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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舷的十几副望远镜一齐对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亚得里亚海静谧的海平面,可以看见大小3个朦胧巨艟影子,落日余晖下,破浪而来的军舰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幽灵。
敌舰以一字纵队疾驶而来,前面是两艘低矮的军舰,四个烟囱里吐着浓黑的煤烟,望远镜中,前后两根高高的桅杆上,偏暗的红白相间旗帜在呼拉拉地飘扬着——两艘小型驱逐舰是850吨的“塔特拉”号和“里卡”号。
紧随其后的是一艘巍然的巨舰,紧凑的舰身上分层安装着四个巨大的炮塔,每个炮塔里安装着当时并不十分多见的三个粗大炮管,两个高耸的烟囱中突出的浓烟给绛红的晚霞缀上了一线墨色,她并不理会前面驱逐舰的高速,还是以其自己的节奏,徐徐逼来,这便是奥匈帝国的骄傲,21595吨的战列舰:“欧根亲王”号。
“发出战斗警报!”章骞下令。“升起战旗,全部锅炉并联运行!”
信号甲板也大声复述着这道命令,“哒嘀嘀,哒嘀嘀,哒嘀嘀,嗒”在舰桥上的号兵嘹亮的号声中,尖厉的警报声随即响起,接着喇叭里就响起凄厉的告戒欧根亲王号来了的声音,章骞少将对士兵们进行动员沉稳的训话。全体舰员在警报声中跑步就位。前后高耸的桅杆上冉冉升起了总共四五面巨大的海军旗,这是在混战中用以敌我识别的战斗旗帜。
“航海官,把航向对准敌舰,航速增加为30节。命令库伦号跟我上,肇庆号带领两艘驱逐舰,以最快的速度,消灭敌驱逐舰!”章骞随即发布命令,他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敌舰,“以地中海巡洋舰舰队司令的名义向海军部报告,我们即将与欧根亲王号战列舰交战,并将我们的基准方位报给他们!”
这时,“库伦”号、“肇庆”号以及两艘驱逐舰的桅杆上也升起了战斗旗,并且就刚才加速的命令升起回答旗表示确认。
章骞将眼光从敌舰方面转回自己麾下的军舰们,桅顶飘扬着战旗,炮塔在协调地转动,“库伦”号紧随其后,“肇庆”号一马当先,率领两艘驱逐舰向右稍稍转舵,向敌人的驱逐舰直扑而去。他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大声对着身边的陈世英舰长说:“季良啊,今天真好象在过节,所有的军舰都披上了盛装!”
“看,敌舰开始转向了!”陈舰长指着远方的“欧根亲王”号,“看来敌人想利用他们的射程,用侧舷对着我们,发挥她的最大火力。”
“我们的后主炮现在能不能使用?”由于中国舰队的射程不如敌方,“欧根亲王”号采用的战术是尽量保持距离,以侧舷炮火迎击,而主炮略小的中国装甲巡洋舰为了加紧进入射程,不得已冲着敌舰而上,桂林级装甲巡洋舰为了得到更快的航速,主炮塔的配备是一前两后,因此章骞迫切希望自己的后主炮立即得以使用。
“我们需要左转20度,以这个速度还有6分钟,我们便可以将所有的大炮向敌人射击。”
“向库伦号发信号,同时右转20度,X和Y炮塔也准备射击!”在信号军士长升起信号旗时,章骞对陈舰长说,“天就要黑下去了,这时西方还会有余晖,我们应当尽量靠东面,这样我们会驶入黑暗,而落日的余晖则可以对我们映出敌舰的舰影。”
信号军士长升起了信号旗以后,用望远镜紧盯着后面的“库伦”号,不久,他看见了该舰桅杆上的回答旗,立即高声说:“长官,您的命令回答了。”
“执行!”随着章骞有力的命令,两艘高速行驶的装甲巡洋舰同时向右舷转过20度,同时,各自的两个后主炮塔开始转向,几乎是转到了向前的极限位置。
在“迪化”号的舰桥上,还没有等到司令命令发完,枪炮官高宪申上尉早已通过外部的梯子和应急门抄近路登上了射击指挥塔。他从最高的位置再一次观察敌舰。远方巨大的战列舰开始向右舷转了舵,四个炮塔一共十二门主炮开始瞄准直逼而来的中国装甲巡洋舰。而两艘轻快的驱逐舰则直取远方拖着“亚得里亚”号缓缓向前的“黄岛”号。他戴上了耳机,等待着各个战斗岗位的报告。
射击指挥塔在舰桥后面,除了桅顶的瞭望台以外,是全舰最高点。塔外只有一层不厚的装甲,里面大约可以容纳12人,可以绕360度旋转。高上尉的位置是塔里最高的一张椅子,面对着同往舰桥和下面水密隔舱的话管,并从装甲钢板的狭缝里向外观察,这是舰上最好的观察岗位,也是最为暴露的部位之一。
控制塔里的情况上一章已经讲过,一轮射击后,控制塔里的蜂鸣器终于响了起来,已经等得不耐烦的高宪申上尉收起怀表,在望远镜里仔细看着落点,他的那些手下紧张地计算着偏差,当计算好后,高上尉接着将修改了的数据报给各炮塔,信号兵也将射击诸元传给了后续的“库伦”号。。高上尉的命令传到了各个炮塔,炮塔里进行的是一系列反复进行的操作过程:炮弹从扬弹机里上升,进入弹链,送上炮塔,炮手们便打开炮闩,装上新炮弹并用推杆顶进去,推入炮膛,再装入发射药包,接着将沉重的炮闩再次猛地关上。炮手们个个都是汗流挟背,忙个不停。
“左炮准备完毕!”
