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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不就是之前和我相遇,从发生凶杀案的房间内走出来的那个男人吗?)
我感到害怕不已,整颗心脏都快从胸口跳出来,只能用力地抓紧胸前的毯子。
男人露出很轻佻的眼神梭巡我的身体,他转身将门关上,并且上锁。
刹那间,我觉得仿佛用千万枝针刺向我,全身无一处不感到刺痛。
“你……你是谁?为……为什么进来这里?”
“我来探望你啊!我想从这一刻起好好照顾你。”
当他说到“照顾”这两个字时,眼睛里闪烁着邪恶、猥亵的欲望,嘴角还露出邪气的笑容。
“我不要,我不要!请你出去!如果你再不出去,我就要大声喊了。”
“没有用的,无论你再怎么大声喊,外面也听不到。这个房间有隔音装置,比那种从外面就可以听房内枕边情话的便宜旅馆好太多了。咦?这不是双人床吗?”
男人慢慢脱去外套,解下领带,接下来开始脱衬衫。
我几近疯狂地左右张望,可是眼前这个强壮的男人挡在床和房门之间,我绝不可能逃得掉。
“请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是说了嘛!我要好好照顾你呀!音祢,我对你一见钟情,已经爱上你了。音祢,你不也是一样吗?”
“你乱说!才没有这回事……你说谎!”
“那么你为什么要痴痴地目送我离开呢?你不就是因为爱上我,才会连桅子花发饰掉了都没察觉?”
“原来是你……是你把发饰丢进房间,把杀人罪行嫁祸给我!”
“哈哈哈!这件事不重要,来,快让我抱抱。”
男人脱掉鞋子,迅速钻进被窝。
“救命呀……放过我吧……坏人!恶魔!卑鄙、下流!”
在男人强而有力的压迫下,我使尽力气拳打脚踢,拼命抵抗。心想与其被这种男人玷污,倒不如一死保全名节。
然而,男女的力气在先天上就有所差别。
接下来的时间里,仿佛是黑暗的噩梦和天堂的光亮交织而成的微妙感受……
当男人终于离开我微微出汗的身体时,我的泪水登时潸然而下。
“坏人、坏人!卑鄙、下流、无耻……”
我一边咬着枕头一角,一边为自己一向重视的贞操被人强硬摧残而感到气愤和怨恨。
男人缓缓地整理自己的服装,说道:
“音祢,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你的身体已经深深地烙上属于我的标记。别忘了哦!再见。”
他正要走出去的时候,我抬起头,泪眼模糊地叫住他:
“等一等!”
“什么事?”
“你是谁?最起码要告诉我你的名字……”
“名字吗?名字是随人取的。不过,我的真名是高头五郎。”
刹那间,我惊讶地张大双眼。
“哈哈!你注意到了,我就是刚才在员工休息室被杀的高头俊作的堂弟。我们下次再见的时候,我可能又会用不同的名字了。晚安!”
可恨的恶魔向我微微点头,便开门离去,只留下我躺在床上泣不成声……
无言花
上杉姨丈生日宴会那一晚是我人生的转折点。
在这之前,我一直站在幸福的顶端,不仅年轻、健康,人人都夸赞我美丽漂亮。
虽然我年幼时即失去双亲,让我感到非常孤独无助。
可是,我却获得上杉姨丈和品子阿姨的百般疼爱。
到目前为止,我一直在单纯、温馨的环境下成长,和不正当、邪恶、不合伦常种种字眼无缘。我至今对上杉姨丈和品子阿姨没有任何秘密,可是,那一夜却彻底改变我的人生,让我拥有世上最受诅咒的丑陋秘密。
那个男人有如狂风暴雨般使用暴力,残酷、毫不留情地夺走我的贞操……
但是仔细回想,那一夜我真的尽全力抵抗了吗?
不!不……我不但屈服于男人强而有力的拥抱下,不知不觉还中了他的计谋,更加撩起他的欲望,甚至沉浸在淫乱的鱼水交欢之中。
天啊!我恨不得咬舌自尽!
