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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鬼呢!你拿着金箔元宝到处走,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祭品船上只有死人,唯独你在那,你不是鬼难道会是人?我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你才是鬼!”君子龙跟在胡顺唐身后低声嘀咕道,又想起了自己的大哥,“要是我大哥在,我也不会受欺负了,你说那日本人干什么不好?非得和我们打仗……”
君子龙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还说日本人刚发动战争,但在发动战争的开始,被差点赶进大海之中这类的“疯话”,传入胡顺唐耳中来,只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自言自语。
胡顺唐脑子一片混乱,必须得从头理一遍思绪,想清楚前前后后的事情联系,同时还必须要找到能吃的东西填饱肚子,然后再找个可以睡觉的地方,生一堆火,恢复下精力。
在丛林里面继续穿梭着,这个岛屿的面积比胡顺唐想象之中大多了,朝着同一个方向走了块一个小时,还没有看见边缘,足以说明这里不仅仅是一座孤岛那么简单,况且岛屿上的那些奇形怪状,从来没有见过的热带植物仿佛是在告诉着胡顺唐,他们所在的地方甚至已经不在中国领海范围之内了,有可能在太平洋的某个岛屿之上。
君子龙默默地跟着胡顺唐,一直到胡顺唐举起拳头来示意休息,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准备坐下来,谁知道屁股快挨着地面的时候,胡顺唐的棺材钉却直接飞了过来,差点没把君子龙尿给吓出来,心中咒骂着胡顺唐的同时又赶紧闪开,回头的时候才发现一条上黑下白的蛇被钉死在自己先前屁股准备坐下去的地方……
“我真不明白你这种人是怎么能当上海盗的。”胡顺唐上前去拔棺材钉,刚才那一刺正中那蛇的七寸。
君子龙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道:“我还是个新手,要不是找不到糊口的营生,我肯定不会当海盗,因为最近两年海上也打不到什么鱼……”
“闭嘴!”胡顺唐拔棺材钉的时候发现那条蛇竟然有两个脑袋,完全没有尾巴的概念,只能从自己刺中的七寸位置来判断头部的位置,如果刺中蛇还是能灵活动弹,那就说明这一头的脑袋才应该是尾巴。胡顺唐拿着拔出的棺材钉,盯着那蛇白色的那一端,那个脑袋软趴趴地垂在那里,蛇眼表面也有一层白色的薄膜,张开的蛇口中也看不到牙齿,蛇信子还吐在外面,就像是尾部的蛇头早就失去了生命一样。
“双头蛇!”胡顺唐用棺材钉将蛇身摆在地上,虽说这种东西以前在电视或者书籍上看过,不过亲眼所见倒是第一次,比想象中还怪异,而且身体还是两种颜色,表面的蛇鳞也不像普通蛇那么细小,反倒是粗大了很多。
君子龙凑了过来,也很好奇地看着那条蛇,胡顺唐头也不抬地问:“你以前见过这种双头蛇吗?”
君子龙摇头表示从来没有看到过,抓起旁边一根树枝准备去捅的时候,就听到旁边灌木丛中发出阵阵的“沙沙”声,接着灌木丛中的枝叶也是拼命摇晃着,明显是有什么东西从那里跑过。胡顺唐眼疾手快将手中的棺材钉抛了过去,随即拔出另外一根,直接窜进了灌木丛中,谁知道刚钻进去就听到“咔嚓”一声响,右脚踩中陷阱,脚踝被套索绑住,直接拉上半空之中。
胡顺唐被吊起来的瞬间,立即挥动手中的棺材钉将绑住脚踝的绳索割断,一个翻身稳稳落地,刚起身还未调整好姿势身体就僵硬住了——一支搭在弓上的羽箭箭头已经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站在胡顺唐右侧,手持弓箭,身披着自制伪装服的男子抬脚轻轻踢了踢胡顺唐的后脚跟,示意他走出灌木丛。胡顺唐只得按照他所说的去做,同时手中的棺材钉也被那人顺势夺了去,等他走出灌木丛时,就发现君子龙靠着树干贴着,用恐惧地眼神盯着在自己跟前吡牙咧嘴的一头大猫。
大猫恶狠狠地凝视着君子龙,尾巴垂在地面左右摆动着,一副随时会将君子龙给撕成碎片的模样。
“旗木,对客人友好点。”手持弓箭的男子松开弓弦,单手持弓,但同时也拔出了腰间的匕齤首轻轻贴在胡顺唐的脖子旁。男子呼唤声之后,那个名叫旗木的大猫转身回到其小腿旁,仰头看着胡顺唐,淡蓝色的双眼中带着好奇。
旗木凑近胡顺唐的裤腿闻着,闻了一下又猛地跳开,盯着胡顺唐的双眼一步步后退,仿佛胡顺唐是随时可以让它致死的天敌。
“你们是什么人?”男子说的是中国话,而且算是比较标准的普通话,只是夹杂着一点山东地方的口音。胡顺唐慢慢抬起手,表示自己没有准备拿武器反抗,随后缓慢转身,看着那名男子开口问:“你是谁?这是座什么岛?”
