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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未落,一抹红影翩然而入,龙珮珮依旧是十五六少女模样,肌肤如雪,眉目如画,又带着一股邪气的味道。
她斜睨了烈震北一眼,娇笑道:“你倒认识我。”旋即又转向沈之湄,挑眉道:“故人来访,连一杯茶也没有招待吗?”
沈之湄只是微笑了笑,并不与她争执,静静倒了一杯茶,隔着桌子推过。
烈震北打量着龙珮珮,又看了看沈之湄,只觉得这两人的关系奇怪的紧。按照他的印象,龙珮珮似乎应当是同沈之湄有着生死之仇,但见面时,却似乎连半点敌意也无,更仿佛多年知交一般。
龙珮珮深深望了沈之湄一眼,看也不看,五指一收握住瓷杯,仰脖一饮而尽,这与绝色少女极不相称粗鲁动作,在她做来,却偏显出一种潇洒自在的豪气来。
沈之湄不由得笑了一笑,这笑容映在龙珮珮眼里,令她顿时扬起了眉,话语也多了几分带刺的意味,“嗯?让我猜一猜之湄的心思,是否正在心里笑话龙某人前倨后恭?”
她这话一出,烈震北顿时腹诽:只见“倨”何曾见“恭”?只是他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二人。他久闻龙珮珮之名,真正当面见到,还是第一次,只觉得这女子容色妖娆绝艳,却偏一副男人做派,倒也有趣。
沈之湄失笑道:“龙姑娘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话,还是直言吧!”
龙珮珮娇媚一笑,道:“本来只是想来打探一下消息,只是刚才不小心听见你们的谈话,所以又有了别的话说。”她扫了烈震北一眼,淡淡道:“总有一些人以为道心种魔大法无所不能,烈毒医也这样认为吗?”
烈震北不料她忽然扯到自己身上,闻言倒也不惊讶,只是淡淡道:“本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成败都无妨。倒是龙姑娘体内残存的异种真气,恐怕于贵躯有害。”
龙珮珮顿时面露怒色,望向烈震北的目光中杀机一闪,但下一秒,她忽然脸色一白,闷哼一声,硬生生收住身形,转向好整以暇坐在椅子上的沈之湄。“好手段!”却是沈之湄当初留在她体内的剑气,龙珮珮一直无法完全祛除,此时被沈之湄同宗同源的真气一引,那道沉寂的剑气顿时活跃起来,虽然立刻就被她强行压下,但却也受了轻微的内伤。
龙珮珮自度这三年颇有进步,却始终奈何不得沈之湄当初的一道剑气,今日之事,亦是说明了,若是两人再度对上,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机会。
望着沈之湄清丽的脸庞,龙珮珮心中不由生出一种挫败感,她不得不承认,就武学修为而论,对方已经远在她之上,甚至再无追赶的余地。
这里龙珮珮脸色急剧变化,沈之湄却事不关己地道:“震北是大夫,他的建议还是值得一听的。”
烈震北淡淡一笑,道:“之湄过奖,其实这位龙姑娘身上的问题,我就解决不了。”
龙珮珮冷然道:“沈之湄,我今日并不是来求你的,你崖岸自高,我也犯不着听你的冷嘲热讽。”
沈之湄悠闲地轻抚光滑的茶杯,微笑道:“那就大家好好说话。”
龙珮珮意兴阑珊道:“罢了,我长话短说。惊雁宫出世的消息,你可有所耳闻?”
沈之湄微微坐正了身子,摇了摇头,脸上却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这倒不曾听过,在哪里?”
龙珮珮干脆地道:“不知道。”见沈之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她有些挫败地继续道:“这消息是鹰缘和尚放出来的,在哪里自然是他说了算。”
听见鹰缘之名,沈之湄不由微微蹙眉,道:“龙姑娘是代人传话?”
龙珮珮嗤笑道:“也是,也不是。就算我不说,也会有别的人将消息传到你这里,因为你有资格。至于惊雁宫的好处,不用我多说,谁都想成为下一个传鹰。”
沈之湄沉默不语,龙珮珮奇异地看了她一眼,起身道:“我走了。”却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窗外风声微动,竹声如吟,良久,烈震北忽然出声道:“龙珮珮的话未必做的准。”
沈之湄目光注视着窗外,接道:“应该说,鹰缘的话未必做的准。”
烈震北哈哈一笑,伸了个懒腰,道:“只是,烈震北见利起意,宁可相信无稽传言,这可如何是好?”
