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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梦瑶轻松起来,斜倚在窗门,平静地看着江旁的活动。
其中一艘特大的船,斜斜伸下了五六条跳板,十多辆推车,负着一袋袋的米杂物,列成队伍,等待着挑夫们搬运上船,送往别地,以赚取更大的收益。
秦梦瑶大感兴趣,细意观赏。
和这里比起来,慈航静庵是一个与尘世全无半点关系的静地,在那里一切都是自给自足,每一棵菜都是斋内的人亲手从田里种出来,舍两餐温饱外,再无他求。
但这里每个人都有他们的渴望和憧憬,由养妻活儿、买屋买地、丰裕生活、金玉满堂,以致功名利、权位财势。
就是这些想求,支持着每一个人在这茫茫人世挣扎向上。
……
其实我觉得秦梦瑶根本就是一个才出茅庐的小姑娘,根本没有多少经验,尤其还是从静斋那种“与尘世全无半点关系的静地”出来的。
☆、待我不薄
小艇宛如箭一般在水面飞驰,沈之湄在船舱内,目光落在摇橹的浪翻云身上,微微露出惊讶之色。
阿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低声问道:“师父?”
沈之湄收回目光,道:“这位浪小兄弟,倒是出乎我意料。想我四年前见到他时,他还丝毫不懂武功,如今竟然……”
阿盈道:“竟然什么?”
沈之湄微微一笑,语气肯定道:“三年之内,他可以跨入先天高手的行列。”她又瞅了阿盈一眼,半开玩笑地道:“我原以为你资质之好,是我生平仅见,正打算带回去在你师公面前好好炫耀一下。哪知为师眼力不行,竟然硬生生当面错过一位天才。”
沈之湄说话都是以气聚音,因此虽然浪翻云就在舱外,近在咫尺,也是一丝一毫也听不见,更莫说在船尾整治鲜鱼的凌战天楚素秋两个了。
阿盈一皱眉,抱住沈之湄的胳膊,撒娇道:“师父不喜欢盈儿了吗?对了,咱们这次回去,是去见师公吗?之前怎么没听师父提过?”
沈之湄揉揉她的头以示安抚,笑道:“喜欢不喜欢的,你都是为师徒弟,还想怎样呢!至于咱们去武当山,却是要正式引你入门,须得敬告本门祖师。”
阿盈问道:“我们是武当派?”
沈之湄嘴角抽搐了一下,道:“……是三丰派。”她叹了一口气,道:“只不过,现在就剩下你我师徒二人了。”
阿盈急忙用力点头,信誓旦旦道:“徒儿将来一定要将本门发扬光大!”
沈之湄淡淡一笑,道:“这个么,以后再说。”
阿盈对师父的态度很有些疑惑不解,过了一会,她仰头问道:“师父,我能否去和那位天才的浪翻云浪哥哥说说话?”
沈之湄听出她语气中暗含的不服输之意,只是也不点破,只是微笑道:“各有因缘勿羡人,去吧!”
这一句话她却并未聚音,阿盈钻出船舱,坐到摇橹的浪翻云身边,笑道:“浪翻云大哥哥你好!”
浪翻云正有些发呆,转头一看,正见一张精致如玉的小脸,有些尴尬道:“小妹子好!”
阿盈和他并肩坐在船板上,歪着头笑道:“我知道你叫浪翻云,你却连我名字也不问一声,还跟着他们胡乱叫我小妹子,真是没有诚意!还亏我看你一个人摇船无聊,过来看你呢!”
浪翻云听她说得活泼有趣,略收了些心事,笑道:“是我不对,小妹子叫什么名字?”
阿盈认真地道:“我跟着师父姓沈,双名持盈。你可知道我这名字的出处?”
浪翻云一噎,他自小苦出身,虽然进入怒蛟帮后,习武之余,也渐渐读书识字,只是腹中却没有多少诗书,此时却被一个八九岁的小丫头问住了,尴尬不已,顿时暗下决心,将来有闲时,定要多读些书。
阿盈噗哧一笑,似乎打了一个大胜仗似的,笑道:“《道德经》说,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意思是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在到达顶点之前,就要赶紧停止,否则就会吃大亏。”
浪翻云见她小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可爱非常,不由笑道:“持盈姑娘学识渊博,在下受教了!”他侧耳一听,道:“战天他们拾掇好了,炉子火炭都是现成的,待会可以吃烤制的鱼。”
阿盈点点头,忽然出言问道:“你的武功比那位凌战天哥哥好,是吗?”