“你是中国人,我刚才听见你们说话了,你是中国人。”弓箭男一面点头一面说,仿佛在这里遇到中国人是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
“对,我们都是中国人。”胡顺唐点头道,虽然他还没有搞明白君子龙到底算个什么,但眼下这种情形,与他统一战线的只有那个新手海盗,“我们遭遇了海难漂到这座岛上,没有恶意,只是想活下去,你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弓箭男将匕齤首从胡顺唐脖子旁边拿开,重新插回腰间,面无表情道:“恭喜你们!欢迎来到随时都会丧命的疯鱼岛!”
疯鱼岛?此时一阵不知名动物的怪叫传来,胡顺唐抬头看着从丛林上方飞过一只拍打着翅膀的怪鱼,在其身后还跟着一群模样相同的小鱼,同时从灌木丛中又钻出一只身体和带鱼相同,但身子周围却长着蜈蚣腿的怪物……
第七卷'双王冕'(上)夏都阿勒锦(完)
第七卷'双王冕'(下)怒海疯鱼岛
第一章(上)'船村'
五行幡被穆英豪夹在腋下,幡旗的边缘随着不时吹来的微风轻摆,像是被擒获的猎物做着垂死的挣扎。
穆英豪那双奇怪的鞋子已经被磨得稀烂,草鞋外面包裹着大号的布鞋,表面的窟窿都用捡来的破布堵着。虽说是8月,天气还算炎热,但在黄水河畔依然能享受到扑面而来的凉风,一身逃难打扮的穆英豪,虽然穿着破烂,但依然有心怀不轨者慢慢跟随着他,盯着他腰间和后背上绑着的两个包袱,认定里面肯定装着能换来口粮的财物。
这是1945年8月,这个中国山东黄水河畔的小县城几乎没有人知道就在两天前,他们痛恨的日本,被美国人投下了一颗原子弹,他们也不知道苏联已经对日宣战,更不会知道在不到十天后,在中国肆虐已久的日本会宣布投降,第二次世界大战因此结束。
在这个小县城,几乎没有人去关心所谓的“世界大战”是什么概念,在大部分人心中,所谓世界的概念只是心中的那个家,家没了,人没了,世界也就毁灭了。
只是当县城中那些伪军开始慌乱起来,出现逃兵,日本兵营中传来阵阵哭声时,百姓才意识到某些东西也许因此而改变。
“也许,以后咱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了!”
河畔边,枯树下,一个衣着长袍马袿,戴着铁框眼镜,一副私塾先生打扮的中年人对围坐在周围歇脚乘凉的脚夫们说。他尽量将自己脑子中所想的事情简单化,通俗化,以便于这些几乎没文化的人们明白自己在讲什么,同时又不会被某些投靠日本人的汉奸抓住话中的漏洞。
脚夫们心不在焉地听着中年人的“救国论”,脸上都挂着一种莫名的忧愁,仿佛霸占着这里的日本人接下来走还是不走,完全影响不到他们的生活一样。只是穆英豪的突然出现,让那中年人显得很紧张,在这种节骨眼上他不清楚日本人会不会派汉奸之类的人物出来打探百姓的口风。
中年人忽然变成“哑巴”,让几名脚夫也不约而同将目光集中在缓慢走来的穆英豪身上,但随后又盯着他腋下夹着的五行幡。虽说他们没什么文化,但也知道带着那种幡的人必定是懂些风水命理学的人。
脚夫中的领头络腮胡大汉眼前一亮,转身就从自己的竹篓之中抓了一尾鱼,看了看周围几名脚夫,那几名脚夫朝他点点头,示意他上前,于是络腮胡大汉提着鱼快步来到了穆英豪的跟前。
“先生,这尾鱼……”络腮胡大汉将那尾鱼放在双手掌心之中,毕恭毕敬递了过去,话却只说了一半,倒让那中年人觉得很奇怪,不明白这名大汉到底想做什么?
