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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个地方再也呆不下去了,要不去俄罗斯吧?贺昌龙这样想,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去俄罗斯也方便,先去俄罗斯看看能不能找到古娜和古拉耶夫,再看看怎么和晨雪移民过去,在那边重新建立一个家。
贺昌龙计划着,算着自己还有多少钱,为此他戒了烟,省着一切可以省下来的钱,虽然依然住着那种老楼,却把贺晨雪的房间布置得像是公主的寝宫一样,亏什么都不能亏了自己的女儿。
悲剧降临了,贺晨雪失踪了,在某次放学的路上失踪了,贺昌龙因为一个案子晚到了五分钟,贺晨雪就消失在了学校门口。
贺昌龙疯了,满大街跑着,问着,都忘记了自己是个警察,一直到有人指着他的警服,他才想起来,这才打电话给所里,请求大家帮着找。临近晚上,终于有目击者称是一对男女抱走了贺晨雪,在那之前好像还给贺晨雪塞了什么东西在口中。
人贩子!贺昌龙的第一反应就是人贩子,绝对不可能是把贺晨雪当成拖油瓶的刘爱芬,自己的前妻,但他依然没有放过这个推测,上门找了刘爱芬,找了所有的能找到的人,但一无所获,贺晨雪失踪了,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派出所也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和人力,不过半年过去了,什么线索都没有,而贺昌龙为了寻找女儿也辞去了工作,背着行囊开始四处漂泊,在工地上打工,寻找着线索。
“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带你回家的。”贺昌龙每天都在心中念叨着这句话,压住心中的悲伤继续找下去,哪怕是找一辈子,都得找到自己的闺女。
刘爱芬没有加入寻找的行列,只是责怪了几句贺昌龙没有照顾好贺晨雪,便“请”他出了那间一百八十多平米的房子。
“我一定会带你回家的。”贺昌龙把这句话刻在了心中继续找了下去,一遍一遍地搜索着,在地图上标注着,他知道自己哪怕是用尽一生的时间,走遍整个中国也得找,中国找遍了,他还要去国外,总之得找到贺晨雪。
两年后,2004年,疲惫的贺昌龙沿着铁路线走到了长春火车站,他没有选择乘坐任何交通工具,因为只有步行才能搜索得全面,而且他得节省,他口袋中有五千块钱是绝对不能动的——他知道找到晨雪之后,他得给晨雪买一套好看的衣服,带她好好吃一顿,再带她好好玩一玩,也许五千块钱远远不够呢。
人来人往的火车站,贺昌龙拿着照片四下询问着,问着每一个带着善意笑容的路人,虽然他知道如今这个国家的人已经不如几十年前那么朴实善良热心,但他始终抱着希望,肯定是有好人的,也许就会找到。
火车站内一无所获,贺昌龙失望地背着行囊走出火车站,刚出站口准备拿出馒头来吃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喊道:“爸爸——”
贺昌龙愣住了,手部也僵硬住了,那是晨雪的声音?那不是幻听吧?贺昌龙扔掉馒头,朝着周围搜寻着,随后又听到一声“爸爸”,贺昌龙听清楚了,声音是另外一道门的门口传来的,他拨开人群钻了过去,看到在另外一扇门的门口有一个浑身邋遢,手脚都被砍断的孩子,正仰着头对周围过往的人叫着“爸爸”,以此来博得同情心,希望别人施舍点钱。
贺昌龙愣在那,慢慢蹲了下去,捂住自己的嘴,仔细看着那个孩子的脸,是晨雪?
那孩子嘴唇都干裂了,依然抬头看着周围的人,叫着“爸爸”。
是晨雪!贺昌龙认得,晨雪下巴有个胎记,但是贺昌龙迈不动步子,他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是贺晨雪已经不认识他了,因为她还小,但却从来没有想过晨雪会被人砍断手脚扔在火车站乞讨!
贺昌龙几乎是爬着过去的,到贺晨雪跟前的时候,贺晨雪机械性地叫了一声:“爸爸。”不过却在看清楚贺昌龙那张脸之后又大叫了一声“爸爸”,随后声音变了,变成了哭腔,尖叫着“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贺昌龙一把将自己的女儿抱起来,紧紧地抱住,一直答应着,死不松口,当时贺昌龙觉得整个世界都黑了,他好像瞎了,什么都看不到。
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为什么会这样?