浪翻云冷不防她问道这个,微笑道:“我和他差不多吧!不过,若论武功高低,令师才是让我觉得最高深莫测的一人,哪怕是我们老帮主也有所不如。因为我看到她的时候,只觉得她是个一丝武功也不会的普通人,但一旦转过身不去看,则根本感应不到令师的存在。”
阿盈笑道:“刚才我师父说,你是她生平仅见的天才,还说你很快就能成为先天高手。”
浪翻云老脸一红,笑道:“过奖。”
阿盈眼里露出狡黠的神色,忽然压低了声音道:“所以呢,你前途如此远大,将来一定有很多漂亮姑娘欢喜你,其实不必为了那位楚家姐姐伤神嘛!”
浪翻云没料到这小丫头竟然说起这个,呆了一呆,不由苦笑,低声道:“真是人小鬼大!”
阿盈得意洋洋笑道:“你当我不知道吗?你虽然在摇船,但耳朵却一直听着他们那边的动静。不过,我奇怪的是,你既然喜欢她,为何自己却不去主动亲近楚家姐姐?是否因为不好意思和兄弟争女人?”
浪翻云哭笑不得,道:“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这样口无遮拦?小心被令师听见要罚你。”
阿盈吐一吐小舌头,笑道:“不怕!你还未答我。”
浪翻云无奈,想了想,方缓缓道:“并非如此。倘若素秋选择了战天,我虽然遗憾,却只会祝福。但她一日未曾认定,大家自然还是公平竞争,却与兄弟情义并无关系,更不是因为我的感情不真。这样说你明白吗?”
阿盈忽闪着大眼睛,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道:“不明白。”
浪翻云哈哈一笑,胸中那点惆怅烟消云散,忍不住伸手去揉她的头,道:“不明白就算了!各有因缘勿羡人,其实令师已经点醒我了。多谢持盈姑娘的好心陪伴!”
沈之湄走出舱外,衣袂飘飞,阿盈欢呼一声跳起身来,冲到沈之湄身边,紧紧靠着她。
浪翻云也站了起来,笑道:“多谢沈小姐。”却是认定了是沈之湄授意徒弟来开解于他。
沈之湄一手搂了阿盈,摇头道:“浪小兄弟不是拘泥的人,何必如此客气?况且和我无关,你若一定要谢,就去谢阿盈吧!”
此时,凌战天也从船舱钻了出来,奇道:“怎么都站在这里?烤鱼已经做好了,沈小姐,阿盈小妹子,还有大哥,都来尝尝素秋的手艺吧!”
浪翻云哈哈一笑,道:“自然要尝一尝。沈小姐,阿盈妹子请!”
……
约莫午后,已经到了武当山附近渡口,沈之湄师徒辞了浪凌等人,自小路上山。山间风物依稀如旧,沈之湄牵着徒弟,随口谈说风景。
走了一段,忽然天上传来一声极清亮的鹤唳,阿盈立刻兴奋起来,叫道:“师父快看!上次说的仙鹤来了!果然是真的!我从未见过这么神骏的仙鹤!”
沈之湄也仰头去看,却叹了一口气,道:“……居然长肥了这么多!”
巨大的白鹤翅膀带起劲风,打了个旋落在一块青石上,高傲地唳叫一声,只是下一刻的动作却是不顾自己巨大的身躯,张开翅膀几乎要将沈之湄盖住,脖颈不断往她身上挨擦。
阿盈早被挤到一边,怨气地道:“我也是师父的徒弟,怎么能对我这么凶呢!”
沈之湄伸手捏捏又长高了些的巨鹤,叹气道:“鹤兄,看你这发福的尊容,还能载得动我么?”
巨鹤较之上次更是通灵,闻言唳叫一声,似乎很不服气的样子,沈之湄一笑,衣袖漫卷,将阿盈抱在怀里,轻轻一跃便落在了白鹤背上,揉了揉它脖颈的羽毛,道:“带我们去天柱峰吧!随便怎么飞都行。”
白鹤振翅而飞,阿盈一开始还有些紧张,很快便被兴奋的神色取代,时不时惊呼一声,忽然,她一回头扎进沈之湄怀里,仰着脸认真地问道:“师父,你是神仙吗?”
