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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脑子不转弯的黄永模此时冷静下来想了想也赞成贺昌龙的话:“排长说得对,肯定不是伏击咱们,你想想,他们如果设圈套要伏击咱们,那么早在几小时前就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即便是被我们发现了那种诡雷,他们只要潜伏在暗处,等我们接近诡雷的时候,直接开枪引爆,我们完全没有地方可以躲,五个人瞬间全部完蛋,还需要费这么大的劲?”
“对……”魏亚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手中还捏着那柄越军的匕首,还在回想先前那瞬间发生的事情,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抓住的。
贺昌龙此时一方面在想这件事是怎么回事,另外一方面也和魏亚军一样,不明白自己为何那么有信心,开一枪就能把匕首给击飞?
“啊——啊——”在周围查看的范主忽然跌倒在地,指着那片焦土旁边的地图怪叫着,声音很大,贺昌龙立即上前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说话,在他耳边轻声让他冷静,随后示意马上离开这个位置,不要走回头路,直接朝着山的南面有工事的位置前进。
范主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贺昌龙等人也来到一处山洞口,为了保险起见,并没有进山洞之中,担心被追踪的越军来个瓮中捉鳖,只是在山洞口岩石后方躲着,这才问那范主为什么要怪叫?
范主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喝了好几口水之后,才眉头皱紧着说:“你们快走吧!牛鬼猪神出来了!都出来了!我看见脚印了!”
“脚印!?”贺昌龙看了其他三人一眼,他们先前在那搜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脚印,为何偏偏范主发现了?
范主肯定地说:“是脚印!我以前也见过!我小的时候也见过,而且这座山的南面半山腰的位置就是我们村子几百年以来的坟地。”
范主越说越悬乎,贺昌龙抬头看天空,随后对范主说:“你有话路上说,时间不多,我们还得朝南面走。”
范主这次不干了,摇着头说自己绝对不会带他们去的,如果“牛鬼猪神”没出来还好,这次出来了,肯定事件不小,村子会遭殃不说,而且坟地也会被毁坏,到时候他的罪过就大了,沙意思就是让他带着他们早点结束这件事,然后离开,免得惊扰了“牛鬼猪神”。
“范主,我不明白你所说的牛鬼猪神到底是什么东西?”贺昌龙低声问,“你形容下那是什么模样?”贺昌龙心中觉得也许是某种野兽,村民畏惧没有看清楚,传来传去,以讹传讹最终演变成那种东西,可他不能直接说出来,因为信仰和恐惧这两种东西,有时候在某种意义上是一样的。
“我见过!我见过!我见过!”范主重复了三次之后,抬眼看着贺昌龙道,“我告诉给沙妈,沙妈不相信,让我不要对其他人说,但我亲眼见过,我知道‘牛鬼’和‘猪神’是相同的……相同的东西!”
贺昌龙听范主用了“东西”这个词来形容那个“牛鬼猪神”,知道他也仅仅只是害怕,明白这是突破口,也有希望了,于是火上浇油,立即追问:“为什么?你什么时候见过的?那是什么?”
