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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东西是属于阴间的!是魔鬼的!不是你们的!你们是魔鬼吗?”李乾钧厉声道,随即又将身子俯低,凑近穆英杰沉声道,“我们都懂,你们也懂,东西不能拿走,你们该走了。”
穆英杰笑了笑,喝完了那碗汤,起身来拍了拍穆英豪的肩膀道:“走吧,别人不肯给,我们只能走。”
穆英豪不甘心,抬枪对准了李乾钧道:“东西是我们的!给我们!”
李乾钧根本不理穆英豪,转身将那盒子挂回原处,面对持枪相对的穆英豪走过去,看了他一眼后,又背对着他坐下,继续拿起木勺搅拌着铁锅中的汤水,吟唱着用他们语言改成汉语的歌谣:“黑水中的人咧,不懂世间的苦难,黑水外的人咧,却想跳入黑水之中……”
穆氏兄弟根本不懂李乾钧歌声中的意思,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李乾钧也不知道这首歌中的意思,只是每次唱起这首歌来的时候,就会提醒自己祖辈留下的话来:炙阳简永远不能落入午夜后殓师的手中。
“放下枪,我们走。”穆英杰看着背对自己的李乾钧,压低了穆英豪的枪口,拽着弟弟的胳膊向木制帐篷外走去。两人揭开幕帘的时候,抬眼就看见原本站在一侧的那个男孩儿已经走下木板,站立在木板下方有脚印的地方,应该是在等待着他们。
吒翰手持长枪站在那,也不去看穆氏兄弟,只是眼望着行走村外,也并没有因为他们对村落首领的不敬,而抱有敌意,采取极端的措施。毕竟穆氏兄弟是后殓师的族人,而后殓师又是救过这一族的恩人,对恩人不应该采取武力,就算愤怒也至少得心存那一丝丝感激。
男孩儿站在那,背对着两人,似乎也在看着村落外,静静地等着穆氏兄弟跟随自己离开。穆英杰走下木制帐篷下那块木板时,转过身来,朝着木制帐篷后大声道:“李乾钧!那件东西留在你们的手中,会给你们带来祸害!你应该明白!我们会在你们的村落外等上十天!十天之后,如果你还是不愿意交出来……”
说到这,穆英杰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那就后果自负!到时候就不要怨我了!”
穆英杰说完,和穆英豪转身正准备离开,却被持枪而立的吒翰叫住:“你们……”
穆氏兄弟停下脚步,转身来看着吒翰,吒翰将看向远方的目光收回,落在穆英杰的身上,仔细打量着他,许久才问:“你们从哪里知道行走村的位置,还有现在首领的名字?”
“姓氏谱!”穆英杰冷冷道,“这一族最愚蠢的就是留下了这件自以为无关紧要的东西,上面记载了这一族人的汉名,每二十年会替换一次首领,从姓氏谱上的时间计算,李乾钧已经当了十九年的首领吧?还有一年,这短短的一年之中可能发生很多事情,也许那件东西会让你们真正亡族!”
“果然……”吒翰面无表情地说,说完这两个字之后他不再说话,只是挪动了步子向左侧一站,立在木制帐篷的门口,将长枪横在手中,抬眼目视前方,如同堵住门口的一块巨石。
“大哥,我们就这么走了?”穆英豪很不甘心,但主要的是有很多事情他并未搞明白。
穆英杰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我说过十天,我们还有时间,十天的时间完全够了,十天之后如果李乾钧不愿意交出来,我们再做其他打算。”
穆氏兄弟跟着男孩儿离开村落时,村落其他人纷纷走出帐篷来,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两人,不少妇孺还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原本含着奶头不懂事的婴孩也扭头去注视着穆氏兄弟,似乎认为这两人即将会为这个保持了多年和平的村落带来灾难。即便如此,村落中的那些人也没有冲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只是保持着一贯的沉默,用目光表达着连自己都不清楚的意思。
怀疑、憎恨……穆氏兄弟似乎从村落人投来的目光中看出了不同的意思,但却没有一个人目光中包含了“欢迎”二字。等三人离开村落时,村落中人又返回了帐篷之中,继续着自己先前的事情,而原本在木制帐篷内安坐的李乾钧却手端一碗热汤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将那碗热汤小心翼翼撒在地面上,单膝跪地看着那冒着白烟的热汤渐渐失去温度,渗入沼泽湿土之中,随即湿土变得透明,用肉眼都能看到地下那群如蛆虫一样蠕动的僵尸张口饱饮着四下蔓延开的热汤。
“唉,赤日是不会喝这种东西的……”李乾钧低低说道,“如果你不饮,我又怎么会知道你是午夜,而不是赤日呢?”
