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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叉王!害了你和你妈的那个连环杀手!”夜叉王根本不掩饰,轻描淡写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随即拔出了腰间的刺刀,握在手中。
“夜叉王?”胡淼退后一步,脑子中闪过一个个恐怖的画面,在她记忆中,根本没有夜叉王的面容,更何况是现在已经返回贺昌龙体内的夜叉王,可她清楚的知道,她妈死了!
胡顺唐一把抱住胡淼,瞪着夜叉王道:“你疯了!”
“我从来没有如现在一样正常过。”夜叉王倒转手中的刺刀,塞进胡淼的手中,又拿起她的手握着刺刀,将刀尖抵住了自己的咽喉,“你现在可以为你妈和你报仇!”
胡淼咬住牙,举起另外一只原本垂下的手,双手握住那刺刀,狠狠地瞪着夜叉王。
夜叉王放下握着胡淼手腕的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淡淡地说:“刺下去,只需要一下,我就死了,和杀死普通人的办法一样,我绝对不反抗,也不挣扎,如果你想要折磨我,看我痛苦,我可以教你一百种以上的办法,相信我,我没撒谎。”
胡顺唐伸手按住胡淼的手,感觉得到她双手都在微微发抖,这种抖动明显是胡淼极力克制的结果,如果她不克制,恐怕连刺刀都没有办法握紧。胡顺唐按住胡淼的手,自己都不知道是要让她刺下去,还是准备阻止她,夜叉王的确是杀了胡淼的母亲,这是事实,无需置疑,他也干了很多丧尽天良,禽兽不如的事情,这也是事实!
阻止的话说不出口,让胡淼刺下去的举动也没有办法实行……
“咣当——”胡淼手中的刺刀脱手,扔在地上,很用力的扔在地上,随即拿开胡顺唐的手,慢吞吞地向前走着,与夜叉王擦肩而过的时候,淡淡地说:“你不是夜叉王,肯定不是,我能感觉得到,夜叉王怎么可能与顺唐在一起呢?”
胡淼的话如一柄利剑一样刺进了胡顺唐的胸口,她话中的意思是什么?想表达胡顺唐明明知道夜叉王是杀死她母亲,害她变成那样的凶手,却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依然和他在一起?还是她感觉到,现在这个夜叉王和从前那个夜叉王不一样了。
也许,两者都有。
也许,胡淼连自己想做什么都不知道。
“喂!”夜叉王背对着莎莉,附身去捡起她扔掉的刺刀,“我是夜叉王!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夜叉王!就是我!就是我害死了你母亲!把你害成这幅模样!杀了我!你的心结就解开了!否则你一辈子都会活在那间医院的恐怖回忆中!”
“夜叉王!闭嘴!”胡顺唐厉声喝斥道,不想夜叉王再继续刺激刚“活”过来的胡淼。
胡淼停下来,感觉脑袋阵阵眩晕,她伸手抓住旁边的墙面,死死抓住,指甲都渗入墙面之中,抬起另外一只手按住自己的脸,轻声到:“杀了你,我妈能活过来?能吗?”
夜叉王没法回答,这个问题有明确的答案,可那个答案说出来没有任何意义。
“胡淼,你没事吧?”胡顺唐上前按住胡淼的双肩。
胡淼轻微摇头,道:“我想起来怎么回事了,是那个人的记忆回来了,她叫莎莉吧?我看到回忆中,你们都叫她莎莉,是那个洋人小女孩儿,还看到了你们……”
胡顺唐知道胡淼想说什么,如果胡淼的记忆中带着莎莉,那么她能知道在那之后发生的一切,包括在傀儡怪城中他与莎莉的激吻,这是男人的直觉,但往往这种直觉都太晚了。
“胡顺唐,我想回家。”胡淼直起身子说。
“好,这件事结束之后我送你回家!”胡顺唐双手略微抓紧了胡淼的双肩。
“不!我现在就想回家!”胡淼低下头来,浑身抽搐着,眼泪从眼眶中滴落,掉在脚尖上,溅出一朵朵并不美丽的泪花,“我现在就想回家——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胡淼说着,蹲了下来,抱住自己的双腿,低低地哭着,极力压制着自己想嚎啕大哭的念头,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伤心什么,是因为莎莉?还是因为一觉醒来,恍如隔世,好像什么都变了?
