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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年,我们是要分开吗?”喜豆忽然问,她从李朝年的话语之中感觉出离别,但同时也感觉到这个少年已经成长了,快速成长,心中装着的东西比何柏谷和她要多千倍、万倍,虽然她不知道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李朝年看着那支快慢机笑了:“分开?不会,还不到时候,等他彻底清醒的那天,我们才会分开,各走各路,但终有一天,我们又会回到同一条线上来,到时候我这个玩世不恭,大智若愚的师兄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喜豆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该问什么,但看着目光呆滞的何柏谷,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于是问:“我们下一步去什么地方?”
“我想参加。”李朝年忽然笑了,竟然笑到捂住自己的肚子,一只手还把住旁边的岩石,“你是不是很想发笑?其实在不久之前,我连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但我必须参加……”
喜豆不解,不过她从前也时常听那些来窑子里的客人大谈什么之道,自己完全听不懂,但也知道只要就会流血,就会死人,天下也会因此而改变。
“你为什么要参加ge'命?”喜豆靠着何柏谷,觉得此时的李朝年令人害怕。
李朝年深吸一口气,收起笑容,拍了拍沾满灰尘的双手,看着那支悬挂在那里的快慢机道:“需要枪,枪是的开门砖,而我的开门砖是ge'命。”
“噢——”喜豆应了一声,虽然她什么也不明白,随后便拉着何柏谷跟着李朝年晃晃悠悠上路了,至于朝着什么方向前进,她不知道,她也不敢去想未来还会面对什么事情,还会遭遇什么样的人或者怪物。
不久,西安解放。解放大军入城的时候,李朝年和喜豆挤在人群之中,和其他人一样挥舞着手中的小旗,虽然喜豆不太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她喜欢热闹,喜欢有日光照射的地方,而李朝年则拼命挤出人群,试图伸手去摸那些带枪军人身上的衣服,还大声喊道:“我要参军!我要参军!我要参加ge'命!”
李朝年的喊声虽然很快被街上各种声音淹没,但他依然在那兴奋地喊着,一直喊着,在其后的喜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高兴,不由得回头去看蹲在商铺门口,双眼发直,一直保持思考状态的何柏谷。
许久,何柏谷忽然起身,拨开拥挤的人群,展开双臂拦在解放军的队伍跟前,大声喊道:“我要参军!”
原本像条长龙的队伍被截断了,后方队伍停住了,军人们不可能冲撞一个十来岁出头的孩子,大家都好奇地看着他,但因为纪律原因,谁也没有上前,随后队伍一侧奔来两匹黑色的大马,为首的马上军官问道:“怎么停下来了?”
“报告首长!有个孩子拦住了队伍。”队伍中一名士兵敬礼回话。
何柏谷看着大马上的军官,军官手臂还缠着绷带,翻身下马的时候,骑着另外一匹马的警卫员赶紧下马搀扶,却被那军官伸手拦开,坚持自己下马,随后来到何柏谷跟前,笑眯眯地问:“小鬼,你要做什么呀?”
“长官,我要参军。”何柏谷的声音没有先前那么大声。
“我们这里没有长官,只有首长。”身后的警卫员纠正道,何柏谷看着那警卫员的模样也不过十六七岁,还是一脸稚气,若不是身上的军服和腰间的枪盒,他也不过是街头的一个普通孩子。
“首长!我们要参军!”李朝年也挤了过来,模仿着先前朝军官敬礼的士兵,双脚并拢,向其敬了一个军礼。
军官笑了,问李朝年:“小鬼,你多大了?”问完后,军官将两人拉到路边,示意队伍继续前进。
“十五!”李朝年撒谎道,尽力将自己弄得像那个年龄段,实际上他的行为举止早已超过了实际的年龄。
“你呢?”军官又问何柏谷。
何柏谷看了一眼李朝年,实话实说:“我比他大两岁。”
“这么说你十七岁了?”军官笑着指着旁边的警卫员说,“你十七岁,应该和他一样大,但为什么你个子这么矮呢?”
“家里穷,没吃过啥东西,所以不长个!”李朝年回答道。
“噢,原来是这样,嗯,你们叫什么名字?”军官问。
“我叫李朝年,他叫何柏谷,他是我的师兄,我们以前跟着同一个师父学当木匠,师父在打仗的时候被国民党反动派杀死了。”李朝年编造着谎言,关于“国民党反动派”这些字眼都是来到西安之后,他现学现用的,随后李朝年又问那军官,“首长,你叫什么呀?”