“我小时候,很小,我忘记那年我多大了,但我记得那年有个嫩汉的阿娘死了,按照规矩阿娘死之后要在家中停放三天,停放完了之后,再送到山北面的林子里再放一晚,老人说得让牛鬼将嫩汉阿娘的魂魄带走,一天之后才有专人把阿娘的尸体给抬走,埋到南面的坟地中,否则是不能进坟地的。”范主四下看着,好像生怕那怪物突然出现把自己抓走了一样,“那嫩汉和我是好朋友,他娘死了,我们也很伤心,但听沙妈说过,人死三天魂魄不会走太远,于是我们就想到也许可以复活阿娘,我们什么都不懂,就找了一个经常来买卖东西的脚商询问,那脚商说自己去过很多地方,什么都知道……”
范主说那名脚商总是神神秘秘的样子,总是说这个村子里面的风俗是和中国一样的,只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形成了一套自己的所谓规矩,但实际上并不可信,因为说这种话脚商并不被村民所欢迎,但他是为数不多来买卖东西的商人,所以到后来大家也仅仅只是做交易,其他的事情很少交谈,怕触犯某种禁忌,也是因为如此,范主那名好友阿娘死后,他们才决定冒险去询问那名脚商,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第五章(上)'脚商'
范主的记忆中,那名脚商总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外面套着怪异不合身的黑色褂子,卦摆处还掉着一个铃铛,看起来很瘦弱,但每次都能独自挑着两担货物来往各地,毫不费劲。某个炎热的夏季,脚商在村口歇脚喝水的时候,脱了衣服,路过的范主才发现脚商身强力壮不说,全身上下都布满了伤疤,背上、胸口、双手手臂都写上了某种他看不懂的文字,看着像是汉字。
脚商留着络腮胡子,眼窝深陷,形同死人,晚上也不找地方睡觉,直接找个河岸边或者阴冷湿潮的地方,将扁担放在两头货物之上便呼呼大睡,也没有见咳嗽生病,十分怪异,不过却酷爱给村子中的孩子讲那些发生在千里之外的故事。
范主说到这,掰着手指头数着:“他说过在中国有开棺人、赶尸人还有地师,还有其他的什么断金门,我记不全了,反正每次我们要买东西,都得缠着他讲几个故事,否则不给钱,于是就形成了习惯,买东西就讲故事,从他的故事中,我们知道人死了短时间可以复生之类的,我们当时小,只是孩子,对这些事情深信不疑,这才导致了嫩汉阿娘死后,我们才第一时间想到找他帮忙。”
范主朋友的阿娘死了第一天,他们就早早等在了村口,安慰着朋友也等着那脚商的出现,可脚商并没有出现,而且他来村子的时间也并不固定,于是有人提出去下个村落去找,但在当时去下个村落需要很长的时间,最主要的是还要担心遇上日本兵,在当时日本人与殖民越南的法国人达成了军事协议,还开放了部分越南港口给日军使用,随后日本人开始掠夺越南资源,同时也在越南征集民夫,不少越南人从大城市离开,逃往乡下避难,所以离开村落去稍远的地方,不要说孩子,哪怕是成年人没有急事,都不会做这种决定,这也是他们不得不靠这些脚商的主要原因。
第二天过去了,脚商也没有出现,范主和其他小伙伴都很着急,一直等着,终于在第三天傍晚等到了脚商,但恐怕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第四天凌晨第一声鸡叫之前,村民就得抬着嫩汉的阿娘去山北面的林子,让牛鬼带走她的魂魄。
几个孩子围着脚商,把自己当做宝物却其实根本不值钱的东西塞给脚商,让脚商帮忙救救朋友的阿娘,可脚商没有立即答应只是简单地问:“你阿娘哪天死的?”
“两天,不,是三天前了。”范主替已经泣不成声,一直跪着磕头的朋友回答。
“噢……三天了。”脚商若有所思,“不好办了。”
“啊?”范主一听脚商的话眼泪都快出来了,其他的小伙伴也是哭成一片。
“哎哎哎,别哭别哭,给你们糖吃,甜甜心也就不难受了。”脚商拿出一小块一小块的玻璃糖,其实也就是冰糖给一个个孩子,孩子们拿着糖都不吃,只是塞给死了娘的伙伴。
脚商坐在那看着,看着对面的那座大山,许久才将自己卦摆下方的铃铛取下来,扫了一眼小伙伴们,把范主和死了娘的嫩汉叫到一旁,低声问:“你们不怕牛鬼吗?”