李乾钧说完后,有意无意看了一眼在旁边的吒翰,吒翰的目光一直落在村落外,穆氏兄弟离开的地方,眼神中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悲情。
村落外,离开了那片陷阱地的穆氏兄弟正在寻找着可以扎营的地方,不远处一直站在那看着他们的男孩儿忽然张口问:“你们要杀掉我们吗?”
穆氏兄弟苦笑了一下,都摇了摇头,穆英杰走近那男孩儿跟前,蹲下来问:“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杀不死我们的,至少杀不死我,最重要的是……你不会杀我!”男孩儿用无比肯定的语气说,又好像是在鼓动穆英杰尝试一下。
穆英杰点头道:“我知道,至少在这里,我杀不死你,而且我们也没有想过要杀死谁,只是想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仅此而已。”
“拿回去,又怎样?”男孩儿似乎对这个问题很好奇,“有什么意义吗?你们难道不累吗?”
“你叫什么名字?”穆英杰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我没有名字,我只是他们的奴隶,奴隶中的王,村落的人叫我毒骨王。”孩子面无表情地说,好像根本不明白奴隶这两个字有什么含义。
穆英杰轻轻摸了摸男孩儿的脑袋,抬眼看天,此时应该已到正午,可这片沼泽地中却突然腾起了阵阵的白雾,白雾比清晨还要浓厚,只是不到十来分钟,就使能见度下降到了只能用肉眼看到三米外的地方。
“英豪,出事了。”穆英杰掏出腰间的快慢机,顺手护住身边的男孩儿。
第四章(上)'午夜埋下的祸根'
浓雾如同在沼泽地中行走的无形巨人,从远处漫步而来,吞噬掉了穆氏兄弟和小男孩儿三人后,继续向村落的方向蔓延而去,速度虽然缓慢,却带着一种奇怪的力量,在漂浮过穆氏兄弟身边的时候,如同长出了无数双手臂将两人死死抱住,让他们动弹不得。
异术之中,能达到这种效果的少之又少,通常是利用药物来让人导致无法动弹的幻觉。此时的穆氏兄弟虽然很清楚浓雾之中弥漫着什么药物,但这种药物对正常人是无害的,只会让人无法动弹,而那种药物真正对付的则是死物,如同某种无形的符咒。
浓雾过后,穆氏兄弟终于可以动弹,回头再看向行走村的方向,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同时穆英杰也发现那个男孩儿在浓雾袭来之时随之飘走,已不见了踪影。
“大哥……”穆英豪提枪准备上前,被穆英杰一把拦住。
“和……和我们无关!”穆英杰摇头道,虽说这句话违背了他的本意。
“大哥!午夜和赤日是什么意思!?”穆英豪趁机问,“李乾钧说的话我不明白!”
“后殓师当初带着那些东西离开时,分裂过一次,留下来的人决定遵守誓言继续侍奉皇族,而带着东西离开的人则决定隐藏真相,但过不到百年,偷走又存活下来的那群后殓师内部又发生了一次分裂,一部分赞成将物品永远封存隐藏的被称为‘赤日’,而另外一部分决定揭开真相的则被称为‘午夜’。”穆英杰盯着已经被浓雾吞噬的村庄,四下观望了一下,没有地方可以藏下他们两人,除非是躲进水坑之中,但那样无疑是自寻死路。
穆英豪呆呆地看着穆英杰,问:“大哥,那我们是什么?”
