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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棺材油,新熬的是这样有些熏人,不过我习惯了,我这双眼睛也是因为这玩意儿给熏瞎的,你还是离远些吧。”盐爷一边说一边叹气,大概是在惋惜自己那双眼睛。
胡顺唐依然觉得很熏人,又向下走了一步道:“盐爷,棺材油不就是油漆吗?以前我家也有,但没有熬过呀,你这是什么东西呀?没有油漆味,但比油漆味还呛鼻子。”
“在没有油漆的年代,都是用这种棺材油,也叫尸油。”盐爷说道,慢慢放下手中的铁铲,转过身来面对胡顺唐所在的方向。
尸油?不是吧,胡顺唐愣住了。
此时,盐爷打了个哈哈道:“逗逗你的,吓得话都不敢说了?老头子要是用那种东西,肯定早就被抓进监狱去了。”
这老头子,这时候还开我玩笑。胡顺唐坐下正要开口问刚才盐爷所说的‘关亡’,盐爷便已经走到他身后道:“走,到楼下去,最近基本上没啥生意,铺子里也没人气,你来了正好给我旺旺人气,多待一会儿。”
胡顺唐搀扶着盐爷走下楼,觉得这老头儿越来越不正经的样子,看来真的是不想让自己去做什么关亡,但如果不让我做,你干脆像之前一样瞒着我,不用告诉我呀?胡顺唐心中有些着急了,等盐爷一坐下便问:“盐爷,关亡究竟是什么?”
盐爷从腰间摸出旱烟杆来敲了敲:“说时髦点叫阴阳穿梭,说不好听点就是让你去死。”
让我去死?胡顺唐瞪大眼睛,这盐爷今天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盐爷接着说:“若不是我年纪大,撑不住,我早就去了,我跟你说,其实是想让你试试看,主要是我记得你八字过硬,脾气又有点暴躁,一般这种人做关亡容易收得回来。”
胡顺唐见盐爷松口了,忙问:“做关亡是什么意思?”
“关亡有人称之为一种邪术,其实不然,只是一种让生者和亡者可以进行沟通的一种方式,你应该知道那种什么占婆上身吧?类似那种,不过那种方式一般来说都是骗人的,所谓招魂上身是需要特殊体质的,不是说是个神棍占婆就会,所以关亡就变成很多人出来招摇撞骗的把戏,这种称为关亡中的问亡,不过呢还有一种法子现在还有人会,但相对来说比较危险,叫放阴。”盐爷说到这顿了顿,又说,“意思就是施术者将受术者的灵魂暂时抽离身体,放其去冥界之中,寻找自己想见的那个人,问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胡顺唐顿时明白了,盐爷的意思是让自己去做放阴,然后前往冥界寻找吴叔,问问吴叔当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听起来很离奇,极其不可思议,但眼下好像这个法子是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即便如此,胡顺唐依然有些不愿意相信这种放阴的真实性,太不可靠了,曾经听过有人请占婆上身,但全是自己在那里胡言乱语,明明想请自己的男人回来问问,结果装神弄鬼的占婆一开口就是:“哎呀,是姐姐吗?我是小翠呀,我可想死你了想到这,胡顺唐问了一句:”真的可以吗?”
盐爷只是一笑,随后道:“顺唐,谁都可以用这些东西来糊弄你,但你盐爷绝对不是那种人,若不是我担心你的安危,你回镇子的那天便带你去了。”
胡顺唐立刻说:“盐爷,我试试看。”
刚说到这,铺子门口就走进来两个人,刘振明和胡淼。刘振明将胡淼送到门口转身便走,说自己还有工作,回头再来,但走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一种不甘心的表情。胡顺唐想,幸好没让他听到刚才那一番话,要是被听到,恐怕这个。所长无论如何都要去。
刘振明刚走,胡顺唐便问胡淼刚才被询问的过程中有没有说漏嘴?胡淼摇头道:“除了那个陌生号码的短信,其他事情我都没有说,不过我倒觉得”
胡淼刚说到这,就被胡顺唐给打断:“是不是觉得里面没有穿制服的那个人很奇怪?”
“对对对。”胡淼连连点,“我总觉得那人在盯着我看,但我去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一直盯着窗户外面,奇奇怪怪的一个人,还冲我笑,好像知道我在隐瞒什么一样。”
这就对了,如果只是我那样感觉也许是因为我多心,但胡淼也有相同的感觉,那就说明没有错,那个人一定大有来头,不是个简单人物,至于来做什么的胡顺唐想到这自己将思路给掐断,觉得不会思考这些的时候,若是盐爷说走阴真的能行,那不妨可以试一试。
“走吧,盐爷。”胡顺唐说。
盐爷仰起头来问:“你真的想好了?”