沈之湄咳嗽一声,道:“为师正在致力于成为之。”
阿盈嘻嘻一笑,充满憧憬地道:“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那些帝王将相,都念念不忘想做神仙,其实长生不老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凌云九霄,出入青冥,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尝试过一次,就再也没办法忘记。”她眼睛闪着光芒,“书上经常写有人抛家弃子入山求仙,以前我还觉得这些人很傻,但是现在我忽然明白了……”
沈之湄看着阿盈激动的神色,笑意慢慢地淡了下去,但她却并未打断,只是等待阿盈的热情稍稍冷却后,才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道:“你还小。”
阿盈点了点头,道:“是的,师父教过盈儿,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不可以轻易下结论。也许二十年后我又有不同的想法,只不过,我绝不会忘记今天的这一刻。”她赧然一笑,将头埋进沈之湄怀里,“仙鹤载着我腾空的时候,盈儿忽然觉得,天地从来没有这么广大过。”
这一次,沈之湄露出了一个极浅淡的笑意,只是很快,她脸上又露出一丝奇异的神色。
……
天柱峰顶,依然如故。
阿盈按照沈之湄的吩咐,望空行了大礼,又清楚地将门规背诵一边,这才起身,乖乖地站在沈之湄身边。
她虽知师父绝非常人,但心中仍然很是纳罕,为何师父要带她来到这荒无人烟的山顶,叩拜本门祖师呢?这里甚至连一个标识性的东西都没有。
阿盈忍不住望了望天边的晚霞,又看了看身边静立的师父,只觉得那种出尘之意,几欲仙去。
难道她真的是天上的谪仙吗?
沈之湄神色平静,抱起阿盈,将她放在白鹤背上,道:“鹤兄带我这徒儿四处逛逛。”
白鹤振翅而起,阿盈不得不抱紧鹤颈,急叫道:“师父你要去哪里?”
沈之湄身姿轻盈而起,宛如一朵洁白的云彩,在峭壁深崖间回旋飘飞,远远传来她的声音,如在耳边,“去见一个故人,回头来接你。”
……
若有若无的箫声,自群山深谷的某处传来,若断若续,似绵似绝。
自从去年追杀龙珮珮那时之后,沈之湄再没有如此时这般将轻功运转到极致。
她宛如乘着山间第一抹清风的翠微帝子,踏着夕阳笼罩的雾气轻岚,时隐时现。
箫音渐近。
沈之湄自树梢飘然落下。
箫音忽然停止,一个淡青色的背影映入眼帘。
那人缓缓放下竹箫,回过头来,秀气苍白的脸容露出一抹宛如雾霭晨风的轻柔笑意,又带着一种挥不去的忧郁之感,在看到沈之湄的同时,毫不掩饰沉醉的神色,柔声道:“我已经在此地等了七天,原本打算今日太阳落山便离开,不过,老天总算还是待我不薄。”
作者有话要说:
老浪其实蛮多情的,纪惜惜和言静庵不说,其实他好几次对美女动过心,不过发乎情止乎礼,已经够资格当圣人。
原著:浪翻云回首望向楚素秋,灼灼目光洞悉了楚素秋的实况。当年这美丽的女孩子,令他们这群年轻人神魂颠倒,浪翻云也是其中一个,最后楚素秋拣上英俊的凌战天,令浪翻云也失望了好一会。
此外,老浪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原著中说他武功才智都非常高,嗯,黄派高手都是高大全这个不去说他。
不过江湖人文采也就那样了,老浪的诗书应该是读过的,否则和纪惜惜那种才女不会如此琴瑟相合,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我算了一下,老浪十八岁成名,二十八岁娶纪惜惜,十年时间,应该足够他从一个愣头小子变成气度从容底蕴深厚的男人了。
其实厉小哥也是这样的,先成名,再慢慢积累底蕴,估计以后戚长征这个没文化的小子也能长成这样。
草根出身最后一代宗师普遍都是这个厚积薄发路子。
当然,烈震北这种和江湖若即若离的文青,另作别论。
此外我一直觉得烈大少的境界应该比他能发挥出来的武功高,他对道心种魔大法还有道胎,各种研究感悟深刻,但是打起架来,尼玛居然不比一个还没有伤愈的风行烈好很多!算了,果然是自带永久掉血状态的苦逼孩纸……老浪说烈少在去世那一刻已经悟通了大圆满的境界,大圆满是啥米?
☆、只道寻常
烈震北手握竹箫,一身雨过天青的素淡布袍,容颜秀气而苍白,依旧是当年翩翩书生模样,唯独一双眼眸幽黑如点漆,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欣喜和沉醉。他的嘴角挂着笑意,柔和又带一丝纵容。
他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