“我们……”穆英杰僵住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半晌才道,“我们以前是‘赤日’,现在是‘午夜’。”说完穆英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就是因为那个真相吗?但是那个真相……你告诉包利辛的真相是……存在的吗?”穆英豪不知道如何组织自己的语言,没有想到在事情的背后还隐藏着这些。
“我也想知道是不是真的。”穆英杰干脆盘腿坐下来,“所以,如果有人来抢夺‘炙阳简’,我们不应该去阻止,就让那些东西流落出去吧,反正我们原本的意思就是为了将那一件件物品交给某一个或者某一方势力,时间流逝,终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沿着我们撒下来的线索去寻找那个真相。”
穆英豪提着双枪向前走了几步,盯着已经无法再看见的村庄:“可是,那里还有妇孺孩子……”
穆英杰干脆向后躺在沼泽地上:“我已经告诉过他了,东西只要在他们那,迟早会带来灾难,可是李乾钧不听,可怪不得我们了,原本我打算的是等待十天,如果他不回心转意,我们就来硬的,没有想到还有人比我们更快……”
“会是谁呢?”穆英豪看着前方,那团雾气的浓雾好像连子弹都无法穿越一样。
穆英杰起身,看着前方:“不管那是谁,不管是谁抢到,我们只需要知道他们会带着那些东西去哪儿就行了。”
穆英杰话音刚落,就听到村子中传来了惨叫声,惨叫声连连,还混合着婴孩的啼哭以及牲畜的嘶鸣,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就好像是阴间的炼狱打开了一样。那些藏在地底的僵尸,也被浓雾给逼了出来,可还未等那群僵尸有所反应,四肢就开始脱离了身体,剩下如虫子一样的身躯在那蠕动,用头颅刨着地面,向沼泽深处逃离。
竟然还有僵尸会怕的东西?穆英杰慢慢爬起来,看着那些从沼泽地底爬出来的失去四肢的僵尸向自己的方向蠕动爬行而来,速度极其缓慢,却不时听见僵尸口中发出的那阵阵悲鸣声。
乌云聚集,又散开,天空中的阳光重新洒落下来,在没有风的情况下驱散了笼罩着行走村的浓雾。穆氏兄弟对视了一眼,向着村落的方向小跑而去,看到村落中的人已经消失不见,唯独能看到的只有那个男孩儿以及站在木制帐篷门口的吒翰。
吒翰将长矛横握在双手之中,冷冷地注视着那个男孩儿,双眼中没有丝毫畏惧的神色。
穆英杰看了看两人,走到两人之间,对吒翰说:“让李乾钧把东西给我!”
“他不是为了‘炙阳简’而来。”吒翰看着男孩儿,穆英杰虽先前在男孩儿消失的瞬间就知道是他搞得鬼,但也许这是个将“炙阳简”拿到手的好机会,他可不愿意双手沾满妇女婴孩的鲜血。
“放我们走。”男孩儿看着吒翰道,随即从村落周围出现了无数个穿着破烂皮衣,保持半蹲姿势的毒骨人,所有人都带着一张哭丧的脸盯着吒翰,有好几个毒骨人妇女后背上还背着连啼哭都无法发出声音的婴孩。
此时,已经占据上风的毒骨王却恳求被包围的吒翰,让穆氏兄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即便他们是奴隶,奋力反抗之后也可以一走了之,不用再需要得到“主人”口头上的释放。
“你们之间的恩怨和我们无关,我们只要炙阳简,拿到手,我们就立即离开,绝不插手任何事情。”穆英杰试图说服吒翰,实际上他也知道身在木制帐篷中的李乾钧能够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
“你们是赤日还是午夜?”吒翰双眼一闭,再睁眼时却是直视着穆英杰。
穆英杰不明白吒翰为何也要学李乾钧那样问,想了想答道:“不管我们是赤日还是午夜,我们都是后殓师的后人开棺人,那是属于我们的东西。”
吒翰听罢,两侧嘴角上扬,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接着松手将长矛滑落在地上,然后高举双臂,将手臂下面那两道暗绿色的纹身展露出来给穆氏兄弟看。穆氏兄弟看到时,都不由自主上前走了两步,穆英豪指着吒翰手臂下方的纹身道:“你……你……你是……”
“赤日……”吒翰点头道,“赤日!唯一留在李乾钧身边的赤日后人。”
第四章(下)'午夜埋下的祸根'
没错,是赤日。穆英杰用右手摸着自己的左手臂,他左手臂之下也有那道暗绿色的纹身,那是赤日后殓师的标记,两派决裂后为了能够清楚分辨哪些是“自己人”,赤日后殓师便统一在手臂之下纹上了暗绿色的纹路,以区分开赤日与午夜两派。自己从赤日那一派中自行离开时,选择了将右手臂下方的那块皮肤给割去,表示自己“中立”的立场——既要像午夜后殓师一样将那些藏起来的东西找出来,也要如赤日后殓师一样重新将东西以“隐藏”的方式交给其他人。
而这一切,身为他弟弟的穆英豪毫不知情,因为穆英杰不想让弟弟转入这些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