“我叫胡天禹,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十六师联络科的……小兵。”胡天禹将自己的军帽摘下来,正准备扣在李朝年的脑袋上时,喜豆却凑了过来,看了他一眼又躲在了何柏谷的身后,胡天禹干脆将军帽扣在了她的头上,起身道,“想参军的话,我说了不算,你们得先去找军管会,知道军管会怎么走吗?”
三人摇头,胡天禹指着前方道:“朝前走,去止园,军部现在就在那,我还有事,先走了。”胡天禹说完,留了钱给三个孩子,翻身上马疾奔而去。
“我知道止园,那是杨虎城从前的公馆。”李朝年脸上的笑容持续着,双拳攥紧,自语道,“果然和我看到的一模一样……”
此时李朝年不知道,何柏谷和喜豆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只有李朝年明白怎么回事,捏着钱大叫大喊着朝着胡天禹离开的方向奔去,显得无比的亢奋。
历史的潮流就这样抛下了穆氏兄弟,把他们原本肩负的使命交予了这两个只有十来岁出头的孩子。后浪推着前浪不断地向沙滩上拍打着,冲刷出一道又一道新的痕迹,又像是老天爷在隐藏前人留下的足迹,让那些年少气盛的少年陷入迷途,给他们人生新的考验,让他们在迷途练就足以改造和适应新环境的能力。
不久,西北全境解放,同年9月,新疆和平解放,3个月之后,三个少年跟随着已经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六野战军骑兵团政委的胡天禹进驻新疆,不到一年后,朝鲜在苏联默许的前提下入侵韩国,朝鲜战争全面爆发。
那时候的何柏谷并不知道,那个与他半生亦敌亦友的男人正在战场上抱着医药箱穿梭在炮火之中,用自己的医术和简陋的装备救治一个又一个倒下的战士;而喜豆也并不知道,自己会深爱上那个在战争结束后带着荣誉回国却毅然投身边疆的男人。似乎只有总是面带微笑的李朝年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在军中每日做着重复的工作,等待着那个男人的出现,等待着很久之后自己新时代的来临。
“我不知道别人奋斗一生是为了什么,但我知道,我,是为了整个中国!”
多少年后,何柏谷都能想起在新疆那个老兵疗养院中,正午的太阳照耀下,那个穿着每天都抚平数遍的军装,挎包不离肩的大哥朝着太阳大喊时的场景。那个时候,何柏谷仿佛在迷迷糊糊之中,真的明白了什么叫做“一个人的ge'命”,也明白了师叔穆英杰、师父穆英豪以及师弟李朝年时常挂在口中的“天意”到底为何。
天意,冥冥之中一切都已注定,不容凡人改变。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在那个时候的中国,总有人说——人定胜天。
第十五章(上)'服尸粉'
现在,新五房村旧址下。
铁齿全神贯注地讲述着自己过去的故事,当然不少的事情都是苟镇海在其“成年”之后告知的。只不过,他浑然不知自己有些故事已经脱去了掩饰的躯壳。
“我就以这种奇怪的形态生存在苟镇海的体内,在其体内生活了数十年,开始我从未认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因为那时候我以为在其他人体内也住着和我相同的人,直到有一天我认为的父亲苟镇海忍不住和一个女人亲热的时候,我发现她的体内并没有和我相同的小人,我才知道自己是个怪物。”铁齿宿主的手掌合并在一块,铁齿躲在其中仿佛很悲伤,许久才说,“苟镇海死后,我开始每五年更换一次寄生的身体,当然那时候地师会早已建立,而一手建立地师会的人是我,不是苟镇海,他没有那个脑子,说是混吃等死也毫不为过。”
“铁齿先生,你的故事说岔了。”胡顺唐直视着其宿主掌心中的铁齿,“你在讲述故事之前,所说的身世和故事中的完全不一样,你难道忘记了?”