“不怕!”范主攥紧拳头,“只要能救他娘,什么都不怕。”
“那好,这个铃铛你们拿着,我往里面塞了点树叶,你们拿着跑不会响,等下回去,你们找机会将铃铛塞进阿娘的嘴里,不过记得别忘记把树叶从里面拿出来,之后的事情你们就不要管了,我会尽力去做。”脚商面无表情地说,“不过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给任何一个人,好吗?而且你母亲已经死了三天,我不能保证能救她,只能尽力。”
“嗯!”范主和嫩汉两人使劲点头,不管怎样,救阿娘的这件事也算是有了希望。
告别了脚商,两人立即赶往村子另外一头的那颗灵树下,在越南的风俗之中,越大的树代表其中的神灵越厉害,而且办丧事,死者的遗体不能太靠近村落的中心亦或者祠堂的位置,必须远离,况且在那种季节,遗体停放三天腐烂的速度会很快,放在所谓的有小河流过的灵树之下,还能减缓下腐烂的速度。
村落中人吃饭的时间都很晚,而守灵者吃得更晚,通常都是村民家家户户吃完之后,才告知他们,他们这才可以吃自己随身携带的干粮,绝不吃热食,因为这是对死者的不敬。范主和嫩汉两人躲在小河边上,一直找着机会,等着守灵者吃完了东西又开始挪到另外一侧的树下聊天才开始行动。
因为嫩汉年龄小,除了第一天和下葬那一天都不能出现,所以他不能大摇大摆出现在灵床的周围,只能偷偷接近,将铃铛给塞进去,而距离守灵者将阿娘的尸体带走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范主心中焦急,心生一计,把铃铛交给嫩汉之后,自己绕到另外一面,突然朝着灵床跑去,随后抓了灵床前的一个贡品,转身就跑,守灵者见了,又骂又叫地去追范主,嫩汉趁这个机会,赶紧上前去掰开阿娘的嘴,把铃铛塞进去。可阿娘的嘴却怎么都掰不开,嫩汉急得满头大汗,也许守灵者下一步就把范主给抓回来了,使了吃奶的劲终于把阿娘嘴巴掰开之后,嫩汉大喜,正要塞铃铛,却发现阿娘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因为是嫩汉的阿娘,嫩汉并不怕,还欣喜的以为阿娘“复活”了,可随后发现阿娘眼睛中流出一种怪异的液体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感觉错误了,这才将铃铛塞进阿娘的口中,转身就跑。
完成任务跑远了的嫩汉,开始躲藏起来等着范主,此时嫩汉又差点哭了,因为他忘记了两件最重要的事情。第一他没有取出为了跑动中不让铃铛发声而塞进去的叶子,第二他没有把阿娘的嘴巴给合起来。
这个时候再回去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守灵者因为抓不到跑得飞快的范主骂骂咧咧地回来了,坐在另外一侧小声议论着范主家没有教养之类的话,但绝口不提范主现在被沙妈抚养的事情,毕竟沙妈在村子中有着一定的地位。
许久,范主才气喘吁吁,浑身是汗地找到了泪眼朦胧的嫩汉,问他:“放进去了吗?”
不问等着嫩汉自己说还好,这一问,嫩汉直接咧嘴大哭起来,范主慌了,忙问怎么回事?嫩汉抽泣着把自己因为慌张遗漏的两件事说了出来,范主一听,一咬牙,趁着刚刚还残留下来的勇气,脱光衣服直接潜下河,摸到灵床边上,然后再慢慢立起来,借着周围没有光源的阴影将手伸进嫩汉阿娘的口中把铃铛给取出来,可当范主伸进去用两根指头夹的时候发现铃铛不见了,一下就慌了,寻思守灵者也没有发现才对?发现了肯定早就大喊大叫了起来,毕竟在死者身上放不属于她的东西,是很大的忌讳。
无可奈何的范主只得慢慢起身来,准备看清楚阿娘口中再下手,可这一站起来,一眼扫过去就看到了瞪眼张大嘴巴的阿娘面部,吓得一下就僵在那了,而且把尿都给吓了出来,尿液顺着范主的双脚向下流着,好半天范主才打了个寒颤反应过来,把剩下的尿憋了回去,在心中连连道歉,接着别过脸不去看嫩汉阿娘的面部,用手在其口中掏着。
掏了半天范主的手指头才碰着铃铛,发现铃铛滚进阿娘的嗓子眼了,要掏出来有一定的困难,而且阿娘的口中也不知道是口水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黏黏的滑滑的,还有一股子树叶落在水坑中烂掉之后发出的气味,熏得范主好几次都差点呕出来。
范主的手指头虽然细小,但嫩汉阿娘的嗓子眼更小,那铃铛完全卡在了其中,必须要将一根手指头给卡在铃铛与喉咙之间,再深入进去,勾住铃铛的下部才能取出来,可这得花费很长的时间,这也就算了,最让范主觉得又害怕又愤怒的是,不远处的几个守灵者也不知道脑子哪里不对劲了,竟然开始讲鬼故事,所说的也无非都是什么鬼害人、鬼吃人之类的东西,让用手抠阿娘嗓子眼的范主直接将先前憋回去的尿又全部喷了出来,站在那像个傻子一样,如果走对不起嫩汉,如果不走,自己又吓得半死。
矛盾的范主干脆一使劲,直接将手指给插进了嗓子眼里面,但同时也有一种自己的手指戳进阿娘喉咙肉壁中的感觉,想拔拔不出来,想勾住那铃铛也相当吃力,只得在那苦着一张脸费劲往外抽动手指……此时,远处有个看时间的老头儿慢慢走来,对守灵者说需要准备准备,要抬着嫩汉阿娘去山北了,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