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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可能是我多虑了,因为我和疯子很轻松地走到了石棺旁,疯子说这些石块是这里唯一的机关,只要到了石棺旁就意味着安全了,他说蒋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冒险,所以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方时绝对安全的。
我没有说话,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在这个问题上我选择了沉默,是不相信疯子的话还是说另有起疑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我就是觉得好像这一切来的太轻松了,我们几乎不费任何的吹灰之力就来到了蒋的藏身之处。
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疯子已经在用力推石棺的棺盖了,他见我站着发愣,这才喊我说:“何远,和我一起推。”
我这才收起思绪,和他一起用力,伴着沉闷的响声,石棺的棺盖被一点点推开,而且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有黑色的烟雾从里面腾地就窜了出来。
我和疯子都眼疾手快,在这黑烟冒出来的第一时间立刻松手偏头,将身子让开两步开外,然后用衣袖捂着口鼻,看着袅袅的黑烟徐徐冒出。
我看一眼疯子,希望他能解释这是怎么回事,是否说明这石棺里面有他也没料想到的机关?
可是当我看向疯子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眼神也是迷茫的,而且我还听到了他整个人因为不自禁而发出的喃喃自语。
我只听见他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看到疯子这样的表情,我已经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且一丝不祥的味道已经逐渐凸显,我想我们会不会已经步入了蒋的陷阱之中?
想到这里我猛地打了一个冷战,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我从未见过的蒋该是多么的可怕!
黑烟的逸出持续了十多秒的时间,之后石棺里就再没了动静,疯子不甘心,于是示意我再次帮着他推,我犹豫了下,还是走到了石棺前,和他一齐用力将石棺的棺盖给推开。
果不出我所料,石棺里面是另一层外棺,只不过这一口外棺却与外面的这口不同,它是玉的。
玉棺没有棺盖,只有一个棺槽,而在玉棺的棺槽之内,则是一口黑漆漆的木棺,在我看到这口木棺的样子之后大致已经猜到,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阴沉木了。
我用手摸了摸,质地冰冷而坚硬,虽然是树木碳化而成,却并没有碳的松软,反而有更加紧实的感觉,疯子点点头说:“的确是阴沉木不错。”
之前的所有忐忑都因为见到这口阴沉木树窨棺材而一扫而空,因为阴沉木是一种十分罕见的东西,这里有阴沉木的棺材,说明里面的主人之分爱惜自己的身体,因为阴沉木树窨制成的棺材可以保持尸体千万年而不腐,蒋将自己的身体安置在里面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疯子即便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但是我也能看到他脸上隐隐约约的激动,我能明白他的心情,到了这时候怎么能不激动,因为只需再有一步,打开木棺,杀死手无缚鸡之力的蒋,他就获得了真正的自由,彻底摆脱傀儡的身份,再也不用受蒋无形的操控,甚至从此以后他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蒋。
疯子说:“蒋的身体只是以沉睡的方式被保存在了里面,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尸体,所以棺盖应该不会被封死,反而应该有透气孔才对,可为了防止蛇蚁髅虫的侵入,这里面放置了足够驱虫的尸香,所以我已经闻到了它们的香味。”
边说着疯子的手已经扶上了木棺边缘,然后轻轻地就将木棺给掀了起来。
我站在另一边,看不见棺材内的情形,只看见疯子扶着棺盖的双手,而在棺盖被掀起来之后,我却看到他的双手突然在不住地颤抖。
紧接着我听到了疯子愤怒到极致却嘶哑的声音:“骗子,他骗了我!”
然后被掀起的木棺再次回落下去,砸在棺身上发出了十分响亮的敲击声,我看见疯子脸上的肌肉抽动着,而且不单单是脸,他的全身竟然都在颤抖!
我心知我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这果然是蒋惊心设计好的陷阱,就等我们我往里面钻。
我没看见木棺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于是问疯子道:“木棺里面是什么?”