胡顺唐点点头:“我想好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自己负责,我会提前写个东西在那,我如果出意外,与其他人没有关系。”
盐爷摆手道:“不用,你要是出了事,老头子也马上快一步下去找你,绝不会让你一个人独走黄泉路!”
胡淼不知两人到底在说什么,但听到“黄泉路”三个字,新一下就提起来了,一把抓住胡顺唐便问:“你要去干嘛?”
“走阴。”胡顺唐也如刚才盐爷回答自己一样简单地给胡淼说了两个字。
胡淼松开胡顺唐的手,重复了一遍:“走阴!?”
“嗯。”胡顺唐搀扶着盐爷准备往铺子外走。
胡淼赶紧追上去说:“你知不知道那玩意儿很邪门的?”
这次轮到胡顺唐和盐爷觉得奇怪了,几乎是同时问胡淼:“你知道走阴?”
“当然知道,我上大学的时候喜欢这些东西,再说了那时候每天晚上都会听同寝室的同学讲关于这些的故事,很邪门的!我曾经听人说过,走阴失败,人的魂回不来了,就剩下一副空壳,不会吃饭,不会喝水,什么都不会做,身体也会渐渐腐烂”说到这,胡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像眼前的胡顺唐已经变成那种行尸走肉了一般。
“你相信这个?”胡顺唐反问道,盐爷却在那笑着摇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我”胡淼只说了一个字,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其实她自己也说不准到底信还是不信,但从她阻止胡顺唐去就能看出来,实际上她还是很相信,否则不会害怕胡顺唐出事。从前在宿舍中的那些同学,曾经为这个问题争执过不止一次,一部分人认为一定是真的,一部分人认为百分之百是假的,胡淼因为没有亲眼讲过,所以一直保持中立,但实际上心中的天平却是倾向于相信那边。
“你什么?”胡顺唐干脆停下脚步问他,同时盐爷也扭过头来。
胡淼迟疑了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刚说完,胡淼又赶紧加上两个字:“行吗?”
“行,盐爷你说呢?”胡顺唐看着盐爷,“如果我出事了,你眼睛不好使,还有个人帮我收尸。”
胡顺唐的自我调侃并没有让胡淼觉得轻松,相反心中更担心起来,因为胡顺唐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即将要去赴死一样。
“走吧,这个女娃儿阴气重,说不定还能助你一把呢。”盐爷转过头去,随后说了这样一句话。
正文 第二十六章'冥引人汤婆'
会阴师,是这种特殊人群的称呼,而民间都俗称他们为‘关亡婆’或者‘冥引人’。相传,曾经的冥引人无论男性女性都可以担当,随着冥界之门越来越难打开,阴阳之分也越来越明确,主阴的女子逐渐成为冥引人的主导,替代了大部分的男性,也许是因为他们天生就具备可以轻易打开冥界之门的能力,亦或者冥界之门只希望被至阴之人所触摸。到了近代,冥引人这个称呼已经被人们逐渐淡忘,都称这类人为关亡婆,也单指女性。
关亡之说,分为两种,普通的‘问亡’过于普遍,大多数骗子都用这一点来欺骗轻信她们的普通百姓,每次都收取大量的费用,利用心里暗示诱导百姓说出她们想知道的一切,从而再假扮‘亡魂上身’回答其问题。手段高明一些的骗子,有些善于变声,有些则善于使用腹语,张口之后声音全变,让人无法质疑,这种方式只能欺骗到少部分偏远地方的百姓,但往往第二种‘走阴’却最能服众,会使用这种方法的人也少之又少,毕竟放阴是将被放阴者的魂引导进入冥界,自己能清楚地看到或者听到自己想要见的人的模样和声音,不过这其中也存在一部分超高的骗子,在放阴之前便会口称被放阴者在回到人间之后,便会遗忘在冥界中所见到一切,只能让亡者上其身回答问题。
真正的走阴并不是如此,而是被走阴者即便是还魂之后还是能清楚地记得在冥界所放生的一切事情,可必须遵守一条规矩,那便是除了和相见的亡者所说的话之外,关于在冥界之中见到的一切都不能透露半点,否则后果自负,就算是关亡婆也没办法救你。
盐爷领着胡顺唐和胡淼两人离开镇子,坐上中巴车到了离广福镇十几公里外的一个进山口,随后三人又坐上了当地老百姓非法经营的‘摩的’向乡下行去。因为接近山区,山路崎岖不平,足足坐上了接近一个小时才到达那个盐爷口中所说的天池村。
在村口下车之后,胡顺唐付给三个‘摩的’师傅各五十块钱,随后绕过一座小山坡之后,胡顺唐抬眼便看到在不远处有一颗不高的枯树,枯树呈白色。
胡顺唐立刻对盐爷说:“看见枯树了,是那家吗?”