沈之湄目光柔和地看了他一眼,轻叹道:“你不必如此,惊雁宫的消息无论是真是假,我都会走一趟。”
烈震北怔了怔,脸上忽然浮出一种复杂的神情,低声道:“要告诉若海一道么?”
沈之湄摇头,断然道:“相信我,这世上除了燎原枪法之外的任何秘籍都对他没什么用处。他和庞斑决战在即,最好不要分心。我虽未见过战神图录,却不认为那是什么万能的东西。”
烈震北诧异道:“那之湄为何……”
沈之湄一口截断他的话,道:“就是你说的那句,死马当活马医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烈少虽然不怕死,但是他还是不想死,他的眼光也是放在四大奇书上。原著中他和道心种魔大法死掐四十年没成功,除了炉鼎难找之外,可能他自己的情况也不好。战神图录出现的话,他肯定会去碰碰运气的。虽然这个消息在他看来,委实很诡异很可疑。
☆、戏言成谶
烈震北步出小院,已经是黄昏时分,前方街道拐角处红影一闪,却是才走不久的龙珮珮。
这红衣少女大大方方地走了上来,“久候多时。”
烈震北与龙珮珮之前并不熟识,此时近距离打量,才发现她亦是颜色绝伦的美女。
在他心目中,最美丽的女子自然是沈之湄,接下来,就要属两年前道左相逢的静斋斋主言静庵,此外,谷凝清等辈,亦是各有千秋。
龙珮珮的气质与她们又不同,她的美有光华夺目,可以说是酷艳逼人。
烈震北停步,“不知龙姑娘有何见教?”
龙珮珮上下打量他一下,忽然笑了起来,声若银铃,“抱歉,我看到你穿这身道袍,就不由自主地想笑。”
她的语气却毫无歉意。
烈震北慢条斯理道:“想笑是好事,似龙姑娘这等绝色佳人,有空不妨多笑笑,对人对己,都是美事。”
龙珮珮笑声戛然而止,下一秒,她的袖风已经袭来。
烈震北急退,华佗针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落在修长如玉的双指间,点、挑、画、弹……一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瞧上去却分外赏心悦目。
烈震北忽然觉得背后一凉,却是巷子狭窄,他已经退到了墙根处。
龙珮珮的气劲诡异无匹,似存似无,声东击西,完全不可捉摸,稍不留意便会中其暗算,和她交手之人最有体会。
烈震北咳嗽两声,清秀苍白的面容上,一抹红晕一闪而过。
龙珮珮似乎并没有动过,仍然站在原地,连裙裾都没有一丝波动,她捻着一缕垂下的青丝,淡淡道:“虽然早知你有病在身,实力被大大限制,但现在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弱。”她笑靥若花,却带着丝丝缕缕的冷意,“你猜,若我继续动手,几招之内能取你性命?”
烈震北面不改色,道:“龙姑娘固然可以说到做到,但在下却也有法子,令你付出小小的代价。”他亦是微微一笑,有种说不出的潇洒,“龙姑娘不妨也猜一猜,那代价会是什么?”
龙珮珮讥嘲道:“不知你信是不信,若我不是当年败于沈之湄,落下破绽,你连半点机会也不会有!”她虽然此说,却并没有动手之意,“你武功虽然乏善可陈,但眼光倒是厉害得很。”适才交手的那一招,烈震北不是她的对手,但寥寥几针,真劲挑动之下,她强行压制的沈之湄那一道剑气,却似乎有蠢蠢欲动之感。
龙珮珮与人交手素来狠辣,从不在乎以伤换死,刚才收手,与其说是不想被烈震北临死的反扑弄成两败俱伤,不如说是忌惮就在附近的沈之湄。
先天高手的灵觉便非同小可,这边的事情,沈之湄必然知晓。
烈震北淡笑道:“在下苟活一世,总不能一无是处。”
龙珮珮噗哧一笑,道:“罢了,敢不敢跟我去一个地方?”
烈震北眼中光芒一闪,“和在下有关?”
龙珮珮咯咯轻笑,道:“有关无关,还不是你一言而定?”她抚了抚手背,冷冷道:“你虽是名列黑榜高手,实际前路已绝,似你这种人,我本不放在眼里,只是刚才听了你们几句话,忽然觉得,这场令人厌烦的游戏,兴许能有些变化。”
烈震北不怒反笑,道:“哦?愿闻其详。”
龙珮珮深深望了他一眼,忽然跃上屋顶,道:“你若有胆子,就跟过来吧!”
