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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觉身侧的杨梦寰,身子一摇,不觉间疾伸玉手,一把抓住了杨梦寰右腕转脸笑道:“你怕吗?’’
杨梦寰只觉她抓在右腕上的玉掌滑腻如玉,不禁心波微动,缓缓挣脱被握手腕,淡淡一笑,道:“不怕。”
赵小蝶道:“既然不怕,你动什么?”
杨梦寰微微一笑,却答不上话。
原来赵小蝶伸头向下探看四蝉之时,不觉之间,把娇躯向梦寰怀里挤去,秀发飘动之间,拂在杨梦寰的脸上,一阵袭人香泽,逼得杨梦寰身子身旁侧移动。
赵小蝶望了梦寰一阵,忽有所悟地嫣然一笑,道:“是啦,是我挤着你了对吗?”
杨梦寰徽徽一笑,似要答话,但一时却又似想不到适当措词,嘴唇启动,却听不到一点声息。
忽觉眼角一暗,一股冷气,吹在脸上,赵小蝶首当其冲,不自觉口中嘤了一声,人向杨梦寰怀中偎去。
这巨鹤虽大,但它背上也不过三尺长短,尺许宽阔,杨梦寰刚才向手移动一点,心中已感到身临边缘,觉着赵小蝶娇躯偎来,本能的一挺前胸,阻止她向后移动之势。
但觉蒙蒙细雾,拂面生寒,眼前一片黝暗,景物难辨,原来,巨鹤飞入了一片浓云层中。
赵小蝶有生以来,从未和男人单独相处一起,但觉一阵阵男人气息,直袭过来,心中一迷惑,双臂一展,抱住了梦寰,闭上双目把粉腮贴在梦寰前胸。
忽的眼睛一亮,巨鹤已穿出阴暗的云层,杨梦寰轻轻一推赵小蝶贴在胸前的粉脸,低声说道:“赵姑娘,出了云层啦。”
赵小蝶慢慢地睁开眼睛,娇羞中微现惊怯,仰起泛现着红晕的双颊,脸上是一股自怜自惜的神色,圆圆的大眼睛中,蓄含着盈盈欲滴的泪光,不知她是羞是怕。
杨梦寰抬头眺望天际飘浮的云层,心中想着天真无邪的沈霞琳,暗自叹息:琳师妹常想骑鹤畅游,如若是琳师妹和我并肩乘鹤,眺望云彩,俯瞰山水,想她心中定然是十分快乐。
想到感伤之处,不禁黯然一叹。
赵小蝶忽然伸手拂试一下脸上的水雾,婉然一笑,道:“你叹什么气?”
杨梦寰转脸望去,只见赵小蝶目光中情爱横溢,不禁心头一凛,暗道:年来连番留下孽海情债,大概都是因为我这到处留情性格有关。一念及此,也不知是错是对,当下脸色一沉,冷冷说道:“我想到琳师妹了,如若眼下是她和我乘鹤飞行,想她定然是万分快乐。”
赵小蝶微徽一怔后,笑道:“沈家姊姊娇艳如花,人人见她,都不禁心生怜爱,兰姊姊喜欢她,我也很喜欢她。”
杨梦寰口中嗯了一声,目光却望着天际间飘飘的云层。
赵小蝶突然变的十分娇弱,低声问道:“你很爱沈家姊姊吗?”
杨梦寰道:“我们师兄妹情同骨肉,我自然要尽心力去爱护她。”
赵小姐又低声问道:“你可爱兰姊姊吗?”
杨梦寰朗朗一笑,道:“朱姑娘武学精嫡,才博古今,风标高华,当今之世,人人都应当敬爱于她。”
赵小蝶微微一笑,道:“你心里恨我吗?”
杨梦寰笑道:“过去对你虽存敌意,但那是出于误会,连日来承你赠药援手,数番相救,我感激还来不及,哪里能谈到恨字!”
他答覆赵小蝶问话之间,始终转顾他处,没有望过赵小蝶一眼。
忽闻巨鹤长鸣,双翼扇动几下后,突然一敛,疾如流星般向下坠去,下落之势虽然快速惊人,但坐在鹤上,却很平静。
杨梦寰游目打量四周山势,正是陶玉摔下绝壑的谷口。
巨鹤坠落迅快,一瞥山间色景物尽失,但见两面削壁耸立,原来玄玉已坠落绝壑之中。
赵小蝶身着白衣,肩披蓝纱,被玄玉坠落之势带起的疾风,吹得向上飘飞起来,蒙住了她的头脸,杨梦寰借机瞧了两眼,只见她卓立鹤背之上,柳腰纤细,嫩指如玉,衣发飘飘,恍如乘鹤而降的散花仙子,面对玉人,不禁微生歉疚之感。
忽见赵小蝶双手一拉,扯下蒙脸上的衣服,轻启樱唇,嫣然一笑,道:“如果咱们在绝壑之中,遇上了你师父、师叔、那要不要听兰妹姊的话,把他们一齐杀死。”
杨梦寰听得一怔,道:“我那师父、师叔都是心胸磊落之人,决不会深入绝壑之中觅书。”
赵小蝶道:“不来最好,但他们万一来了呢?”
