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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结果发现木梯两边的支撑腿儿已被人锯去一大半了。
“哦?”
推事与警官大叫了一声。
三个人立即赶到湖畔,只见木梯的两根支撑腿果真被人动了手脚,在锯断的地
方露着新木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罗思推事喃喃道。
“有人打算让伊利萨伯溺水而死。这个人一定掌握了她每天必到湖上泛舟的习
惯,因此就在木梯的腿儿上做了手脚,让她一踩上梯子就随着断裂的梯子掉入湖中。”
“这是谁干的呢?你掌握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吗?”
“目前还没有,但我确信想谋杀伊利萨伯的人与想夺项链的歹徒——布荷米根
本不是一个人。”
罗宾下了断语。
正在这时,一阵汽车的停车声响从别墅大门口传来。
老绅士卡卜勒踏入推事与罗宾所在的院子,他那张灰蒙蒙泛着青色的脸不住地
哆嗦着。他的两条腿几乎站不住,整个身子摇摇摇摆,接着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
并用双手蒙住了脸庞。
罗思推事向他讲述了一番案件发生的详细经过,老绅士不发一言地啜泣着,谁
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去抚慰他。周围被阴霾笼罩了。太阳钻进了乌云里面,湖面也
显得黯淡失色,一切都沉浸在沉默与悲伤之中。
卡卜勒终于止住了幽泣,他慢慢地站起来走过院子,来到旁边的欧拉介力山庄。
不一会儿,一阵令人心颤胆寒的嘶叫声传过来,只见卡卜勒老先生从窗子探出上半
身,摆动着双手拼命呼叫着。
众人大惊失色,慌忙冲进欧拉介力山庄。只见老人跌坐在地上疯狂地叫着:
“被盗了……被盗了……那个歹徒竟然找到了它……啊……完了……全完了……
我全完了……我破产……活不下去了……被盗了……我完了……我死了……我快死
了……”
“卡卜勒先生!您醒一醒,冷静一下,您怎么了?”
罗思推事使劲儿晃动着卡卜勒先生。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大口大口地吞
咽着刑警递来的白水。稍稍冷静了一下以后,卡卜勒仿佛意识到自已失口说了不该
说的话,他沉默着睁大眼睛盯着大家。
“出了什么事?什么东西被盗了?钱?还是珠宝?”
“不!不!不是!那个东西根本是一钱不值!”
“但是方才你不住地大叫:完了!破产了,活不下去了!”
“哦?我说过这些话吗?我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大约是惊骇过度吧,我现在
什么都不记得了……不,不!那不是什么珠宝首饰……也不是钱……根本不值一钱……
对别人而言,一无是处……但我如果丢了它会很麻烦的。真的……那些东西对我而
言至关重要,对别人一点用也没有。我没说谎!”
卡卜勒似乎十分懊悔自己方才发狂地喊出了自己不该说破的话,拼命地掩盖着,
他那张惨白的脸不住地淌下大滴的汗珠。罗宾见状,暗自窃笑。
“你只说这个东西十分不重要,那么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你必须告诉我们,你
丢了什么东西?”
“哦……对,是个小口袋!”
“光说这个根本不行。你要告诉我们它的样子,色彩或特点。”
“那……是一个灰口袋!”
“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既然不是什么金银珠宝,那么肯定是机密文件了?”
“是的。但对外人而言却与垃圾没什么区别。”
“我懂了。你去房间里睡一会儿,稳定一下你的情绪吧!我们一定会想方设法
地为你找到那个口袋的。”
罗思推事也发觉卡卜勒对他说了谎话,他心里思忖着:即使继续问下去也不会
有什么结果。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找回那个灰布袋,所有的谜就解开了。
卡卜勒一边拭去脑门儿上沁出的汗水,一边向卧房走去。罗思推事吩咐古塞警
官认真搜索一下房间,结果发现地下室中放着一只小箱子,但是空的。
推事又返回格力马介山庄,盘问若兰是否看见过一个灰色口袋。若兰使劲摇头
否认。罗宾问道:
“若兰小姐,今天早晨,你说凶犯攻击了你姐姐以后,从地上拾起一件物什后
仓皇逃走了,是这样吗?”
“是的。”
“那是个布袋吗?”
