出来,半个月前李朝年又被重新关押,而半个月前刚好是夜叉王和那名犯人厮打被单独关押,时间能够合在一起,那名犯人被夜叉王打和随后被李朝年杀死的时间相隔多久?”
盐爷伸出一根手指头:“一天。”
“明白了。”胡顺唐点头,“夜叉王是和李朝年合伙,而在先前又故意留下了一系列线索……”
将夜叉王先前的一系列做法联系起来,一而再再而三地故意被铺,其目的就是要进到蜂巢内部,随后找到盐爷,他能知道胡顺唐开棺人的身份,必然也知道白狐盖面事件的实情,故意告诉盐爷胡淼遭遇到不测,随之又和李朝年演了一出双簧,现在看来目的很简单,其一便是已经料定自己消失后,盐爷被审问时会说出夜叉王接触时说过的话,必定会让胡顺唐来蜂巢;其二,无论在哪个监狱中,斗殴和杀人都会被单独关押。
况且李朝年手段如此高明,明明可以无声无息干掉那个犯人,为何偏偏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用自己的衣服袖子将对方勒毙?这明显就是想让所有人成为目击证人,都看到他亲手杀死了那个人,这是故意做给大家看的。
线索直指向那个绰号叫“白骨”的李朝年,只有找到他问个究竟,否则根本不知道夜叉王到底想要做什么。想到这,胡顺唐起身,对盐爷说:“盐爷,你好好保重……如果我有机会,会来看你的。”
盐爷听胡顺唐这样说,知道他要走,起身将他送到门口,刚靠近那扇暗门,就听到房间内立刻回荡起一个男声:“00968立即退回角落,等待检查!”
盐爷苦笑着退回到先前那个角落,坐定,又向胡顺唐挥挥手,简单告别。
此时,那扇暗门重新打开,胡顺唐走到门口停住,略微侧头看了一眼盐爷,但还是一咬牙扭头离开,门关上的刹那,胡顺唐清楚地看见盐爷脸上满是担忧的神情,心知道盐爷虽然罪大恶极,但对自己依然是当做亲人一般看待。外面有外面的法律,监狱有监狱的规矩,谁都不能例外,更何况这里是蜂巢。
出门后,门口的军官仔细检查了一遍胡顺唐有没有从房间内带走什么东西,又拿过通行证在桌面上扫了一次,这才示意他离开,自己则又重新坐了下来,埋头看着桌面,不知道在做什么。
两名士兵引导胡顺唐来到电梯,进了电梯后门又重新关上,过了五秒又重新打开,再次出现的两名士兵带着胡顺唐在如迷宫一样的走廊中走了数百米,停下,打开旁边一侧的暗门,让他进入,随后又关上门。
胡顺唐踏进那个房间内,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张巨大的圆桌,圆桌正对面墙壁上挂着一个巨大的乳白色的显示屏,而围着桌面坐着的则是詹天涯、宋松、曾达和莎莉,还有一个胡顺唐不认识的人,穿着野战军沙漠迷彩作训服。
显示屏上出现的是刚才胡顺唐所到的盐爷房间,此时盐爷在房间内来回迈着步子,看模样很是不安。
果然,自己和盐爷的对话,一直都在监视之中。胡顺唐苦笑了一下,经历了一些事情,脾气也有所改变,换作从前,看到这个场景,肯定大发雷霆,天王老子都不认。
詹天涯示意胡顺唐坐下,随后伸手一展,指着那名穿着迷彩作训服的三十出头的男人道:“这是吴军少校,负责蜂巢午区的安防。”
胡顺唐和吴军握了握手,吴军又坐下,身子坐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看得出来是受过良好训练的职业军人。
胡顺唐也坐下,看了一眼在旁边的莎莉,莎莉有点坐立不安的感觉,身子不停在椅子上挪动。
詹天涯关闭了显示屏,转头看向胡顺唐,问:“不到三个小时就出来了,没有叙叙旧?”
胡顺唐冷笑一声:“你不是都听到看到了吗?还多余问我?有什么意义?李朝年在什么地方,带我去见他。”
说完,胡顺唐盯着那显示屏,示意詹天涯切换到李朝年单独关押的地方去,詹天涯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将那半支烟摸出来又叼在嘴上,沉思了一会儿说:“白骨不是普通人,这里的犯人也按照等级区分,在国家法律中盐爷属于甲等犯人,而夜叉王则属于甲等加,但是白骨完全不知道怎么去定义。”
“什么意思?”胡顺唐问,但也从詹天涯话中听出来点蹊跷,先前与盐爷交谈之时,盐爷提到过都不敢直呼李朝年的大名,而是称绰号白骨,盐爷自己也根本没有直呼过其大名,即便是李朝年自己听不见,而在这个地方胡顺唐一直认为天不怕地不怕的詹天涯竟然也不敢称呼李朝年的大名,也是称其为“白骨”,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