杨梦寰道:“这个”
忽觉玄玉双翼一展,落入一块突立在谷底的大青石上,赵小蝶左脚一迈,下了鹤背,娇躯如飘荡在风中的一片云,悠悠荡荡地向下落去。
杨梦寰打量鹤背相距谷底,大约一丈六七尺高,估计自己轻功,足可安然跃下,立时一提真气,纵身而下。
他随后跃下,但却先落实地。抬头望去却见赵小蝶面露微笑,仍然在空中飘飘荡荡,下坠之势,缓慢至极。
忽见她笑容一敛,轻轻一颦黛眉,娇躯如沉江铁锁,由慢忽快,一眨眼,落到梦寰身侧,双目一闭,道:“快些闭上眼睛,就算咱们没有看到他们好了。”
杨梦寰听得微微一怔:道:“什么?”
赵小蝶道:“你师父、你师叔三个人都来啦!”
杨梦寰转脸望去,果见绝壑一端,三个人影,鱼贯而来,只是相距过远,看不出来人面貌,隐隐可辨的三个人都似穿着宽大的道袍,不禁心头一阵剧跳,全身微微颤动,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
赵小蝶微微一启星目,溜了梦寰两眼,低声笑道:“咱们躲到大石后面,好吗?”
杨梦寰亦觉此时此地,不宜和师父、师叔见面,当下点头答道:“好吧。”当先向大石后面奔去。
赵小蝶奔到大石旁边,左脚微微一抬,身躯突然凌空而起,飞上大石,轻轻一拍灵鹤,低声说道:“我要和杨相公藏在这里,你快些飞去玩吧。”言来声音极细,杨梦寰近在飓尺,也只是隐约可闻,只觉此女娇柔可爱,和沈霞琳、朱若兰均不相同,别具一种柔美娇婉的醉人风韵。
灵鹤似通人言,双翼微展,腾空而起,长颈一伸,巨嘴启动,赵小蝶急声喊道:“不要叫”,右手一挥,抓往灵鹤左腿,微一用力,身子向上疾升数尺,左手一把抓住灵鹤的长嘴。
这一着虽然制住了灵鹤的长唳,但她却被灵鹤玄玉带起了六七丈高。
杨梦寰仰首上望,心中暗暗着急,忖道:她轻功就是再好一点,这样高的距离摔下来,也难免要受到损伤。
忽见赵小蝶双手一松,人鹤霍然分开,灵鹤振翼直上,赵小蝶却疾向谷底摔下。
杨梦寰心中大急,不自禁移动身子,准备接她娇躯。
赵小蝶坠落之势,迅速异常,眨眼间已到距谷底四五尺处,杨梦寰双臂一伸,把一个玲球娇小的身躯抱入怀中。
低头看时,只见她嫩脸匀红,气定神闲,毫无惊怕之情,微闭双目,嘴角间笑意盈盈,忽然想到她刚才由巨鹤上降落之势,身轻如絮、如叶,在空中飘飘荡荡,这等奇绝的轻身功夫,世所罕见,距离纵然再高一些,只怕也摔她不着。
心念一动,暗自忖道:分明这小妮子在给我放刁,双臂一振,突然把怀中的娇躯,又抛起一丈多高,暗道:我看你要不要自己落脚站在地上。
但见赵小蝶升空娇躯,破空直坠下来,眨眼又到了相距谷底四五尺处,仍然是平卧而下,既不见她翻转身躯,亦不见坠落速度减低。
杨梦寰心地忠厚,虽明知对方放刁,但又怕她真的摔着,不自觉的又伸出双臂,接住她向下直坠的身子。
赵小蝶忽然睁开眼睛,羞怯一笑,道:“这一次,我真的没有运气护身,你要不接住我,我非得摔死不可”娇躯一挺,挣脱了梦寰怀抱,缓伸玉腕,理着鬓边散发,又道:“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会接住我的,所以我就不必运气护身了。”
杨梦寰第二次接住她身子之时,亦觉到比第一次重了很多,知她所言不唬,不禁暗暗叹息一声,皱起剑眉说道:“这等生死之事,岂是儿戏得吗?如果我”他本想说,如果我不接你,让你摔一下,受次教训也好。但在出口之时,忽然觉着不对,话未完,便倏然住口。
赵小蝶微微一笑,接道:“如果我真的摔死了,也可以减少兰姊姊很多烦恼了!”说完话,又是嫣然一笑,转身向大石后面走去。
她虽然极力使自己平静,但却无法掩饰住心中情愁,从那嫣然一笑中,流露出无限的凄凉。
杨梦寰年来阅历大增,已看出赵小蝶那微笑在隐藏着无比的幽怨,不禁心头一跳。