盐爷脸上表情没有变化,只是说:“我眼睛都看不见,你问我还是等于白问,我只记得那户人家就在整个天池村的中间,只要过一座小桥,不知道现在小桥是否还在?”
胡顺唐四下看去,并没有看见什么小桥,正在觉得纳闷时,胡淼伸手指着前面树丛中道:“是不是那个小桥?”
胡顺唐顺着胡淼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就在前面没多远便有一座小石桥,说是石桥实际上只是几块石板搭在河道中,实际上并不能称之为桥。胡顺唐和胡淼扶着盐爷走过去,走近之后,胡顺唐才看到那座所谓的石桥用的石板竟然是墓碑!
胡顺唐向盐爷描述了那座石桥后,盐爷点头道:“对,孟婆桥依旧在,那证明关亡婆也还在。”
“孟婆桥?”胡淼低头看着那巨大的墓碑,墓碑大概是因为时间过长又被人经常踩踏的缘故,上面刻出的字已经模糊不清,完全看不清是什么人的墓碑,又是什么时候所立。
盐爷道:“嗯,也就是俗称的奈何桥,”
“这个是奈何桥?”胡淼纲要准备踏上去又收回脚来,“盐爷,您在开玩笑吧?”
“呵,别怕,女娃儿,只是一种象征而已,关亡婆的家附近必定会都有这么一座孟婆桥,因为传说在冥界掌管往生的是孟婆,这个容我以后再详细跟你们说,我们先过桥吧。”盐爷向前迈出步子。
三人走过桥,随后很快便来到那颗白色的枯树下,除了有一口深井之外,果然还有一户人家,院子不算旧,还有一座两层的小楼,旁边是猪圈,还有鸡鸭从院子门口跑出来,还能听见里面有几个女人有说有笑的声音。
盐爷此时停下脚步,问:“顺唐,这家门口有没有狗?”
胡顺唐觉得奇怪,向前探了下头,没有看见狗,倒是看见无数条颜色各异的毛在窜来窜去,便回话说:“没有狗,倒是看见不少猫。”
“嗯。”盐爷点头道,“那就对了,一定是这家,我走前面,你们跟着,不要乱说话,记住了。”
胡顺唐和胡淼对视一眼,没有说什么,此时盐爷已经放开他们,自己用拐杖杵着向院子门口走去,两人忙跟在后面,也不敢说话。
盐爷走进院落之后,冲着里面问了一句:“汤婆在吗?”
没有人回答,屋子里面依然传来女人的说笑声。
“请问汤婆在吗?”这次盐爷声音加大了几倍,话音刚落,屋子里面就静下来,随后一个看样子只有三十多岁的女人走出来有些不耐烦地用方言喊道:“哪个嘛!?”
“是我,唐建设。”盐爷笑道,这是胡顺唐第一次听盐爷交出自己的名来。
“唐建设?”那少妇模样的女人磕着瓜子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盐爷,随后露出笑容来,“呦!是盐爷啊?”
盐爷点点头道:“是我,是我,汤婆客气了。”
这个少妇就是汤婆!?这未免太不靠谱了吧?胡顺唐和胡淼再次对视一眼,如果没有先前盐爷的叮嘱,说不定胡顺唐已经忍不住开口问话了,因为在胡顺唐的概念中能称得上‘婆’的至少要六十岁的年龄,而眼前这个少妇充其量才三十多岁。
汤婆将目光掠过盐爷,看着其身后的胡顺唐和胡淼,看了半天道:“盐爷,有好多年没见勒,今天找我有啥子事?”
盐爷鼻子抽动了一下,沉声问:“汤婆,屋内有其他人吗?”
汤婆回头看了一眼屋内道:“没有,因为太闷唠,所以自己和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