疯子这时候稍稍冷静了一些下来,他重新将棺盖给掀开,我只看见在木棺里躺着的是一条水桶粗的巨蟒,看它的样子不知道是在冬眠还是已经死了。
因为阴沉木特有的防腐功效,即便是死蛇也能保持和生前一模一样的形态。
疯子红着眼睛,而且是用异常沙哑的声音在说:“已经死了。”
从他的声音里我可以察觉到他心态的变化,甚至我已经察觉到了他心中功亏一篑的感受。
这条巨蟒很粗,但是它却并没有与它的身体所对称的长度,而且它的身子几乎将整个木棺都挤满了,我说:“蒋的身体会不会被保存在了它的身体里?”
我知道这是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想,先不说蒋的身体并不是尸体,就算我见过的任何一种墓葬还没有将尸体放在蛇的体内的,因为这有违古人根深蒂固的传统墓葬观念。
但是到了这一步,我们只好孤注一掷,万一真被我说中了呢,再说了蒋他们这样的人本就不是我们可以用常理去揣测的。
疯子听见我这样说虽然也带着意思不相信,但是他显然和我有一样的想法,到了这一步,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去试一试,因为有希望就说明还有退路,即便这个希望后面很可能就是彻底的绝望,但是我们还是要去试一试,为的就是不留下任何遗憾。
疯子抽出匕首,躬下身子,十分娴熟地将蛇的身子给划开。
这时候我才发现蛇身上的鳞片全都已经被扒掉了,这是否说明这条蛇的确是如我所料的那样,是用来储存蒋的身体的?
我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疯子将蛇身给划开,直到蛇身上已经有了一条一米来长的口子,疯子这才收起匕首,然后用手蒋这个口子撕开,可是就在他撕开这道口子的时候异变陡然发生,变故之快,让我和疯子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疯子之死
只见无数的白色蛪虫猛地从蛇的体内蜂拥而出,而且只是眨眼之间就爬满了疯子的手背,疯子赶紧撤开双手和身子,可是这些蛪虫爬行的速度实在是很快,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就爬满了他的两条手臂,而且与此同时我听见了疯子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疯子是铁铮铮的男儿,即便受伤也顶多就闷哼一声,发出这样的惨叫说明他所经历的痛楚完全是我无法体会到的。
我只看见他拼命地甩着双手,伴随着他双手的摇摆,有蛪虫被簌簌地甩落下来,同时还有纷纷扬扬的血。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疯子的双手竟然已经被蛪虫啃咬得血肉模糊,甚至已经只剩下森森白骨。
然而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的功夫里,等我回过神来赶上前帮他的时候,只见这些蛪虫已经完全消失在了他的身体里。
而木棺里的这条蛇身里究竟养育了多少蛪虫只有蒋知道,我只知道这时候这些蛪虫就像是浪潮一样地涌过来,可是它们纷纷避开了我朝疯子在涌过去,我知道它们是忌惮我体内的死神香,而很显然疯子没有死神香的庇护,蒋深知这一点。
面对如此庞大数量的蛪虫,不需一分钟疯子就会被吃成一具白骨,我立刻走到疯子身边,涌过来的蛪虫纷纷避让,我毫不犹豫地抽出伞兵刀,划破自己的手腕,然后凑到疯子嘴边说道:“喝下去。”
疯子就像一个吸血鬼一样吮吸着我的血液,我不知道有多少蛪虫钻进了疯子的体内,但是这时候的疯子我可以看出的确已经处在了意识模糊的边缘。
他吸食了一些我的血之后,周围的蛪虫终于开始散去,我无暇顾及它们是重新回到了蛇的体内还是四下散了,我所想的是也许疯子就是下一个要离我们而去的人。
也是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们真的是太天真了,我们以为我们会给蒋一个出其不意,却不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蒋的掌握之中,反而被他一招将军。
而这时我该庆幸薛给我的死神香救了我一命,否则现在我和疯子都应该已经变成了两具白骨。
疯子悠悠醒转过来,他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是:“我还没死?”