“我不知道……似乎有些发白,他一边跑一边放进衣服里。”
“后来他被基若莫击毙了?”
“是的。”
罗宾暗自思忖:“卡卜勒一定从那只小皮箱里拿出了那些纸币,然后放到灰色
口袋里,并妥善地藏在一个角落里。但是,灰色口袋为什么会被丢在院子中呢?还
有,那个名叫布荷米的歹徒尽管捡起了口袋,但是在他的身上却没有发现它。这太
不可思议了!”
罗思推事把协助基若莫搬死尸的老仆人爱萨尔喊来盘问了一番,据他说并没见
什么灰布袋。
爱萨尔是一个十分可靠的老人,他不会撒谎的。
盛着八九十万法郎巨款的灰口袋怎么一念间不见了呢?推事。罗宾以及古塞刑
警都陷入了思索之中。在一阵长长的沉寂之后,罗宾终于打破了静寂:
“我认为,事情的大致情形也许是这个样子的。首先布荷米这个人偷偷来到了
欧拉介力山庄,当他发现那个灰口袋之后,突然注意到天色已经泛白了。因为无法
逃脱,所以他只好老老实实地待在屋子里面。但是他又不能一直藏在里面不出来,
因而在日近正午的时候,他从窗子翻出来,跳到院子里。
“正在此时,伊莉萨伯来到了湖边。当她去解小船的缆绳时,她看见了布荷米
并大声尖叫起来。他不得不扼住伊利萨伯的咽喉以防止她再呼救,没料到用劲太大
失手扼死了伊利萨伯。在紧急关头,布荷米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项链慌忙溜走。正在
这时,塞在衣服里的灰口袋掉了出来,他仓皇地拾起来,随后逃至菜地时,基若莫
开枪打死了他。”
“嗯,你的话听上去十分合理……但警方为什么没有在他身上发现那个灰口袋
呢?还有,究竟是谁在梯子上动了手脚,锯掉了四分之三的支柱呢?他为什么要这
么干呢?这两个细节仍然无法破绎。”
“我也不知道。”
罗宾淡淡地说道。
两个人沉默不语地返回格力马介山庄。只见古塞警官与弗休尔·萨尔正在说话,
他们二人的表情十分严肃。
活跃的罗宾
“阁下,发现了什么新情况吗?”
“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现。我曾经去医院里看过受伤的基若莫。他告诉我攻击
他的歹徒也许早就藏在附近的草丛中等候他了,因为歹徒是突然之间从湖边跳出来
的。”
“证实了割伤他脖子的凶器是一柄短剑了吗?”
“医生说,从伤口来分析理应是尖利的短剑所杀,但是去案发现场却没有找到
这样的凶器。”
“另一个遭攻击的人,那个有艺术家气质的青年有什么新情况吗?”
“什么也没有发现,不过却有一件事情让人不可思议。”
“何事?”
“那个年轻人昨夜遭攻击前曾到过哥勒尔·鲁杰山庄。”
“太怪了!昨天因为伊利萨伯小姐遇害,所以白天的时候,警方已将大门口戒
严了,不准任何闲杂人等入内,他怎么可能到哥勒尔·鲁杰山庄呢?”
“当这位弗休尔·萨尔先生进入山庄里时,他也一块儿被允许越过戒严线了。”
“弗休尔,真的吗?”
“不,我根本没注意。”
“可是,有好几个人都发现你和他相继进入了院子。”
“我闻听伊利萨伯小姐被谋杀的消息之后,大吃一惊,就慌忙奔到大门口请求
刑警先生允许我进去,当时我根本没发现旁边有没有一个年轻人。”
“你的意思是说,你没见那个身材高大结实的艺术家喽?”
罗思推事问。
“是的,我没看见!不,也许看见了但没在意。因为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乱子,
我的头昏昏沉沉的,所以根本无法关注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这也不怪你!你在德布尼先生的家里住吗?”
“是的。德布尼先生雇佣我为他装饰新居,因此我就住在哥勒尔·鲁杰山庄大
门左首的小房子里面。右首的房间里面居住着一位看门的花匠。”
“依那个花匠之言,昨天你在门里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是这样吗?”