“右炮准备完毕!”
随着发射铃声,又进行了一次齐射。两舰各自六门主炮一齐向敌舰射去,火炮轰鸣,整个军舰被后座力以及气浪激得震动起来,无烟火药棕红色的硝烟弥漫着全舰,桔红色的火焰照亮了人们的面庞。而敌舰齐射而来的炮弹也在两舰周围激起了高大的水柱。
“迪化”号的禁闭室里,虽然看不见窗外,被关了禁闭的前“黄岛”号舰长白嗣阌感到了水柱带来的震动感,那震耳欲聋的炮声和爆炸声让他坐立不安,他心里不住地骂着:“这个假洋鬼子!为了你他妈的所谓骑士精神,竟然去和战列舰玩命,”随即大声喊出口中,“你他妈的玩命别把老子也搭进去啊”
“安静!”他的喊声被门外的海军陆战队员喝断了。
就在迪化舰的右前方,“肇庆”号率领着两艘海字号驱逐舰正在迎击向“黄岛”号突袭的敌驱逐舰。
“快,开足马力!”欧阳镡挥着拳头!“向驱逐舰们发令,以最快的速度,自由行动,赶上去!”
※※※
在“黄岛”号舰艏的底舱里,除了手提工作灯射出的狭窄光束外,一片漆黑。只听见海水来回的冲击声,只看到手提工作灯来回晃动的反光。在朦胧中,可以看到一个身着潜水装具的损管队员默默地潜入翻滚的水中,足将好几秒钟未露出水面。不远处,有个水兵正在连接应急电缆。不一会儿,舱室恢复了照明。电灯重新亮了之后,可以清楚地看到舰壳钢板扭曲得令人吃惊,海水就从这卷曲的破口中汹涌地流进舱里来。潜水员露出水面时,水泵开始抽水,潜水员摘下潜水盔,喘着几口粗气,可以看见扭曲的钢板割伤了他的肩膀,鲜血正从他那伤口上流下来。他路过那一扇扇被他打开的水密门,然后又顺手关上。
“没事吧?”在那里等候他的一位中尉连忙上前扶住他。
“别管我,赶紧报告代舰长。”。
中尉立即跑到墙边,拿起电话机。
舰桥上,值勤军官向代舰长陈策报告:“鱼雷造成的破口依然比较严重,现在无法马上修补好。好在水密门的结构没有被破坏,还不至于影响别的舱室。”
“幸好我们的主机没受到损伤,瞧我们,自己受了一些伤不算,还要带这幺个累赘。”身材矮小的陈策努着嘴,一指后面拖着的“亚得里亚”号。这时“亚得里亚”号的损伤也基本上得到了控制,军舰上燃起的明火已经扑灭,只有黑烟还从破损的甲板处冒出来,在天空拉出一条黑灰色的烟迹。“黄岛”号拖着“亚得里亚”号以6节的航速缓慢地向东返航。
就在这时,传来了发现敌舰的警报声,远远的,友舰们已经开始迎敌,在望远镜里,陈策看见敌人两艘驱逐舰正以全速向自己驶来,“肇庆”号和两艘海字号驱逐舰已经前去对付这两艘奥匈海军的驱逐舰,但是毕竟还有一段距离。
“代舰长,是不是砍断缆绳?”看到敌人驱逐舰向自己飞速逼了过来,摆明了要欺负跑不动的自己,站在旁边的航海军士添了下嘴唇,浑身肌肉都僵硬了。
陈策略微考虑片刻,沉着脸虽然低沉却很坚决说道:“不,传我的命令,左满舵,航向3…0…0,舰艏直对敌舰,前部所有火炮备便!”