这个恐怖的经验对我而言,不管在身体上或是精神上,都是相当大的打击。
接下来的三天里,我因为受惊吓高烧而卧病不起,发烧时所做的梦,竟然是那一夜的经历,所有的事情一幕幕地追赶着我……
梦中出现两条纠缠在一起的白蛇,从白蛇的嘴唇点点落下血滴……爱之伞上的音祢和俊作……最后则是那个男人的暴力压迫,以及他的唇……
“坏人!恶魔……”
我努力地挣扎,满心痛苦地扭动身体。
直到我逐渐醒来、张开双眼之际,看见品子阿姨担心地望着我。
“音祢,你醒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
品子阿姨还是一如往常的温柔体贴。
可是,我的心被羞于启齿的秘密笼罩着,就算再温柔的话语,都如同一枝针刺痛我的心。
“阿姨,我有说什么梦话吗?”
我担心自己会在吃语中泄漏秘密,于是借机刺探品子阿姨。
“没有,没说什么……”
品子阿姨含糊地回答。
“音祢,没什么好担心的,也不会有人怀疑你。你一定是因为这次事件的冲击太大,所以才会这样,你要赶快振作起来,恢复体力。”
“阿姨,对不起。”
从品子阿姨的话中,可以知道她一直认为我是受到那三桩杀人事件的打击才会病倒。因此,我放下心中的大石。
“阿姨,警察有没有说什么?”
“音祢,你先别想这些事,现在最重要紧的是好好休息,将所有的不愉快全都抛到九宵云外。”
(没错,我必须镇定下来,再这样心烦意乱的话,恐怕会在吃语中泄漏秘密而犯下大错。
我一定要更加小心,以防万—……)
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虽然我的高烧还没有完全退,但已经不再说梦话了。
十天后,我也可以离开床,四处走动了。
这期间,品子阿姨尽可能不刺激到我的情绪,慢慢向我叙述我晕倒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倒在员工休息室的被害人果然是高头俊作。据说高头俊作在某个爵士乐团里负责吹奏低音喇叭和萨克斯风,长久以来,他一直过着放荡不羁的生活,而且和他有染的女人不计其数。
“所以啦……音祢,即使可以继承那笔巨额财产,但是要你和那种人结婚,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的牛粪上。”
“没关系。阿姨,这么一来,我反而觉得轻松不少。虽然不知道他的人品是不是真的那么差,可是面对他的不幸,我也不能说很开心……”
“说的也是,万般皆是命。”
“阿姨,为什么那个叫高头俊作的人会被杀?难道是因为财产的事?”
“我也不知道原因。有人说他会被杀是由于复杂的女人关系所引起的,可是那位叫岩下三五郎的人,居然也一起遭到毒手……所以,从这些地方来看,应该是和财产的继承有关才对。”
“阿姨,就算和继承遗产有关系,为什么凶手非得连岩下三五郎也一起杀害呢?”
“音祢,关于这一点,我也觉得十分奇怪,但这种事并不是我们随便谈谈就会有结论的。”
我默默地思考一会儿,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阿姨,那个特技表演舞者为什么会被杀?”
“我想,会不会是凶手从那个房间出来的时候,刚好被笠原操撞见了?如果后来被人发现房内有人被杀时,不是对凶手不利吗?因此,为了封笠原操的嘴,凶手才会出此下策。”
我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如果凶手只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杀人,实在是太狠了。
不过,凶手若是那个男人的话,他一定做得出来,他是一个为了堵住我的嘴,而摧残我视如生命的贞洁花蕾的可恶男人!
品子阿姨默默地看着我,一脸担心地对我说:
“音祢,你不会对这次发生的事情有什么隐瞒吧!”
“怎么会呢?”
“虽然不相信会有这种事,可是,那个金田一耕助……音祢,你见过他的,就是那个头发乱得像鸟窝的人……”
“那个人啊!他说什么?”
“听说他是个颇有名气的侦探。喔!他说掉在死者旁边的桅子花发饰,可能不是要嫁祸于你,而是要你‘少开金口’的意思,因为桅子花又名‘无言花’,因此,他怀疑你知道一些秘密。”
“那个人真讨厌!”
