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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丹屈膝跪了下来,“外祖母、三舅母,我错了,我不应该多嘴!”语毕,垂首再不多发一言。
叶青凝冷傲的站在原处一动不动,视若无睹的看着嫡母、生母跪在一旁,冲了丹丹冷笑道:“表姐怎会有错?会说是本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如表姐七窍玲珑又长了一张巧嘴,表姐喜欢的东西,说好的东西,看上的东西,表妹自当孝奉!”
叶氏早已慌了神,抱住庞重的肚子看向几人,对老太太道:“娘,你先让三嫂和兰姨娘起来,一准是小丹的错,小丹一向心直口快口没遮拦”她撑起身子试图拉起方氏又对叶青凝道:“青凝,好孩子,别气,姑母骂她给你出气!”
老太太一把拉住她的手,“菡儿你坐下,孰是孰非我老婆子还分得清!”
叶青凝重重的冷笑了一声,不屑的转开脸去。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太太温氏皱眉看向叶青凝,喝道:“青凝,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给你祖母跪下!”
温氏一向是温和持家,但是不代表她没有脾气,这些天她将叶青凝的所为一一看在眼中,早就有心说一说方氏,可是她也知道方氏是个受夹板气两头不讨好的,庶女难为,有个有心计的庶女的嫡母更难为,更何况这庶女还有个手段非凡的哑巴娘,让老三当命根子一般护着,她便和老太太想到一块去了,等着丹丹母女走了再说。
叶青凝已经进入了牛角尖,只要是维护丹丹的,便都是她的仇人,都看她不顺眼,都要阻止她得到幸福,但是她敢顶撞自己的嫡母,却不敢顶撞这个素日里温和慈厚的大伯母,而且,她所计划的事也不能得罪大伯母。
纵然千般不屑、万般不甘,叶青凝在三太太身后跪了下来。
“混账,畜生,下作的东西”老太太被叶青凝一声冷哼气的险些背过气去,她哆嗦了身子连骂了三声,冲了方氏道:“你们几个起来,让这个混账东西给我跪到天亮!”
方氏被人扶起,丹丹见兰姨娘死活不肯起,一个劲的冲老太太磕头让老太太原谅叶青凝,眨眼洁白如玉的额头已经青紫了一片,说不出的卑贱可怜,她便也不好起了,正欲为叶青凝求情,恰在这时,一人快步冲进了花厅。
“兰儿,凝儿!”三老爷叶宪清看向惨惨兮兮的兰姨娘心疼的大喊一声,脸都变色了,冲了老太太跪下磕头道:“娘,兰儿口不能言,凝儿性子孤僻清冷,您有火气冲了儿子发,就饶了她们两个吧!”
恃才傲物、不通俗务,说的就是那些自诩风流举世的才子文人,当然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但是,这个三舅,就冲他这两句话,丹丹将之前对他所有的儒雅风流的好感悉数抹尽了,这是个是非不分、为了美人不惜气死老娘的自负自私自利的男人。
老太太简直要被小儿子这句话气的半死,大太太和二太太急忙给老太太揉心口顺气,好半晌老太太才指了小儿子道:“你个混账畜生,我有火气?我看是你有火气吧!”
丹丹垂目遮住眼底的嘲讽,老太太说的没错,三舅有气,气还不轻,不光气老太太,还气她吧!
方氏一见丈夫跪了,立刻又跟着跪了下来,这会儿兰姨娘也不哭了,也不磕头了,拼命的跟三老爷打手势,丹丹看不懂,但是也猜的出兰姨娘正在做好人,跟三老爷解释不怪老太太,不怪三太太,不怪任何人,都是她一人的错,是她蠢笨,不会做事,才惹怒了老太太!
三老爷眼底涌出浓浓的怜惜之情,握住兰姨娘的手对老太太磕头,“娘,儿子错了,儿子给你陪不是,你别跟兰儿计较,能不能让人先给兰儿包扎一下,青凝也还是个孩子”
方氏瞥了眼丈夫与兰姨娘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垂了眼一动不动,兰姨娘却是猛地挣开三老爷的手,跪着向老太太爬去。
☆、第137章实情
(谢谢青儿的小粉红!)
有怜香惜玉的三老爷在一旁,又怎舍得让卑怯娇怜的兰姨娘再受半分委屈,兰姨娘不过稍有动作,就被他护住,疼惜道:“兰儿,都是我不好,我不好”
兰姨娘含泪摇头止住三老爷继续说,转首对着老太太急切的打手势,要老太太原谅三老爷和叶青凝,要责罚就责罚她一人!