“不错。昨天,我与格力马介山庄的两位小姐一块吃饭,当时还有基若莫在场。
用完餐后,我与他们谈了一会儿天。后来,我由于工作原因而提前告辞了,到家之
后我在长椅上坐着抽了支烟。”
“据说当时你与一个青年在一起,那个人从前找过你好几回。他就是现在成为
人们关注焦点的那个年轻艺术家。”
警官毫不放松地说。罗宾正打算开口,但警官拦住了他。
“把那个花匠领去辨认了一下那个年轻人,花匠认出了他正是从前找过你数次
的艺术家。”
让人吃惊的是,弗休尔此时面无人色、脑门儿沁出一层冷汗。
“怎么?你与那个遇害的男青年是一起去格力马介山庄的吗?”
警官那尖锐的目光紧盯着弗休尔,弗休尔摇头否认。
“是的,我从前和那个青年艺术家说过话,但我并不清楚他是否跟在我的后面
进入山庄里了。”
“真的吗?那么你的朋友叫什么?”
“他并不是我的朋友!”
“好吧,不是你的朋友,你也应该知道他的姓名吧?”
“是的,他是西文·若力艾。我早忘记了是什么时候了,他忽然跑到这儿对我
说他是一位画家,因为寻不到一位合适的资金赞助者,所以无人购买他的艺术品。
他询问我愿不愿意将他推荐给德布尼先生,我同意了。此后,他又找过我几回。”
“他住在什么地方?”
“巴黎。但我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
警官闭上眼睛思索了片刻,而后从附近叫来四位绅士,他们都住在周围村子里。
警官问其中的一个人说:
“您的别墅是在欧拉介力山庄菜地对面吗?那儿有一条小路可以直达湖边,是
这样的吗?”
“不错。”
“您方才说,昨天夜里12点45分您从窗子望见小道前面的湖旁停泊着一只小船,
因为这是您家里的船,所以您大吃一惊。”
“嗯,不知道是谁没有经过我允许就擅自弄走小船。”
“您看清这个人的面目了吗?”
“昨天夜里虽然小雨不断,但是当时恰好月亮钻出了黑云,所以我看见了那个
人的面貌。虽然他飞快地钻到了树林中的小道上,但我敢肯定他是弗休尔·萨尔先
生。”
弗休尔的肩头哆嗦起来,警察转而询问他道:
“这样说来,昨天夜里回点钟你去湖边了?”
“我没离开小屋半步!”
弗休尔一口咬定。
“太不可思议了,既然你从未离开小屋半步,但是有人却发现你在湖上泛舟并
且钻入树影中的小路上;并且攻击基若莫的凶犯,也是突然间从那条小路边草丛中
跳出来的。对此你又怎么说?”
警官的话语里满是讥嘲,他一边客客气气地说,一边用尖锐如匕首一般的目光
紧紧盯着弗休尔。
“我从未离开小屋半步!”
弗休尔又一次说道。他的脸色十分难看,面皮铁青、双唇焦渴。面庞不住地哆
嗦着,痛苦极了。
罗思推事一直沉默不语,盯着弗休尔的脸庞。
罗宾也用同情的目光盯着他,而后扭头冲着警官。
“警官阁下!你这样穷追不舍地盘问,难道你怀疑弗休尔是凶手吗?”
“我并没有说过。”
“但是你诘责盘问他的样子仿佛已把他当作了凶犯。你怀疑他未经主人允许盗
用人家的私船,并藏在某一个角落中。等基若莫出现时,他便从森林小路中一跃而
出用短剑刺伤了基若莫,而后他又偷袭了西文·若力艾,是这样吗?但是,你如何
解释他刺伤基若莫的动机?你还说不出他为什么要攻击本已同意介绍给我的西文?”
罗宾态度强硬地反问警官道。对方无法回答。
“并且,你还疑心弗休尔正是偷偷钻入欧拉介力山庄盗取灰口袋的人,但是从
窗子里跃出来扼死伊利萨伯而自己也挨了一枪子的人却已证实是流浪者布荷米。”
“但是并没有在布荷米身上找到灰口袋,所以我觉得是弗休尔偷了灰口袋,此
事与布荷米毫无干系。”
警官推断说。
“那么,布荷米为什么要从窗子跳到院子里呢?又为什么要杀死伊利萨伯?还
有,拴缆绳的木梯被人动了手脚,这件事情又是谁干的呢?”
“这些我目前无法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