……
沈之湄落笔轻点,一幅晴雪洗竹图已经大致完成。
一把优美柔和的女声响起,仿佛说话人便在不远处。“言静庵冒昧打扰,还请沈姑娘拨冗一见。”
沈之湄推开笔砚,道:“言斋主请进!”
过不了多久,一袭雪白丝袍的秀丽美女缓步而入,顺滑青丝写意地披散,尤其那对充满温柔慈悲的美眸,似乎全天下的灵气都在此汇聚了起来。
茶炉炭火未息,沈之湄倒上茶水。
她不怎么喜欢言静庵,但也不讨厌她,毕竟,比起浑身带刺、把“我就是来找麻烦的”几乎写在脸上的龙珮珮,言静庵虽然有自己的打算,却并不强硬得令人反感。
或者,也是因为她并不太在意言静庵,所以容忍度也要稍微高一点吧!
言静庵素手接过茶水,微抿一口,忽然微微一笑,道:“烈兄的手艺越见精妙,这茶中的情意,倒让静庵不忍心下口了。”
沈之湄笑而不答,自从上次无意中得罪言静庵一次,她就不大和这位美貌的庵主说笑了。
不过,那次归根结底,还是庞斑惹出来的,虽说他和言静庵的感情,纯属私事,与人无涉。但沈之湄就算修养再好,也禁不住面前总有个万年老妖伪青年在她面前长吁短叹,一脸回忆地感慨万千。
所以,当庞斑让她欣赏那幅画的时候,沈之湄几乎想扔他脸上——还喜欢人家就去追!想走断情的路子就别摆出这副深情的样子!腻歪别人!
于是,感觉自己无辜中枪的沈之湄,顺手在那副庞斑所作的言静庵画像上,题了一首诗:
“一回飞锡下江南,咫尺无由作笑谈,却羡婆须蜜氏女,发心犹愿见瞿昙。”
那是另一个时空里的一位痴人所作,彼时所吟咏,自是深情之至,沈之湄顺手拈过来讽刺庞斑,倒也十分合宜。
诗中所言的婆须蜜氏女,乃是佛经中故事,道是菩萨化身为一位妓女婆须蜜多,但凡有人同她握手,拥抱,乃至同寝,便会被洗涤身心,从此戒除三恶念,虔心信奉佛祖。
沈之湄的原意是讽刺庞斑,哪怕当真同言静庵在一起,他也做不到为她弃魔从佛,何必徒叹缘分浅薄不得见面?
但她诚然没想到,这首诗会被言静庵看到。
从言静庵的角度,却未必会这般想,固然可以归结于言静庵心胸不阔,但同样可以是她沈之湄故意讽刺。
当时言静庵的脸色并不好,虽然看上去还是温柔清净,但沈之湄却看得出,她很不高兴。
所以,再见言静庵的时候,沈之湄实在免不了有些尴尬。
言静庵轻轻放下茶水,抬头微笑,语气很是肯定,“龙姑娘来过了。”
沈之湄点了点头。
言静庵温柔地一笑,“沈姑娘怎么看待她带来的消息?”
言静庵并没有问龙珮珮说过什么,以她的智慧,但凡发生过的事,很少有能瞒得过她。
沈之湄轻扣桌面,忽然一笑,“真难得,你们两人居然也有想法一致的时候,我若不走一趟,岂不是辜负了?”
其实,在前几天,她已经隐约有了预感。
三年之约,十年之期,果然最终还是着落在战神图录上。
她想不淌这趟浑水,也不成啊!
该来的总是要来。
言静庵蹙眉,这个动作非常的清丽好看,“静庵与沈姑娘相识数年,或者沈姑娘并非将静庵当做朋友,但静庵却并不如此想。”
沈之湄微微点头,“我知。”
有些人的朋友千金不易,有些人的朋友,却没多大价值。
但这话她自然不会和言静庵说。
言静庵露出苦涩的笑容,“其实,静庵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沈姑娘此行,一定要慎而又慎……”
她轻叹一声,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起身如男子般长揖,随即,转身飘然而去。
初见沈之湄,是八年前,而两人皆是先天之畴,八载时光逝去,容颜如旧。
若摒除了那些外因纷纭,她,是欣赏沈之湄的。
只可惜,天命难破。
作者有话要说:
咳,本文到此完结……抱头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