老太太真想将身边的杯盏兜头往这个伪善的兰姨娘身上砸去,但是,她知道这女人是儿子的心肝灵魂,要了她的命就等同于要了儿子的命,老太太生生忍住了,却是脸色铁青!
大宅门里是非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多了,什么妖怪都有,丹丹今日算是开眼了,也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兰姨娘今日是铁定了心思要将事情闹大。
兰姨娘能得到什么好处,她不知道,但是,丹丹明白,自此以后,她和娘再也没有脸面随意的上叶府的门了,今日,叶青凝受罚,其实她也体面不了多少!
丹丹不由的好笑,一向凭着一张利嘴战无不胜的她,竟是被一个哑巴算计的哑口无言,她果真是话太多,可以闭嘴了!
老太太气性上来,恨铁不成钢,就是不吐口原谅三老爷和叶青凝,任由兰姨娘不遗余力的上串下跳、手足舞蹈、满头大汗,用她那双会通人语的妙目向众人眉目传情四处乞怜。
老太太想你不是想表演吗,就表演吧,今日要是让你演出你想开的花儿来,我就跟你姓!老三是个眼瞎的,可是众人眼不瞎,让大伙儿瞅瞅你是个什么货色也好,这个家里的风气也的确该好好整治整治了。
看着今日的事越闹越大。老太太的倔劲儿彻底的发作必不能善了,丹丹和叶氏已经被牵扯上,老太爷年岁大了,万事不敢惊动他,大太太温氏想了想立刻让身边的小丫头去给喊大老爷叶宪哲。
“老三,你个混账”大老爷一进门看到老太太气的清寒的脸色,就劈头盖脸的骂三老爷,长兄如父,他又位高权重,一点也没给三老爷留脸面。
包括丫鬟婆子一群人立刻垂首屏息自动的退了出来。
有些事。就是遮掩和不说丹丹也看出来了,更意识到她和娘的到来没有触及大舅、二舅两房和三舅母的利益,却是阻碍了三舅舅与兰姨娘、叶青凝的利益。今日,她被人家母女联手反将了一军,三舅为何能去而复返,因为兰姨娘身边的小丫鬟在第一时间给他送了信。
丹丹扶着叶氏默默的退了出来,房里只余了老太太、大舅舅和三舅舅娘仨。走了老远还能听到房里激烈的言辞。
江夜蓉的心情一直很纠结,她走到丹丹身旁有些欲言又止,丹丹淡淡的道:“等一下,先送我娘回去再说。”
叶氏疑惑不安的抓住丹丹的手,“小丹,你和青凝之间到底怎么了?”
丹丹轻声安慰。“娘,没事,就是有点小误会!清水。你和吉祥送太太回去!”许婆子这几日没有跟来,要主持艾府的事。
送走了叶氏,丹丹和江夜蓉在花园里漫无目的走,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一路沉寂压抑。到底是江夜蓉憋不住,站住看了丹丹道:“你没事吧?”
丹丹轻轻的笑了一声。却是冰冷的情绪,“你指的什么?”
江夜蓉不由的一噎,再也说不出话来。
丹丹嗤笑了一声,“阿蓉,我只问你一句话!”
江夜蓉一下子绷紧了肩膀,丹丹看了她下意识的反应,默默的望了她一眼,将到口的问题换成了另一个,“叶青凝与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好丹丹问的不是那个问题,江夜蓉蓦地放松又很吃惊,她不知道丹丹是怎么知道叶青凝的心思的,但是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她坚定的摇头,“我哥和她一点事也没有!”
没有?没有叶青凝发了疯着了魔一般的仇恨我?似乎抢了她的命根子一般!丹丹挑眉看了江夜蓉,唇角满是嘲讽,压根一点儿都不相信。
江夜蓉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我说实话,我哥、我和青桐、青宇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叶青凝从不与我们一起玩,却是喜欢躲在一旁偷偷看我们玩,后来,我们才知道,其实,她不是看我们,而是看我哥,但是,我哥真的对她一点那方面的意思也没有”
见丹丹面无表情,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江夜蓉继续道:“三老爷后来知道了叶青凝的心思,就悄悄问了我哥的意思,我哥直接就拒绝了说有喜欢的姑娘了,那个姑娘就是你,虽然那时候你已经与冷君奕定了亲,我哥也没考虑叶青凝!”