老子保家卫国,出生入死,却被出卖,冤死了五个弟兄!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兵见义勇为打死了个耍流氓要妇女的龟儿子,却被判了死刑?而被害人压根儿就是个。子!自己的战友因为战场创伤一个个自杀身亡,幕后主使却不闻不问!自己想做个好警察,女儿却被人贩子拐走,砍断四肢,靠每天喊别人爸爸来乞讨生活?
“爸爸,我要回家,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贺晨雪大声哭着,贺昌龙也嚎啕大哭。周围的路人停下来看着他们,议论纷纷,有些人还认为是在拍电视剧或者电影,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没多久,一个男子拨开人群钻进来,一把拽住贺昌龙就扯,同时吼道,“你他是干什么的!?给我起来!这是我的!”
“爸爸!”贺晨雪看见那男子之后尖叫了起来,“这个叔叔打我骂我,不给我吃的,还砍断我的手脚,好痛的,晨雪好痛的!”
男子拼命拽着贺昌龙,手脚并上在他身上踢着踹着,贺昌龙死死抱住贺晨雪不松手,那男子竟然拔出刀刺进贺昌龙手臂之中,贺昌龙咬紧牙关,单手抱着贺晨雪低声说:“晨雪,爸爸答应你,一定带你回家,这辈子再也不离开你!”
说完,贺昌龙转身反手抓住那男子持刀的手,直接掰断了他的手指头,趁男子惨叫的时候,直接将贺晨雪绑在背上,接着转身就朝着那男子的头部挥动着拳头,一拳一拳砸了下去。警察赶来了,七手八脚去拉住贺昌龙,那被揍得满脸是血的男子大叫道:“打死人啦!警察救命啊!”
两名警察完全按不住贺昌龙,其中一名警察还威胁道:“松开!再不松开我动武了!”
贺昌龙扭头咬牙切齿看着那警察道:“你对我动武!?你他对我动武?火车站摆着一个四肢全无的孩子在要饭你不管?你他对我动武!你是警察吗?你他是警察吗?你是来收保护费的黑社会吧!”
两名警察被他说得无法反驳,此时那男子起身拔腿就跑,两名警察却只顾按着贺昌龙,只是拿起对讲机让其他人去追,贺昌龙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直接震开两名警察,抬手就打飞一个,制住另外一人,直接拔了他腰间的枪,同时用自己的匕首将枪带割了下来,冲进人群之中,开始追踪那名逃跑的人贩子。
“让开!”贺昌龙站在人群之中高喊一声,随后朝天鸣了三枪,他很清楚警察枪膛之中前两颗或者三颗是空包弹,等人群纷纷趴下之后,他抬手对准那依然在奔跑的人贩子后脑就是一枪。
人贩子倒地,贺昌龙又追了上去,一边说着“晨雪,我会带你回家的”一边朝着那人脑袋上补枪,一直将枪膛之中所有子弹都给射空,闻讯赶来的其他警察持枪将他团团围住,贺昌龙扔掉枪,抱住晨雪,不管警察怎么喝斥都不松开,最终大致明白怎么回事的警察不敢再为难,让他抱着贺晨雪戴上了手铐。
火车站派出所内,闻讯赶来支援的一个武警中校认出了贺昌龙,认出他是野战军转武警前训练过自己的教官,立即询问怎么回事?但贺昌龙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晨雪喃喃自语道:“我一定会带你回家的。”
中校立即询问当事警察,警察也一五一十把大概了解的情况说了出来,刚说完,那中校已经气疯了,抽枪顶在了他的下巴上骂道:“你们是畜生吗?是不是畜生?他是个当爹的!你有没有孩子?他那叫犯罪吗?不叫!现在!马上!松开他!否则老子马上毙了你!”
警察吓呆了,立即摸出钥匙让另外一名警察放了贺昌龙,中校陪着贺昌龙在派出所呆着,叫自己的兵把派出所围了个水泄不通,只要是警察敢进来,二话不说,只有一个字“打”,同时用电话通知了所有自己能通知的战友,电话里只有一句话“排长出事了,某火车站,快!”