转脸望去,已可看出三个缓步而来之人的面貌,确是昆仑三子。
三人似是正在商量或是在争执着什么事情,是以尚未发现梦寰。
杨梦寰无暇再想,纵身一跃,隐入那大石后面。
这块突立在万丈绝壑之底的大石,紧靠着山壁而立,两面出处长满乱草,倒不失一个极好的隐身所在,缺憾的是那巨石和石壁之间的距离过近,隐藏一个人,虽然绰有余裕,但如藏上两个人,就稍嫌狭小一点,必须脐偎在一起,才不致被人发现。
处此情景,杨梦寰也不便过于拘呢,只得一侧身偎着赵小蝶坐了下来。
赵小蝶突然转过脸来,对着他望了眼,轻轻叹息一声,缓缓地闭上眼睛。
杨梦寰抬起头来,望着天空,两人虽然挤偎而坐,但却一句也未交谈,彼此的心中,都在默想着心事。
忽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起自那巨石一侧,道:“这块大石之后,或可隐身”他不需抬头去看,从那熟悉的声音中,已听出来人是教育了自己十二年的恩师一阳子,不禁心头大吃一惊,暗道:如果师父探首一望,看到我眼下情景,纵有百口,也难辩出是非,倒不如挺身而出。
心念一转,正待站起身子,突闻一阵哈哈大笑声,道:“想不到三位道兄竟然抢先了一步,现在看来兄弟是棋差一着,满盘皆输了。”
杨梦麦听声辨音,已知来人是八臂神翁闻公泰。
只听玉灵子答道:“我们虽然早到了一步,因闻兄也来的够快了,竟使我们连一点勘查的时间也没有。”
闻公泰笑道:“华山和昆仑两派,交谊素笃,如果三位道兄肯把寻得奇书借给兄弟瞻仰一下,兄弟愿代三位道兄严守秘密”
但闻一声划空长啸,急奔而来,瞬息已到大石旁侧,接道:“见者有份,兄弟既然赶上,几位总不好把兄弟摒弃局外吧?”
杨梦寰一听说话之声,立时辨出来人是翻天雁马家宏,心中暗自忖道:糟糕,闻公泰和马家宏,都误认我师父、师叔已寻得《归元秘笈》,看来难免一场搏斗了。
突觉自己肩头,被人轻轻拉了一下,转脸看去,只见赵小蝶目光中满是困惑迷惘之色,伸手在地上划道:“咱们怎么办呢?”
杨梦寰皱皱眉头,也在地上写道:“暂不露面,坐以待变,然后再作决定。”
赵小蝶微微一笑,又缓缓闭上眼睛。
只听闻公泰哈哈大笑一阵,道:“以兄弟看这山势位置,正是那姓陶的少年摔落之处,三位道兄想必已见那人的尸体了?”
慧真子说道:“我们刚到此处,你就随后到来,彼此不过是一步之差”
忽闻马家宏啊了一声,道:“看!”但闻一阵急乱的步履之声,想是几人都已奔跑过去。
杨梦寰轻拨乱草,探头向外一看,只见几人团团围在一起,向地下查看。
忽见闻公泰伏下身子,在地上嗅了一嗅,道:“不错,是人血。”霍然站起,疾退了两步,望着昆仑三子,笑道:“真凭实据,血的铁证三位道兄如再不肯承认,那就未免有失身份了!”
玉灵子冷笑一声,道:“闻兄把我们昆仑三子,看成何等人物?说没有见就是没见,大可不必耗费口舌,欺瞒闻兄。”
闻公泰转脸望了马家宏一眼,拂髯笑道,“马道兄高见如何?”
马家宏流目四顾,打量了一下山势,冷笑道:“贫道之见,想请昆仑派三位道兄,把那三册《归元秘笈》分成三份,华山、昆仑、点苍各得一册,不过书是昆仑派三位道兄寻到,就情理上言,应由昆仑三位道兄,优先选取一册,然后贫道和闻兄抽签分配,三年之后,贫道和闻兄各携分得奇书,同赴昆仑三金顶峰三清宫中,彼此交换,待三册奇书交传完毕,再一齐交还昆仑三位道兄保管。”
闻公泰道:“马兄卓见,的确高明,兄弟佩服至极,只不知昆仑三位道兄意下如何?”
玉灵子望着师兄、师妹一眼,翻腕抽出长剑,冷冷说道:“两位认定了我们昆仑三子已寻得奇书,贫道百口难辩,别说我们没有寻得,就是寻得,也不会分送两位。”
马家宏微微一笑,道:“很好,道兄既是想在武功上,判定那《归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