“我当然知道。”铁齿控制着其宿主又张开手掌,那只古怪的眼睛中那颗黑色眼珠子左右转动着,“最早我是没有记忆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苟镇海编造的,一直到那夜我发现了自己的实情后,才威逼他说出来,但那个谎言我一直保留在脑海中,毕竟有些时候谎言容易被人接受,只不过我的的确确跟着苟镇海学过唱戏,还幻想着有一天与他一同登台,哈哈哈——”
胡顺唐侧头看了一眼夜叉王,示意这个家伙绝对不能轻易相信。
夜叉王微微点头,玩着手中的匕齤首,不过倒是对曾达所说跟着铁齿的那两个名为送终和出煞的怪异保镖有些担心,这种家伙一看就是没有脑子的,对自己认可的人百依百顺,要对付起来恐怕自己一时半会儿也占不到便宜。
“这么说,这口人形棺中根本与你没有关系,按照你的故事,这五房村在1949年之前住着的只是大秦督骑戍卫部队的后人,难道这口棺材属于他们?”胡顺唐知道这个故事说不通,在铁齿的故事之中没有哪一个细节提到过关于五房村下面藏着的这个老屋。
莫钦在一旁点头,他留了一手,在铁齿讲述过去的故事时,偷偷录了下来。葬青衣和胡淼的记忆力都很好,在脑子中回忆了一番,也表示先前没有提到过这一点。唯独魏玄宇没有表态,只是绕着下面的这个大殿走了一圈又一圈,重新返回原位后道:“我走眼了,我想应该是有人以这颗怪树为基,再找了其他老建筑的材料重新搭建而成的,并不是什么真正的老屋。”
“精彩。”铁齿赞道,“的确如魏先生所说,这座所谓的老屋只是赝品而已。”
铁齿话音刚落,夜叉王的匕齤首就朝着他飞了过去,刚到其宿主的跟前,一个黑影便从上方掉下,直接用粗壮的手臂挡住了他的匕齤首,在那黑影正准备还击的时候,铁齿厉声喝道:“送终,收手!”
“唔——”送终应了一声,退到一旁,拔掉肩膀上的匕齤首,又点了穴位,暂时止血,但如野兽般的双眼一直紧盯着夜叉王,夜叉王也不示弱,昂头用相同的眼神回敬着对方。
“都停手吧,我现在需要铁齿先生给我们一个说法,不至于让我们这一行人大老远来到这里空手而归吧?”胡顺唐其实心中倒是暗喜,喜在知道了怨灵旗就在天墓之中,现在最好是完美解决了与铁齿之间的交易,随后再找到天墓的入口,进去将那怨灵旗取出来。
事情从来就不会这么简单。
铁齿宿主摇头,随后铁齿道:“我本打算实话实说,但你们这位夜叉王似乎一心想置我于死地。”
“你该死!”夜叉王拔出另外一支匕齤首,在手中把玩着。胡顺唐知道夜叉王这不是冲动,而是想将铁齿那两个保镖给引出来,这样两批人互相当面对峙,也好过对方有人在暗处伺机而动,他们陷入被动要好。
铁齿没有搭理夜叉王挑衅的话,而是道:“修建这间老屋的人不是我,和地师会没有丝毫的关系,至于是哪批人来修建的,我心中有数,因为从他们勘查地形、运送材料,再到最后的完工掩埋,地师会的人跟了全程,几乎记录下来了每一个细节,我如果说了实话,你恐怕不会这么听话前来,所以只能伪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谁修的?又有什么目的?”胡顺唐质问,“我必须马上搞清楚这两个问题。”
铁齿控制着自己的宿主来到那颗盘根怪树跟前,面朝那人形棺:“这人形棺也是古物,并不是产自本地,原本是出土于湘西一带,距今至少几百年历史,这一点我是派人花了重金从冥耳处得到的消息……”说罢,铁齿转身,面朝众人强调道,“我绝对没有撒谎。”
胡顺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铁齿继续道:“我当初也很纳闷,为什么那群人会在那种时候放置这种怪异的人形棺在这新修建的老屋之内,想必这人形棺的来历你们都很清楚,这种人生前都是畸形,死后无非是想得到一具完整如平常人一样的身体,才想出这样一个法子的。”
众人点头表示同意。铁齿话头一转又道:“这里便涉及到关于生物学的一些知识,我虽然身为地师会的头目,应该钻研的是中国风水堪舆的古文化,至于为什么要学习这些新知识,其目的就是为了这口人形棺……”
铁齿又问众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