这么说三舅舅是满意江瑾瑜这个女婿人选的!“那你为何将那支贝钗送给她?”叶青凝是一厢情愿,那厮主意还算拿的正,丹丹心中的气消了不少,仍是不满的哼了一声。
江夜蓉苦笑道:“她一来就对我哭鼻子抹眼泪,又非要送我一件礼物,我推辞不下总要回礼,她身旁的丫头便说我以前戴的那支贝钗不贵重但很特别,摆明了是跟我要那支”
丹丹撇嘴冷笑,“所以,你上赶着巴结讨好小姑子,自然乐意送她了,今日是一支钗,明日她说你哥好看,你也会将你哥打包送到她面前吧!”
江夜蓉被丹丹直白的话呛的面上一红,想辩驳两句,可是的确是她行事欠了考虑,不应该将那支钗送给叶青凝,今晚这场风波其实就是她的那支贝钗引发的。
“是我欠考虑!”江夜蓉涨的耳根子通红。
两人又沉默了下来,已是到了花园的尽头,月色舒朗满园芬芳,两人的心情却是沉闷抑郁,丹丹冷声道:“我和娘明日一早便走了,以后,你多保重吧!”
丹丹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等江夜蓉,江夜蓉看了她的背影,张嘴想喊住,最终也没有开口出声。
有些事不应该由她说出来,她珍惜与丹丹之间的友谊,但是更珍惜与哥哥的情分,丹丹只要与哥哥在一起,有些事就必须是她独自面对的,谁也替代不了。
江夜蓉看着丹丹越来越远融入花影间的背影轻声道:丹丹,对不起,我也是有心无力!
第二日一早,丹丹和叶氏陪着老太太吃了早膳便吩咐套车,谁也没有再提昨晚的事,但是老太太的情绪明显的沉重、落寞,儿大不由娘,老娘和自己的女人、孩子在心中总有轻重排序,老太太被小儿子打击的不轻,或许以前三老爷做的很好,控制的很平衡,昨日却是被丹丹给破坏了这种表象,老太太很是有些伤心。
男人们去上衙的上衙,去书院的去书院,大舅母带着众人送她们娘俩,上车前丹丹窝进老太太怀里轻轻抱住老太太,真心的愧疚,“外祖母,是我不懂事,惹你伤心了!”
老太太摸了丹丹的小脸,勉强挤出几分笑意,“傻孩子,外祖母还没老糊涂,别介意,常来陪陪外祖母!”
“嗯!”丹丹乖巧的应了,心中却是道,没有大事,再也不登门了!
与外祖母、三位舅母、两位表姐和江夜蓉挥手作别,叶青凝自是没来送她们,放下帘子,车子发动起来,丹丹见叶氏神色如老太太一般郁郁怅然,怕她抑郁闷出事来,大大的伸个懒腰,抱着叶氏的胳膊撒娇道:“娘,外祖母可算放我们回来了,你不知道,我在她们家憋屈的骨头都僵硬了,言行坐卧、吃喝用度规矩太大,浑身不得劲儿,简直坐牢似的,还是咱们家好,自由自在,啊”丹丹深吸一口气,“外面的空气都不一样了!”
清水笑道:“可不是么,婢子在老夫人府里,总觉得不敢迈开步子走,有时候觉得走路都不会了”
吉祥噗嗤笑道:“是呢,我记得清水姐第一给老夫人磕头就是并手并脚上前的”
清水立刻脸一红吃惊的问吉祥,“真的吗?天呐,我一点都没意识到,真是太丢人了!”
丹丹哈哈大笑了起来,叶氏忍不住笑道:“吉祥是故意逗你呢!”
清水立刻恼羞成怒,若不是忌惮在太太面前不能放肆,一准去撕吉祥的嘴巴。
主仆四个都笑了起来,叶氏的情绪好了很多,却不忘借机教导丹丹,“小丹,定安王府的规矩只怕比你外祖家还要大上几分,你万不能再像以前由着性子胡来,还有你这张嘴”
言多必失,祸从口出,这次是真的吸取了教训,丹丹任由叶氏絮絮叨叨,敛色认真的受教点头,叶氏看的欣慰,却不知她的心思早已飞到天外。
许婆子早带了一众人在大门处迎接,太太、小姐都不在家数日,婆子丫鬟都懒散了不少,许婆子一早将众人规矩了,上紧了发条,重申了规矩戒律,众人都神色恭谨的迎接主子回府。
丹丹看在眼中,也没有将众人提溜了再训一遍,直接回院里梳洗睡大觉,一切等休息好了再说。
☆、第138章怀疑
待美美的睡了一觉,问了叶氏一切安好,丹丹吩咐清怡来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