虽然我的嘴巴这么说,一张脸却无法控制地胀得通红。
我的身体恢复体力后,便开始接受办案人员烦琐、冗长的问话。
这件案子的负责人是等等力警官,他一知道我康复了,立即带领属下过来进行侦讯,而且,连那个满头乱发的侦探也一起跟过来,让我不得不小心应付。
上杉姨丈和品子阿姨担心我的体力刚恢复不久,可能会受不了警察的盘问,两人站在我身边护卫我。
等等力警官问话的重点和先前相同,总是绕着“我为什么会走到那间房间前而折回”这个问题打转,而我的回答也和先前一样。
“不像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的。我因为害怕走太远,找不到路回去,所以才会在那里折回宴会厅。”
“宫本小姐,这也未免太巧了吧!你走着走着,突然在那间房门口前面折回去,而房内被杀害人又是你的夫婿人选,事情怎么会这么刚好?”
“这算是第六感吗?”
其中一位警察嘲弄般的喃喃自语。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向等等力警官说:
“警官,倘若我对这件案子有任何隐瞒的话,我怎么还会带你们前去察看呢?就算我带你们到同一条走廊勘查,也应该会选择另一个地方,转移你们的注意力,你不觉得这样做,我说起谎来会比较心安吗?更何况……”
我说到这里突然停住,因为我发觉那位叫金田一耕助的私家侦探一边搔着蓬乱的头发,一边痴笑地看着我。
“宫本小姐,更何况什么呢?”
“没什么……我没什么话好说了。”
“宫本小姐,说话到一半就不说了……这样不好哦!尤其是在这种重要的场合。”
“音祢,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
上杉姨丈也在一旁催促我。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关于那朵桅子花发饰到底在哪里掉的,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它绝对不是掉在那个房间内,我保证从未踏进那个房间一步。”
“宫本小姐,我们没说你有进去过那个房间啊!只想问你知不知道把这朵桅子花发饰拿到那个房间的人的相关线索?”
“没有,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很果断地回答,然后用挑衅的眼神望向金田一耕助。
“你是金田一先生吧!”
“啊!是、是的,我、我是金田一耕助。”
突然被点到名,金田一耕助显得有些惊慌。
“我听品子阿姨说,你推测这朵桅子花发饰是凶手在暗示我不要乱说话的意思。”
“是的。”
“倘若事实正如你所推测的,那么像我这样笨的女孩,又怎么能猜得到凶手是谁呢?”
“像我这样笨女孩子……”
金田一耕助一边重复我的话,一边看着我的脸。
顷刻意,他吃吃地笑了出来。
“真抱歉……宫本小姐,你未免太谦虚了吧!在座的人都晓得你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你所就读学校自创校以来,一直都以培育才貌双全的名媛淑女闻名。”
我不禁恨恨地瞪了金田一耕助一眼。
(我一定要更小心应付才行,说不定他已经设下陷阱。)
“老实说,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请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为了避免自己不打自招,我不得不这么发问。
“你不仅是才女,而且一向都很坚强独立,因此,这么一丁点的打击就足以让你发高烧,休息十天吗?难道像这样坚强的女孩,还会因为继承百亿财产的梦想幻灭而失望吗?”
他刚才说中我的心事,因为我躺在床上休息的十天,真可说是我的出生至今最难过的日子。
或许金田一耕助知道上杉姨丈生日宴会当晚发生的一切事情,但就算是这样,我也绝不能输!
在等等力警官和警察们怀疑的目光注视下,我知道自己无法再沉默下去了。
“金田一先生,你真是个没有同情心的人。”
“啊!哈哈……不好意思,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你见识过无数的案子,对被害者的尸体当然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我是个女孩子,而且刚从学校毕业,根本还没见过世面。”
“请你想象一下,像我这种毫无社会经验的女孩子连续两次看到尸体,并且在其中一名死者的手腕中看自己的名字……那种强烈冲击不是用三言两