穆英豪抬眼看着大汉,目光又慢慢移向其掌心中捧着的那尾鱼,他撩开挡住自己面部的长发,露出那张因为多年四处流浪而产生巨大变化的脸。如今的穆英豪整个人就如同一棵能够四处行走的枯树一般,如枯枝般的手指,皮包骨的手臂,满脸都是那种如同风雨击打出来的细小坑洞,再没有往日英俊潇洒的模样。
络腮胡大汉看着穆英豪脸上那双野兽之瞳,被惊了一跳,双臂为之一抖,浑身僵硬,心中原本想好的话顿时忘得精光。直到穆英豪展露出一个微笑,将野兽般的眼神一收,络腮胡大汉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正要准备组织下自己的语言,穆英豪就直接抓起了那尾鱼,朝着鱼身最肥美的地方咬了下去,撕下一大块鱼肉,在口中细细地嚼着,露出满意的表情。
枯树下的其他人都惊呆了,那尾鱼若要是海鱼也就罢了,但偏偏那是一尾从黄水河中打捞出来的河鱼,而在今天之前他们就见过日本兵敢生吃河鱼,所以穆英豪这个举动立即让众人紧张起来,担心他是个日本浪人。毕竟在黄县,从明朝开始就有倭寇出现,抗战爆发以来这里也几乎成为了日本浪人的聚集地。
“过来——”其他脚夫轻声叫着络腮胡大汉,还挥手示意他肯定是找错人了。络腮胡大汉看着穆英豪口食生鱼的模样,也觉得是自己大意了,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穆英豪喉头发出“咕噜”的吞咽声,又说道,“几位莫怕,我只是个行脚的批命先生,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吃过像样的东西了,而这生鱼肉恰好能补充体力。”
行脚的批命先生?脚夫们不明白这是什么概念。行脚他们倒是知道,但一般所谓的行脚也是对修行僧人的称呼,至于批命先生,则和算命先生差不多吧?不过那中年男人倒是明白了几分,批命先生其实本就是四下行走,也算是风水师的一种别称,如果挂有“行脚”二字,并不是指其在修行,而是说他本身犯了禁忌,被逐出师门,无处落脚,只得四下流浪。
“谢谢你的这尾鱼。”穆英豪又咬下一口鱼肉来,他只挑最肥美的地方,在口中细细嚼着,一直嚼到那股鱼腥变成鱼香这才吞下去,同时又从后腰处取下一口小铁锅来,看着眼前依然是一脸惊讶的络腮胡大汉道,“贵姓?”
“小姓何,单名一个患字!”何患恭敬地回答道。
“何患!何患,好名字,只是不怎么适合你,你今年应该刚刚三十出头吧?从你额前来看,略微高耸,如同明山,额前有汗而不驻留,恍如明镜,命中带福,算是顺命而生。”穆英豪嚼着鱼肉,用手轻点了下何患的鼻子,“额前看主命,鼻峰圆润,鼻下双孔不仰天,财运也是极佳的,只是你双眼眼角鱼纹过密,有丧妻之相……”
脚夫们当然不明白,从面相学上来说,要看人一生的运势,要先看额头,而鼻子代表财运,双眼眼角后方则看姻缘。穆英豪的这番话,也算是报了那一尾鲜鱼之恩,他转身来到河边用那小锅盛了干净的河水,将吃剩下的生鱼放入锅中,又拾取枯枝树叶点火,将锅置于上方,再掏出竹筒将细盐撒入,看着漂浮在锅中的那尾鱼,笑眯眯地说:“可惜没有猪油,若要是有猪油,先将这鱼用猪油煎至金黄,再入水小火慢熬一个时辰,咱们就有一锅上好的鲜鱼汤了。唉,但这鱼说来也怪,刺多的鱼肉细腻,熬汤正好,但那独刺鱼却只能蒸来吃才美味……”
穆英豪自顾自说着,盯着那锅鱼汤,周围的脚夫也纷纷围了过去,却不是看着锅中,而是看着低头的穆英豪。因为先前穆英豪给大汉批命的那番话实在是太神准了,因为那何患虽说是脚夫的打扮,但曾经也算是家境殷实。许久,等穆英豪抬眼来看其他脚夫时,却略微有些诧异,随后他仔细地看着每一个人的面相,甚至抬手抓着其中一人的下巴,别过他的脸仔细看着其右侧的眼角处。
穆英豪这样做又是为何?
“几位应该都是何姓同宗吧?”穆英豪盘腿坐在地上,看着那几名脚夫,又问,“几位是否都已经丧妻?”
“神了!”何患听穆英豪这么一说,差点没有跪下去,却被穆英豪单手一挑就扶了起来。何患身子一偏,调整好姿势又道,“先生果然是奇人!”
“先生奇人!”其他几名脚夫虽然没有跪下去,但也是抱拳,用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