沉默,三人都保持着沉默,谁也没有想过,胡淼的返回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让众人毫无准备,直到等得不耐烦的刘振明返回,看到这一幕,仿佛明白了什么,虽然不确定,但自己也加入了沉默的行列,站在胡淼身前几米处呆呆地看着。
许久,胡淼起身,满脸泪痕,跟着刘振明、夜叉王和胡顺唐来到女性生魂和其他人的跟前,站在众人的身后,对周围已然变换的环境丝毫不感兴趣,脑子中依然在仔细回忆着莎莉的那些记忆,一幅幅画面,让人心痛,又无可奈何。
女性生魂停留在迷宫的出口处,就在右侧,仅一墙之隔的地方,就是迷宫的入口,可是那座高墙根本无法翻越,就算你有攀爬的工具,上面也没有任何让攀爬工具可以牢牢抓住的地方。众人站在这一侧,就能清楚地听到曾达等人的对话声,商议着是否应该加大。量之类的话题。
女性生魂后,只有一条通道,通道成三角形,最上端被两侧的墙体紧紧挤压在了一起,下方虽然稍宽,但也只能供人排成一列进入,无法两人并行通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站在出口前向里面看去,里面不时有闪烁的光芒出现,除此之外,全是一片漆黑。
黑暗,所有人都憎恨黑暗,尤其是站在一侧的王婉清和魏大勋,而凯特则一直小心翼翼接近着那个女性生魂,用仪器记录下来双眼所看到的一切。
贾鞠站在葬青衣身后,内心中想的只是尽快离开迷宫,到达前方,因为照地图上显示,前方就是最终的目的地,到达了那里就可以解开烙阴酒的秘密,从而在不付出更多代价的前提下,顺利离开这个鬼地方。
葬青衣用刺客专用的手势比划着,向女性生魂提出一系列问题,关于过去,还有未来,无非就是想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可那女性生魂没有回答任何一个问题,只是保持雾体的状态立在出口处,用后背迎着从一线天内吹来的阵阵暖风,雾状身体的边缘随着暖风的拍打,若隐若现。
“她怎么不回答?”贾鞠站在葬青衣身后低声问,却又不敢去抬眼看离身前只有几米之遥的女性生魂,担心着那东西万一钻入自己身体内……
“呜——呜呜呜呜呜——”一阵类似号角的声音从一线天的方向传来,众人抬眼向那个方向看去,与此同时在隔壁的曾达等人也停止了对话,静静地听着,等待着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第五卷】烙阴酒 第八十三章'千年前屠杀'
“呜呜”的号角声后,先前消失离去的其他白色生魂又从地面钻了出来,在众人身边快速地穿梭着,随着号角的节奏移动着自己的身体,随着号角声的消失,生魂停了下来,站在众人的身边,其数量远远超出了先前看到生魂的两倍之多。
寂静,号角停止后,周围开始变的一片寂静,只有那暖风从一线天中吹出的时候,带着轻微的“呼呼”声,那声音如同是战场上即将疾驰的战马鼻中喷出气息之声。
“太神奇了!”凯特感叹道,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想要去看清楚那一线天内的情景,刚要准备上前,魏大勋就一把拉住他,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去冒险。
凯特掰开魏大勋的手,紧握着手中的仪器,他知道要掌握到第一手资料是多么的重要,也许……刚想到这,凯特就看到从峡谷内飞出来无数细小的东西,那些东西的速度之快,快到前一秒他还在想一线天峡谷深处飞出来的是什么,下一秒就已经看清楚那是一支支破风而来的利箭!
利箭……铺天盖地而来的利箭!从峡谷深处如蝗虫一样密密麻麻地飞了出来!