对于“黄岛”号而言,这是一步险棋,如果将舰艏迎向敌舰,可能射击的火炮就仅仅是两个前主炮炮塔和最前面的两门4英寸副炮和舰桥下面的4门37毫米防空机关炮,对于快速袭来的小舰艇,这些武器就略显不足,但是由于拖曳着另一艘伤舰,迎向敌舰则可以减少目标的宽度,也可让敌舰难以进入鱼雷发射阵位。
“黄岛”号的四门前主炮上仰到最大射角,随着陈策的一声令下,一同开火,昏黄的天空中,几道白烟在天空划过,四发炮弹在敌方先头舰“塔特拉”号的前后落下,激起了四根水柱。
“初弹夹中敌舰!”“黄岛”号枪炮官兴奋地大声报告。
这初弹夹中的气势对于两艘突进的敌舰而言宛如当头一棒,“塔特拉”号慌忙地向右转了一个满舵,随后在不断射来的炮弹下,两艘驱逐舰开始以蛇行接近。
不多久,“黄岛”号侧舷最前面的两门4英寸副炮也快速向敌舰射去,嗵嗵声中,炮口不断伸缩着,尾焰将火炮周围不停照亮,敌人的驱逐舰周围不断窜起股股水柱,可他们还是蜿蜒而来。
※※※
对“欧根亲王”号的战斗也在进行中,“欧根亲王”号装备有4个3联装12英寸主炮塔,很显然她认准了“迪化”主桅顶上的少将旗,所以将所有火炮集中于这艘一马当先的旗舰。“迪化”号的周围不断有巨大的水柱腾空而起,海面宛如沸腾一般。但是两艘装甲巡洋舰的射速更加快,由于采用集火射击法,两舰也是12发、12发地进行齐射。中国装甲巡洋舰拥有着更为先进的射击指挥装置,五十倍径的10英寸火炮在射程上又和四十五倍径12英寸火炮差不多,在“迪化”号周围水花四溅的时候,可以看见“欧根亲王”号四周激起的水柱,更加集中,也更加多。
突然,射击指挥塔里的高上尉在望远镜里看见“欧根亲王”号两个高大的烟囱之间激起了绚丽的桔黄色火焰,他兴奋地一挥拳头,大叫:“直接命中!好啊!好样的!继续发射!”
高上尉看见了这以后,又有不少炮弹命中敌舰,敌舰的上层建筑上,开始有火舌向上腾起。正在这时,在“迪化”号的左舷只有几码的位置,一发12英寸炮弹激起了一股冲天的水柱。弹片到处横飞,这所谓“弹片”只是一种泛称,有些真是小小的碎片,有的可以是飞舞的钢板,这样的大小破片,无情地向军舰横飞而来。上层建筑上被割开了很多口子。舰桥上也有几片飞到,信号军士长的小腿被一块10公分长的锋利弹片削得鲜血淋漓,身子一歪摔倒在地。冲上舰桥的卫生员急忙七手八脚地为他包扎起来,他痛苦的面庞抽搐着:“快,让小吴赶紧接替我”接着就昏死了过去。
也有不少大小不等地弹片击中了枪炮指挥塔,1。5英寸厚的装甲被简单地穿透,高上尉只听到轰然一声巨响,耳朵就像被重拳猛地击打上,嗡地一声,完后眼前一黑,就什幺也不知道了。等他清醒过来往四下一看,只感到呼呼的海风望塔里猛灌,旁边有不少倒卧的躯体。
队位和距离接收员楼世宇已经倒下了,横躺在他站立的凳子上,血从腿上不住地往外冒。两个电话兵身上遍是创伤,已经牺牲了。高上尉自己身负三处伤,还有些头晕目眩。没有负伤的射速军官卢辰正对着话筒向舰桥冷静地报告:“射击控制塔被击中,有伤亡,现在请后指挥所接替炮火指挥。”然后对高宪申说:“枪炮长,来吧,这里需要修理。”
高上尉站起身,摇晃了两下,结结巴巴地说:“怎幺回事?我不是好好的吗?干吗?”他用手摸摸头,发现手上都是粘呼呼的血,于是他只能顺从地接受包扎。
不久,高宪申的神志恢复了清晰,在卢辰的护理下,他又爬上了自己的岗位,估量了损害状况,他向下查看了塔的前半部,高低和方向瞄准员都平安无事,埃莫森仍然坐在仪器跟前,屈着身子靠在上面。这时他发现火炮发射很慢,而且参差不齐,不用说,后部指挥所效率很不理想,当然这不能怪他们,由于后主炮射角已经是向前转到了极限,炮口的气浪带来的震动让他们根本无法好好工作。
在得知所有仪器都正常的情况下,高宪申准备恢复射击指挥。走到自己战位,平静说道:“埃莫森,将指挥开关重新调回,由我们指挥。”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