我点点头说:“疯子,你不会死的。”
疯子笑了笑,然后说:“何远,是你救了我是不是?”
我觉得他的笑有一种莫名的悲戚,心中更加五味陈杂,我说:“你先别说话,我带你离开这里。”
可是疯子却摇了摇头,他说:“没有杀死蒋,即便离开了这里又如何,只要他活着,我就是任他操控的傀儡,活着也如同行尸走肉,没了多大的意义。更何况,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我只怕是熬不过这一次了。”
我安慰他说:“疯子,你别说丧气话,只要活着你就有能与蒋斗争的资本,你不会死的,我们可以去找薛,他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这一次我再次看见疯子摇了摇头,他说:“没用的。”
我试着扶起疯子带他离开,疯子说:“何远,不用白费功夫了,我出去也是死路一条,这段功夫,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我说:“你说。”
疯子说:“我做了很多错事,但有一件事我却认为是最正确的,就是将你引见给薛。你或许不知道,我在你之前认识薛,他与明老一直有一种很微妙的联系,或许回到洛阳你可以从这条线索里追查出什么来。但是我要说的是,自我看到薛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他在找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蒋的思维在作祟,我觉得他要找的那个人就是你,事实证明,那个人的确是你。”
我想说什么,可是疯子却制止了,他说:“我想告诉你一些至关重要的事,这关系到你的生死,或许你吉人自有天相,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
我说:“你说。”
疯子说:“第一,是关于蒋的,我坚信蒋的藏身之处是在这里没错,但是既然这里已经没有他的踪影了,唯一的解释只能说明他已经苏醒,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叫宋的人,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就是他,何远,这是大事,蒋苏醒说明有很不好的事在发生,是什么我不知道,但绝对是对你和对薛都很不利的事。”
我说:“我记住了,我会提醒薛的。”
蒋说:“第二件,是我对你的忠告,虽然可能不会起效,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如果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因为你还没有陷进去,离开这里回到洛阳,再不要管与之前所有有关的事,做一个普通人,所有的阴谋和争端都将和你无关。”
我说:“我办不到。”
疯子说:“我知道你办不到,我告诉你是想提醒你这条路没有回头路可走,一旦你决定走下去就再也无法全身而退,要不你是最后的胜者,要不就如同我今天这般下场。”
我悲戚道:“疯子,你不会死的。”
疯子则继续说下去:“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住,羊八井是在去魏王长生墓之前的必经之地,究竟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因为蒋并没有将所有的思维都传承给我,这些都是我通过冥想得到的,而这件事,我还没有想透,所以我只能给你提一个醒。”
疯子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觉得疯子的身子猛地一抖,然后我在他的身上闻到了十分熟悉而强烈的腐尸味。
而且下一个瞬间,我看见疯子的脸上在出现腐烂的迹象。
我说:“疯子……”
疯子则很淡然地说道:“我早就已经想到,蒋既然要置一个人于死地,那么就绝不会给他任何可以生还的机会,木棺里的尸香既然不是用来驱虫的,那么就是用来杀人的,所以何远,我以自己的生死给你这样一个教训,杀人于无形的人往往更可怕。”
看到蒋这样子,我知道他已经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而这次刺杀蒋的失败,不单单只是疯子的死亡这么简单,还有十三。
因为这里也没有蒋的玉印。
疯子似乎也已经意识到了这点,他用微弱的声音和我说:“何远,我对不起十三,如果他侥幸可以活下来,你代我向他说一声对不起,我从没有想过要害他,因为我唯一能信任的也只有他一个人。”
说完疯子用力笑了两声继续说道:“当然现在还有你。”
我说:“十三不会怪你的,我也一定会拼尽全力把他救出来的。”
疯子笑了笑,但是对于他此时的模样却显得异常狰狞而恐怖,因为他这时候已经和腐尸没有丝毫的区别。
可就在这弥留之际,我以为疯子就此死去的时候,他却突然猛地抓住了我手,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