魏大勋侧头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伸手将凯特拽向旁边,贴紧了旁边的石墙,其他人也纷纷学着他们的模样紧贴墙面,不敢像躲避子弹一样扑倒在地,因为那是利箭,飞行一段时间后,会带着弧度插入地面!况且从峡谷深处到峡谷一线天的入口之间的距离来估计,那已是羽箭飞行的极限。
铺天盖地的箭雨袭来之时,除了那一个个生魂,在场其他人都纷纷躲避,而躲避的方式也只有紧贴着旁边的墙壁,这么密集的箭雨,要拔腿向来时方向跑,也只会落个立即成为刺猬的下场。
羽箭从一线天峡谷中铺天盖地地射出,射入地面后,却幻化成为了一缕缕青烟,青烟由下到上慢慢融合,随即旋转着缠绕住了在旁边那些一动不动的生魂,两者极快地融合在一起,就如同有一支画笔正在给那些有形却无具体轮廓的生魂勾勒、上色,很快那些生魂有了真人的模样——穿着黑色的护甲,手持各式兵器,保持着各种不一样的姿势,有的腾空而起,高举手中利斧,作势要向敌人迎头砍去;有些则侧着身子,一手持短刀,一手抓着短型弩弓……
无一例外,有了人形的生魂个个都如活人雕塑一样立在那,依然一动不动。
胡顺唐护着胡淼,看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戴着奇怪面具,双肩护甲已经破碎的战士。那名战士面露痛苦的表情,斜目盯着自己的右手臂,因为右手臂被什么东西斩断脱离了身体,手臂与肩头断裂处还能清楚地看到溅出的血花,血花保持着喷射的状态,就像时间在手臂斩断的刹那完全停止了一般。
胡顺唐的目光停留在战士脸上所戴的那张面具上,想起在山中小屋中所挂的那一排面具,回忆又开始跳转,想起贾鞠所讲包氏夫妇所说千年前刺客追杀后殓师的故事,立刻明白了,如今展现在众人眼前的便是千年前所发生的那些事——一部分后殓师带着镇魂棺等物件离开,秦王朝当权者下令角抵阁,也就是后来的车部展开了全面的追杀。
可为什么现在眼前只能看到刺客,而无法看到那些被追杀的后殓师呢?
眼前的场景虽然是静止的,但峡谷内那些飞来的羽箭却还在继续。
那些羽箭化为青烟后,紧贴着墙面的众人虽说都知道这仅仅是某种东西制造出来的幻影,也知道那些羽箭根本无法伤人,可依然没有人敢上前去仔细查看,人是视觉动物,就算是坐在电影院内,明明知道荧幕上的怪物不会跳出来杀人,但依然会吓得后仰尖叫。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号角声又一次传来。
这次的号角声与先前完全不同,在号角声后紧接着又传来了震天的擂鼓声,两种声音混合交织在了一起,听起来就像是暴风雨的前奏,眼前的场景中也刮起了大风,羽箭随着那些大风,射击的距离也开始向前延伸,顺着羽箭射去的方向可以看到,前方有一支由人和马匹组成的队伍。那支队伍没有排成一列,而且团团将中心位置的那几辆带有大棚的马车围住,而周围站着模模糊糊,无法看清的人影。
大风吹动着那些刺客脚下的沙尘,沙尘在地面打着旋,成为了像龙卷风一样的东西,越升越高,升到一定的高度后,形成了一片片乌黑的云朵,云朵中闪着火花,泛着深蓝色电光,随即大片的云朵如怪兽一样互相撕咬着,撕咬下来的一块块零碎的黑色云朵从空中掉落,在半空中分解,成为了大颗的雨水。
雨水从天而降,掉落到地面,在那些刺客的脚下溅起一朵朵带泥的水花,水花溅起又散开形成大片的水渍,如镜面一样包裹着刺客的周围,而那大片的水渍中,不仅倒映着刺客的身影,还有与他们正在厮杀的后殓师!
胡顺唐看到地面水渍的倒影中,那一个个后殓师穿着火红色的长袍,双肩用护甲固定着长袍头罩,长袍的边缘镶嵌着金边,说明在那个时候他们身份的尊贵,而长袍内紧身的黑色里衣伴随着不时扬起的斗篷忽隐忽现,所有后殓师无一例外使用的武器全都是略短于手臂的棺材钉,和胡顺唐现在手中使用的一样,棺材钉四面磨得锋利,既能挥砍,又能捅刺。
眼前的战场上,如果说刺客与后殓师最相似的地方,那就是根本无法看清楚他们的面容——角抵阁刺客的脸藏在各式奇怪的面具之下,而后殓师鼻梁以上的位置全都被斗篷的头罩挡住,根本不知道他们靠什么来看清楚眼前刺客的攻击。
密集的雨点射向地上那一片片水渍之中,溅起来的水花越来越大,每一朵水花都泛着火红的颜色,原本只是水中倒影的一个个后殓师,似乎以水花为母体,瞬时间从倒影中立了起来,出现在一个个静止的刺客跟前,就在后殓师出现之后,刺客的身体也逐渐开始活动,由慢到快,再到极快。
众人眼前的画面终于彻底活了过来——那名手臂给斩断的刺客,侧身向旁边躲避着,而旁边抓着他手臂的后殓师,挥舞着棺材钉将他那只手臂直接斩断,在刺客还未作出规避动作前,那名后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