一个下午的时间,某火车站全乱了,各式的军车和警车停满了,不过赶来的军车把所有的警车都挡在了外面,虽然赶来的军人都没有带枪,但那股气息已经把持枪穿着防弹衣的警察全都给震住了,在场不少从部队退伍出来的警察下意识带着自己的人开始后撤,心中很清楚一旦有冲突,吃亏的百分之百是警察。
派出所内,挤满了带着各种军衔的军人,可是贺昌龙谁的话也不回答,只是抱着贺晨雪,说着:“我们要回家。”
第二十八章(上)'我们,回家'
贺昌龙和贺晨雪可以回家,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
某火车站事件,因为黑头等贺昌龙带出来的兵向上头施压,聘请了最好的律师,在公安内部不少贺昌龙带出来已经退伍的兵也在私下推波助澜,让这件事朝着更为顺利的方向前进。贺昌龙的三名律师甚至直接警告当地警方,如果贺昌龙被判有罪,那么他们也会立即起诉当地警方不作为——一个四肢全无的孩子被扔在火车站如此之久,警方竟然不闻不问。
事情已经闹大了,再闹下去对当地警方没有任何好处,况且警方内部高层人士也开始向地方警察施压,限期追查人贩子集团,并同时进行整改。火车站派出所领导以及当时的警察要不革职要不调离岗位。可是这些对贺昌龙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他只知道如果有人要强行分开他和晨雪,他会大开杀戮。
回到原来的城市,黑头等人凑钱给贺昌龙购置了一个新家,但贺昌龙婉拒了所有人的好意,只是带着晨雪回到了他们以前的那个家,细心照顾晨雪的起居饮食,他虽然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回到原来的样子,可依然做着努力,给予贺晨雪生活的信心。
“爸爸,我能出去玩吗?”那天,被贺昌龙抱到阳台透气的贺晨雪低声问道,她紧盯着楼下那些自由自在奔跑玩耍的孩子们。
“能啊!爸爸马上带你出去。”贺昌龙立即应道。
“爸爸……”贺晨雪声音低了下去,又问,“我能自己下楼吗?”
贺昌龙心中震了一下,迟疑了一会儿点头道:“能。”
贺昌龙抱着自己的女儿打开家门,放下她,扶着她,假装她能走的模样说:“走吧,下去玩,爸爸保护你。”
贺晨雪面无表情,看着楼梯口,又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根本不存在的双腿道:“可是,我没有腿,没有脚,怎么下楼梯?”贺晨雪说完哭了,把脑袋拼命朝着门框上面撞着,贺昌龙抱着自己的女儿一声不吭,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抱着,他甚至希望把自己的腿锯下来拿给晨雪。
“爸爸,让我死了吧。”贺晨雪忽然抬头看着贺昌龙,那语气,那表情完全是认真的。
“你不能死,该死的是那些人贩子,晨雪这么乖,怎么能死呢?”贺昌龙压抑着自己不爆粗口。
“不,晨雪没有腿,没有手,以后怎么生活?”只有8岁的晨雪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贺昌龙傻了,抱着女儿坐在家门口发呆,是的,这个世界已经变了,我和女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贺昌龙背着熟睡中的女儿下楼了,逛着市场买了新鲜的番茄和鸡蛋,买了农民手中早上才刨出来的小葱,最后他停在一个地摊跟前,看着那小贩摆得整整齐齐的耗子药。
“哥们,家里闹耗子呀?”热情的小贩放下手中的小说,起身问道。
“哪种耗子药吃下去死得最快?”贺昌龙也不看小贩,只是盯着那一包包的药。
小贩指着地摊道:“我这里的耗子药,哪一种耗子吃下去都死得快,而且伪装得特别好,有像谷子的,有像麦子粒的,还有像花生的,你随便挑,吃不死回来找我!”
“好,吃不死回来找你。”贺昌龙木讷地点头,让小贩选了一包给自己,随后带着晨雪回家。
晨雪依然在熟睡之中,身边摆着新买的毛绒玩具,玩具有两个作用,一是让她觉得温馨,二是挡着她的身体不至于掉落到旁边。贺昌龙在厨房中忙活着,搅鸡蛋,洗番茄切番茄,洗葱切葱,剥蒜切蒜,烧水煮面……
贺晨雪醒来的时候,两碗番茄炒蛋面已经摆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面,贺昌龙就那么规规矩矩地坐着,看着熟睡中的女儿醒来,但迟迟没有说出那句:“晨雪,我们来吃面吧。”
贺晨雪看见自己最爱吃的番茄炒蛋面,立即道:“爸爸,我饿,我要吃面!”
“噢,好……”贺昌龙沉重地点了点头,举起面的时候又道,“爸爸和你一起吃好不好?你一口,爸爸一口,吃完之后……”
“吃完之后我们就回家。”贺晨雪笑了,两个月以来第一次笑的这么灿烂,轻松的笑容,也许那孩子已经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